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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为后(韩金书)


多尔衮和宁翘听着,一时都不曾说话。
倒是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嘱咐奶娘将体力耗尽安静下来的三阿哥抱好,才开口道:“主子爷的专属马房,伺候的奴才都那样尽心,生怕出一点差错,怎么就没人看好这怀着身孕的马呢?”
“马有了问题,值守的太监不在,也不来报信,倒是叫这刚来的小太监咋咋呼呼的在外头大喊大叫的,像是存心要惊吓什么似的?”
“听听他在外头嚷嚷的是些什么话?这又是想要攀扯谁呢?”
“幸而宁姐姐不会轻易被吓着,否则现在,哪能这么和和气气的说话呢?这天底下的事儿,哪有那么巧合的?依妾说,主子爷要严查才是。”
福晋幽幽道:“那怎么就那么巧呢?马房里又不是没有别的马儿有孕,怎么偏偏就是这个没了?”
“宁氏怀着双胎,占尽了福气,焉知这母马不是被她占走了福气,这才暴毙而亡的?甚至都等不到它的崽子生出来。”
宁翘怒极反笑:“福晋的意思,是想说妾有孕,把自己的马给克死了?”
“那福晋进府这么多年了,陪在主子爷身边一直未有生育,侧福晋却接连有了这几个孩子,照着福晋的意思,侧福晋也是占尽了福气,把本来要投生到福晋肚子里的孩子给克死了?”
佟佳氏本来看戏,听到这话吓了一跳,直接斥道:“宁氏,你住口!”
多尔衮几乎就要呵斥佟佳氏,可看见二阿哥躲在奶娘身后,眼睛通红的模样,到底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道:“把大格格大阿哥,还有二阿哥三阿哥,带回去。”
孩子们都被带走了。
多尔衮才深深看向佟佳氏,多尔衮其实在府上极少展露自己在外征战的一面。都是他的女人,实在用不上这样冷酷无情的一面。
可今日,她们数度攻讦宁翘,又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要坏了小丫头的名声。
他岂能容情?
佟佳氏被多尔衮看的下意识瑟缩,心口冰冻阴寒,甚至有一种心脏被尖刀切开的感觉。
多尔衮看着佟佳氏,话却是对着福晋说的:“福晋怎么当年不用这么说辞呢?”
“若你说,佟佳氏生了大格格大阿哥还有二阿哥,是夺了你的气运,是抢夺你的福气,克死了你将要拥有的孩子的性命,那她还能活得下去吗?早就被外头的议论给淹死了。”
多尔衮看向福晋,“你若是这样说了,是不是还要本王杀了他们,为你没出生的孩子偿命啊?”
福晋悲愤道:“妾不是那个意思。妾是一时失言。”
多尔衮盯着她:“本王看你不是一时失言,是失心疯了。说的都是深埋心底多年的真心话吧?福晋,你别忘了,你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从未有过身孕。又何来的未出生的孩子呢?”
福晋如遭雷击,被多尔衮这话击中痛点,默默垂眸不说话了。她想哭,但高傲的冷矜在告诉她,这个时候,在她的对手面前,是不能哭的。
多尔衮看向宁翘,眉眼渐渐柔和下来:“夜深了,外头有风,这里不妥当,你也不必陪着。爷就叫人抬了软轿送你回去。好生走有灯的路,不叫你有什么闪失。等这里的事闹清楚了,爷再去陪你,好不好?”
他教训人,不想小丫头揣着身孕在这里陪着。
这都许久了,她该回去歇着了。
多尔衮本想叫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陪着宁翘一道回去的,想了想,还是没开口。他想看看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跟着小丫头能依附到什么程度,或许眼前这件事,就是用得上的。
宁翘乖巧点头:“妾听主子爷的。”
她留在这里也无甚用处。一切都有多尔衮做主,这件事迟早是能查出来水落石出的。
她在邀月堂里待着养胎,一应吃穿用度众人都是十分尽心的盯着,邀月堂里更是护的跟铁桶一般,里外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她出来一趟赴宴,身边跟着的人更是警醒,多尔衮一路护着,寻常人也难以近身,吃的用的也轮不到外头的人做手脚,她们就将手伸到马房去了。
闹出来这样的事情,就是想要坏了她的名声。
更是想要坏了她腹中两个孩子的名声。
多尔衮也一定是看到了这其中的用意,才一定要留下来立时处置这事的。
宁翘临走的时候,轻轻扶着肚子,眉眼含着柔意,只望着多尔衮:“妾等着爷来。”
多尔衮温声道:“你先歇着。”
她还有身孕呢,怎好叫她等着?
