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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素小离)


她突然反应过来,起身一拜:“多谢禅师。”
止慧禅师避开:“檀越心念开阔,乃自身之福,非贫僧功劳,不敢冒认。”
乌玛禄诚心诚意的又对着他拜了拜:“若无禅师,我或许要很久才能明白过来。庄子中,齐物我,大小,生死。一切终究是没什么不同的。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一切本无丧失。”
止慧禅师笑道:“正是如此,便如佛家所说的梵,正是不增不减,不垢不净,不生不灭。”
“是了。”
两人相视一笑,多了几分心心相惜之意。
虽一为老者,一为少艾;一为释子,一为后妃;一个是几百年前的老僧,一个是几百年后的女子。
这一刻,他们心相近,便为知己,知己不为多,不为一切外物绊,只在乎所思所想是否相同。
都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酒逢知己千杯少。
两人同坐,一个说得是广博大易,一个说得是清醒通透,两人各有所得,各觉自己修行之处有些不足的问题被补足。
房内随侍的二人,宝珠早早的就听不懂了,只做个哑巴,安静待着。
做下人的规矩,只有老实本分,主子吩咐的事能做到即可,听不懂这些就听不懂吧。
她想得开。
袁青青低着头,余光飞快的瞥了一眼。
她想不开。
她自觉自个儿已经是爹娘不按俗理养出来的女子,甚至她往往环视天下人,觉天下女子蠢钝未化,满脑子的脂粉绸缎,言之无物。
就连男子,也不过是侥幸识得几个字罢了,大多是酒囊饭袋,算不得什么。再说了,纵然得了状元榜眼,难道就没有糊涂的不成。可知他们也有不能了悟的。
也就她那位祖宗,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作为他的后辈,她自个儿定也是不流俗物的。
哪怕是来了这宫中,她也不觉自己比这宫中后妃差。
从她打听来的消息看,宜妃蠢钝,荣惠二妃平庸,佟佳皇贵妃小家子气。
至于这位德妃,虽是后宫中顶顶爱看书的,没那些浮躁奢华的爱好,想来却也是不求甚解,不值得当回事。
袁青青时常觉得,她只是差个合适的机会出现在皇上面前,皇上虽时常来永和宫,却都不是什么好时机,做不到让皇上难忘。
她要做的是皇上爱宠的女子。
她本以为可以靠着自己的见识让皇上的青睐,如今听着德妃和这位禅师的对话,方才知晓自己和这位德妃之间有些差距,她眨了眨眼,暂且歇下了那样的心思。
屋中两人正说着,说到畅快处,不由抚掌。
李巧儿进来,快步走到宝珠身边,附耳说话。
屋外,琉璃正在同魏珠说话。
魏珠道:“姐姐怎么不在屋里伺候?”
“主子在和禅师论法,我出来吩咐素斋。”
魏珠哦了一声,笑道:“还是你们这儿好,安静。”
“主子养身子,又得了皇上允许,自然清静了些。”
魏珠笑眯眯道:“师父说师兄跟了个好主子,如今出宫享福去了,倒也是个不错的出路。”
琉璃正要说话,止慧禅师已经跟着宝珠出来了,宝珠、琉璃行礼后,恭送止慧禅师和魏珠离去。
这会儿,宝珠才上前道:“姐姐,那素斋还准备吗?”
琉璃道:“我现在叫人去撤。”
宝珠内心不安,她本就是个本分人,看琉璃这样,她怎么都不得劲儿:“我去我去。”
琉璃拦住她:“还是我去吧,主子罚我,总得有个样子。”
琉璃见她待自己好,也愿交付一二真心,便多说了两句:“你这些时日跟在主子身边,要多学多看,以后用的着呢。”
宝珠忙点头:“我记下了。”
琉璃下去吩咐小厨房的膳食。
宝珠回屋照顾乌玛禄去了。
乌玛禄眸中的光一下子暗了下去,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李巧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觉出这屋中气氛有几分凝重。
袁青青却上前低声询问道:“主子要将今日论法感悟记下吗。”
乌玛禄闻言心中一动,叫袁青青研墨。
宝珠进屋见袁青青在准备,也只看了一眼,还是同她禀报了一声:“主子今日膳食一如往常?”
