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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素小离)


“不辛苦不辛苦。”白云寺方丈说着说着便退下。
康熙服侍太皇太后住下。
太皇太后把他留下,心里有些复杂:“一想着快要见到你皇父,我还有些紧张。”
也不知道她是年纪大了,还是的确紧张,她的手颤抖着。
康熙忙握着她双手,安慰道:“皇父定然也是想您的,当时只是负气出家,两母子之间哪儿有隔夜仇的,到时候多说几句话也就好了。”
太皇太后知道他在安慰自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希望如此。”
她让他先离开:“你先下去休息,明天陪我一起去见你皇父吧。”
康熙年初时是来过五台山白云寺的,只是那时候,未能得见顺治,只被照顾顺治的沙弥回绝了。
他当时在白云寺中待了二十五天,始终未能得见,随后也就回去了。
想来此时跟太皇太后来到这里,应当是能够见到的吧。
太皇太后说自己紧张,但他又何尝不紧张呢?
比起小时候微薄的记忆,他在即将要面对自己皇父时,始终带着一丝忐忑。
他忐忑的歇了一夜。
他很早就醒了。
做早课的和尚也很早就醒了,大雄宝殿里,庄严梵唱,他在外面听,手拿戒尺的戒师在屋中面不改色的看着释子们。
他虽然已经看过了很多次,但依旧饶有兴致。
和尚并不看他,兀自做着早课。
等半个多时辰,方才结束。
和尚做完早课后,鱼贯而出,侍卫将康熙护在中间,颇为防备。
等一切人离去后,方丈邀他到禅房一叙,两人坐下后,小沙弥上了茶,站在一旁听着。
方丈道:“打你们来了后,老衲便派人去问过醒迟和尚,醒迟和尚避而不见,院门禁闭。”
康熙心中激荡,开口有些急促:“难不成他不知道我皇祖母要来。”
方丈叹了一口气:“派去的小沙弥说了。”
康熙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怎么都不得劲儿。
他之前对乌玛禄的沉默有几分厌烦,现在这会儿,却情不自禁的想到,若是乌玛禄在,他定然能很快冷静下来,不至于失态。
方丈年岁大了,阅历不浅,见他变颜变色,知他心中难受,也不留他,只道:“寺中的斋饭好了,还请皇上赏光。”
康熙又哪儿吃得下,连连摆手,起身离去。
方丈这才让小沙弥给自己带份饭回来。
他年事已高,能不走动就不走动了。
康熙一路漫步,回到自己所住厢房,梁九功早将饭菜备好,康熙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就叫人端下去。
康熙最后还是没有自己去见太皇太后,而是让梁九功走了这一趟。
梁九功回来后告诉康熙,太皇太后和咸福宫格格与储秀宫格格一起出去走动了,并不在屋子里,他已经告诉给伺候太皇太后的娜日娜了。
梁九功后又说道,万琉哈常在、魏常在,戴佳常在三人一块儿出去游玩,听说去了藏经阁,有仆从和侍卫跟着的。
这是早就有的事,此次出行,几人多是这样,一时半会儿康熙也没放在心上。
横竖无趣,他索性在五台山上漫步,逢庙就近,遇寺烧香。
与其说他虔诚,倒不如说他颇感无趣,百无聊赖,接着游荡与烧香去除那种不耐与孤寂。
山上的风很大,甚至能听见一两声呜咽,落下的树叶累了一层又一层,仿佛怎么都扫不尽一般。
他茫茫然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他贵为天下主,又该在这片天地中去向何处。
他突兀的想起皇父出家前所做的偈子:荣华犹如三更梦,富贵还同九月霜。
来时糊涂去时迷,空在人间走这回。
未曾生成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
他念叨着:“未曾生成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
那一刹那,一篇诗作于他脑中成形,此乃那首《顺治出家偈》的半和诗:出世入世本无差,何须皇袍换紫裟。
