年底谢氏公务繁忙,谢柏彦连轴转出了快一个月的差,除夕当晚才见到最近只在视频通信时才能看到脸的谢太太,不免亲热,却被推三阻四各种拒绝。
“你别动手动脚。”虞清雨推搡着谢柏彦不让他跟进浴室,“这可是老宅。”
她可不想给他的家人留下什么轻浮的形象。
“都是我家。”散漫轻笑。
虞清雨望了望古色古香的建筑装潢,总还是担心隔音效果不佳,严词拒绝:“不可以。”
“回家再说。”瞧了眼他懒散的表情,又补充一句,“回我们的家。”
大年初一,虞清雨起了个大早,顺便叫醒一贯作息严苛的谢柏彦。
还没到他惯常起床的时间,谢柏彦躺在床上看着虞清雨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化妆。
“我们家真的不需要起这么早的。”
“那也不行,起码基本的礼节尊重要有的。”虞清雨很是坚持。
原本是不太在意的,但现在她是想要好好经营这段婚姻的。
下楼的时候其实也不早了,谢夫人早就起了,见他们下楼要张罗着吃早饭。
虞清雨甜甜送了祝福,坐在餐桌前的时候,才发现桌面上都是饺子。
扯了扯身旁的谢柏珊,她小声问:“你们过年也吃饺子吗?”
谢柏珊摇头,怕她尴尬,也压低声音和她解释:“嫂子,这可是我妈特意让厨房给你包的饺子。就怕你吃不习惯,特意从京城请了大厨师过来。”
虞清雨讶异地抬眸,望向还在忙碌的谢夫人,后者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眼神,不忘问她饺子好吃吗?
她弯起嘴角,温温点头,心下一片柔软。
确实如谢柏彦所说,他家的春节并没有什么特殊活动。
只是今年奶奶回国,有几个姐妹前来拜访。
奶奶紧紧握着虞清雨的手,笑容越来越慈爱:“果然是漂亮,还是我的眼光好。”
虞清雨只是温婉低笑,这种夸赞的话她也不好回,难免显得自恋。
谢奶奶的好姐妹也跟着感叹:“小姑娘简直和柏彦天作之合,两个人长得都好,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好看。”
这话虞清雨最近听得也多了,只是笑笑含糊过去,也不太在意。
没想到谢奶奶却摇摇头,替她说话:“说什么呢,在小姑娘面前说这话多不好啊。”
“清雨年纪还小,脸皮薄,不像柏彦,没脸没皮的。”
为了给谢太太解围,无端被波及谢柏彦摸了摸鼻子,只将那道纤细的人影揽回怀里。
谢奶奶的目光似有似无地绕过两个人,两个人举止间的亲昵不是装出来的,她放了心,望向虞清雨的视线越来越柔和:“放心,奶奶不催生,你的身体是自己的,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
是为她撑腰。
谢柏珊“哇”一声,连连感叹:“奶奶,你可真是紧跟时代潮流啊。真羡慕我嫂子有这么深明大义的奶奶呢。”
“我难道不是你奶奶?”谢奶奶被逗得笑意叠起。
谢柏珊嘿嘿傻笑,将这个敏感的生子话题略过。
虞清雨肩背挺得笔直,坐了一天几乎脸都要笑僵了,却也有人不断作乱,干扰着她的优雅仪态。
大手轻轻揉在她僵硬的腰窝,谢柏彦问:“一直挺着背累不累?”