乌玛禄想了想摇头:“素斋半月,为那孩子祈福。”
她早该素斋为那孩子祈福的,只是那时候的她被孩子夭折的事冲毁了心志,无法正确做出反应,下意识钝化这种痛苦。
时至今日,她终于敢面对,才做出了她早该做的事。
她想了想又道:“我虽素斋,你等膳食一如往常,不必苛责了下面人。”
宝珠忙行礼道:“主子心善。”
她退出去找琉璃商量了,琉璃才从小厨房出来,听她这般说,脑子里已经有了决断。
琉璃带着宝珠去了小厨房,对里间的御厨道:“主子明日起要食半月素斋为小格格祈福。”
那小厨房里的膳房总管上前问道:“那宫里送来的肉类……”
“主子心善,允你等三成。”琉璃道,“余下的送去赵公公那。”
赵公公即赵严,是乌玛禄得封德嫔时送来的八品首领太监,只是乌玛禄与孟得义认识更久,更知孟得义的品性一些,掌管太监事宜便交给了孟得义。
如今孟得义出宫为乌玛禄办事,内务府虽另送来了一位名为李善的八品首领太监,但如同那时一般,赵严比李善在永和宫待得更久,更熟知永和宫事宜,乌玛禄便让赵严为主,李善为辅,共管永和宫的小太监。
小厨房的膳房总管跟赵严也多有联系,闻言忙道:“我记住了,劳姑姑走这一遭了。”
琉璃是乌玛禄身边的掌宫宫女,宝珠也常在乌玛禄身边行走,哪是他能得罪的。
琉璃扫视了一眼小厨房里的五六个人,呵笑道:“主子心善,你等莫要做那欺主的奴才。否则主子饶了你们,我等也不会饶。”
几人忙道我等不敢。
二人出得门去,有人在背后唾了一口。
琉璃这会儿复又回来,说了一句:“今日的菜,烤鸭送去赵公公那边儿,他们人多;肉丝留着;余下那碟你自己看着办。”
小厨房的膳房总管忙道:“是是是,姑姑好走。”
等确定她们走了,膳房总管才松了一口气。
一男子唾道:“狂个什么劲儿。”
膳房总管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主子身边的人是你能说的!”
他嗤道:“你们给爷们儿记住了,主子屋里出来的猫儿狗啊的都比咱们尊贵,管管你们的嘴,仔细你们那张皮。”
他骂道:“爷们儿还想活,想死别连累我。”
他又缓了下来:“那碟肉菜一会儿大家伙分了吧。”
他还要给赵严送东西去,琢磨着等一切弄完了再去。
择菜的赵氏露着黄牙笑道:“我要是主子身边的人,我比她们还狂。”
小厨房里恢复了热闹。
琉璃带着宝珠找到了赵严,把事给他一说。
赵严作为宫里的老人,当即道:“主子心善啊,我定然让那群小东西好好感念主子的恩德。”
他又笑道:“倒是劳你走这一遭了。”
琉璃忙道:“不妨事,皆是为了主子。”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分开。
至于小厨房的膳房总管和赵严的勾兑,那都是后话了。
这会儿一切结束了,宝珠和琉璃回去,宝珠忍不住问道:“姐姐就不怕恶了他们?”
琉璃停住,侧首看着她:“主子要好名声,你也要好名声,你算个什么东西?”
琉璃觉着自己说得尖锐了些,便缓和了语气道:“咱们是主子的奴才,一心维护主子,给主子挣得几分脸面,叫下面念着主子的好就是。你又想主子看重,又想得他们喜欢,那只能落个里外不是人。”
宝珠默默的听着,后又问道:“就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么?”
