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没有理想型,出现在面前,自己喜欢就是理想型...大概也是一样道理。
“若是‘唱’......”素娥觉得这是个好思路,因为‘唱’确实是她的强项。她上辈子学了十几年唱歌,大学学的也是声乐专业,可以说是‘专业人士’了...至于说这辈子邀宠,为什么没考虑过这么好的才艺,只能说是她下意识回避这个。
她是真的不怎么喜欢唱歌。
上辈子因为父母的原因,从小学习唱歌、跳舞,早早就确立了只要有那方面的资质,就要一直学下去的未来——她父母一个是舞蹈演员,一个是音乐老师,都曾想要在自己的领域成功,结果却是资质所限,碌碌无为。
最终他们大概是将自己的遗憾寄托在了素娥身上,若说一开始素娥还察觉不到,后来青春期时也什么都明白了。那带给素娥很大的冲击,只能说她没什么叛逆期,不然能闹的天翻地覆!
不管怎么说,她原本其实还算能接受唱歌的,至少当做职业也不讨厌。但知道种种‘内情’后,不免油然升起了厌恶感。这大概也是她大学期间,迫不及待做视频UP主的原因之一,她不想未来以唱歌为职业......
虽然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这tຊ辈子的情况特殊,而且也只是拿‘唱歌’当一个工具使用,应该没什么的。就像她上辈子做视频,其实也在粉丝数达到一定数字后,在承诺的感谢视频里出了翻唱,得到了一大票好评——毕竟是专业的么。
但人的内心潜意识就是这么微妙的存在,因为下意识的回避,她真没特意在郭敞那里唱过。偶尔哼唱,重点都不是‘唱’,就和日常给郭敞榨个石榴汁,又或者伺候着束腰带一样,只是一个谈不到特殊意味的动作。
“娘娘想要给官家唱曲吗?”何小福觉得这个可以:“平日娘娘只是自哼自唱,但奴婢听得出来,真是好听极了。若是娘娘正经去唱,定然不比方才人差。”
素娥笑着摇了摇头:“哪有那样容易?哼唱个小曲好听,和正经唱歌,可是两回事。方才人都以唱立足了,我虽没听她唱过,也该知道她至少不输仙韶院女乐了。”
普通的擅长者和专业的职业者,那是两回事。素娥上辈子也和一些朋友去KTV,其中不乏KTV小能手,被称赞说能做歌手了。但在素娥这个专业人士听来,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说实话,KTV那个环境,很容易让人对自己的水平发生误判。
素娥这个专业选手去唱,一般人听起来都不一定比KTV小能手们强太多......
当然,说是这么说,素娥倒不是觉得自己真就比不上方采薇的歌喉。这一方面是因为她有上辈子学到的技法,以及十几年的唱歌经验(虽然换了个身体,还多年没怎么练过了,技法和经验应该退化的厉害)。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这辈子的天赋很好,比她上辈子好多了。
素娥上辈子同步学跳舞和唱歌,跳舞的天赋真的普通,基本上确定走不了职业这条路,哪怕是母亲那样的入门级舞蹈演员都做不成。唱歌的话,虽然天赋也谈不上多出众,但至少靠努力还是能达到职业级的。
这辈子的话,就素娥的感觉,声音条件实在好太多了。控制气息什么的,不需要怎么练,那是得天独厚的强。还有身体的共鸣,她都没法说了——如果她上辈子有这样的天赋,或许就算知道了父母安排了自己的人生,某种程度上将自己当做了实现梦想的‘工具’,也会继续唱歌的吧。
人会更无法放下自己擅长的东西,这很真实...说实话,很多时候谁又能分清楚是因为喜欢,所以擅长。还是因为擅长,所以喜欢呢?
