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
蘅芜幽幽出声:“我知道我不聪明,当初就被你骗,我后悔了,反正你已经有其他人女人,不缺我一个人。”
“我们好聚好散,你送我回青丘吧。”
印泽呼吸一窒,决绝道:“不可能!”
他敏锐抓住重点:“什么其他女人,蘅儿,我只有你一个妻子。”
“才不是,爹爹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爹爹是个大骗子,连小孩子都骗!”
半晌,妖君才想起来那是怎么回事,一瞬阴沉下脸,在他看来,那只是他以往犯下的错误,他忙解释起来:“蘅儿,我只有你一个妻子,和绫华一个女儿!”
“你信我,我只爱你。”
蘅芜微微抬头,泪眼朦胧地去看他:“你让我我怎么信你?你们连孩子都有了,她、她的女儿,比绫华还要大。”
说罢,她咬着嘴唇,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止都止不住,在那妩媚温柔的脸上簌簌滚落,哭得印泽手忙脚乱,失去阵脚。
印泽:“蘅儿,你要我怎么解释,我对她真的没有一丝感情,我可以发誓!”
他说着就要发誓,蘅芜忙捂住他的嘴:“我信你。”
印泽瞬间眉眼舒展,柔声告诉妻子:“我承认,之前都是我的错,可我自从娶了你,就只有你一个人,我对你的心意,你最清楚的。”
至于那个女人。
他眼神微暗,满不在乎道:“是我小看了她,蘅芜,我只心悦你一个,她既然惹你生气,就该承受后果。”
“我把她交给你处置,你想怎样都可以。”
蘅芜摇头,楚楚可怜道:“她到底跟你有过……一个孩子,那是你的血脉,就算让绫华伤心,我又怎么能伤害你的孩子。”
印泽一怔,忙表明心意:“可是在我心里,只有我跟你的孩子,只有绫华才是我的女儿!”
“你不要顾忌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杀了她们都可以!”
蘅芜趴在他怀里,已经软化下来,忽然听见这话,忙反驳他:“我才不会那么做!”
“是是是,我知道,我的蘅儿最是心善了。”他说着摩挲妻子软腰,暗示意味十足。
蘅芜红了脸:“绫华还在这儿呢。”
“那就让宫人把她带出去,蘅儿,方才你要把我吓死了。”
许久之后,印泽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昭元殿。
他离开之后,蘅芜抱着女儿,神色慵懒:“你刚才听到了,你父亲只承认你这个女儿。
绫华喜笑颜开:“娘亲,你对我真好。”
“当然,我可是你娘亲,我不对你好难道对别人好?”
她慢慢抚摸女儿发丝,心中颇为不悦,即便知道那是成婚前的事,她也不想放过那个为她夫君生儿育女的贱人!
忽而,蘅芜妩媚一笑,眼底光芒闪烁。
“你就是玉夫人?”
玉夫人心头一凛,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声音十分微弱:“婢妾见过君后娘娘。”
蘅芜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不知她是真胆小,还是伪装,她漫不经心道:“玉夫人怎么如此害怕,我这昭元殿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玉夫人:“不、不是,婢妾绝无非分之想。”
“那你抬起头,让我好好看看。”
玉夫人身体骤然僵硬,猛然跪下:“婢妾容色粗鄙,不堪入贵人之眼。”
“是吗?”蘅芜轻笑一声:“我今天倒是非看不可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玉夫人脸色惨白。
她心知,自己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一遭。
片刻后,她缓缓抬起脸。
原本漫不经心的蘅芜骤然停滞,瞳孔猛缩,隐含愠怒,这张脸着实生得花容月貌,甚至,竟和她有几分相像。
她在心里推算,正是自己因为父君要求,迫不得已和印泽分离之际。
蘅芜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强忍着怒意说道:“听说玉夫人做的一手好厨艺。”
玉夫人:“婢妾手艺粗鄙,当不起君后的夸赞。”
蘅芜笑着扶起她:“妹妹胆子怎么如此小,不过几句话便吓成这样。”
“难道你的原型不是白鹭,还是我记错了,其实是鹌鹑?”