虞清雨确实腰酸,又不想在长辈面前失态,只眼风横过去,几分警告。
谢柏彦散漫轻笑,低声落在耳畔:“看到了吗?你现在在我家的家庭地位比我高多了。”
“那你别欺负我。”后腰被他揉得发烫,虞清雨咬着音量小声嘟囔着,“不然下次吵完架,我就回来告状呢。”
晚上回家,虞清雨才有空闲给虞逢泽打过去电话。虽然之前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毕竟是春节这样的重要节日。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她站在阳台上,望着窗外不断燃起的烟火,声音不觉放得很轻:“爸,新年快乐。”
虞逢泽那边背景音嘈杂,大概是还在老宅,声音舒缓又僵持,微妙的语气,带着一点尴尬。
“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
“那挂了。”虞清雨轻描淡写,却没动作,只等着他的下文。
虞逢泽果然气极,低啐了句:“死丫头。”
“呸呸呸,春节怎么能说这个字呢?”苏倪抢过他的电话,声音温柔,“清雨,别听你爸的,他这几天在家就等着你的电话呢。”
“有的人啊,就争这口气呢。”
虞清雨不禁莞尔笑起,她也熟悉她父亲的脾气,不愿多去计较,只说:“苏姨,新年快乐。”
算是略过这一篇。
苏倪寒暄了几句,忽而笑起来:“清雨,你爸说前阵子刚见过,你第一年刚嫁去谢家,初三就不要往回跑了,多陪陪你的公公婆婆,也多陪陪柏彦。”
“嗯……”虞清雨莫名眼眶发胀,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急于从那儿之中宣泄出来。
可又被强忍着,她努力睁大眼睛,望着天角不断燃起又落幕的烟火,白雾笼罩维港,酸涩情绪在她心头慢慢流淌着。
虞逢泽的声音挤过话筒,留下他不放心的叮嘱:“记得嘴甜一点……”
“知道了……”虞清雨低低应了一声。
电话挂断,她在阳台上站了许久,记忆里京城热闹喧嚷的闹市和港岛霓虹闪耀的繁华,画面缓缓交融。
一件外套轻轻拢在她的肩上。
温热的大手揉着她的发顶,将所有安全感聚拢:“怎么了?想回去了吗?”
侧目,就是他温雅端方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如玉清润:“我去申请航空调度,明天陪你回去,好吗?”
虞清雨只是摇头,望着光晕绚烂的港城风光,长舒一口气,娇软的声音低低回旋,是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气声。
“你要是对我不好,真的对不起我背井离乡来到港岛和你结婚。”
谢太太思家,有些委屈上了。
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你下次再欺负我,我也不去告状了,我直接回家,不和你过了。”
谢柏彦的视线遥遥望着透明玻璃上倒映出的两道影子,并肩靠近,又缓缓交叠归于一个。
偏冷的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柔情:“bb,我这种家庭地位哪敢欺负你。”
抬手撩起她的黑缎般的长发,垂眼间眸光微闪。
他的手指修长,发丝缠在指间,柔顺地挽起,又被他从口袋中拿出的发簪固定住。
虞清雨怔怔地望向玻璃中映衬出的人影,模糊不太清晰,却依然可见她发间系着的那支颜色鲜明的发簪。
透亮的冰种红玉雕刻而成的发簪,润着清泠莹光。
“这是?”杏眸溢出一点水色。
薄唇贴着她的面颊,他透过面前那扇玻璃窗,对上了她的视线:“是你的新年礼物。”
缠在她发间的和田红玉发簪,赤如鸡冠,颜色均匀,清透灼目。
色重却不失灵动,精巧绝伦的雕刻工艺将一只流光锦鲤刻在发簪上。
心跳鼓鼓,虞清雨不由抬手去触,几分不可置信:“不会是你祖上流传下来的传家宝吧?”
市面上向来流转着玉上挂红,价值连城的俗语,更何况是这般沁透了色泽的红,水种剔透。
“自然不是,随便从藏品库里挑了块石头。”也就他会把这种贵重珍惜料子这般随意地提及。
见她不信,谢柏彦沉了半分面色,握住她悬在空中的手指,薄唇染上一点笑痕:“好吧,料子其实是奶奶之前拍卖下来的,让我送给你的。”
谢夫人婚礼时送了她一只帝王绿镯子,谢奶奶不甘于后,也掏出了压箱底的玉石。
“只是毛坯料未免有些失了心意,我便请匠人给你做了支发簪。”
“剩下的料子顺便做了个同心锁。”被放在她的手心里,还沾染着几分属于他的温度。
发簪,同心锁,定情信物。
虞清雨眼睫轻眨,几分湿意流转,指尖在玉簪后的锦鲤雕刻上细细摩挲。
压着着情绪,化到嘴边也只剩一点淡音:“好看的。”
“我很喜欢。”
谢柏彦的目光流连在她春意盎然的面上,指尖捻起一点湿润:“bb,别哭,送你礼物也不是为了让你哭的。”
轻易地调转了话题:“我的新年礼物呢?谢太太。”
虞清雨在他怀里蹭掉眼角一点泪光,吸了吸鼻子:“在保险柜里呢。”
推了推面前的男人,埋着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脸:“你自己去拿。”
谢柏彦笑着应了,把空间留给她去舒缓。
抬手擦去眼角泪痕,虞清雨不禁抬手又去碰了碰那只红玉发簪,颜色鲜艳得耀眼。
定情信物,想到这个词就忍不住地嘴角翘起。
虞清雨眉眼也跟着扬起又猛地怔住。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红唇微张,一句“完了”还念在唇间间,就已经抬起步子,跑去书房。
那里装着她的保险柜,还有保险柜里的……
可惜已经来不及,谢柏彦打开柜子,慢条斯理拿出那里藏着的一条黑色项圈。
悠然转头,望着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女人。声音低回,染着促狭的兴味:“谢太太,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虞清雨向后退了半步,吞吞吐吐间,面上覆上一层灼色。
她咬着唇:“如果我说是choker,你信吗?”