宁翘却执意道:“妾要等着爷的。”
拗不过她,又舍不得拒绝她,多尔衮只好温声道:“好。那若是实在困了,就先歇着,千万别勉强自己。”
宁翘轻轻嗯了一声,这才叫身边的烟雨扶着,慢慢的出了宝光山房。
多尔衮一直目送宁翘出去,等瞧不见了,面上的温柔神色收敛下去,再看向屋内众人时,便是一副冷酷的模样了。
虽说知道宁氏得宠,但亲眼看见两个人说话,看见宁翘那如水的模样,又瞧见多尔衮温柔的应答,还是令屋中众人一时心绪杂乱的。
这没怎么得宠过的人,自然也没想的太多。
只福晋还有佟佳氏受到的打击是最大的。多尔衮这样的温柔情意,是她们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她们从来不知道,多尔衮原来也可以待人这样温柔缱.绻。她们还以为,她们曾经拥有过的,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宁翘出来后,那大声喧哗的小太监正叫人拖走了。
地上的一点血迹残留还没来得及清洗干净,烟雨知晓宁翘不喜欢这个气味,特意同着身边的烟水两个想要带着宁翘往旁边走一点,绕过这片地方。
宁翘却不肯走,驻足站在旁边的地方,瞧着那边奴才们清洗地上的血迹残留。
周得胜周卫都有差事在身上,多尔衮是立等着要结果的,那边主屋一应都是忙碌的。
宁翘在这儿站着,软轿在那边候着没叫过来,宁翘身边的就都是自己人了。
乌喇嬷嬷道:“这儿虽不是风头上,但是这里站久了,就怕主子身上不舒坦,不若主子回去歇一歇?”
也是怕宁翘闻到了血腥味身上不舒服,这会儿哪怕有个什么不好的,也够叫人提心吊胆的了。
宁翘道:“不要紧的。这会儿都洗干净了。也没有什么味道。嬷嬷放心吧,我身上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只是在想,这回的事情,也未必就是福晋和佟佳氏做的。宫里的那位,虽然叫主子爷和皇上一同压下来了。但未必心里就是甘心的。如今我在外头,也不是默默无闻的人,这名声连同着孩子一道坏了,对他们也是有利的。”
烟雨道:“其实奴才想,这件事主子倒也不必很放在心上。横竖还有主子爷为主子做主。主子在外头的名声如今好得很,也不是她们一朝一夕就能坏掉的。再说了,外头还有佟佳侧福晋和礼王福晋在呢。主子如今就该宽宽心,好好儿的将咱们的两位小主子生下来才是最好的。”
宁翘轻轻笑了笑。
烟雨这话说的很对,但也并不是全部猜对了她的心思。
她在这儿站着,不是忧心忡忡的为这个事。
实在是心中有些感慨。
她从没有逼迫过多尔衮在她和福晋还有佟佳氏之间进行选择。
多尔衮偏爱她,偏重她这里,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是直到方才,多尔衮叫人将孩子们抱走了,又当着福晋和佟佳氏的面将那些话说出来,宁翘才恍然发现,多尔衮是全站在她这边的。
证明多尔衮的心中,对福晋还有佟佳氏充满了芥蒂和不信任。
他今日在众人面前这样,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站在了她这一边,甚至为了她,不惜下了福晋和佟佳氏的脸面。
这不是她逼迫的。是多尔衮自己做到的。
想起自己刚刚进府那一段时日遇到的事情,再反观今日,宁翘心里又怎么能不感慨呢?
