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和庄恕为何对老师有敌意?你别否认。”陆晨曦抓住她哄拍自己的手,握住它“安愔,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我是说你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庄恕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后座。
“我是知道一些事,可是那都是我的猜测,并没有证据。”安愔柔声“好了,我们不说这些,老师退下来了,你还是要去看看他的,他嘴上不说不过还是挺想念你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陆晨曦喝了酒,话有些多“有些人兢兢业业一辈子,只是想保留一个完美的结局,最后却落到这样一个下场,有些人蝇营狗苟、你争我夺,最终取而代之,我都想像得到‘东邪’得意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大多都是我们看不透的,否则这个世界就太简单了。”庄恕宽慰的说道。
“安愔,你说我是不是太笨了。”陆晨曦稍稍睁开眼“明明有些事情很简单我却看不透,明明很多人很熟悉,到最后我却发现我不认识他。”
“也包括我吗?”陆晨曦的话戳中了安愔的心。
“当然不是。”陆晨曦坐正了些“我只是太怀念修老师傅老师带我们当实习医生的时候,他们手把手地教毫不保留,我们认认真真地学,憧憬将来能当一个好大夫。”那正是她们最辛苦却是最快乐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仁合,真好,真幸福。”转头看向窗外。
庄恕又看了一眼后视镜,安愔却沉下了脸。
第62章 六十
扬帆家。
扬帆独自坐着,炒的两三个菜有点冷掉了,醒好的葡萄酒也只有他一人自斟自饮。晃着酒杯,喝下这口红葡萄酒,又打算给自己斟一杯,门禁铃响了,看了一下手表,兴冲冲的去开门却发现是没带门禁的隔壁邻居。
家里的清冷让他还是给儿子打个电话“子轩,你怎么还不回来?”
“哦,爸,我跟同学聚会呢。”电话那头是扬子轩身处的喧闹环境“今晚就不回去了,早点睡吧,不用等我了。”
扬帆没说话。
那头的喧闹中扬子轩又说了一句“要不然你去找小新妈,你升了职,和她一起过不是很好嘛,带上好的葡萄酒啊,女人都喜欢这一套;爸,不跟你说了,我带着钥匙呢,你不回来也没关系,事业爱情两丰收,祝您好运,爸!”
电话被挂断了,扬帆拿起酒杯,轻晃了下,朝着醒酒器碰了,喝尽这杯,起身,换衣服,拿上好酒,关门,走人。
……
庄恕将车开到陆晨曦住处楼下,她识趣的和他们挥别。
安愔也有些累了。
“累了?”庄恕瞧她样子。
安愔转转脖颈“嗯,干嘛?三更半夜的还打算带我出去?”
“我们去山顶看日出怎么样?”庄恕总觉得她闷闷不乐的,只是她太习惯把情绪压在心底“本来想让你放松的,结果刚才陆晨曦那番话你心里又不舒服了吧。”
“不用,能和最好的朋友,还有你在一起我没坏心情了。”安愔在后座凑上主驾驶“还是回家吧,我想念我的大床了。”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庄恕不强求,日出嘛他们可以挑其他时候看,于是转了车头回家。
不过离家也近,很快他们就一起下车,庄恕锁了车门,和等着他的人一起回家。
“安愔。”有人在后面叫了她一声。
安愔回头。
庄恕也回头。
两人同时看见了另一人——扬帆。
家。
扬帆看着庄恕打开了傅安愔的家门,熟门熟路的开灯。
安愔也进入“扬主任,您请。”
庄恕将一双拖鞋放下。
扬帆走入傅安愔的家,他是听说她从陆晨曦父母手里全款买下了两套打通的房间,但这真是他第一次来。
“随便坐。”庄恕将车钥匙挂好“喝什么?这里茶和咖啡都有。”
扬帆看了一眼好像自己家的庄恕“你不过只住了两个月,挺熟啊。”
“两个月都住下来了,还能不熟?”庄恕主动招待起扬帆“不过没你喜欢的茶,只有龙井,其他都是花茶,要不龙井吧,黎鸿杰说是明前龙井,挺好的。”
“庄恕,我去换换衣服。”安愔想换一套舒服一点的家居服“你……”
“没问题,你去吧。”庄恕让她去做想做的事,自己泡茶“是不是医院有什么事?停职处罚要加重?”
“没有。”扬帆将自己的葡萄酒放在茶几上,然后打量这诺大的客厅,真是一个不小的客厅,一面墙的书,两张三人沙发,一张单人大沙发,还有很大的电视机墙,沙发后还有一张大书桌,书桌后又是三层大书柜“庄恕,别泡茶了,我带了酒,挺不错的葡萄酒,拿几个杯子吧。”
庄恕转头。
扬帆正将自己的酒外包装拆开——
安愔换了T恤和家居长裤,将披肩的发扎了个马尾,走出时他们已经喝上了:什么情况?
