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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为后(韩金书)


偏偏这边的奴才们去的晚了一步,就是没听见中间发生的事。
几个小姑娘把身边的人都打发的远远的,她们不肯说,就没人能知道了。
就还是得说之前的事。
皇后望着宁翘笑道:“二格格年纪这样小,都还不曾出过门呢。倒是为着她的事情,惊扰的姐姐妹妹们都这样不安宁。二格格如今也不在这里,便是你这个做额娘的在这里,你便调停调停,说上几句话。”
“这几个啊,都是一片为着你们二格格的心。大格格呢,也非是没错。可她年纪也是小,性情之中,一时想岔了也是有的。今日便是我这里,还有庄妃一道,带着福晋夫人们做个见证,叫你们宁侧福晋说上几句话,这事儿就算了结了。往后不许再提起了。再有提起的,那就是不给我这个中宫皇后脸面了。”
皇后这几句话,看似不偏不倚的,其实心早就偏的没边了。
不叫佟佳氏这个生母出来,偏叫宁翘出来。还捎带上二格格的话,这是想把她们母子树立成众矢之的么?
要说皇后和庄妃一样温和,那也真是面上的事。
内里一个是深不可测,一个是绵里藏针,都不是好相处的、
宁翘笑道:“二格格在家里除了吃就是睡,天天乐乐呵呵的,哪知道姐姐们为了她在宫里打架吵嘴的事呢?我啊,要等她以后长大了,把这事儿同她说道说道,也不说别的什么,就冲着她惊扰了几位,就得让她给姐姐们磕头,叫姐姐们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咱们小孩子计较了。”
豫王府的佟佳氏在旁笑道:“我倒是要替二格格叫屈了。她才长大了你就叫她逢人磕头,管你是什么亲额娘,那可是要打的。”
宁翘笑嘻嘻的道:“那姐姐这顿打也记下来吧。在座的都是贵人,人都说贵人多忘事,等再过了几年,大家还坐在一处过节,指定把这事儿都忘记了。我也不用被姐姐打,我的二格格也不用磕头了!”
一席话说的佟佳氏笑得合不拢嘴,一时众人都笑了。
甭管这话是不是好笑,那有人愿意捧场就是好的。
宁翘趁着气氛正好,便指着代善府上的几个小姑娘说:“这几个姐姐我们二格格是认下了的。”
大格格脸色一白,宁翘望过去,微微笑道:“大格格不介意我们二格格多几个姐姐吧?”
大格格抿唇,轻声道:“侧福晋哪里的话,我怎会介意?细算都是一家子的姐妹,都是一样好的。”
宁翘含笑道:“大格格这话掷地有声。大格格是有福气的贵人,但愿几年后,大格格还能记得这些话。”
大格格嗯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那边四公主五公主倒是没有怎么样,就是在大格格说话的时候多看了大格格好几眼。
代善府上的小格格们早就到了各自额娘身边,也不说什么了。
宁翘和豫王府的佟佳侧福晋一唱一和的,将这气氛弄得轻松起来,自然不能叫它掉下去,她打趣又认真的几句话,代善府上的小格格们听着高兴,她们的额娘听出弦外之音,心里也是高兴的。
倒是皇后,目光深深看了宁翘好几眼。
皇后慈爱的瞧着小孩子们。
因为这件事,倒是叫格格阿哥们都到了跟前来。
大阿哥带着二阿哥回来的时候正好没事了,大阿哥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当着众人的面,自然各家都不好细说,便只管说些旁的有趣的事情。
格格阿哥们本来就是在一处玩的,一说起玩的事情来,个个眉飞色舞,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大阿哥如今倒是不怎么说读书的事情了,别府上也有读书的,可爷们都不在京中管束,这会儿放开来,当然是只惦记着玩的。
说着说着,就又出去了大半。
宁翘瞧着,以前是小孩子们一起拥着出去玩的,现在过了这么几年再瞧,就是方才就十分明显了,是分成几拨出去的。
