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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露君恩(骑猪上高速)


两世之路终究不同。
可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全都择了今世。不论前世如何,他们只愿薛琅回来。
沈云鹤道,“药草我已差人送来了,此刻就在宫外。”
闻景晔双目一亮,急切道,“那今日便可施展此法。”
乞丐默然片刻,深深叹一口气,“起死回生之术有违天道人伦,莫说是施展此术的我,就是你们也都会遭受天谴,何况他也不知何时能够醒来,你们当真愿意?”
闻景礼道,“若有不愿意的,趁早让路,不论多大的天谴我都愿承受,只要能让他醒过来,一切报应尽加我身便是。”
薛琅的尸身从冰湖中取了出来,闻景礼看着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他浑身浸满了冰水,胸前破开一个大洞,看着让人心惊。
他怔怔看了半晌,双目撑满血丝,“兰玉劝过我多次,我都没听他的,由此落得那样的下场,闻景晔,我早该杀了你。”
“你不过是个扶不起来的蠢货,只有朕知道他想要什么。”
前世走过一遭,只有闻景礼被薛琅救下来,闻景晔嫉妒到几乎发疯,“你当日为何不死在边关,为何又要回来,否则他安安稳稳呆在朕身边,何至于丧命。”
沈云鹤放下竹杖,自己跪在地上,一点点往前摸,摸到了湿润的土,继而碰到了冰冷坚硬的东西,他在自己身上来回蹭着擦干净手,而后才敢去摸的脸。
他的手慢慢描摹着薛琅的眉眼,静静在心中画着他的容颜。摸到胸前的伤口时,他的手都在颤抖。
兰玉最是怕疼,这样大的口子,也不知死前痛不痛苦。
薛琅的尸体被封在棺材里,快马拉着运去上州寒洞,乞丐将他的尸身泡在药浴中,又将其余人赶出山洞,自己以血画符,施展禁天之术。
原就是他的一念之差,令本该往生的薛琅又重活了一世,一不小心弄丢了那本书更是铸下大错。因果循环,这都是他欠下的果,如今也该还了。
察觉到周遭还有魂灵不愿散去,他沉沉叹一口气,“你已知晓前世今生,薛琅转世之魂无法往生,你若走你该走的路,功德无量,下一世将是圆满的富贵之家。即便如此,仍不愿离开吗?”
那魂灵慢慢缠在薛琅边上,不肯退后半分。
“也罢,魂灵无法长存,终究会踏入往生。我可以为你保住关于他的记忆,只是你原本大富大贵的命格,恐怕就要毁了。”
再出来时已是七日后,面前几人望着他,一时间都没说话。他原本的容颜霎时仿佛苍老了几十岁,头发也尽数白了,身体也佝偻起来。
沈云鹤看不到,只听到他出来了,便问,“大师,如何了。”
乞丐的声音不再有力,反倒苍老不堪,听上去虚弱了许多,“术法已启,至于他会睡多久,便不得而知了。”
他说罢,慢慢离开了山洞,洞外风雪呼啸,他头一回感觉到冷。
仰起头来,感受着落在脸上让人胆颤的凉意。
也好,也好。
活了这么多年,冷是什么滋味他早都记不得了,如今寿命将至,倒是让他又做一回普通人。
“大师。”
乞丐回过头,轻轻一笑,像是早知他会追出来,“是你啊。”
曲嘉文深深望着他,半晌后跪了下来,“我想拜你为师。”
“我就要死了,教不了你什么。”他颤微微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放在曲嘉文面前,“这个就算为师送你的见面礼了。”

他泡在药浴池子里,眉目安详,除了唇色有点白,仿佛只是睡着了。
薛琅是重生之人,这样的人是没有轮回转世的,若薛琅醒不过来,那这世上,便再无薛琅。
闻景礼回到岐舌,带着年幼的女君坐稳了岐舌的位置,他下令不许任何人接近云顶雪山,还派工匠将上山之路生生劈开了一道沟壑,上面搭建了一座吊桥,一旦吊桥抬上去,除非是鸟雀,否则根本不可能过去。
人迹罕至多年,原本就难走的山上,这下更是无人能上得去了。
闻景晔开始还抱着希望,可一日过去了,一月过去了,十年过去了,薛琅安稳地睡着,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乞丐早在施展术法之后的第七日便死了,死在一个雨天,滑倒了,便再没能起来,他是遭了天谴,才会这般轻易就死在一处泥泞中。