“来,你也有一杯。”扬帆指指倒好的高脚杯。
安愔走过去,看看庄恕,桌上有些冷菜,还有一些他们上次没吃完的菜,开心果、杏仁这种下酒零嘴也开了几包,坐下。
“酒不错。”庄恕让她赏个脸,反正刚才开的那瓶酒都让陆晨曦给喝了,她没喝多少。
安愔拿起酒杯,晃了下,喝了一小口。
扬帆期待“不错吧,扬子轩从美国带来的,不过是澳大利亚的酒,好像也挺贵的。”
“我喜欢甜味的,这个……”这个口味她不是很中意。
扬帆点点头“行,那以后让子轩给你带偏甜的。”目光一转,深邃“还是你已经不需要托扬子轩,就有人能从美国给你带了。”
“现在有些国外的酒也进入中国市场,我也不太懂酒。”安愔没有刺激他。
庄恕晃着酒杯“那我给你挑吧,你不懂这个我倒有几个好推荐。”
“好啊。”安愔放下酒杯“有人推荐又有人买我再乐意不过了。”
扬帆微微转眸,目光锐利“我给你买就不乐意了吧。”
“无功不受禄,如今该是我们孝敬您了,哪能让您破费。”安愔屈膝,抱住膝盖,在家还是自在一些。
扬帆笑了“你破费我可不敢要,只要你以后多多支持就行了。”别总想拆自己的台。
“吃人嘴软,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扬院长。”庄恕和扬帆碰杯“这个,我给您管着点。”指指安愔。
“在家我听你的,在医院,未必。”安愔立刻拆庄恕的台。
扬帆酒杯在他们之间晃了下“你们不单单只是房东和房客了吧。”
“这得怪您不好,招来这么厉害的帮手,我没法子,只得给他使美人计。”安愔拿了一片饼干放嘴里。
“要使也得给我使啊,哪里轮得到他。”扬帆喝尽杯中酒“我招来的啊。”
“您招来未必听您的。”安愔眼睛里只有庄恕“世事无绝对,只怕有心人,拆台脚要从根基挖起。”
庄恕给扬帆斟了些酒:她对扬帆可是戒备,哪怕是在家里也还是带着戒备“扬主任,你也少喝点,不然待会儿回去我帮你叫代驾吧。”自己和安愔都喝了酒。
“才开始喝就急着让我走啊?”扬帆玩笑着“主人还没开口呢,你倒心急。”
“实在不行让他睡楼下鸿杰那儿,他也有三间房。”安愔打了哈欠。
“困了,你先去休息吧。”庄恕也有心让她离开,有自己陪着扬帆就行了“我陪着扬主任。”
“不好意思,今天真的有点累了。”安愔放下腿,站起要走。
倏然,扬帆伸手拉住她“再坐会儿,你三十个小时连台手术下来还是精神奕奕的。”让她重新落座“庄恕带你去哪里疯了?这就熬不住了?”自己给她斟酒。
“扬主任,她酒量不行,既然累了就让她去休息;我们一醉方休。”庄恕用自己的酒杯碰扬帆的酒杯“明天就是她停职最后一天了,今天喝醉了,明天精神肯定不好,说不定就影响了后天上班。”
“你呢?”扬帆拿起酒杯,目光微斜“不上班?”
庄恕先干为敬“我这两天轮休。”
扬帆跟着喝了,放下酒杯,给庄恕斟倒,又给自己斟倒“安愔,他们让我搬去院长办公室,你怎么看?”
“你当然不会立刻搬,免得人说你没人情味,傅老师人未走茶就凉。”安愔又盘腿坐“你惯会做这些表明好看。”
“你看看还是她懂我啊。”扬帆对着庄恕指指安愔,然后拿了开心果剥皮放入嘴里“你会做成了最年轻的主任医师,我会做,成了院长,代理!”转头瞧她“其实我们挺登对的。”
“我做了那些并没有达到我的目的,而你做的也挽回不了你妻子的性命。”虽做了却谁也没得到想要的“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不然你也不会来这里喝酒,扬子轩真是个不孝子,老头子这么荣光的时刻还想着自己去玩。”
庄恕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扬帆拿起酒“虽然不喜欢,可是还能喝点对吧。”给她斟了一些,举起自己的酒杯碰了她放在桌上的杯子“干杯,为了知己。”
安愔没喝“我可不是你知己,只是猜的,没想到蒙对了。”
“我先说好,现在这里喝的不算,你还是欠我一顿淮扬菜。”扬帆自己喝了“我不会让你赖掉的。”
“那等很长时间。”她工资里奖金可是大头“而且我还欠别人两顿饭,那家伙要吃海派菜,贵死我了。”
扬帆喝了不少了,抬手一指庄恕“‘那家伙’是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