来时糊涂去时迷,不过一念空执华。
山河大地日日主,非尔所有非我无。
蜉蝣命短彭祖长,庄周何曾梦不觉。
何须瑶池朝王母,金阙台上见真我。
方寸一点灵台梦,醒后方知我是我。
由来桎梏陷泥淖,桃花美人转念差。
白玉京中见仙佛,笑言我为九重主。
梁九功上前道:“皇上,可要留墨。”
“不必。”
此乃他一时心中激荡所作,他虽心中满意,却没什么记下来的必要。
此时,紫禁城,永和宫中,宝珠上前道:“小主子来了。”
乌玛禄惊到,猛地转头:“他怎么来了!快,快把他带进来。”
宝珠退出去。
琉璃为她顺了顺气,才安抚道:“主子别吓着小主子了。”
乌玛禄调整呼吸后,平静下来,静静的等着胤禛进来。
胤禛眼圈儿红了一片,上前见礼时,声音还带着哭音儿:“见过额娘。”
乌玛禄忙招手,把他拉在面前,打量着这孩子,见他只是眼圈儿红着,也放下了心,轻柔道:“怎么了,有什么事,说给额娘听。”
说起这个话,他忍不住嘴一瘪,哭了出来:“佟妈妈……佟妈妈她……哇……”
胤禛扑在她怀里哭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道:“佟妈妈她不见我。”
一直耐心安抚他,轻抚他背部的人微微顿了顿,又重新安抚的拍着他的背,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乌玛禄轻声道:“这样么,额娘去见见你佟妈妈好不好,让她见见咱们老四好不好。”
胤禛乖乖的点头。
乌玛禄让宝珠照顾着胤禛,又让琉璃去递信儿。
琉璃本来是想劝一劝乌玛禄的,她如今月份也大了,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行动不便,身子又不好,经不起折腾。
但是最后,琉璃什么都没说。
倒不是她与自家主子离心离德,而是她看得出来,她这主子虽面上看起来冷淡得厉害,实际上骨子里再重情重义不过。不然也不会活得这般拧巴。
这事上,主子是劝不动的。
琉璃退出去,递信儿去了。
佟佳皇贵妃本是不想接的,她心烦意乱得很,她怎么都缓不过来那个劲儿,只要一想到她苦命的孩子,她便忍不住泣涕涟涟,如今瘦了一大圈儿,看上去更是苍白瘦弱得过分。
红韶劝她:“德主子是四阿哥的生母,这宫中也只与主子亲近一二。于情于理,主子都应该见一面的。”
佟佳皇贵妃闻言,长长的叹息一声,强忍着心中悲痛,应下了,只是定于晚膳后相见。
她的傲气不允许自己狼狈见外人。
乌玛禄应下了,又哄了胤禛用完膳,让宝珠带着他去歇息了。
另一边儿,红韶见自家主子强打起精神来,心中是有几分感激永和宫的德主子的,如果没有德主子,也不知自家主子到底要颓丧到几时。
她们劝也劝了,哄也哄了,就是不见主子好。
她们知道主子心里难过,可谁不是还得往前走。
如今肯见人了,真是再好不过。
她们忙碌着,为自己主子热敷眼睛,梳妆打扮。
因着要见人,佟佳皇贵妃强撑着起来,自己喝了一碗略微浓稠的米粥。
这会儿,乌玛禄也在琉璃和宝珠的搀扶下,迈进了承乾宫。
入了内室。
乌玛禄和佟佳皇贵妃闲聊了几句,观察完了佟佳皇贵妃的神色,自觉时间已经差不多,她方才道:“佟佳姐姐,我有一些事想与你说,不知你方不方便。”
佟佳皇贵妃精疲力尽道:“你们出去吧。”
莺哥小小的叫了一声:“主子。”
红韶拧她身上的肉,把她拉出去了,骂她道:“德主子这样的位份不值当做那些事。”
莺哥也明白过味儿来。
都不说那位德妃不爱惹事的性情,只说她如今是妃,又有孩子傍身,已经再好不过了。又哪里需要做什么多余的事。
她暗骂自己多心。
屋外门口站了一堆人,尽皆沉闷着,还是琉璃聪慧懂人心,便提了话引,引动大家思绪,碎碎的聊了起来。
屋内,乌玛禄坐在床边,握着佟佳皇贵妃的手,叹了一口气道:“姐姐就当我孟浪吧,我想向姐姐求得个恩情。”
佟佳皇贵妃看向她,没什么力气的笑了笑:“你说。”
“我想把老四这孩子卖给姐姐。”乌玛禄打量着佟佳皇贵妃的神色,见她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脸上也没有太明显的厌恶,这才继续道,“老四这孩子是姐姐一手带大的,亲近姐姐多过于我。”