沈云鹤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选择去云游四海,他帮过许多的人,当这些人感激地问起沈云鹤的名讳时,他便留下薛琅二字。
等他死了,他希望还有人能记住薛琅。
闻景礼隔段时间就会来一趟,他来了,闻景晔就会离开,去山洞外坐着,不愿看到闻景礼那张脸。
闻景晔忙着国事,陪薛琅的时间不多,只能拉着他的手,一边用巾帕擦拭,一边自我念叨。他如今的日子没半点欢愉,他能讲的都是多年前同薛琅在一块的日子,那点回忆在他脑海里不断刻画,如同印在了骨血当中,被反反复复地提起。
忽有一日,他再上山来时,闻景晔道,“沈云鹤死了。”
沈云鹤每隔半月都会让信鸽送信来,闻景晔开始烧了一些,后来也渐渐在等待中麻木了,甚至有些可怜起沈云鹤,便将他那些信随便堆去了一处。
他同自己一样,都是在等一个无望之人罢了。
可如今,沈云鹤已经两个月没有送信来了。
他死了。
闻景礼顿住。
继而坐在薛琅身边默默无言。
薛琅活着的时候,他们恨不得杀了对方,可薛琅死了,他们却又诡异地和平起来。
想来也是不愿任何一个还记得薛琅的人离开。
若他们几个都死了,那谁还能等薛琅。
待岐舌女君掌握了朝政,闻景礼退位,女君许诺了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可他什么都不要,孤身一人登上了云顶雪山。
他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安稳地陪在薛琅身边。
只是第二年便病了,起初只是感了风寒,后面竟一病不起。
他临走时拉着薛琅的手,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当年之事。
做太子的那段时日,是他此生最快乐的时候,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三人中,只剩下了闻景晔。
在等薛琅的第二十八年,闻景晔睁开眼,忽然觉得神台从未如此清明过,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慢慢坐在了池子边,拉起薛琅的手。
薛琅容颜未改,他却已匆匆老去。
“还不醒吗。”
“是在怪我吗,兰玉。”
回应他的只有池子里些微的空旷水声。
薛琅胸前的伤口已然被药泉浸泡愈合,可他仍旧没有丝毫要醒来的意思。
闻景晔最后一次替薛琅擦了脸,帮他梳了头发。
忽然觉得有些累,想睡一觉,可他硬撑着,执拗地看着薛琅,仿佛看一眼就少一眼,他目光落在薛琅脸上,片刻都舍不得离开。
他已等了二十八年,倘若能看到薛琅睁开眼,那这一生便再无憾事。
“兰玉。”
等啊等,薛琅没有任何回应。
他没有睁开眼。
闻景晔长长的,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慢声道,“兰玉,我有些累,等我睡醒,睡醒再……”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慢慢地垂了下去,再无声息。
不知过了多久,洞内再次响起声音,一个人走到了池子边上,怔怔站了半晌。
他摘下兜帽,慢慢跪了下来,“陛下。”
两滴泪砸在了石块上。
同二十多年前相比,曲嘉文老的并不快,仿佛岁月在他这里停住了。
他很快擦干眼泪,原本想让闻景晔入土为安,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做,任由闻景晔的尸身腐烂,消失,只余下一具枯骨。
世事变迁,光岁更迭。
沉睡在药池中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长睫轻轻颤动,他慢慢睁开了眼。
周遭的一切都很陌生,薛琅眼珠转动,慢慢咂了咂嘴,苦味渐渐蔓延至整个口腔,在药池子里泡久了,他身上已经全是药草的味道。
薛琅拧起眉头,扑腾着站了起来,手上忽然像是被什么给拉住,他一偏头,见自己手上竟有只骷髅手,那骷髅手正紧紧攥着他。
他骇了一跳,用了下力气去甩。
咔嚓一下。
手骨头掉了。
他愣住,默然片刻后,对着那个坐在自己边上的骷髅架子表达了些微的歉意。
“你终于醒了。”
薛琅顺着声音往边上看去,见有个人正盘腿坐在那,他只有一个背影,不过看那长长的白发和苍老的声音,想必年纪已经很大了。
“你是谁?”