这几乎是在告诉府里所有的人,谁是多尔衮心中最重的人,甚至是不惜与福晋还有侧福晋落脸子。
她虽然有这样的想法,却并不知道,多尔衮真的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宁翘把手放在心口上,乌喇嬷嬷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连忙询问,宁翘笑着说无事,叫人把软轿抬过来她预备回去。
她的掌心下,是她轻轻跳动的心。
这件事突兀出现,疑点太多,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事儿就是冲着邀月堂的宁庶福晋去的。
端午节下,是祈求健康平安的日子,这府上挂着艾,府里到处都有祛毒的东西物件,偏偏宁庶福晋的怀着崽子的马暴毙而亡,怎么都是一股不祥之兆。
这手段不高明,却十分的恶心人。
对于如今的大清来说,向来标榜自个儿马上要得天下的雄心壮志,马对于亲王郡王贝勒们,尤其是征战的男人们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可也别忘了,蒙古骑兵照样厉害,谁又能这么精准的下手呢?不也是得对战马同样有深入情结的人才会的么?
多尔衮把人拘在这里,是要看看众人的反应。
周得胜来回禀消息,多尔衮多少也能猜到些。
“主子爷,那小太监一家子都没了。府上的人去的时候,一家子都是暴毙而亡。正在细查他们的死因。”
多尔衮的专属马房,那不是寻常奴才能进去的。自这府上清洗过几回奴才后,这些要紧的地方,伺候侍奉的都是镶白旗下的奴才们。
这可都是多尔衮的嫡系,自己人中的自己人。
这小太监也不是谁安插进来的,是正经选进来的。他一家子都是镶白旗的人,从先辈起就在镶白旗了。可也不知道是被人买通了,赔上一家子的性命,就要做这样的事情。
这是有人下了狠手。可既然做了,就不会找不到线索的。
多尔衮瞧着面前坐着的这些女人们。将所有人的神色都尽收眼底。
僵持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这些事情,难道她们还会亲自动手吗?这一个个的背后都是有人有势力的,要做什么早就有人替她们去做了,只需要她们在府里好好的待着就成了。
多尔衮叫散了,一时都散了个干净。
主屋里早就收拾的妥妥当当的了,多尔衮才望着周得胜道:“明日,叫宁国光悄悄来见本王一面。”
周得胜应下了。
朝.鲜如今已经成为大清的属国,喀尔喀和察哈尔那边两三年内都不可能再有异动。蒙古各部如今面上都是好好的,蠢蠢欲动的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对大清如何。
皇太极的目光就落在了关内。
大清立于关外,不可能永远都只在这里,入关看似是个遥不可及的事情,可这已经成为了皇太极心中的目标。
皇父没有完成的事情,自要有他的儿子来完成。
征伐喀尔喀和察哈尔的时候,多尔衮没有去。
是皇太极亲征。
但皇太极牵动旧伤,面上看着好好的,私底下还是需要调养的。
打入关内不是那么的难,难的是打进去就撤退,还是要艰难的守住呢?
这里头的风险太大了。还不是皇太极可以冒险的。
就好似是蒙古各部那样,漠北蒙古已被征伐多次了,才有了皇太极的亲征。
叩关也是一样的。不叫他们这些王爷郡王贝勒们前去攻明探清路线和情形,皇太极也是轻易不会出手的。
但他也不可能永在后方,若想要服众,他还是要率军亲征的。
这一去,少说几个月的时间,那多的便是年余了。
多尔衮从前征战,那是甩手洒脱,一心一意的征战攻城,从不觉得心头有什么牵念太过放不下的。
现在却满心放不下这个小丫头。
他一走若有大半年,宁氏怎么办呢?
怕她不能独挡一面。哪怕是她能独挡一面的,多尔衮又怎么可能不牵念担忧呢?
最怕的就是,怕皇太极定下出征行期的时候,小丫头的孩子还没有生,这要是一路往南去了,那可真是一颗心紧紧揪着怎么都放不下了。
他不亲眼看着孩子生下来,看着她安好,怎么能放心呢?
对于多尔衮来说,这可真是陌生的情绪。却又那样贴合自然,这些情感自然而然的从心流淌,都沉在那丫头的身上去了。

福晋回了正院,忙叫了英巧来,把身上的大衣裳脱下来。
英巧自己一个人不够,又带了两个小丫头过来,手脚麻利的给福晋把大衣裳脱下来,然后换上了些家常的衣裳。
蒙嬷嬷端来了热茶,福晋却摆了摆手,说是喝不下。
蒙嬷嬷道:“方才宴上,福晋就用的不好。这一整日在外头陪客,也没怎么好好的用饭,这会儿吃不下,喝一点热的也是好的,好歹暖一暖胃肠。”
福晋到底还是接过来,只抿了那么一小口就放下了。
瞧着自己的袖口道:“这一季才做下的新衣裳,怎么瞧着又大了些?”
