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还在攻打玉骅山的时候,燕王的军队就来了。
燕王大举进犯,将慕容彦困在中间,慕容彦被双方夹击,只能先舍下玉骅山。玉骅山趁机带着投名状投入了燕王麾下。
燕王大喜,将手下的军队跟玉骅山的联合在一起,准备对慕容彦来一个前后夹击、探囊取物。
没想到的是,慕容彦竟然抵挡的住。燕王的进攻某些方面为定北军撕开了一道口子,定北军损失了一部分兵力,却硬生生直接越过了玉骅山一路北上。
燕王大惊,立刻派军队追击。
在这期间,燕王给了玉骅山燕军的旗号,玉骅山从此正式脱离了土匪的身份,成为了乱世中正规的一支军队。
很快春去秋来。又入隆冬。
定北军一路北上,占据了北关,距离京城只差一步之遥。燕王穷追不舍,期间派手下军队多次出击。
玉骅山一众离开了玉骅山,担任起了前锋军的职务,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脱颖而出,获得了燕王的嘉奖,多次与定北军交手不落下风。燕王将李蔚提拔为校尉,陆双为副尉,地位仅次于将军,直接领导着玉骅山一众人马,成为燕军中不可小觑的一支中流砥柱。
隆冬已至。燕军驻扎在鹅岭一带,与定北军遥遥相望。鹅城城门大开,陆陆续续的兵马从外面有秩序地大批大批进来,他们又是前几天与定北军经历了一场战役的燕军,此刻皆已身体疲倦、面目染尘。
夹道有各路军医和民间自愿请命的郎中候着,一些骑在马上的士兵支撑不了太久,迅速从马上栽倒下去,便被旁边眼尖的士兵眼疾手快地接住,用担架抬着运过去军医身边。
陆陆续续的士兵全部进了城门,城门再次缓缓关闭。李蔚骑在最前面,陆双紧随其后,这次的战役又是李蔚带领着手下一支轻骑攻下的,此次战役之中,李蔚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也受了不小的伤,但是在两旁夹道观看的民众面前,他强撑着装作没事,直到到了军营才开始龇牙咧嘴起来。
“疼疼疼、下手轻点!”李蔚胸前被敌军射了一箭,他当时冲在最前面,直接用手将箭矢拍断,箭头留在了体内,此刻被军医从胸前直接拔了出来,痛的歪眉斜眼的,再也没有了人前的威风。
不过,这种感觉真好。
“小陆,你看到没有?今天那些民众看着我们的眼神,那种感觉,真是太值得了。”李蔚想着夹道迎接他们的那些民众,心里还在久久回味,“娘的,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觉得老子这条命还是有价值的,就算这伤再来个一百次,我也愿意。”
陆双没有说话,倒是给李蔚救治的军医先噗嗤一声笑了。
李蔚一路忍痛,根本没在意旁边的人,这才注意到给他救治的不是军医,而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医tຊ。
“哪里来了个娘们?男军医呢?”他有些不满。
女医蒙着面,也不恼,只是用那一双清润的眼睛瞧着他,“怎么,女医就不能救你的命了吗?”
旁边有人哈哈大笑,“李校尉,这位可是名动鹅城的女神医,人家这是看我们人手不够,特意来救急的,她肯给你治疗,你就偷着乐吧!”
说话的声音清润好听,在这一片粗糙不堪的男音中显得格外的悦耳,李蔚听得不禁一愣,对上女医一双美丽的眼睛,又愣了愣。这时正好一阵风吹来,吹起女医脸上轻薄的面纱,扬起一道柔美的弧度。
李蔚竟然一时竟然看直了眼。
那些在玉骅山仅看过的几本单薄的诗词竟然在这一刻起了作用,他怔怔看着眼前的女郎,脱口而出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逗得女郎又是一笑,心想这男人真是乱用诗句,微笑反驳他,“校尉于我是第一次见面,如何就人面不知何处去了?况且我此刻好端端就在你的眼前,怎么就“笑春风”了?”