玉夫人说不出话,蘅芜也不用她说,命人将她带去厨房,整个妖宫,除去印泽,无人敢反抗她的命令。
今天这饭,她不做也得做!
白皎从后山回来,环顾一圈,发现不见玉夫人后,眉头一皱:“彩环,娘亲去哪里了?”
哪成想,彩环支支吾吾,一脸沮丧,仿佛下一刻就要哭了,战战兢兢道:“夫、夫人临走前吩咐彩环,不能告诉小姐。”
白皎越发疑惑,隐隐有种不安感。
她拧着眉头,忽然有些后悔,自从修为进步后,她就将修炼地点改在后山,那里荒无人烟,至多是一些野兽。
在白皎眼里,野兽比人好对付多了。
所以这段时间,她每日早出晚归,就是为了能早日操控赤月九界旗,有实力反抗。
现在想想,她竟然因此忽视了娘亲。
白皎知道彩环忠心耿耿,可她也不能就此放弃,正要再度追问,院门忽然被人推开,侍从趾高气扬地说道:“奴才奉君后娘娘的命令,送玉夫人回来。”
白皎心头一跳,另一半,彩环已经迫不及待跑过去,不过瞬息,她猛地顿住。
白皎过去一看,一股怒意涌向四肢百骸。
玉夫人半张脸完美无瑕,另外半张脸,却被裹上一层一层厚厚的白布,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即使是厚重的药味也掩盖不住,两种味道反而混合在一起,让人喉咙紧缩。
侍从惋惜道:“君后娘娘好心邀请玉夫人做客,可惜玉夫人福薄,让她做个饭竟然都能弄出事,还好君后娘娘心善,不计较这些,还给她上了药。”
他笑着瞥了眼白皎:“那可是宫中秘药,若不是君后娘娘大发善心,她一个小小的侍妾,怕是见都见不着,更别提用……”
侍从声音戛然而止。
他张着嘴,猛然间对上一双凶戾无比的眼睛,要说的话瞬间卡在嗓子眼,一股冷意直蹿上脊背,沁成一片冷汗。
他不明白,不过是个五六岁小姑娘,竟然能有如此威势力,甚至,连君上都有所不及。
侍从擦擦眼再看——
玉夫人自然地握住白皎的手,点了点她的脑袋,白皎不得不低头。
玉夫人牵着白皎上前,感激涕零地一通道谢。
那卑微模样让他心头一阵快意。
看看,君上宠爱的夫人,也不过如此。
他看了看白皎,觉得应该是个错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还是个不受宠的公主,能翻起什么风浪!
侍从转身,错过白皎看他的眼神,冰冷凉薄,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她们回到房间里。
白玉夫人没有忙着换药,而是俯身,告诉她:“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可是你现在太小了,月儿,娘亲吃些苦没什么,可你不能冒险。”
玉夫人顿了顿,紧紧将她抱在怀里,说:“月儿,你就是娘亲的命,只有你好好活着,娘亲才会开心。”
白皎迎上她温柔视线,感觉到抱着她的手都在颤抖,因为疼痛吗?
白皎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心头酸涩一片。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在心里接纳了对方,如今却见她这副模样……
她忍不住看向玉夫人包裹的半张脸,眼眸幽暗。
玉夫人察觉她的视线,眼睫微颤,她似是想起什么,吩咐彩环:“快带小姐离开。”
她要换药了。
怎么能让她看见自己那么可怕的模样。
她终于不住地颤抖起来,那副可怕的模样,连她自己都接受不了,月儿看到一定会吓坏的。
谁知白皎摇头:“不,我不走!”
玉夫人一怔:“彩环,你还——”
白皎打断她的话:“我不走,我不会走的,我要帮娘亲换药。”
她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娘亲,等我修炼有成,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还有蘅芜一家三口,她一定会报复回去!
