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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露君恩(骑猪上高速)


“嚯,这么多人?是土匪吗?”
“瞧见前头没有,”有人用马鞭指了指前头的红头高墙,“京城!怎可能有土匪,找死不成。”
此时有人注意到了薛琅,“这人是……”
谢承弼扭头斥,“不该问的少问,去,把马车驾过来。”
看出薛琅要走的意思,谢承弼道,“你受伤了,雨又下得大,还是乘我的马车比较安全。”
说着他又朝下属要了把伞给薛琅打上,薛琅烦他,自己把伞抢过来,将他从伞底下赶出去了。
说话间,一辆双驱马车便赶了过来,谢承弼道,“你稍等片刻。”
接着三两步上了马车,一掀帘子,对里面说了两句话。
薛琅听见身边人议论,“二公子素喜僻静,他的车驾寻常人是进不去的。”
“哎,你想多了,二公子对咱们大公子一向尊敬,必不会落大公子面子的。”
“大公子倒是无妨,但这位……”
众人的目光落在薛琅身上,从他湿透了的头发打量到沾着泥水的衣裳,接着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二公子有洁癖,定不会让这种人上马车!
谢承弼回过头,比了个手势,“可以了,来。”
薛琅前行一步,脚踝疼痛难忍,瞧见他难看的脸色,谢承弼走过来道,“你这腿受伤了,还是少动,我背你过去。”
启料薛琅脸色更难看了,生硬又果断地拒绝道,“不必。”
他自己拖着步子往前,谢承弼上前两步,一把将人扛在肩上,不顾对方挣扎道,“别动,天下着雨呢,得赶紧回去,别让我这么多随从陪你淋着。”
上了马车,他将薛琅放在座上,里面的白衣少年猛地缩去了角落,听声音颇为咬牙切齿,“兄长!你只说与人同行,没说他这么脏!”
“他受伤了,不能淋雨,前面就进城了,很快的,你忍忍。”
谢承弼将蓑衣斗笠摘下来,少年道,“丢出去。”
于是谢承弼将东西丢到马车外面。
“阿誉,他受伤了,你替他看一下。”
谢承誉眉眼冷淡,眼皮都懒得抬,“不看。”
谢承弼上手想去脱薛琅衣裳,被薛琅一巴掌抽了上去。
清脆的一声响,谢承誉顿了顿,面上露出些难以置信。
他兄长武艺甚高,一人单挑十几个都不成问题,不至于连个病人的巴掌都躲不过去。
别说谢承誉,就连谢承弼自己都没想到,他抬头看去,薛琅正抓着自己衣裳,脸上是一种极度厌恶憎恨的神色。
方才杀人的时候,他看自己的目光像是从骨子里对自己感到畏惧,当时不曾多想,如今却十分突兀的记了起来。
可他与薛琅不过一面之缘,哪里来的如此刻骨的情绪。
他试探开口,“大人是气三年前的事?”
衣裳上的水滴滴落在马车上,薛琅偏过头,不想与之对话。
谢承弼讪讪收回手,没想到对方记自己记了这么多年,“当初是谢某年轻气盛冒犯了大人,大人就别再生我的气了。”
空间狭窄潮湿,闷热的空气使薛琅身上如同被蚂蚁爬了一般难受。
谢承弼的长枪是他最趁手的兵器,一般不离手,就算进马车也带了进来,此刻就在薛琅脚边。
烁烁寒光令薛琅如芒在背,他厌烦地踢了一下道,“能把这东西扔出去吗?”
谢承弼一怔,“为何?”
薛琅沉默片刻,“抵到我脚了,很疼。”
谢承誉若有所思。
谢承弼倒是不墨迹,直接将长枪扔到外面丢给侍从保管,接着回过身道,“我先看看你身上的伤,若是耽搁了怕会留下后患,阿誉会医术,他给你看绝对没问题。”
谢承誉抱臂坐在最远处,闻言冷淡开口,“我从未说过要替他诊治。”
“不必了。”薛琅闭上眼,神色懒倦,发丝沾了水蜿蜒在皮肤上,“我只是摔断了腿,没有其他伤。”
“我看那些人手持兵器,你当真无事?”