不过李蔚是个脸皮厚如城墙的,才不管女郎的揶揄,顺杆子往上爬道,“怪不得我一看到姑娘,就觉得眼熟,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意,莫不是我与姑娘前世有缘?在观音菩萨那里见过?”
女医又被他逗笑,指了指他胸口上的箭伤,“前世有没有缘我不知道,但若是你这箭再往右偏几寸,那想必我们今生也无份了。”
“那不会、那不会,”李蔚痴痴看着她的脸,笑道,“去阎王那里报道之前,我总感觉还有什么事没完成似的,非得撑着一口气又回来了,这不就在这里遇到了姑娘,看来姑娘就是我命里的贵人呢。敢问姑娘芳名?芳龄几何?家中可否……”
“好了,闭嘴休息。”女医身上丝毫不见小女儿家的矜持扭捏,温和地打断他。
“……好嘞。”李蔚听话地闭上嘴,转头又看了看旁边,发现了不见的陆双,惊疑道,“那小子包扎的这么快?”
随即一想,也是,不眠不休了这么多天,那小子必是快点回去见那个姓顾的娘们去了。
陆双结束了战役之后, 马不停蹄去找顾环毓去了。
离开玉骅山之后,顾环毓自然是跟着他一起。起初是过了一段比较动荡的日子,但是好在陆双安排了人保护她, 还有几个随行的流民女人与她作伴, 日子倒也乱中难得温馨。
后来燕王定了据点, 李蔚将玉骅山的流民全部安排住进了鹅城,陆双也将顾环毓安置在了这里, 还派了很多人保护她。
玉骅山的时候毕竟基本上接触的都是男人, 如今到了鹅城, 周围全是安居乐业的城民, 有男有女,她在这里甚至比玉骅山还要舒坦。
顾环毓与这些城民们待在一起, 无事的时候教给孩子们识字, 还和妇人们讨论女红手艺, 学习捣药织布等技艺, 每日虽然忙碌, 但却过得十分充实。
以前她是高门贵女,十指不沾阳春水,除了女子出嫁前必须要学的女红等技艺,其他的可谓是一窍不通。但来到了鹅城之后, 看到自己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教孩子们读书识字,让他们懂事明理,她突然觉得有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和满足感。
这是之前十几年的闺中生活都没有过的感觉。
她很喜欢。
陆双这次又是十几天没有回来, 又去打仗去了。顾环毓日日和这些妇人孩子们待在一起,她们是曾经在玉骅山住着的流民, 其中有一部分人跟玉骅山上的男人们成了家,生下了孩子, 她们的男人们都跟着李蔚和陆双出去打仗去了,留下这些盼着丈夫平安归来的女人们。顾环毓也算是其中一员。
顾环毓在玉骅山曾经亲眼见证过战争的残酷,她很怕陆双稍有不慎也会落得那样的下场,所以她日日为他祈福,每天尽自己所能的多帮助更多的人,为陆双积攒福报,乞求获得神灵的庇护。
如今陆双带着玉骅山上下脱去了土匪的身份,守的云开见月明,顾环毓也不祈求他日后能获得更高的晋升,只是希望他成为一个平安健康的普通人。他已经过得够苦了,她希望他每一次都能平安归来。
妇人们聚在一起,正在兴致勃勃地为自家男人们裁衣服、做鞋,不知谁喊了一句,从外面跑了进来,“回来了!回来了!”
女人们齐刷刷地扔下了手里的活计,往门外跑去,“当家的回来了?”
女人们纷纷跑出小棚子,便看到甬道的城门大开,从城门外出现了一大队人马,马蹄声怏怏的,骑在马上的人也都是灰头土脸,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神采奕奕,挺胸抬背,浑身洋溢着打了胜仗的骄傲和喜悦。
有人远远看到了站在街边的自家妻子,下马朝她快步跑来,小别胜新欢的小夫妻喜极而泣,紧紧拥抱在一起,随即又被顶头上司厉声催促,年轻的男人只得柔声与怀里哭哭啼啼的小妻子交代了几句,又返回队伍,骑上马跟着大部队往军营去了。
顾环毓等女人们全部挤出了棚子,这才一个人走了出去,朝队伍中看。
队伍里不见陆双的身影,她心中一紧,莫不是他受伤了?