白皎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更不觉得,自己有成为圣母的潜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她的行事准则。
玉夫人听见她的话,心头霎时软成一片,眼眶里有大量温热的液体流出,模糊了视野,让她不顾一切,紧紧抱住眼前的女儿。
“月儿。”她的眼泪似山洪决堤,彻底爆发。
白皎乖巧地任她抱着,想要变强的心前所未有的强烈,如果她能恢复实力,早就将她带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任人宰割。
只是一个疏忽,就让她遭受如此痛苦。
白皎暗暗握拳,心脏忽然极快地跳动几下,一股奇异的无法言喻的感觉自心头涌出,她扬起脸,看向玉夫人近在咫尺的脸庞。
伸出的右手食指指尖,亮起一缕绿光,只有黄豆大小,散发出强烈又浓郁的勃勃生机。
她的指尖轻轻落上玉夫人受伤的半张脸,绿光轻柔如水,玉夫人蓦地睁大眼睛,剧痛忽然消失了,只余一股清凉舒适的感觉盘旋在伤口。
她不知道白皎在做什么,一动也不动,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满是信任。
不过片刻,痛楚彻底消失。
玉夫人怔了怔,还没出声,脸上纱布已经松松垮垮地掉落。
一旁,看完全程的彩环眼睛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夫、夫人,你脸上的伤口,不见了!”
她下意识摸上脸颊,入手一片光滑细腻,来不及欣喜,她反射性看向白皎,眼里承载几分担忧。
这样神异的力量,会对她的月儿有什么影响?
第187章
“月儿, 你怎么了?!”玉夫人脸色大变,紧缩瞳孔映出白皎惨白的脸色,唇色灰败, 她像是透支了全部精气, 一朵未曾盛开便萎靡凋零的花蕾。
白皎嘴唇张合, 想告诉她自己有点透支, 话未出口, 已软软倒进她怀里。
醒来后,她又见到了熟悉的帐幔, 这回不用猜测了, 略一侧眸, 便看到歪歪撑着身子的玉夫人, 不知道守了多久, 落下的阴影也遮不住她困倦的神色。
“娘。”她刚出声,便皱起眉头,喉咙好像干旱的土地,渴意一股一股地冒出来。
玉夫人一直不敢放心, 虚虚眯着眼, 冷不丁被声音唤醒,一霎瞥见床上的女儿:“月儿, 你终于醒了。”
接着便有眼泪一滴一滴下来,坠在白皎额上,温热而有力, 令她下意识按上心脏,沉稳有力的心跳在掌下拍击, 如浪潮滚滚翻涌。
白皎眼眸微闪,身为那股奇异力量的主人, 她再清楚不过。
那股力量来自心脏。
她先让玉夫人弄来一碗水,起身一饮而尽,整个人仿佛吸饱了水的修竹,神采奕奕。
看得玉夫人泪流不止。
白皎安慰她,目光落在光洁如玉的脸庞上,笑道:“我已经好了。”
她的声音温柔有力,眼神明亮,双颊覆上一层健康的粉色,一看就是个健康漂亮的孩子。
就是这么小的年纪,配上这样持重的表情,看起来有种小大人的滑稽感。
玉夫人心下一松,破涕而笑。
她本不是爱哭的人,可事关孩子,眼泪总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如果恢复她的容貌,代价是要她的孩子,那她宁愿永远成为一个丑八怪。
正如她之前所说,月儿就是她的命。
若不是月儿在身边陪着,在这冷清的妖宫,她孑然一身,早就撑不下去了。
玉夫人想到她之前展现出的神异手段,黛眉紧蹙,忍不住问她:“月儿,你之前是怎么回事?”