琉璃看着她,一双眼锐利得很:“你吃着主子的,用着主子的,养条狗也没有这样吃里扒外的。”

宝珠听得难受,笑容都带了几分勉强。
琉璃叹了一口气,与她说道:“我还没被爹娘卖掉前,村子里有人养了只狗,那狗只听主人的话,后来有人喂过那条狗几次,它便不咬那个人了。”
她慢慢说道:“后来有一天,它主人和那人打架,让狗咬那个人,那狗没听。当晚,那条狗就被它主人炖了。”
“养狗尚是如此,何况咱们这些奴才呢?”琉璃拍了拍她的肩,“宝珠,我知道你善良,可你如今是主子身边的人,你若不能一心一意为主子考虑,主子又能容你到几时。”
“你可别忘了,你是怎么到主子身边的。”
宝珠心中一紧,想起了当初。
她来到主子身边时,琉璃与莲心早就随侍主子,她和皖烟她们只能做个屋外人。
后来莲心想要去储秀宫格格那里,打那之后,莲心就得了冷落,她才替了莲心,得以贴身伺候主子。
她那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很多,她恭敬的诚心诚意的向琉璃行礼:“多谢姐姐。”
她差点儿就犯了错,如果没有琉璃的提醒,她一定会步上莲心的后尘。
琉璃闻言不咸不淡道:“谢主子吧,若没有主子,我也不会手把手的提携教导你这些。”
宝珠诚心诚意道:“日后,我定为主子打算。”
听到宝珠这样说,琉璃知晓自己方才带她走这一遭的用处已达,便不再说什么,让她先回屋照顾主子。
屋中,待袁青青研得了墨,乌玛禄添饱了笔,提笔写下了一阙词:
不爱宫墙柳,只为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凭尔去,忍淹留。嫁与东风春不管,梅花落尽。雨霖铃。
望断天涯路,王孙胡不归。大江东去浪淘尽,英雄事,千古人。卧谈日高睡不足,南柯一梦。黄粱轻。
虽比不得那些诗词大家所作,倒也真真说出了她内心所想。
她运气好,没受他们那么多重压迫,可她依旧变了。
这世上,总以为非得抽筋扒皮拆骨,要眼睁睁明晃晃的叫人看见,才算是血腥残忍。
可谁都没有错儿,连恨都找不到人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面目全非,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让袁青青将此静置,待墨干了再收好。
袁青青依言而行,也看了这阙词,心里有些触动,可她只是不动声色的压下了那点儿触动。
宝珠进来后不久,素斋便上了。
两人伺候着乌玛禄用膳。
李巧儿和琉璃先下去用膳了。
这会儿,止慧禅师已经到了乾清宫,正值膳时,康熙留他用了膳。
膳后,康熙又问了几句话,方才道:“她是外冷内热的性子,心中悲痛,只请禅师多为孩子超度。”
止慧禅师合十道:“阿弥陀佛,这是贫僧应做的。”
康熙又问道:“她与禅师聊了什么?”
“不过是几句佛偈。”止慧禅师道,“德妃娘娘对于佛经内容多有感悟,因此多问了几句。”
康熙看了他一会儿,不再问,让他下去了。
梁九功跟着出去,让身边小太监捧上白银二百两,道:“这是皇上为云居寺重建的一点儿心意,还请禅师不要客气。”
止慧禅师接下了,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便离去了。
梁九功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才反身进去。
乾清宫中,两个小太监将乌玛禄与止慧禅师二人对话的内容,大差不差的说与康熙知,中间自是有遗漏的。
这些小太监虽识得几个字,却也真只识得几个字罢了。
待二人说完了,又等了一会儿,见他们没什么可说的,便让他们下去。
其中一个小太监,突然想起来了,又道:“德主子还和禅师提了什么桃花,什么记来着。”
“桃花源记?”
