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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素小离)


因为,那种自由绝不是宜妃天真活泼的无拘无束,而是一种更广阔的他所形容不上来的自由。
所以这世间纵有千万人,纵有千万个学她像她的人,也不会是她。
世间再无她般人。
他要多蠢,才会以为袁青青像她。
色相再像,也无她的灵魂。
他抬头,眯眼看向天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不会改变的人吗?
他不知道。
他轻描淡写的开了口:“把袁氏的女儿抱去德妃那儿。”
梁九功忙应道:“是。”
梁九功看了一眼魏珠,对另一个小太监道:“进忠啊,去吧。”
刘进忠退下了。
乌玛禄回了永和宫,喜姐已经备好了茶水,乌玛禄洗了手,喝了茶,缓过气儿后,只留了琉璃在。
琉璃为她按摩腿,道:“主子,怎么了。”
乌玛禄垂目看着琉璃:“刚才皇上在内室。”
琉璃闻言,心中一突:“那主子……咱们该怎么办。”
“放心好了。”乌玛禄心不在焉的想了会儿,看向琉璃,“叫宫人们把永和宫拾缀拾缀。”
琉璃不解,下去吩咐喜姐。
喜姐看着赵严带着小太监和宫女收拾宫殿。
正收拾着,王朝庆过了来,见他们在打扫,免不了笑道:“你们是听见了什么风声?”
喜姐忙迎上来:“你怎么来了?”
王朝庆也是乾清宫的小太监,一溜儿的跟着梁九功。之前也曾伴王随驾。喜姐见过好几回,都认得对方。
王朝庆叹道:“嗐,这不师父让我跑个腿么。”
他说:“皇上说,要把九格格记在德主子名下。”
喜姐给他塞了点儿银子:“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喜姐笑了笑,问他:“往常不是魏珠吗?”
“嗐,他做了不当的事儿。”王朝庆不打算说下去了,行了个礼下去了。
喜姐进去把这事儿给乌玛禄说了。
琉璃道:“主子是知道九格格要来么。”
乌玛禄摇了摇头,闭上眼:“你们下去。”
末了,她又叮嘱道:“叫小厨房备着些皇上爱吃的。”
琉璃和喜姐对视一眼,应下了,退了下去。
屋里只剩下乌玛禄轻微的呼吸,她慢慢的睁开眼,她看着自己掌心纹路。
她手心里的纹路颇为繁乱。
相书上说,手心纹路乱如麻,心思多。
她叹了一口气。
这后宫,哪个不心思多……
夜里,康熙果然来了。
有了乌玛禄的提前吩咐,也不显得繁乱,琉璃奉上茶水点心。
康熙坐下,让梁九功给乌玛禄呈上个册子。
康熙道:“这是吏部上来的。”
乌玛禄打开,里面是八旗秀女的记录。
乌玛禄阖上:“这不该是荣妃姐姐她们的事么。”
“老四的福晋,你这做额娘的不自己选。”他含笑看着她。
这些时日的冷落仿佛从未有过。
他们依旧是那恩爱情浓的帝与妃。
乌玛禄看着他,慢慢的笑了起来,她斟酌道:“胤禛年岁还小,倒不着急。”
她惯来是个惫懒的性子。
康熙早知她性情,对此并不在意,反倒是温和道:“那给他指个年岁相近的,从小到大的情谊不是旁人能比的。”
“……好。”
两人无话可说,康熙也不走,洗漱后上床歇下了。
两人躺在榻上,闭目休息。
康熙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我不来见你,你今生便不打算见我。”