白皎摇摇头:“我不知道,突然就有了。”
如果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时她满腔愤怒,想要变强,守护玉夫人的信念压倒一切,再然后,汹涌澎湃的力量似火山熔岩喷发而出。
玉夫人担忧地看着她,怀璧其罪的道理,她并非不懂。
只可怜我的月儿……
玉夫人作为当事人,最清楚自己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那日她被君后传召,心神一直紧绷,她知晓,君后一旦看见她的脸,绝对不会轻饶。
所以她一再遮掩,却还是被对方发现。
在后来,她被安排去厨房,未曾转身,便能感觉到一股恶意落在身上。
即便后来她小心再小心,终于也遭人暗算。
当时,忙着做菜的她无法转身,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猛地推向搁置着的剔骨刀,刀锋蹭亮,明晃晃地如同裂开的大口。
濒死感让她头皮发麻,动作比思想更快,立刻运用修为躲闪,锋利刀刃仍旧划破她的半张脸。
鲜血如烟花,砰然炸开。
可她更该清醒,倘若不是之前躲避那一下,冷白刀刃此时应已斜斜贯穿她整张脸,在她脸上,留下深深的沟壑。
随着回忆,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
玉夫人抿紧嘴唇,她知道,是君后在幕后设计。
她不曾与对方共事,却才她到来后的桩桩件件猜出,对方绝不会容许有人顶着跟她相似的脸。
后来为她涂上的药,说不定已经添加了某些东西,让她伤势更重。
不过玉夫人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她不怕毁容,只怕丢下月儿一个人。
月儿治好她的脸,玉夫人欣喜过后便是止不住的担忧,她的月儿拥有的的力量,甚至强大到足以和大神官媲美。
可她的月儿,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
甚至因为她这个母亲,而遭人冷眼。
玉夫人不敢相信如果这事泄露出去,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她紧紧抱住白皎,严厉告诫她:“以后,不论什么情况,都不准再动用那种力量!”
她看向白皎,眉心紧蹙,眼底混杂着急躁和不安。
白皎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抿住嘴唇:“我知道。”
“我一定会藏好,不让任何人发现。”
玉夫人欣慰点头。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摸了摸光洁的脸,眼神闪烁,白皎一看就知道她是什么想法,说道:“娘,你别做什么傻事。”
玉夫人一怔,被她说中了。
她在考虑,要不要重新毁掉这张惹眼的脸,否则,一定会有人发现她的异常。
她要保护月儿。
白皎直接道:“娘,我耗尽力量治好你,不是让她再遭受一次最,那我之前的牺牲岂不是白费了。”
玉夫人纠结地拧眉:“可是不毁容,一旦被人发现,一定会牵扯到你!”
白皎勾唇一笑:“不让他们发现不就好了。”
她圆润的眼睛里缀满狡黠,自信地说:“现在院子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一般人也不会轻易踏足,只要小心谨慎些,他们不会发现的。”
她的理由很充分。
玉夫人不由思考起来,这处宅院僻静幽远,鲜少有人踏足,她们已经平安在这儿生活不知多少年,一个毁容的女人,一个不受宠的孩子,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被人彻底遗忘。
不过在此之前……
她看向白皎:“月儿,这段时间你先别出去,在院子里修炼。”
“娘,我知道的。”
玉夫人还要再说什么,听见她的话,不禁心中一晒,笑了起来,她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发顶,感慨涨满了整个胸膛。
她半生茕茕独立,竟也能有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白皎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比之前还要漂亮不少,很快,她便拧着眉头,唤来彩环。
“小姐,夫人。”彩环兴冲冲进来,见到白皎和玉夫人后急忙停下,毛毛躁躁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这段时间,彩环一直守在门外,生怕有其他人闯进来。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她的小心脏现在还扑通扑通乱跳呢。
不过,她对玉夫人忠心耿耿,对白皎这个小主人更是死心塌地,自然不会泄露半分秘密。
白皎吩咐她弄来药材,还有一些纱布,一开始玉夫人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直到那些东西全都涂在她脸上。
她紧张地绷紧身子,却一动不动,像是泥塑人偶。
“娘,你可以睁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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