各有各的站队。各有各的亲近。且多半与大人之间的关系来往有关。
宁翘想,那么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孩子们也开始有了亲疏分别了。
皇后含笑瞧着,与福晋夫人们道:“就这么和乐融融的多好。”
皇后看向睿王府的佟佳氏,含笑道:“似大格格这样的年纪,哪有不犯错的?有错了,日后改了就好了。便是我在大格格这样的年纪,也总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头,这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不必再总记挂着。”
“大格格如今这样大大方方的多好。草原上似大格格这样性子的姑娘多得很,大格格若是到了草原上,必然也是会生活的很自在的。”
宁翘瞧见,福晋竟也难得对佟佳氏含笑道:“是啊,大格格这性子,最得咱们草原人的喜欢了。这个年纪若能去草原上走一趟,怕是将来的两三年里头,不知多少人心里都惦记着大格格呢。”
福晋这话就说的有些露骨了。皇后听了只是淡淡的笑,并不往下接。
但佟佳氏显然面色有点僵硬,仿佛没有预料到这些话,又似乎有些难受,因为这些其实并不多么意外的话。
佟佳氏道:“娘娘与福晋就别夸她了。妾倒是盼着她能时时跟在妾的身边,就怕她离了妾什么也不明白,怕是又要得罪人了。”
皇后笑道:“说起来,咱们八旗的格格们,一多半都是这般敢爱敢恨的洒脱性子,要是都能去草原上走一趟,那该多好。咱们是亲如一家的,草原上的格格们来了盛京,自然八旗的格格们也该多去蒙古的。”
皇后这话,八旗女真旧部出身的福晋夫人们就都不肯接了。
好些人偷偷瞧宁翘,见宁侧福晋只管含笑听着,也是不接话的,因此就都不接话了。
倒是出身蒙古各部的福晋夫人们,个个都笑着说是。
“大清与蒙古永以为好,就不该分家,就该亲如一家。若是永远都能这么着,你来我这儿,我去你那儿,自然是万万好的。”
哪里都有捧场的人。既得利益者,自然是会顺着皇后的话说的。
宁翘四处瞧了瞧,阿哥格格们都出去的差不多了,零星几个都是年纪小的,也不大懂这殿里的人在说些什么,自然是听见了也不碍事的。
宁翘见佟佳氏的神色极不好,尤其是在皇后说完那些话后。
那些话已经不属于暗示了,应当是明示了。
大格格的年纪也不是那样大,但也到了可以谈婚事的时候了。
佟佳氏哪怕强撑着不露出什么来,在场的人也都是能听出来的。
皇后她们的意思,是想叫大格格嫁到蒙古去。
应当就是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的部族中去。
如此一来,她们就算是捏住了佟佳氏,也捏住了大阿哥。
听皇后的意思,大约还想要八旗里头这些亲王郡王贝勒府上长起来的格格们,都要嫁到蒙古各部去。用以稳定拉拢蒙古各部与大清之间的关系。
要是照着她们的这个想法,将来她的二格格长大了,也逃不了抚蒙的命运。
把大清的格格都嫁到蒙古去,能嫁多少?
现在的格格们是这样洒脱肆意的性子,那入关以后呢?若是学着了那些规矩礼仪,将来再嫁过去的,还能活下来,还能活得好吗?
皇后自己的亲生公主,嫁给了额哲的那一个,又有什么好日子了?
哪怕是现在的格格公主们,嫁过去后活不下去的,也大有人在。
倒是蒙古各部来的格格台吉之女,她们纵然也有不得宠的,至少还能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下去。
宁翘瞧着面前的一张张笑脸,心里想着的却是李佳氏在她孕中来瞧她,来托付她的那个模样。
为什么不能让她们好好的活着呢?
爷们执掌江山,那就该爷们来想办法。联姻送女是最简单的办法,可偏偏葬送了太多的青春。
宁翘想带着自己的儿女好好活下去,也不想辜负李佳氏的嘱托,若她有这个能力,就该是让大家都好好的活下去才成。
瞧瞧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不就好好的活着么?