她怀着坠坠不安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落,一颗心始终七上八下的,做什么也没有了兴致,脑海中又时不时浮现出玉骅山激战中那一个个惨死的人的脸。
这座小院子是陆双给她准备的,干净简洁的小四合院远离了吵闹,却也和周围几家挨得不远,彼此间也互相有个照应。顾环毓现在已经基本上不用别人,什么活都可以自己来,但是总有好心的邻里时常过来帮她,也许是受了陆双的嘱咐。等陆双从一介白丁之身慢慢升为了副尉之后,又立马给顾环毓买了两个小丫鬟,小丫鬟生的白净水灵,做事颇为伶俐,平时也陪着顾环毓说话解闷,顾环毓在鹅城过得日子平静又安宁。
“夫人莫担心,家主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小丫鬟们安慰她。
顾环毓被丫鬟拉过思绪,勉强对她挤出了一个笑容。
自从三年前遭到土匪劫掠之后,她的精神就变得很敏感,她现在经不得一点风浪了。
到了傍晚,顾环毓于是又去卧房里的观音像下祈祷。
观音像还是陆双玉骅山院子里的那一个,被他好好地带了过来,长途跋涉的颠簸没有令观音磕碰一点,每日被顾环毓擦的干干净净,不染一颗尘埃。
顾环毓虔诚地跪在观音像下,默默祈祷着陆双的平安。
母亲走了,陆父陆母也走了,陆双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在乎的人了。
他不可以有事。
顾环毓满心忧心,祈祷的认真,认真到没有听到小丫鬟在外面兴高采烈的“家主回来了”的喊声,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蹬蹬蹬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门外。
顾环毓连忙回过头去。
陆双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双臂扒在两边门框上,上半身往门里面倾,两鬓微长的发丝随意飘着,瞧着风尘仆仆,似乎是一路上跑的急切。
顾环毓立马起身迎了上去,激动道,“陆双!”
陆双冲了进来,伸臂一把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他的力气很大,抱得很紧,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嵌在自己的怀里,“环环,我回来了。”
顾环毓笑着任由他抱,等到他略微松开手,她赶紧拉过他,将他整个人都好好地检查了一遍,像是仔细地检查一件失来复得的宝藏。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陆双温柔地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的女郎,满眼都是笑,摇了摇头,“我无碍,你放心。”
从炮火和死人堆里爬回来,能再次看到这样一张笑靥,他再无遗憾。
他陆双何其有幸,能得她不离不弃。
顾环毓看着男人表面上完好无损,一颗心放下来,温声道,“我让秋月给你备了水,如果军营那里不急,你先去沐浴歇息一下吧。”
陆双却不急,一只手捧起她的脸,端详道,“你瘦了。”
他粗粝的掌心摩擦着她幼滑的小脸,泛起一阵窸窣的痒意,顾环毓笑着躲开,“我好吃好喝住在这里,哪里有瘦?是你才tຊ瘦了,也黑了,一定是这些日子十分辛苦,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陆双一怔,“你会做饭了?”
顾环毓的脸微微一红,低下头去,有些不好意思,“这几日刚从隔壁张婶那里学来的,可能学艺不精,你可莫要嫌弃。”
“怎么会。”陆双立刻道,简直是受宠若惊,她做的就算是猪食他也能吃,因为这是她做给他一个人的。
陆双又扫了一眼屋里,床上摆了一个绣筐,上面放着一双做了一半的鞋。
他走过去,将鞋拿在手上看,“这是给我做的?”