蒙嬷嬷心疼道:“福晋日夜操劳,这些日子又消瘦了,您不是怕人瞧出来么?原本就是贴着尺寸做的,结果您说要放些身量,这一回您又瘦了些,这一来二去的,也就宽大了。”
福晋苦笑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若不这样,衣裳也不好撑起来,叫人看出来了,怕是更要张牙舞爪的扑上来了。就这样,佟佳氏那里还明里暗里的盯着,一丝一毫也不肯放手的。”
福晋说着,忍不住轻轻按了按上腹部。
蒙嬷嬷看见了,忙轻声道:“福晋可是又疼了?”
“不过隐隐作痛,不要紧的。”福晋道,“一会儿用一点,缓一缓就好了。”
蒙嬷嬷道:“福晋总是强撑着不肯瞧府医,这要是拖下去更严重了怎么办呢?好歹要瞧瞧是什么毛病,奴才们心里也能放心啊。”
福晋道:“能有什么?不过是时气不好,这段日子吃睡都不好,劳累过度才这样的,接下来稍稍养一养就好了。”
“嬷嬷难道忘了,先前好好的,都能叫我病了不理事。如今若是叫人知道我病了请了府医来瞧,那岂不是巴不得叫我养着,把府里的事务又叫佟佳氏一人独揽了?这里头还虎视眈眈的盯着一个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呢。她有宁氏给她撑腰,你看她不是也出头了?”
蒙嬷嬷道:“福晋只管顺气,咱们是防着她们。可也不必太过于上心了,福晋这样多思多虑的,于养身无益啊。”
福晋歇了一会儿,又缓缓用些热茶糕点,倒是也慢慢的好了。
就歪在榻上与蒙嬷嬷说话。
“今儿瞧着王爷,当真是陌生得很。”
福晋道,“只怕佟佳氏也是心寒吧。我与他夫妻这么多年,竟是直到今日才发觉,自己从未看透过他。也从不知,他竟能说出这样令人心寒的话出来。这日子过着过着,倒是成了仇敌了。”
蒙嬷嬷叹道:“奴才是盼着您能和王爷好好相处的。便是不能恩爱,若是能和宫里的皇上皇后似的和睦相处,却也是极好的。今儿您若是能真正服软,也不至于如此。”
福晋道:“那我从前也未曾服软过,怎么他就不这样了?”
蒙嬷嬷轻声道:“从前王爷,也没有这样宠爱过侧福晋啊。您的性子,您自个儿也是知道的,若是没有那卖乖讨巧的宁庶福晋倒还好,有了她,您这儿就是太高硬了。王爷眼里,哪还瞧得见别人呢?”
福晋冷笑道:“所以说佟佳氏也未必中用。从前以为她就是个好的,现在看来,果然还是人外有人的。咱们和王爷都已经走到如今了,也是回不去从前了。他厌我至此,我若服软,只会叫他越发的看不起。”
“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家族的女人,又不是靠着男人过日子的。难道没了他的支持,我就不是这府里的嫡福晋了吗?”
这么些年了,福晋就是这么着过来的。
蒙嬷嬷也知道,这费了多少口舌,都是劝不过来的。
早年的时候,睿王爷还是贝勒的时候,身边确实需要一个强势的福晋才能撑起府里。
可随着王爷的权势越来越重了,福晋这样就会显得太过于强势了,王爷自然就不会喜欢这样的了。
偏生福晋这样的性子是改不过来的。
当初皇后娘娘把福晋给了王爷,看重的就是福晋的这个性子,偏偏情势都变了,也是这个性子拘着福晋变不了。
若是福晋的性子能有庄妃娘娘一些些的圆融,又怎么会过不好眼前的日子呢?
她这一辈子是绑定在福晋身边了,也不做别的想头了。便是尽量的劝着福晋吧。只要有宫里娘娘们的一日,日子总不会坏到哪里去的。
只是总不能让福晋和王爷之间真的成了仇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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