“自今日起,便开始吊嗓、练唱罢。”素娥一旦想明白了要靠唱歌讨好郭敞,决定就做的很快了。想着拣起一些曾经的技术——虽然她对自己有信心,但也知道自己荒废太多年了,嗓子和身体完全不是专业歌者的状态。
想要短时间内恢复到巅峰状态,这是不可能的。不过,考虑到她这辈子的条件要比上辈子强得多,而听众又相对好‘糊弄’,那还是有办法可想的。
说听众相对好‘糊弄’并不是素娥看不起郭敞,郭敞堂堂一个皇帝,自然有机会听到各种‘好声音’。但问题是,古代帝王在这方面的享受,也不一定比得过后世一个普通人。普通人哪怕不去音乐厅听专业歌者唱歌,演唱会也不去,可听歌的渠道太多了!只要愿意,就没有听不到的美妙歌喉。
其次,郭敞平时听到的那些‘好声音’,还真不一定很合他心意。就素娥知道的,郭敞一直很不喜欢仙韶院的歌舞,嫌她们呆板僵化了...听说方采薇等人以唱邀宠,她们唱的也是宫外的音乐。
相比起宫中礼乐,宫外民乐要活泼生动、情真意切不少,更能打动人。而如果郭敞是喜欢这种音乐的,那素娥所知的后世的技法就有优势多了——哪怕是现代那些曲高和寡,被认为是过于炫技的唱法和表达,在此时大约也相当感情饱满了。
在表达情感上、艺术的自由度上,古人真的差现代人太远了。
这之后,素娥一边练嗓子,一边专一唱几首歌...毕竟时间有限,以专业的水准掌握一首歌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干脆一同进行了。
不过,虽然说是练唱几首歌,但几首歌里素娥最着重练的还是《小河淌水》——她选的几首歌,都是这种类型的,歌词简单,民歌意味十足。
这还是为了配合此时的审美,毕竟完全现代的歌,太‘超前’了,是很难被欣赏的。至于说古风歌曲,如果是按照古人的谱曲规则来的,那还好,但大多其实也没有。再加上歌词往往是现代人眼里的‘古’,素娥担心古人听来更奇怪,也没有纳入考虑。
相比之下,竟然是各种质朴的山歌民歌更合适。
民歌的歌词很简单,听起来就像是‘有感而歌’一样。无论古今,其实都少不了这样的歌,只不过古代这些歌很少被记录下来。哪怕是汉乐府这样的机构,采集到的民间歌曲也会经过一些修饰,成为后人读起来朗朗上口的诗歌。
其次,既然是有感而歌,是民间百姓随口而唱,那谱曲不符合此时的规则就更不是问题了——素娥也方便假托是儿时学的民间曲子,不然一首谁也不知道的歌,解释起来也麻烦。
至于说‘接受度’的问题,这倒是不用太担心。自从素娥在某位后妃的小宴上见过名为‘十叫子’的表演后,就知道现在的歌唱表演之宽泛了...很多地方有现代没有规则,感觉艺术创作都被束缚了。但又有些地方自由的惊人,好像随便怎样都可以。
‘十叫子’来源于街头巷尾做小买卖的商人,为了推销自己手头的商品,半叫半唱地‘自卖自夸’。一开始也是信口而来,不过时间久了,一种商品也形成了一种程式。而有了程式,自然就能拿来表演了。
街头叫果子、叫花、叫热水、叫糕点...这些叫卖就算程式化了,又能有多少讲究?所以那都可以被欣赏,素娥是真不担心自己的‘民歌’。
至于说为什么几首民歌里最着重练《小河淌水》,一方面是因为她喜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难度高,更需要练习。如果不出意外,她到时候首先就会唱这首——即使是在现代,不知道听了多少‘靡靡之音’的听众,也会认为这首歌是神曲,此时听来应该更能震慑住听众吧。
当然,《小河淌水》在现代能成为神曲,很大程度上是歌手的成就...但歌曲本身也很重要!