薛琅从药池子里蹚出来,他感觉有些冷,刚巧看到边上放着衣裳,便自己捡起来穿上了。
那老者等他穿好,道,“你拿上包袱,下山去吧。”
薛琅有些奇怪,他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怎么都想不起来。
老者仿佛看出了他的困惑,“有些事忘了未必不是好事,前尘如何都已是过去,人呐,要往前看。”
薛琅沉默半晌,拿起了地上的包袱。
走到洞口时,他听到身后老者近乎叹息的声音。
“薛琅,保重。”
洞中重又安静下来,老者走路缓慢,半晌才来到骷髅边上,将他那只断手放了回去。
仅仅做了这点事便已累的气喘吁吁,他盘腿坐下,轻轻笑了,“陛下,您等的人,终于醒了。”
他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那书已经很旧了,因为翻过许多遍而显得十分破烂。他将弯折的角捋平,自言自语道,“我也终于等到了。”
当年的一念之差,令他走了别人的路,也因此,他在这里守了整整一百六十七年。
如今,总算是还清了。
他终于可以轻松地离开这里。
老者将书郑重地放在双腿之间,安详地阖上了双眼。
薛琅背着包袱下了山,山路终年飘雪,崎岖难行,他回过头,仿佛看到有人在风雪中静静凝望着他。
薛琅站了片刻,转过头,大步往前走去。
熹微的晨光照在脸上,薛琅眯了眯眼,轻轻吐出一口气,化作白霜,消散在日光下。
岁月匆匆,总有人停下,也总有人往前。
前路远阔,江海余生。
只是有时看那巍峨山川,他也会偶尔记起,好像有人曾将这些尽数捧给自己。
眷恋的眉眼在记忆中模糊不清。
会是谁呢?
——完——
本书完结,这就是我心中的薛琅独美啦。之后还会有番外,感谢一路陪伴,江湖高远,后会有期,我们下本再见~

“非常棒非常棒,薛老师完美收工!”
导演跑过来,十分兴奋地跟薛琅握手,“薛老师,《雨露君恩》差不多就已拍摄完毕了,晚点我会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到时候有补充的,还希望薛老师能配合我们。”
薛琅轻轻点头,“一定。”
到了薛琅这种咖位,导演都得求着说话。
等人一散,薛琅立刻将厚重的外衫脱下,助理小跑过来左手拿着小风扇,右手端着冰西瓜汁。
“薛老师,你演得也太好了吧,闻景晔死的时候我都要哭了!”
薛琅有些无语,他把西瓜汁拿过来一口气吸光,空杯子塞回他手里,“那是闻景晔演技好,找你闻老师去。”
“薛老师!”曲嘉文从搭造的洞中跑出来,妆也不卸衣服也不换,拿着纸笔面颊微红,小心道,“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他是今年新毕业的大学生,从小就喜欢薛琅,是薛琅的忠实粉丝,也是因为薛琅他才托关系拿到这个角色——虽然一开始他想拿的是四攻之一的角色,不过他没什么名气,导演肯定不允许。
小角色也好,起码跟薛老师说上话了。
薛琅拿过来,低头认真给他签。
曲嘉文看着他无暇到近乎发光的侧脸,眼神都快软成一汪水了。
薛老师真好看!!!
“好了,”薛琅戴上墨镜,冲他轻轻笑了一下,“我去买个冰糕吃。”
“哦哦,”曲嘉文沉浸在美色中一下没反应过来,直到薛琅骑上共享电车走了,他才恍惚道,“薛老师,我可以帮你去买……”
“薛琅呢。”
薛琅潇洒的背影风一般消失在拐角。
曲嘉文下意识指了指前面,一转头,惊愕道,“晔老师?”
站在他边上的赫然就是闻景晔,他刚卸了老年妆,戏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曲嘉文看着他锋利的眉眼,差点又入了戏,想要跪下来喊陛下。
“跑得倒是快。”
不知是不是错觉,曲嘉文竟然听出了一丝宠溺。
闻景晔看了看四周,没有剩下的共享车了,眼前忽然停下一道身影。
摩托上的人将头盔眼镜挪上去,戏谑地看向闻景晔,“看样子晔老师晚了一步啊。”
谢承弼早早就杀青了,如今早换回了现代装扮,黑色工装裤包裹着长腿,他一脚撑在地板上,尽显模特身材。当初因为他拿到跟薛琅双死的剧本,其余三个人都十分不高兴。
双死即HE啊!