她轻声道:“这孩子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心里却是将姐姐当成额娘的。”
佟佳皇贵妃突兀问了她一句:“他去找你了。”
“是。”
佟佳皇贵妃倒也不意外,她知道眼前人是外冷内热的性子,不然最初也不会被自己以老四那孩子拿捏住。
这人就是个清静避祸的性子,能不出那永和宫就不出,处处件件做得中规中矩,叫人挑不出差错。倒有几分像儒家所说的“中庸”之道。
愿意揽上这些事,必然是那老四找上了,所以才不得不来。
佟佳皇贵妃虽知道,但心里终究不畅快,苍白消瘦的脸上带着明晃晃的嘲讽:“到底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我对他再好有什么用。”
乌玛禄也不恼,只是道:“所以,我今儿个来,是把他卖给姐姐的。”
佟佳皇贵妃本就不是个什么温柔的性子,也只因为康熙当年许以后位的话,才硬生生将自己真实性情收敛了起来,她骨子里是带着佟家的根性的,勇且狠,却又远比佟家的众人更加尖锐聪慧。
当她的脚第一次踩在紫禁城的土地上时,她就已经下定决心,她绝不会重蹈那位姑姑的覆辙,绝不会因一个男人的宠爱而郁郁而终。
哪怕那个男人,她深切爱着,她也不会如此。
她闻言只是冷笑着打量着乌玛禄,哼道:“怎么个卖法。”
“请姐姐将老四当成自己的孩子抚养,也好在这平日里,去去姐姐心中因爱女去世的苦痛。”乌玛禄平静的看着她,“他既是姐姐的孩子,我自是不会再来看他。日后遇见了,也当作姐姐的孩子对待。”
两人都明白,她说出这样的话,正是怕佟佳皇贵妃心里不舒坦,从而不像从前那般待见老四,让老四那孩子难过。
佟佳皇贵妃闻言沉默了一下,很快又道:“你就不怕以后我诞下其他孩子,便对他不好吗?”
“我既这般说,便随姐姐怎么对他,对他不好,也是姐姐的事。”乌玛禄笑着,她脸上因为长期静养长出来的肉,又很快因为孕吐而消瘦下去,唯独一双眼睛很干净,里面满是平和,“除非姐姐亲口允我把这孩子带回去,不然只要姐姐答应,以后他就是佟家的人,跟我乌雅家没什么关系。”
乌玛禄心平气和道:“我可以起誓。”
佟佳皇贵妃静默不语,眼见着是要坐等她发誓的。
说着她便起誓:“我乌雅玛禄起誓,天地共证,鬼神侧目,若我今日所言,没有做到,便让胤禛与我离心离德,我一生皆事与愿违,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她们都知道,她们这样的身份地位,若是发些什么“死无葬身之地”的誓,反而没什么可信的。

第100章
等她发完誓,佟佳皇贵妃沉默了许久,乌玛禄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也就安静的坐在床榻上,等待她的答复。
许久之后,佟佳皇贵妃开口,她说:“我比不得你。”
她这话似是感叹,又似是嘲讽。
“一介女子,竟可以狠心到如此地步,我也是头一回见。”
乌玛禄只做没听见,等她说完后,才道:“姐姐是个聪明人,既然和聪明人说话,我便不藏着掖着了。”
“宫中诞下皇嗣的女子大多身份低微,如今的四妃,皆是抬旗上来的。真正出身富贵的,也独当时的两任皇后才几番有孕。”乌玛禄提点道,“姐姐和那位钮祜禄贵妃,也才去年有孕的,可知皇上防世家大族之严。”
乌玛禄说得很对。
佟佳皇贵妃也早就知晓这一点,所以即便她家里边,还有身边宫人都希望她诞下阿哥,她自个儿心里想的却是格格。
她总想着,若是个格格,不仅可以养在自己身边,佟家也是她的后盾,虽只是一个格格,无法给佟家带来太大的利益。
可正因为没有什么利益牵扯,加上终究是她那皇上表哥的女儿,看在这份上,也会多惦记着佟家一些。
待她百年之后,这孩子就是佟家的保障。
她喜欢孩子是真的,想给佟家留两分富贵荣华的底气也是真的。
佟家是武夫出身,她那几个妹妹不成器,几个兄弟里,观其言察其行,也就三弟隆科多还算成器,只是偌大一个佟家,不能只靠三弟来撑。