素娥当然不敢去想自己能有龚老师的水平和情感,不过也不需要做到那个地步。就像她早就考虑到的,她的‘听众’是相对好糊弄的。
啊...她没有糊弄郭敞的意思,她练习的时候会很认真,唱的时候也会一丝不苟。毕竟态度上有没有认真,也是很有可能感知到的。不过,只练一小段时间就去表演,本身就是一种‘糊弄’了吧。
不过这种糊弄只要素娥不说,谁都不会知道。
“啊~~啊~~,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素娥练歌的声音从玉殿后飘荡出来,这就是最近玉殿到点后的日常。
虽然是日常,听到这歌声,玉殿里的宫人还是忍不住放下手中活儿,下意识往殿后张望。
“娘子又在练唱么?真不知道娘子是从哪里听来这小曲,我也是自小在京师左近长大的,却是没听过这般歌儿。”苗五娘忍不住道。
“这有什么的,京师前些年还有好些逃兵祸的百姓来呢!说不得就有不知道哪里的流民...好像娘子家中父母就是这样来到京师下头的——嗳!该不会这是娘子祖籍乡里的乡歌小调罢?”席玫瑰立刻回道。
“不管是哪儿的小曲,这可真是妙音啊!”肖燕燕踮脚看了一下殿后,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往常听过娘子哼唱,只知道娘子嗓子好听,却不知道真的唱起来,是这般样子的。”
肖燕燕似乎比其他人懂一些,还道:“这可不只是嗓子好,得是会唱,才能唱成这样!就如同寻常人唱,和女乐们唱,那是完全不同的——娘子以前也没学过唱,怎么就这么会唱了?简直是仙乐!”
肖燕燕确实很疑惑现在这个情况,不过谁能想到真正的原因呢?最多就是觉得,素娥当初tຊ给尚功局的尚功做养女时,应该是经过了一番训练的...这种猜测非常合理,即使种种证据显示,没有那样的训练,也不妨碍这么想。
毕竟大家都没有见过小宫女时期的素娥,有太多空间可以想象了。
第94章 宫廷岁月094
郭敞自匣子里抽出一张花笺, 本是想用来写个给大臣的私信。结果看到花笺上用淡淡水色描绘的花鸟,就想到这是素娥给他画的花笺,一时踌躇, 又将花笺放了回去。重又找了一张蓝色彩笺, 用来写那私信。
正写着呢, 王志通注意到外头有动静, 便悄悄退了出去。
外头两个裹头阿监才走,徒弟刘亮似乎刚刚正和她们说话。王志通便问:“什么事,还弄出动静了,扰了官家可怎么说?”
刘亮连忙道:“两个裹头阿监, 还有些未调理好, 行动毛躁了些。”
“能来福宁殿的, 哪里还能说没调理好?”王志通知道这里头有别的缘故, 但也没催问。只是依旧问刘亮:“是什么事儿?”
刘亮提起手上一个花篮, 回答道:“是玉殿来的消息,高才人送了一篮子花儿来, 是插好的样式。”
“这可不多见,不年不节的, 高才人可不怎么往福宁殿送东西。”王志通都有些意外。
素娥当然会给郭敞‘表心意’, 有些事不一定要做, 但如果别人都做了, 你没做,就是你有问题了。不过平常没什么缘由,素娥是不怎么送东西刷存在感的...她知道郭敞不见得喜欢那样。
所以她非常重视能正当送东西的日子,送的都是饱含着心意的物件。或者有别人没有的创意, 能让郭敞都印象深刻。或者在郭敞的喜好上做到极致,让他想不喜欢都难。
“只有这一篮子花儿么?”王志通嘴上这样说, 心里已经想着事儿了。正因为素娥少见做这样的事儿,再加上官家一直以来的态度,他很快做了决定:“花儿给我,这就送进去。”
妃嫔送来的东西,很少直接送进去给郭敞的。真要是那样,时不时就要打扰郭敞一下,真就一天到头,没个安宁的时候了。一般都是攒着,等到郭敞闲了,再一齐拿来...当然,总有一些情况是例外。
“除了花儿,还有一句口信,高才人想请官家去玉殿坐坐,有一物要教官家品鉴。”刘亮将花篮交给了王志通,又传递了口信。
王志通为这有些奇怪的口信抬了抬眉毛,但到底没说什么,提着花篮就转身进了殿中。
郭敞当然注意到了王志通的小动作,写完了私信就扔下笔,一边擦手一边说道:“又是什么人托带送些精致玩意儿?你倒是少有这样赶紧的。”
王志通捧着花篮,笑得讨好:“回官家话,老奴这些事上一向不看是谁送东西,只知道看官家的心意来——别个送的东西也就罢了,哪能这时候打扰到官家?只因这篮子鲜花,是高才人叫人送来的...老奴想着,官家见了一定高兴,就斗胆先拿进来了。”
“素娥?”郭敞亦是有些意外,下意识从长案后饶了出来,站到了王志通面前,看那花篮的稀奇:“这应该是素娥自己插的花儿,她插花想来和别人不同,有些禅意在里头,虽说她一向说自己不信佛。”
“花篮是最该插得热闹一些的,再热闹都不会俗气...可她插的这样,也主次分明的很,有质野之趣,却谈不到热闹。”
郭敞看了花儿,随口问道:“就只有这花儿吗?无缘无故的,怎么就送了花来?”