闻景晔掏出手机,解开密码,露出壁纸上的薛琅,打开短信,笑着将手机反转过去,“他今晚可是答应了来我这。”
谢承弼脸上的笑容淡去,他将眼镜拽下来,故意将摩托车声音开的很大,留闻景晔吃了一嘴尾气。
到了超市,他选了自己平时爱吃的牌子,又挑了许多零食,那配料表,整个演艺圈都没人敢这么吃,结账时却有一双手从边上伸过来,“一起结。”
薛琅头也没回,“好巧。”
沈云鹤接过袋子,将雪糕拿出来撕开袋子缠在雪糕棍上递过去。
薛琅自如地接过来咬了一口,随口问,“你吃吗?”
他就是客套一下,没想到沈云鹤真凑过来,对着他刚刚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吃掉的部分刚好能凑个心形出来。
沈云鹤抬眼,温润的双眼深深望着他,里头盛着万般情意。
“今晚去我那吗。”
薛琅垂下头,找了个路边的椅子坐下,他咬着雪糕,含糊道,“去闻景晔那。”
沈云鹤有些失望,“那我明天来接你。”
“好。”
顿了顿,薛琅补充说,“记得九点之后再来,不然你接不到我。”
闻景晔有早上再来一次的习惯,来得太早闻景晔不放人。
薛琅扒着自己袋子里的零食,挑拣了袋薯片,沈云鹤就坐在他边上静静看着他。
察觉到来往路上人渐多了后,他便给薛琅脑袋上扣了个棒球帽。
薛琅咔嚓咬碎薯片,看着沈云鹤忽然笑了一下,“没想到你演技这么好,我还以为你只会弹琴呢。”
“没有你厉害。”
薛琅家世不显,走到如今的位置纯粹是因为傍上了闻景晔,可惜娱乐圈太乱,总有闻景晔伸手过不去的地方,之后拍MV的时候又认识了乐坛天王谢承弼,再后来是钢琴天才沈云鹤,最后还有闻景晔的大哥闻景礼。
原本薛琅不想一股脑都栽闻家,但没办法,闻景礼给的太多了。
薛琅是个随性的,做事只看自己高兴,他是喜欢这几个人,喜欢他们的脸,更喜欢他们的钱。有了他们,薛琅在娱乐圈的路宽敞的都看不到边,其他人摸爬滚打多少年才求得到的资源,薛琅只需要一个电话,这些就都能到他手上。
能睡极品帅哥,还能赚钱,何乐不为。
这几个人的背景都不简单,谁也无法驱逐谁,慢慢就变成现在这种关系了。
就是苦了薛琅,还得每天来回奔波。
沈云鹤在演戏上很有天赋,要是专注于演员,未必不会比他现在的成就低,可惜沈云鹤对演戏没兴趣。别人也就算了,闻景礼一个公司老总,不好好看他的证券股票,居然也跑来演戏,演得竟然也很不错。薛琅原本对自己的演戏天赋十分自信,可拍完《雨露君恩》以后,他开始有些嫉妒了。
这些人有钱就算了,演技居然还这么厉害。不像自己,除了演技一无是处,没钱就算了,别的也这么算了。
“明天想吃什么?”
薛琅懒得想,就开始敷衍,“你做什么我都吃。”
沈云鹤自小养尊处优,那双手除了弹琴,很少碰其他东西,更别说吃饭洗衣这种活儿了,每周光是手部保养就要花几百万出去。
但到了薛琅这,每次做完薛琅喊饿,沈云鹤就去给他做饭,晚上洗了澡,沈云鹤还给他洗内裤。
这几个人里,要说最喜欢的,那还得是沈云鹤。
闻景礼花样最多,每次自己西装革履一副禁欲模样,却把薛琅折腾的什么哥哥老公都胡乱的叫,薛琅面对他,每次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惹他不高兴就会在床上吃苦头。闻景晔占有欲强,一天能发八百条消息,看见薛琅身上留别人痕迹就不高兴,吃亏吃多了,薛琅每次去他那,都要把自己收拾妥当。至于谢承弼,不用说,一股牛劲,上了床就知道个干干干,薛琅在他那几乎没有能在第二天爬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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