她作为佟家的女儿,她也应当给佟家留一二的保障。
她已经知道德妃要说什么了,但她并不说,还是等着乌玛禄开口挑明白。
她是被求的那个,若是开口应和,便落了下乘。
她心中非常笃定,德妃只能选自己,一来是,孝昭皇后的妹妹钮祜禄贵妃如今有孕,未必会和德妃合作,其他家世好的妃子不算是个多好的合作对象;二来,胤禛被她抚养多年,多少也有几分情谊;三来,佟家是皇上生母的娘家,光这一份儿,就不比别的世家大族差。
德妃没有比自己更好的选择了。
当然,她也知道德妃知道她知道德妃的打算。
但德妃必入局。
因为德妃没得选,除非德妃放弃胤禛。
她太了解德妃这样的人了,一生至情至性,必然会为情所困。
除此之外,什么荣华富贵,功名利禄,都打动不了这位德妃。
别人争抢到打得头破血流的,她都不屑一顾。
但凡她真愿意打骨子里屈服,去争去抢,皇上早就觉得乏味,不至于对她念念不忘。
佟佳皇贵妃太清楚了。
可话又说回来,佟佳皇贵妃也不知道德妃这算什么,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还是……傻人有傻福?
乌玛禄继续道:“姐姐若是有了别的孩子,不耐老四了,开个口,我接回来就是。可老四终究是姐姐养大的,生恩不及养恩大。他又孺慕姐姐,日后,哪怕只是个亲王贝勒,也可以照看着佟家一二。”
乌玛禄轻轻道:“太子是皇上一手带大的,生母又是赫舍里家出来的……”
所以即便太子记在佟佳皇贵妃名下,也对佟佳皇贵妃不亲近,佟佳皇贵妃百年后,又怎肯多看一眼佟家?要看也是看赫舍里家。
佟佳皇贵妃一直忧心的也是这一点。
佟佳皇贵妃见她说到这份上,也落下了个钩子:“是了,家里来书信,也提到了太子的舅舅索额图行事衣制等,皆颇为逾矩。”
乌玛禄闻言也不步步紧逼:“姐姐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演下去,属实没有必要,佟佳皇贵妃含笑道:“老四那孩子但凡有你一半聪明,佟家压在他身上,不亏。”
乌玛禄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能缓姐姐悲痛,让老四那孩子不那么伤心,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佟佳皇贵妃知她一向不是个过分人,听她满眼满语为自己和孩子打算,也有些触动,忍不住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要的?”
乌玛禄本就是至情至性之人,她的确没什么想要的,却不能这样说,免得叫佟佳皇贵妃不安心。
她说:“我若说没什么想要的,姐姐定然不信。”
她笑了起来:“我只想请姐姐让佟家帮衬帮衬乌雅家,让我玛法和阿玛能得个清贵的闲职,再好不过。”
佟佳皇贵妃奇道:“你给了佟家一个阿哥,这会儿子想给家中求一个实职,佟家也可以想想办法。怎么偏要个清贵的闲职。”
“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乌玛禄同她说着自己的打算,也算给她交个底,留个把柄给她,好叫她全心全意的对待胤禛,“我家里也是军功起家的武夫,闹不清朝堂的事,能富且贵已经很好了。我本就是个没大指望的,在我心里,那些建功立业,名留青史,都不如他们平安重要。”
佟佳皇贵妃本不想提醒她,可又属实觉得她憨:“你这么个人,说不聪明吧,怪聪明的。说聪明吧,那人的诗你也敢用。”
乌玛禄闻言抿唇笑道:“还得是姐姐聪明。”
“好哇你。”佟佳皇贵妃被她这样一说,也反应过来了,轻轻拍了拍她。
两人都笑了起来。
佟佳皇贵妃也恢复了几分心力,让她扶着自己倚着床,这才道:“你放心,别的不敢许你,你家里人的事儿,我替你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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