“高才人还传了口信,想请官家去玉殿坐坐。不知高才人是得了什么宝贝,说是要请官家品鉴。”王志通将口信传达到。
这次,郭敞是真的因为惊讶而扬起了眉毛:“今日是怎么了?送来这花,大约就是为了方便传口信罢...可平日里常常与她相见,真有什么,不能等等么?”
以素娥和郭敞见面的频率,很少有事情不能等到见面再做的。这时候特意送东西传口信,反而过于刻意了。不是说这样不行,这种事在后宫其实挺常见的,只是以素娥的作风,真的很难想象她也会如此。
郭敞思来想去的,忽然自言自语道:“莫不是最近冷落了她,她心里想着此事,与朕邀宠?”
郭敞计算最近自己召素娥侍寝并伴驾的次数,对比上个月,又觉得并未减少。倒是一旁王志通提醒道:“官家哪里说,高才人向来是有宠的!不过...官家近日多在方才人、吴国夫人身上用心,后宫多有流言。”
“虽则那些流言不必信,可高才人说来也才十几岁,承宠一年而已,说不得也是有些不安的。”
郭敞本能地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素娥的情绪在他这里永远那么稳定而柔和,很难想象她也会不安,还是因为这种事。但眼下也想不出别的什么缘故了,便点点头说:“若是如此,该安慰安慰她才是。”
他看了看天色:“摆驾玉殿吧。”
其实素娥真没那么急,口信里的意思也不是要郭敞立刻就去,只要几天之内抽出空去一次玉殿就好了。但郭敞却没有想那么多,素娥难得有这样的举动,他一面心里有些阴云,另一面又有些说不出来的高兴。
心里的阴云自然是为素娥这个举动本身,这种和其他妃嫔‘同化’的举动,在郭敞这里其实是一个危险的讯号。他一直觉得素娥和其他人不一样,并且希望她这种不一样能够长长久久地维持下去。
为此,他明明很喜欢素娥,却没有给她更高的位份,甚至刻意不叫她多侍寝——他将一些后妃发生变化,变得不再有一开始讨喜的原因之一,归结为恩宠和权势养大了她们的胃口和野心。
而从这一点出发,或许对素娥‘平淡’一点儿,压着点儿她的位份,以及她获取权势的速度...或许也能延后她发生变化的时间。郭敞想让素娥保持现状的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让他快乐而满足的时光也能一起延长。
至于说高兴,只能说人的情绪太复杂了。郭敞想要素娥维持原状,但不可否认,他偶尔也会想要素娥能和其他妃嫔一般殷勤——素娥认为自己够殷勤了,时时刻刻想着讨好郭敞这个‘老板’,非常有一个后妃的职业道德。但在郭敞,还有其他人眼里,她其实是很不够格的。
这倒不是因为素娥太拉不下脸,而是在她的设计中,那种浮于表面,谁都做得到的‘殷勤’本来就没必要。如果郭敞作为皇帝,真的很喜欢那种,那他随时随地都可以享受他想要的殷勤了。但很明显,他不在乎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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