薛琅语气更加不耐,“无事。”
“摔断了腿也不是小伤,”谢承弼伸手勾了勾,谢承誉便从怀里掏出两个瓶子扔过去,谢承弼一把接住,放到薛琅面前,“这都是上好的药,你回去可以用。”
薛琅没有动静,甚至没道声谢。
“他们为何追杀你?”
“与你何干。”
谢承弼还想说话,谢承誉翻过一页书,淡淡开口,“兄长,人家明显不想理你,你何必多言。”
见薛琅侧过头闭着眼,确实累极的模样,他闭了嘴不再多言。
马车没多久便到了城门口,守卫见是谢家的马车直接放行。
在马车拐了个弯要去谢府时,薛琅道,“我回薛府。”
二者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南,并不顺路。
久病自医,谢承弼在战场受伤习惯了,下意识便想阻止薛琅拖着伤腿到处跑的念头。
“去我府上我还能找大夫给你看病。”
薛琅缓缓睁开眼,撩开帘子往外看了眼,旋即就要下车,被谢承弼拦住了。
“你做什么?”
薛琅淡淡道,“回府。”
“我送你我送你,”谢承弼半个身子探出马车,提高了声音对外面道,“你们先回府,我送薛琅一程。”
于是马车又转了个弯。
回到薛府后,薛府下人拥了上来,薛琅刚一进门便吩咐道,“关门。”
于是大门就在谢承弼眼前轰然关上了。
谢承誉挑开帘子往外看,“兄长,回去吧。”
于是谢承弼上了马车,一行人这才往谢府而去。
谢承誉将薛琅并未带走的伤药收起来,道,“兄长,他便是你提过的那个睚眦必报毫无度量之人?”
谢承弼迷惑,“我说过吗?”
“……说过,三年前你归家后,日日都说。”
“说的什么?”
“你说从未见过如此小气如此狠毒如此阴险之人。”
谢承誉泡好一杯茶奉过去,“还说你下次见面定要揍他。”
谢承弼:……
谢承誉整理了衣袖,重新坐回位置上,“兄长,他便是太子殿下的那位宠信?”
“是。”
“难怪兄长要站五皇子。”
太子确为仁君,但实在算不得是明君。若他日后登基仍旧如此宠信薛琅,恐江山危矣。
谢承弼眸色暗下来,复又笑开,“何出此言。”
“方才我们来时,地上倒着一人,兄长可还记得?”
谢承弼点头,“记得。”
“看那人衣衫,与薛府刚刚出来的下人无有不同,但对方身上的布料却又是上乘,应是薛琅的护卫之流,别说他还活着,就算是死了,薛琅都未曾想过将对方的尸首带回去,就这么扔在了荒郊野岭。”
谢承誉摇摇头,又翻起医书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道,“既然兄长瞧不上这种人,为何要救他?”
“路遇不平,哪有视而不见的道理。何况他还是朝廷命官,我只瞧见他遭人追杀,顺手的事。”
谢承誉抬起眼皮,在看书的间隙中观察着谢承弼的神态,“若只是救人,何须做到这种地步,兄长看上去可是对那人关心的很。”
谢承弼双手抱臂,“你多虑了,动动手就能让薛大人欠我一个人情,何乐不为。”
想到刚刚薛琅对他哥的种种厌烦行为,谢承誉叹一口气,“他看上去并不感激你,兄长,多此一举了。”
雨声渐歇,云开月出,不知是不是下过雨的缘故,今夜的月色格外明亮,将这里照的如同白日。薛重唤慢慢睁开眼,沉寂了会儿才发觉自己到底是在何处。
“大人……”
他挣扎着靠坐在树后,撕下衣摆的布料勉强扎住伤口,然后从地上捡了根粗一点的棍子,就这么一瘸一拐地慢慢往城门去。
城门已经关了,他只能绕路,找了一处尚未修葺好的矮墙头爬进去,落地的时候没站稳,直接扑倒在稻草上。
双眼发黑,他缓了许久才重新站起来,拄着棍子慢慢往薛府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水坑倒着月幕的影子,薛重唤踩进去便破碎开来,片刻后重新慢慢聚拢,重归宁静。
走到薛府的那条路时,他脚下被凹下去的石阶绊住,整个人往前扑倒,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双眼望着不远处的薛府牌匾,殷切地伸出手去。
次日阳光明媚,薛府大门打开时,下人被骇了一跳。
门口处面朝下倒着一人,这人身后是一串长长的,已经干涸的血迹。
“喂,醒醒。”将此人翻过身后,下人吃了一惊,“薛总管!来人,快来人啊!”