第56章 Chapter 56
“这种东西为什么要锁起来?”修长骨节扣在黑色项圈上,沉淡的嗓音里绕着点笑,踩着昏黄的灯光,他缓缓靠近,“好生浪费。”
书房的房门在她身后被阖上,再抬眼,那抹高挑俊美的人影已经立在她的身前,斜影投下,将她的身影全部笼住。
虞清雨的视线几乎不敢向下垂,也不敢落在他手上拿着的东西。
她抿抿唇,干干地解释:“不是我买的,是黛黛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首要问题,先撇清责任。
“那她眼光还不错。”他微微俯身,挤压着彼此之间的距离,低沉的声线落下,丝丝缕缕地绕着耳畔,带着她慌乱的神智出逃。
谢柏彦转身,让开半寸空间,望向还敞开着的保险柜,轻笑道:“其实和珊珊的礼物搭配起来似乎也不错。”
虞清雨控制着自己的视线,只定格在他的衬衫领口,寸寸不离。
视线勉强可以稳住,但思绪却已经飘走,生日时,珊珊送的那件单薄的姑且可以称之为吊带的黑色面料,在她脑海里已经和谢柏彦手中的项圈搭配在一起。
靡丽,诱惑。
不忍多想。
“我劝你适可而止。”掌心抵在他胸前,试图隔开一点距离。
块垒分明的肌理轮廓感受得格外清晰,偏偏他还靠近,似乎想要将那手感传递地更加彻底。
虞清雨复又慌张地想要收回手掌,想退却被揽住腰身。
也无退路,只有被束缚在他怀里不断靠近交缠的呼吸,一点点攀上温度。
脚步凌乱错落,推搡之间,灼热的喘息和交叠的人影,错开又纠缠,最后缓缓归于一个。
第一次躺在书房的沙发上,虞清雨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温热手指在她光洁纤细的颈子上细细摩挲,留下他的指温,清冷的声线带着潮湿的气息,仿佛被拖入一片溪流,流水潺潺,却有枝蔓缠住他的呼吸,陷入春水沼泽。
“进了狼窝,不留下点什么,就惦记着就这样出去?”尾音拖长,温淡中又夹了些意味不明的调子。
再配上那个放在她颈侧的黑色颈圈,仿佛她已经身处狼窝,即将被啮食殆尽。
虞清雨眨了眨眼,微微扭脸,避开他落下的细吻。
唇瓣翕合,像只吐着泡泡的小金鱼,带着潮热的水汽摆着鱼尾,可怜又可爱:“谢柏彦,你拿着这个东西我怕。”
余光瞥过他的神色:“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先丢到一边吗?”
漆黑的曈底晦暗不明,一片浓色之中溢出一点笑,薄唇勾起,轻吻浅尝,咬着她的耳垂,吐出一个寡淡的单音节:“怕?”
“那给你拿着,好吗?”