再这样风云际会的时代,好好活着,就已经是最好的能为之努力的愿望了。

说了一整日的话,哪怕中途还歇了歇,等众人散去,皇后还是觉得头疼,觉得疲累。
人都散了,庄妃还留在宫中侍奉皇后。
“我这里缓一缓,安静些,也就好了。”
皇后道,“年年都是如此的,你也不用如临大敌挂在心上。你就待上一会儿,过后还是回去,在我这里一日还没有回去看看九阿哥,难为这孩子要想你的。”
皇后早年过于辛劳,年轻的时候还不如何显眼,如今到了这个将近四十的年纪,再这样与人周旋一日,还要半个月都是如此,就让皇后有些烦劳难过了。
旁人或许是瞧不出来的,也就是日日在跟前侍奉的庄妃是最为清楚的。
“姑母为这许多的事情费心,上下调度调停,还要顾及这所有,虽是年年如此的,但也是一年比一年事多的。”
庄妃道,“一会儿我服侍着姑母歇下了,就会去看九阿哥。”
提起九阿哥,庄妃笑得柔和,“这孩子也乖巧的很,若是我还没回去,到了就寝的时辰,他也就玩一会儿,自个儿就睡了。”
皇后也跟着笑,半晌才幽然道:“海兰珠有了身孕,却还瞒着你我。如今她的心思,倒是叫人越来越看不清了。”
“李佳氏将生子秘方给她也不过几个月,竟能在皇上出征前就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我还说呢,怎么皇上走的时候,一意叮嘱我,叫我好生照顾她,原是为了这个。可怜我与皇上夫妻数十年,到头来这件事,还要瞒着我。”
庄妃道:“姑母千万不要多想。这是为了八阿哥先前的事,怕是皇上与姐姐心中都有芥蒂顾虑。虽说是应在察哈尔那里,可难保没有旁人的。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想来皇上,也是十分重视姐姐这一回有孕的。”
“你倒是肯为她说话。”
皇后叹道,“我心里何尝不明白?只是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若是再有一个阿哥,两个阿哥,哪怕是跟宁氏似的,再有一双儿女,你在这宫里,怕是和九阿哥一块儿都没有站的地方了。”
皇后了解皇太极。她很清楚,若是宸妃再有一位小阿哥,只怕得到的会比八阿哥更多。
为了补偿宸妃,弥补八阿哥失去的一切,说不准皇上就要立这个小阿哥为太子的。皇上先前就有这样的心思,只不过尚未来得及铺陈。
如今既定了想要入关,将来这继承人,必然是宸妃所出的。
庄妃忙道:“姑母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呢?若是我和九阿哥还不好,那宫里其他的姐妹还有皇子公主们,又能如何说呢?”
“若姐姐的孩子果真贵重,我与姑母的将来也是终身有靠的。姑母不是总同着我说,要我带着九阿哥好好的过日子么。姐姐既得宠,那我就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该我想的,我现在不想就是了。”
皇后道:“也难为你肯收敛。也罢了,皇上疼海兰珠,我就只管疼你们母子罢。海兰珠的福气有皇上守着,咱们也管不了,就只管好好过咱们的。”
皇后不愿再多说这个,叫着四公主五公主的名字,便问庄妃道,“雅图和阿图两个你可问过是怎么回事?”
庄妃这才道:“头前的事,姑母已经知道了。后头她们不愿意说的事情,我也问出来了。”
“到底也是从前的旧事。偏生这几个丫头生的人家牵扯其中。姑母只管想想,这代善哥哥府上的小格格能为的是谁,大格格府上的外祖母又是谁呢?也是大格格不服气,想是在外头听见了几句话,就还击回去了,人家也不服气,就拌嘴了几句。我的这两个丫头听了害怕,劝又劝不住,着急的都要哭了。”
皇后沉吟半晌,才道:“礼亲王同大福晋当年的事沉寂许久,如何又传起来了?还叫孩子们给听见了?这多半是有心人刻意为之。”
庄妃道:“早前我也听见了。还说侧福晋叶赫那拉氏叫人压下去了。却不想压得住一处,压不住多处。这会儿早就暗暗的传开了。孩子们又不只在宫中,王爷们不在京中,他们撒欢了,这到处跑的,难免听见一句两句的。”
皇后问:“你都听见些什么了?”