昨日薛琅回府后,便叫了大夫来,正了骨头开了方子,此刻正卧床养病,听说薛重唤自己爬回来后有些惊异,摆摆手道,“找个大夫去给他看看。”
薛重唤还活着。
这样最好,否则他还要重新找个信得过总管来,过于麻烦。
不多时便有下人前来通报,“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薛琅听罢慌忙起身,只是不等他动作,太子便踏进门来,“兰玉,你莫动了。”
“臣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免礼。”太子走上前道,“听说你受伤了,我从宫内带了御医来给你瞧瞧。”
太子一路上行色匆匆,老太医年纪大了,一时间气都喘不过来,帽子也歪了,不住地擦着额间汗水。
“多谢太子。只是普通摔伤,并无大碍。”
太子十分坚持,“还是要看了再说。”
于是太医又检查了一遍,太子道,“用什么药尽管说,我那都有。”
太医摇摇头,“薛大人并非疑难杂症,只是摔断了腿,将养些时日便痊愈了,名贵药材是小题大做了。”
听他亲口说没大事,太子才放下心来,吩咐自己身边的太监道,“带朱太医下去开方子,写完后好生送太医回宫。”
太子坐在床榻边,看着薛琅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腿,似乎想上手看看,又不太敢,最后只能收手。
“是何人追杀你。”
“之前刘府尹的手下,此番是为复仇而来。”
“刘府尹,”太子眉目沉了下去,“原以为他还算清正,不想连自己府上的人都管不住,人都没了,还被累的死后名声尽毁。”
他向来脾气好,薛琅鲜少见着他不悦的模样,可如今这么瞧着,竟让人有种心惊的阴鸷。
但只是转瞬,太子便又如往常一般温润,“我给你挑了些护卫,身手极好,家底干净,以后出门要带上。”
薛琅听出他话中不容拒绝的语气,便只能道,“臣多谢太子。”
太子握住他的手,他想说许多,最后却只是一句,“日后切不可叫我担心了。”
听说薛琅遭遇刺杀时,他从未如此惶恐过。
薛琅总觉得太子有些不大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或许是握自己手的力道太大了,他垂下长睫,温顺道,“是,太子。”
病也看了,事也问了,可太子并未有要离开的意思,薛琅坐在床榻上看书,太子便在另一边的桌案上作画。
他以为太子是在画窗外景色,可一个时辰后,太子将画展给他看,薛琅才知道这画上的竟是自己。
“可惜功底拙劣,不及兰玉的十分之一。”
“殿下谦虚了。”
天色渐暗,太子便瞧见床头某处发着光,凑近了看,竟是颗硕大的夜明珠,“这……”
薛琅道,“这是臣偶然得来,太子若喜欢便拿去吧。”
太子拿在手里打量半晌,知晓此物名贵,前两年西域曾进贡过两颗,一颗赐给了皇后,另一颗赐给了去他国联姻的公主,但便是那两颗,也只是薛琅这颗的一半大小。
“兰玉喜欢此物?”
薛琅眸色一闪,道,“臣并不喜欢这些身外之物。”
太子将夜明珠塞进薛琅手中,“知你不喜欢。”
语气竟有些惋惜。
他曾许多次想赏赐薛琅,可薛琅从不接受,后来太子就寻遍大江南北重金求名画,名字,名书,在薛琅面前时他只说是偶然得来,并不费事,也不贵重,如此才能到薛琅手里。
倒也没什么别的心思,他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喜欢看薛琅的笑颜。
可到底为何如此,他却并未深思。
“兰玉,”哪怕对方说了无数遍,太子还是会问,“你会永远在我这边吗?”