“怎么会,宫中多宴会,自是能见到皇上的。”黑暗里,看不清乌玛禄的神情,只能听见她回答的嗓音是如此的平静。
康熙在被下捏住了她的手,她手上多了一点点肉,还是瘦得很。
康熙闭着眼睛,他说:“我快到不惑之年了。”
“嗯。”
他翻身抱住她,什么都没有说,沉沉睡去。
乌玛禄睁着眼睛到天亮。
更深听漏雨,明月照纱窗。
康熙连着宿了几天,眼见快到四月,便带着几位嫔妃,在畅春园避暑。
高位的有储秀宫妃,宜妃以及佟佳苍雪。
低位的也有王云锦和几位答应。
魏见月也在其中。
至了畅春园,自有人安排好一切。
乌玛禄自是没去的。
她身子不好,这样的奔波她都受不住。
是以,历来康熙从不带她外出。
琉璃伺候乌玛禄梳妆打扮,轻声道:“九格格前些日子来了,奴才叫尹双儿一同照料着。如今瞧来,倒像是长胖些了。”
乌玛禄点头道:“随我去瞧瞧。”
入了偏殿,长生正坐在榻上和玩万琉哈柳烟下象棋。
万琉哈柳烟见她来了,招呼她一起。
乌玛禄坐下,叫嬷嬷抱来了九格格。
不大点儿的孩子,软塌塌的,抱着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揉碎了。
万琉哈柳烟看了一眼:“她倒是可爱。”
“我也觉着。”
万琉哈柳烟回过头,移动了马,丢下长生自己去想,才又和乌玛禄道:“那王云锦不在,尹喜儿就不出门了,也不知她在怕什么。”
“随她去吧,各有各的造化。”乌玛禄神色如常,却始终带着一种飘渺。
虽在眼前,犹在天边。
她是抓不住的细雾,枝头初融的白雪。
万琉哈柳烟压下自己心中怪异的想法,伸手逗了逗九格格,道:“也不知这丫头以后会如何。”
乌玛禄坦诚道:“我也不晓得,先养大再说。”
万琉哈柳烟闻言只是含笑摇头,指着棋盘道:“好久没和姐姐下棋了,来一局吗?”
乌玛禄让嬷嬷将九格格抱走,替了长生和她的残局。
两人下了起来。
长生坐在一旁玩儿着棋子。
胤禵被琉璃抱过来放在榻上。
颇为和乐。
夜里,乌玛禄点烛,摒退了左右,才在纸上落下几个字。很快,她又揉成一团,用火烧了,丢进了花瓶里。
深宫十五载,她落笔尽是繁体。
她看着纸张在火里燃烧,成了灰烬。
她没了兴致,让琉璃收了东西。
天气转热后,内务府送来了冰盆消暑,万琉哈柳烟也跟着孩子们一块儿来。
万琉哈柳烟用了两口酸梅汤,开了话头:“还是姐姐这儿好。”
她又道:“我盘算着,赶着这两天凉快,再去见见十二。天热了,就不出门了。”
乌玛禄颔首道:“你说得也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乌玛禄给长生喂了两口酸梅汤,不叫她多吃。
夜里,乌玛禄清醒到天亮,到天亮了才睡了会儿。
五月,康熙得知军情急报,急报里写道,噶尔丹将借兵罗刹国。
他立即传谕在京中的罗刹国使臣吉里古里、伊法尼齐:“噶尔丹迫于内乱,食尽无归,内向行劫,今仍扬言会汝兵同侵喀尔喀,喀尔喀已归顺本朝,倘误信其言,是负信誓而开兵端也。”
然而,国家之间只有利益。
罗刹国国内虽然前两年才经历过一场政变,然而好不易掌控朝政的彼得大帝野心勃勃,想要干出一番事业来。
奈何之前的战争中,他那位同样野心勃勃的摄政王姐姐索菲亚公主,并没有从清廷讨得任何好处。
虽然盟约早定。
但盟约这种东西,不就是用来撕毁的吗?