“是。”另一个小太监也想起来了,“说了什么出不出去的话,什么出得去,出不去该怎么办。”
康熙看着他们。
他们二人心中叫苦:“奴才不记得了。”
康熙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梁九功见他脸色不好看,忙为他更换了一盏茶。
康熙聪慧,听到“桃花源记”,还有“出不去”这样的话时,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他以为乌玛禄定然是想着离开紫禁城的事。
他虽知道乌玛禄今生已为他的妃,有了名分,除非死亡才可能出宫,但心中难免有几分不喜。
他打算冷她几日,想了一圈儿,想到佟佳皇贵妃和宜妃有孕,他也不打算搅扰。
想来想去,想到了孝昭皇后,孝昭皇后生前最是得体解语不过的,她那嫡妹也是个温柔得体善解人意的性子。
他最后前往了永寿宫。
梁九功先行一步叫人准备。
乌玛禄在冷了琉璃一个月后,才让她进屋继续伺候,琉璃越发规矩了。
乌玛禄看在眼中,心里有些难过,却也知晓这是必然,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琉璃复位后,一切依照往常,没什么改变,依旧尽心尽力。
乌玛禄觉自己矫情,几次欲言又止后,也就算了。
好在万琉哈柳烟这会儿常常来她宫中和她闲聊,也算是个打发。
她们无聊起来,也会下下棋,乌玛禄闲来无事,教了万琉哈柳烟下五子棋。
因乌玛禄借口是某本书中看来的逗趣儿法子,万琉哈柳烟也知晓她爱看书,并不觉有什么。
万琉哈柳烟第一次和她下的时候,笑道:“这倒比下棋简单许多。要下棋也是这样,我这样蠢笨的人也能下明白了。”
乌玛禄闻言笑道:“你我可都是臭棋篓子。”
万琉哈柳烟笑了一会儿,道:“我阿玛教我下过象棋,玛禄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下一下。”
乌玛禄捋了捋发:“和围棋比起来谁难一些。”
万琉哈柳烟想了想道:“围棋要难些吧,至少我下不明白。”
乌玛禄本就顺嘴一问,听她说完,也就应道:“那你下回拿象棋来教我。”
万琉哈柳烟应下了。
两人聊着闲白,不知道怎的,扯到了才子佳人的事上。
听万琉哈柳烟说完她一个远亲的事后,乌玛禄叹了一口气。
万琉哈柳烟家的那远亲,也是家里薄有田地,本想把自家女儿许个富贵人家,不知怎的,那女儿看上了个穷酸秀才,说是什么一夫一妻,必然只她一个,真心爱她,非要嫁过去。
不过那都是她进宫前的事了,现如今怎么样了,她倒不知道。
乌玛禄感叹道:“千金小姐口里的庶民生活,是占着一夫一妻的富贵生活。若真是说什么男耕女织,也不过是读过几本书,自觉得自己受得住。可她们受不住的。”
“她们不晓得她们这双花了大心思保养得宜的手会变得粗裂。”她以一种冷淡的语气说出,“她们被几本写着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冲昏了头脑,以为什么状元夫人,以为蜜里调油,恩爱情长。却忘了从小看到大的宅院龌鹾,只见过妇人手段。却不知,男子心狠起来,杀妻灭子也是有的。”
万琉哈柳烟欲言又止,不知自己该不该打断,若她们还是当初的自己,她固然可以打断。
可如今,一个不过是个常在,一个是妃嫔。
她迟疑了。
只听乌玛禄继续道:“《三国演义》里写了刘安杀妻。早些年,明末时,连饭都吃不上。你瞧瞧那些史书里,都是易子而食,拆骨为炊。”
这话又说回来了,乌玛禄难免带了两分厌倦:“她们想的,是这个男人家中略有家底。却不知,富农家,尚且有两个小妾。只娶得起一妻的,又有典妻之事。”
“倒也不是说什么穷生奸计富长良心的话,只是,人沦落到连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都不介意吃人了,谁还在意你那几两情爱。”乌玛禄慢悠悠道,“细想来,她们也不过是仗着娘家的补贴。什么都想要,倒也是自私。”
乌玛禄想想还不够,又补了一句:“男子居于高位,为何要全你那一夫一妻的愿。那是你的,不是他的。”
她闲闲落下棋。
“倒也不必觉得有什么,那位则天顺圣皇后做皇帝时,面首也是不少的。”乌玛禄道,“想来,若是女子居于高位,因着社情,又或者因着自个儿,恐怕也少有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什么情啊爱的皆是虚妄。”乌玛禄懒得说了,停了下来,喝了一口水。
“我原以为我是最跳脱,顽劣张狂不堪的。”万琉哈柳烟看着乌玛禄,“就连月月,也比你多了几分锐气。你才是那个再规矩本分不过的……”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反过来劝道:“倒是我走了眼。只是……玛禄,以后……你且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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