“孩子们的话就只有那么几句,不清不楚的,也不必挂在心上,我也叫人与她们额娘说过了,只管痛陈利害,回去叫不许说也就是了。”
庄妃道,“只外头的话,倒是说什么的都有。多半是为大福晋叫屈的。说大福晋当年是被人陷害的。礼亲王也是被人牵涉其中的。压制了礼亲王,再有谁能出头,便是谁得了好处。”
“还说,当年先帝也是被人给蒙蔽了。才不得已用那样的几乎不成立的罪名休弃了大福晋,过后又迎回了大福晋。反过来说的也有。但众说纷纭,倒是衍生出了些说法。”
皇后挑眉:“什么说法?”
庄妃一双美目含着清冷的光亮:“有人说,睿亲王想要为大福晋翻身。不满皇上压制大福晋,不给大福晋追封皇后。不让大福晋名正言顺的享用后世香火祭拜。因此,睿亲王要在离京出征之时,把这件事翻出来,就是为了旧事重提,想要给皇上施压,提出个引子来,为了要给大福晋追封皇后铺陈序幕。”
皇后静默许久,才缓缓问庄妃:“你怎么看呢?”
庄妃道:“我说不好。”
皇后垂眸,示意庄妃不必替她按揉了,将侄女点到跟前来坐着。
皇后望着庄妃道:“你不是说不好,是不敢说吧?”
“我当年早早到皇上身边的时候,和你到皇上身边的年岁差不多。咱们两个是姑侄,偏偏境遇都是一样的。我初来的时候是侧室,你刚来的时候,也是侧室。只不过你比我命好,我当时,可没有一个姑母护着的。”
“这一路咱们走过来,瞧见这么许多的事,你能看见的,虽不及我多,可该看见的都看见了。而我呢,是看着多尔衮和你长大的。”
“多尔衮的性子,我了解,难道你不了解吗?”
“他是不屑于做这些事的人。哪怕他们兄弟矛盾再多,但有一条,是大清这些八旗王公大臣们心里头最要紧的一条,就是要入关,要争一争这天下。哪怕再回到关外,至少是争过了的。比起这个,旁的都可以靠后。”
“可他不做,不代表有人不会替他去做。”
皇后不仅仅是居于后宫的皇后。
跟着皇太极这些年,她或许不能跟宸妃比宠爱,但夫妻相伴多年的情谊,也是谁都比不上的。
她跟在皇太极身边默默看了许多年,看得见这个男人的冷酷无情,也看得见这个男人的深情专一,更看得见这个男人藏在冷峻外表之下的野心。
现在只是袭扰关内,可是他们所有的部署,都是冲着要入关去的。哪怕这是要艰苦卓绝许多年的战争,他们也要去做。
更大的热血竞争,做广袤天地的皇帝,这太吸引皇太极。而得到那里后的一切,也太吸引八旗的这些王公大臣了。
这样的陈年旧事,或许多尔衮心中有恨。但不会在出征的时候分心用这样的手段。
这像是女人的手段。趁着当家的人都走了,趁着只有年老的代善留守,趁着只有不爱出头的济尔哈朗在盛京,所以才要扰乱视听。
庄妃道:“礼王先福晋走的时候,姑母让我也去送过一程。”
“我瞧她的样子,不像是安宁放心的。”
皇后道:“她当然是不安心的。该交代的有了交代的人。后继有人是不必再愁,可搁在心里多年的事情尚未完成,如何能安心?”
“纵然她不得礼亲王真心喜爱,但总归相伴多年的夫妻,当初原本是可以再进一步的名位,结果骤然跌落深渊,礼亲王心里都有个心结,何况是她?她焉能不恨?这件事莫说是大福晋还有多尔衮,便是礼亲王至今,都在这件事上气短。”
“你说,她想不想给礼亲王洗清身上的污点?想不想叫她后世的子孙们不再被人在这件事上指指点点?”
皇后目光冷厉,“你说,她会不会找个在乎多尔衮安危,又被多尔衮看重的人联手,把礼亲王和大福晋一起从这件事里头摘出来?”
“她已经做不到这件事了。但有的人还年轻,身份地位正当时,手段心机一样不差,如何就做不得这件事呢?”
庄妃叫皇后这一句接着一句的话说的脊背上出了一层轻薄的冷汗。
庄妃喃喃道:“那多尔衮可知道这些?”
皇后淡声道:“他可以知道。也可以不知道。端看他心里,究竟在不在意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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