虞清雨懵怔地看着莫名递到她手里的项圈,无所适从。
指尖微微蜷紧,握在皮质的料子上,仿佛被灼烫又猛地松开手。
“你、你、你、你又欺负我。”颤声中又带着一点泣音。
面颊润上一片潮红,在深深浅浅的啄吻下,她已经卸去所有抵抗,软成一池春水。
似笑非笑,谢柏彦拽着她的手指握紧那条项圈:“bb,你可以欺负回来。”
低凉好听的声音绕着她的耳膜,无孔无入钻进身体,鼓噪着灵魂深处一同悸动。
顷刻间,她被他提着腰坐起,一声呜咽咬在他的坚硬的肩上。
似是蛊惑,似是诱导:“我们小鱼欺负回来。”
他勾起黏在她颈侧的湿发,重新绕在她发间的那支和田红玉簪钗上,慵懒的音调将她薄弱的防线彻底摧残。
虞清雨软绵绵地伏在他肩上,却有不断流连在薄背上的长指燃起簇簇火苗。
大有她不欺负回来,他便一直作乱的架势在。
眼眶潮红,呼吸渐重,溢出的声线甜得发腻。
交互的喘息扑在面上,绵绵一片弥漫开来,簇拥出燎高的火焰。
薄汗润着细指,勉强提起的半分力道,捏着黑色的颈圈,动作极其缓慢地将它推到谢柏彦清健的颈子前。
冷白与黑色,颜色鲜明,灼烫着她的视线。
手指一抖,还有他恶劣的反复厮磨,咬着她的唇瓣,将一点含糊的娇声咽下。
颈侧绷起的筋络,滚动的喉结在颈圈下起伏,再向下是他嶙峋的锁骨,带着浓重的侵略性。
虞清雨闭了闭眼,神智在短暂的空白后清明了一瞬。
透亮的眸子沁着水色,还有微红的眼眶,像是被欺负彻底的模样,楚楚动人。
那点水光还未从眸底消散,她已经捏着那条项圈往下。
向下,向下。
动作很快地绕在他的手腕处,勉强缠了两圈,系上了锁扣。
系在颈间是满满的浓□□惑,但系在手腕上就不一定了。
虞清雨吸了吸鼻子,红霞从面颊逐渐蔓延到而后,水濛濛的眸子凝着一点娇纵,横着勾起的音调,指尖在他胸膛上戳了又戳。
“让你欺负我。”眼尾慵懒地抬起,“还不是被我绑在这里,这下动不了吧。”
傲娇的调子,却透着几分绵软的哑意。
几分挑衅,瓷白的皮肤在他视线中摇晃,还有扬起的脆弱弧线,像是在溪水边堪折的芦苇,无一不吸引着他的目光,将那簇火焰推至更高。
虞清雨一时得意忘形,刚刚掌握了主动权,却没急着收付失地,只不断溺着他的呼吸,脉搏跳动在她的颈侧,俱是他的心动沉沦。
等到撩了人想跑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谢柏彦眼尾挑起戏谑的笑意,幽邃深邃的目光在她的视线里寸寸裂开。
跟着裂开的,还有缠在他手腕上的颈圈。
皮质的料子,在他清健的手腕间看上去似乎易碎得可怜。
虞清雨唇瓣微张,眼睁睁看着谢柏彦笑容不羁,淡然自若地将颈圈挣断。
刚刚想起要逃离的身子,被他刚刚释放自由的大手牢牢压下,贴合的衣物摩擦出细微的声音,将很多充盈再度卷回。
声线仿佛碾过沙砾,带着浓重的哑意,其中纠缠着一句她的泣音,若有若无地落下。
“躲躲藏藏不是乖bb哦。”
潋滟水光在眸底晕染开来,雨打清荷,带着战栗的悸动,哭腔夹在轻软的声线中:“我的发簪。”
红润的玉色缠在松散的发间,半落不落。
鲜艳的颜色,映着她桃花满目的明丽面容。
“不会碎的。”挂了点笑,温温地渗入她的身体,融进骨血。
光影闪烁,碎在眸底。
谢柏彦难得在家度过了一个完整的春节假期,只可惜,刚刚收假,他便要出差。
清晨,虞清雨躺在床上,懒懒地看着他收拾行李。
踏着曦光,他缓步走到窗前,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见她眼底流连的不舍,默默低笑。
“虞小姐,麻烦照顾好我的谢太太,有事记得让她和她的谢先生说,还有——”
指尖点在她精巧的鼻尖上:“记得让她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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