罗刹国内大臣与彼得大帝早已达成共识,一旦噶尔丹在与清廷的战争中略占上风,他们就会撕毁盟约,挥军南下,分一杯羹。
对于康熙的谕旨,他们压根儿不以为然。
他们在公元1674至1683年间,即康熙十三年到康熙二十二年间,早就互相勾结。
噶尔丹几乎每年都派人与沙皇商讨,订立军事同盟和求得沙俄给予军队和枪炮的援助。
而噶尔丹出兵喀尔喀蒙古时,正是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率领蒙古军民抗击罗刹国军队,并包围了罗刹军队于色楞格斯城堡内的关键时刻。
结果由于噶尔丹从西面向喀尔喀部发动进攻,使其腹背受敌,迫使土谢图汗只得撤退包围罗刹国的军队。
如此一来,康熙说什么都没用。
天大地大,也大不过利益去。
康熙是一位合格的帝王,自然不会把国家大事寄托于所谓的情分上。
他一面让裕亲王福全统御战事,准备打仗。一面斥责噶尔丹与罗刹国不顾体统,做出这些事来。
他所料不差,不管是噶尔丹,或是罗刹国内,对此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噶尔丹当年六月,率军两万,以追击喀尔喀蒙古为名,大举南犯,深入漠南蒙古乌珠穆沁一带。俘掠人口,抢劫牲畜。
面对康熙的警告。
噶尔丹素来是个狷狂高傲的人,他只觉得可笑至极,他大笑着让使臣回复康熙:“圣上君南方,我长北方。”
使臣战战兢兢的说完话,康熙大笑着让人把他拖出去,囚于天牢。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不斩归不斩,折腾一个人的方式多了去了。
他看向诸臣。
众臣叩拜,各个称罪:“臣等有罪。”
历来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
他们的君主被如此欺辱,对臣子来说,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诸臣叩首,涕泪不止。
董鄂费扬古请令:“奴才请战。”
“臣请战。”
“臣等请战。”
此乃民意。
康熙早已做好准备,此时也自然答应。
“允。”
余下诸事,退朝之后,康熙叫来了内政大臣,商讨机要。
如今他的孩子们年岁已大,自然是叫老大与老四几人同在一处旁听,对他们以后,自是有好处的。
此次商讨的,自然是对噶尔丹作战的具体事宜。
军队,战略。
打仗非把此二者研究透不可。
康熙喜读书,兵法之书自也是没少看。
在诸大臣几番商议后,旦晓天明之时,康熙下了决定,他决意分兵两路出击,成夹角包围之式。
他指着地图,指点江山:“左路军出古北口,右路军出喜峰口,从左右两翼迂回北进。到时候将噶尔丹消灭于这个地方。”
那是乌珠穆沁地区。
这是最理想状况。
七月,康熙决意亲征噶尔丹,同时,授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率军西征噶尔丹;命董鄂费扬古为参赞军事,前去科尔沁征兵。
大皇子胤禔年岁渐长,康熙让他随其伯父福全出征,任副将军,参与指挥战事。
至于胤礽,作为太子,留守中宫。三阿哥胤祉都算太过年少,战场无眼,康熙不忍心,自然不打算让他去。
胤祉年纪都尚幼,至于其他阿哥,更是年纪尚幼,哪儿有上战场的道理。
随后,康熙亲临博洛和屯指挥。
同时令索额图,带领盛京将军、吉林将军各率所部兵力,西出西辽河、洮儿河,与科尔沁蒙古兵会合,协同清军主力作战。
索额图毕竟是太子舅舅,若一直将索额图拒之在外,便是剪断太子一翼。
他为太子一翼,只要他不废太子,那太子不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事。而太子母家势力,同样为一翼。
一翼也能飞。
却不如两翼轻巧。
如果不是赫舍里家骄纵无礼,他也不会在1683年,康熙二十二年三月,革去赫舍里心裕銮仪使、佐领,仍袭一等伯;革赫舍里法保一等公;革赫舍里索额图议政大臣、内大臣、太子太傅,仍任佐领。
磋磨了赫舍里家势大,不分尊卑之势。
他审视了三年,见赫舍里家自知有错,小心做人。
这才停止了这种小小教训。
于1686年,康熙二十五年,他才再次启任索额图,任领侍卫内大臣。
这些计较,不用与胤礽说。
他为他皇父,自是该为他考量。
身处异地,康熙在等待战事消息时,因焦虑忧心,加之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又热过头,中了暑。一时间病了起来。
每日传回宫中,好叫皇太后安心的奏报里说了这事儿。
皇太后和他处了这些年,已经把他当作自己亲儿,闻言有些心焦,思来想去后,让那兰图走了一趟毓庆宫,把这事儿给太子说了。