薛琅道,“会的,臣会永远站在太子身后。”
换言之,谁做太子,他便拥谁。
薛琅:除了太子的钱不要,别人的我都要
骑猪(举手告状):太子,薛琅私下烟酒都来的
太子:我不信,我不信,你们是不是都欺负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幕僚
当晚沈云鹤发了一条朋友圈
沈云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瞎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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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走后,薛府关了正门,薛琅又嫌屋子里暗叫人去点了灯。
等底下人奉茶时他啜了一口察觉温度太烫,偏头看去,是个面熟的婢女,婢女观其神色跪了下来,破有些惶恐,“大人。”
薛琅摸着杯沿,“薛重唤如何了?”
“大夫说若是熬过今晚,便还有得救,但他伤口太深,耽搁太久,恐怕……”
薛琅将茶杯一扣,放在案上,“去看看他。”
于是下人找了把轮椅,推着薛琅过去了。
一进屋子,血腥气和药草味混杂在一起的浓郁味道令薛琅不适地皱了眉头,床上躺着个人,上半身裹着白布,走近了看,面无血色,毫无生气,如同死了一般,但细细看去,对方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
瞧着也离死不远了。
薛琅沉默片刻道,“让大夫尽力诊治,钱财不是问题。”
“是。”
他又看了会儿,心知薛重唤应是熬不过去了,于是便不在他这浪费时间,转身离开了。
只是在他刚背身去时,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动手指,像是想拉住什么,最终却只是与薛琅甩袖时的衣摆擦过。
刚一回屋,屋外忽然传来动静,透过大开的窗子看去,屋檐上竟有个漆黑人影。
薛琅顿时心中一紧,迅速从床边拿了匕首攥在手心里。
下一刻人影一跃而下,站稳后便朝着薛琅寝室奔来。
“兰玉。”
四皇子的声音。
薛琅稍松口气。
出宫立府后,倒是更方便他往薛府跑了。
闻景晔越过廊上,站在窗外,伸手按住窗梁,偏了偏头,“兰玉,怎么不理我。”
“臣参见四皇子。”
这些年来闻景晔一直安分,在宫外也只是寻花问柳,吃喝玩乐,只是他对薛琅的态度还是一如从前。
闻景晔看见他手中的武器,伸手攥住薛琅的手,同他一并握着,笑道,“是不是吓着你了。”
他不走正门,直接撑着窗子翻进来,接着三两步站到薛琅身前,蹲下来碰了碰他的脚。
薛琅并未穿鞋,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我在外头等了三个时辰,见太子走了我才进来。”他仰起头,说这话时语气有些幽怨,“兰玉可满意?”
薛琅明白他想要什么,伸出手安抚地拍拍他的头,“四殿下做得很好。”
闻景晔忽然起身,三年过去,他的身量抽长,不知何时竟已生的这般高大,弯腰前倾时挡住了窗前的光,让薛琅有种被压制,被禁锢的错觉。
他悚然怀疑,自己这几年养出来的,究竟是条狗,还是个狼崽子。
闻景晔欺身上前,伸手将薛琅抱住,唇紧紧贴在对方细白羸弱的脖颈上,仿佛张嘴就能咬断,“兰玉,我们这般像不像在皇兄眼皮底下偷情?”
这些年来,闻景晔总是如此,薛琅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后来也就习惯了,毕竟是深宫养出来的,无人教导,不识礼数。哪怕言语不当,薛琅也从未责怪过他。
他活了两辈子,每一次都为了权势步步为营,并未经历情事,同样也不懂闻景晔看他时眼底那种压抑着的,灼热的烫度。
闻景晔将那块细嫩的皮肉叼在嘴里,唇齿发痒,他竭力住想要吞吃入腹的欲望,哑着声音道,“兰玉。”
“嘶。”
薛琅忽而倒吸一口冷气,伸手推着闻景晔的肩膀,眉眼不悦,“弄疼我了。”
闻景晔敛了面上遏制不住的可怖欲望,缓缓松开他,望进对方的眼睛里,“我很担心你。”
“多谢殿下关心,臣没事。”
“兰玉,”闻景晔眼底墨色加深,语气近乎叹息,“我很担心你。”
薛琅不明所以地看他。
闻景晔一听薛琅出事便赶了来,只因慢了太子一步,就在薛府的外墙根蹲三个时辰,只能望着府外不曾离开的太子仪仗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他知道太子如今就在薛琅屋子里,二人或许相谈甚欢。
只有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没人在乎他怎么想。
薛琅也不需要他这份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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