顾环毓也慢慢走了过去,像是不好意思被他拿起来左看右看,将鞋又轻轻夺了过去,规规矩矩地放在绣筐里,“是上一次我偷偷照着你的靴子的尺寸量的,还没有做好。”
顾环毓的女红,陆双是知道的,非常不错。三年前分开之前,她还给他做过一套衣服,陆双爱不释手,但是在爹娘死的那一日的误会之后,他一把火烧了陆家,连带着顾环毓给他做的衣裳和她留下的物件,一件没剩。
陆双的嘴角凝了起来。那是一段并不美丽的回忆。
他看向顾环毓,女郎荆钗布裙,梳着妇人发髻,面容娴静美丽,正在柔柔地看着他。
这是她与他两人生活的小院,整个屋里院里都是她精心打磨的气息,她还在给他做鞋,为他洗手作羹汤。
如今两人生活和美,俨然与小夫妻无异,这已经是陆双梦寐以求的生活了。他不想再回忆不堪的以前,打破这难得的美好。
他于是笑了笑,出门去沐浴去了。距离晚上还早,顾环毓索性又坐在了床边,给他缝制鞋子。
等到陆双冲洗回来,看到的一幕便是顾环毓坐在床前,正在低头为他缝制鞋子,侧脸柔美,目光专注。
他站在门前,不知不觉便看的入了定。他和她的日子以后会越过越好,他还要努力给她更好的生活。所以就让以前的那些不愉快,随风而逝吧,谁也不必去提。
顾环毓见陆双洗好回来,便放下绣筐,准备起身去给他准备饭菜,却被男人反手关上了门,随即伸出长臂一把将她揽住。
男人凑过去啄吻她的脖颈,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大步抱起就朝床上去。
都相处这么久了,接下来要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顾环毓一张玉面羞红,大家闺秀端庄的教养这个时候开始发作,如今还未黑天,如何做的那孟浪之事?她轻轻推他,不赞同道,“陆双,别这样,现在是……”
陆双却不想听她再说,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这一吻气喘吁吁结束之后,顾环毓人早已来到了床上,头顶便是灼灼盯着她的陆双,男人直着身子,当着她的面快速解下衣襟,束下腰带。
顾环毓有些急,红着脸道,“陆双,你不用去军营吗?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不好。”陆双一口回绝,眼神逐渐狂烈,如同饿狼盯着眼里的肉,低头一口叼了下去。
风餐露宿的十几日,他也忍了十几日,此刻早已忍到了极限。若不是怕自己满身臭汗惹她嫌弃,他一进门便要把她压倒。
他的动作又快又急切,难得没有前戏温情,像是真的忍得狠了,闯进来的时候,两个人都长长叹了一口气。
顾环毓扬起脆弱的脖颈,泪花涌动,一下一下抖着身子,神志不清间,便听到陆双黏黏腻腻地凑了过来,一口咬住她的耳垂,喘息道,“阿姐……”
顾环毓唔了一声,抖得更加厉害,颤着声音道,“陆双,别这样叫我……”
“别叫我陆双。”陆双剑眉一竖,额角滴下汗水,沙哑的声音难得带了些强硬,“……叫我夫君。”
顾环毓听到这一句,抖的更加厉害,一张脸迅速羞红。
陆双喘息着, 凑到她的耳边, 沙哑的声音像是一杯令人迷醉的酒, “环环,你可愿叫我一声夫君?”
顾环毓简直要被他的声音给酥倒, 身体更加软了下去, 可是一张红唇却张阖着细细喘息着, 就是不肯开口。
陆双锲而不舍, “……环环可是不愿?”
如今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在别人的眼里俨然也是一对夫妻, 所有的人都认定了她是他的妻。
难道她还不这样认为吗?
想到这里, 陆双突然觉得几分莫名的不安, 呼吸急促了起来, 不停地唤着她, “环环、环环、”
顾环毓快要被他颠弄的头昏脑涨了。
偏他还贴在她的耳边,热热的呼吸打了过来,“你叫我一声,叫我一声夫君……可好?”
顾环毓偏过头去, 闭上了眼睛,羞红了一张脸,就是不肯说。
哪知男人的力气越来越重, 像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非要逼她说出她想要听的话一般, 顾环毓怕的厉害,只得断断续续地开口, “呃……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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