太子道:“我这就去看皇父,让皇祖母勿要担忧。”
“奴才会的。”那兰图又细细叮嘱他,“但您此去,也要多加小心,你是太后和皇上心尖儿上的,要是有什么,奴才罪过就大了。”
胤礽笑道:“嬷嬷说得哪儿的话,我会放心的,你只管叫皇祖母放心就好。”
那兰图闻言退了下去。
他叫人下去准备好马,这就要去见康熙。
却被太子属官拉住。
那人道:“太子您此去还是把三阿哥带上的好。”
那属官是看着他长大的,胤礽见是他,缓了神情,却还是道:“带他作甚。”
属官道:“您虽是孺慕情深,可孤身一人前去,难免叫人觉得您……您是关心皇位。”
胤礽闻言嗤道:“阿保,你太过小心,我乃皇父亲手养大,是早封的太子,自是不同于其他孩子。”
他挥开他的手:“皇父百年之后,这皇位就是我的,我哪儿用做那些事。”
阿保还是有几分担心:“可是……”
胤礽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好了,阿保你是小心惯了。”
他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重走了历朝历代太子的老路。”
他自信的笑道:“你放心,我还是那句话,我和皇父比他们多了分父子情分。历朝历代能和我比的,也就唯有懿文太子朱标了。”
阿保见他坚持,也只好不再劝,但还是免不了叮嘱:“还是把三阿哥带上的好。”
“好。”胤礽也不想让他担心。
阿保从他五六岁开始,就被皇父安排到他宫中,虽是太子詹事,但对他极好,处处用心,时时在意。
整个毓庆宫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待他那么好的人了。
他也不想让阿保担心,他让人去让胤祉做好准备。
阿保这才退下。
胤礽与胤祉带着几个随从,轻骑快马出了燕京,一路赶路。
右路军北进至乌珠穆沁境遇噶尔丹军。
一场大战。
交战不利。
康熙早就准备好几套战术,让他们随机应变,此时,大军南退,丢下无数尸体。

噶尔丹乘势长驱南进,渡过西拉木伦河,进抵乌兰布通。
胤礽和胤祉这会儿才到了古鲁富尔坚嘉浑噶山行宫,探视康熙。
康熙虽面如金纸,有几分虚弱,但并没有什么大事。
胤祉面色沉重,规矩本分。
胤礽松了一口气,脸色轻缓:“儿子还以为皇父病重,紧赶慢赶来。见皇父没什么事,儿子也就放心了。”
这话虽没什么问题,但康熙听在耳中,怎么都不是滋味。
他脸上没什么笑意:“你二人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胤礽笑道:“好,皇父要注意身体啊。”
胤祉却颇为担忧的看着康熙,只是太子当面,他不好说什么,他那二哥,这几年脾气越发的大,他惹不得。
康熙将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中,让人把他们送下去了。
他们会来的消息,早有人通报,梁九功也命人收拾好了地方,只需由小太监们带下去就行。
梁九功目送二人离去,又端上了汤药,伺候康熙喝下。
康熙喝完后,沉默良久,开口道:“梁九功,我是不是做错了。”
梁九功闻言,垂首道:“奴才不明白。”
“老三知我病了,尚有哀色。太子却嬉皮笑脸,不成体统。”
梁九功依旧弯腰,口中道:“许是太子知晓皇上您未得重病,为您欢喜。”
康熙叹了一口气,心里堵得慌,让梁九功下去了。
梁九功躬身而退。
康熙心里沉甸甸的,他自问自己对胤礽已经够好,每每想着胤礽幼时失恃,只他一个皇父看顾,他若不上心,难免让胤礽落到他幼时的处境。
他总不忍心。
他对太后说,纵容胤礽,固然是试验,却又何尝不是想把自个儿幼年未得的皇父恩情填补给他。
他不曾得到的,胤礽得到了,就好似幼年的他得到了。
可到头来,却好似一步错,步步错。
他时常叫胤礽要团结兄弟,他百年之后,他的子嗣可不就是要让胤礽照顾吗。
可胤礽见他尚无哀色,又如何能好好照顾兄弟姊妹。
他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他卧病在床,心里一会儿想着胤礽,一会儿想着朝政,一会儿想着战事。
一夜未能睡安稳。
大清早,他就唤来梁九功,让梁九功传口谕,让太子胤礽先回。
待胤礽醒后,他身边的宫人才告诉了他这件事。
胤礽推开宫人,要去行宫找康熙。
梁九功拦住他,劝道:“太子爷,您还是先回吧,皇上是不会见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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