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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良缘(郁雨竹)


一见面,姚老爷就忍不住问,“亲家可知道这位新县令的底细?”
曾老爷道:“本来不知道的,今日知道了。”
姚老爷闻言脸一黑,问道:“您消息灵通,竟没有提前得到消息吗?”
曾老爷道:“我之前收到的消息是,无人出任义县县令,这位新县令应该是这几日突然定下来的,我消息再灵通,这里距离京城如此遥远,打听消息还是会迟缓一些。”
所以他才按兵不动,想要以不变应万变,昨天韩牧先去拜访的岳家他都没吭声,哪里知道今天姚家就带着人把县衙围了,因为两家的姻亲关系,曾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扯入局中,曾老爷想骂人都找不到人骂。
姚老爷似乎听出了曾老爷的不满,忙道:“亲家不知,这新县令好生无礼,竟是查也不查,直接就把我的粮铺给查抄了!”
曾老爷面色有些不好看,道:“那你就带着百十人把县衙围了?你知不知道,只凭这一点儿,县衙就能定你一个谋逆之罪。”
姚老爷张了张嘴没说话,他不是没想到韩牧会有这么强大的背景吗?
是一般县令,就是死了,到时候推给天灾或者流民就是,有的是借口。
曾老爷见他还不知悔改,脸色越发难看,他想了想后道:“亲家先回去吧,我们不宜和新县令将关系闹得太僵,明日我们上门赔罪,尽量将此事揭过。”
本来,韩牧查抄了姚家的粮铺,哪怕他有正当理由,曾老爷也有办法让他名不正言不顺,于此事和他交一交手,却没想到姚老爷转头就送上了更大的把柄。
曾老爷头疼不已,抬起眼眸看了姚老爷一眼,道:“亲家不如回去找大郎,以后这种事还是交给大郎处理吧。”
姚老爷心中有些不服,但看到曾老爷脸色寒冷,他还是应了一声。
等姚大郎从城外回来,知道城里今天发生的事时已经是晚上了。
他没想到父亲会如此昏聩,竟然给新县令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但子不言父之过,于是姚伯清当着姚老爷的面狠狠地给了姚季白一巴掌,怒道:“你跟在父亲身边,不仅不能劝诫,反而撺掇他做下这样的事,来人,把三少爷押下去跪祠堂!”
姚季白低着头让人看不出表情来。
姚老爷却很生气,虽然他也觉得是姚季白的错,但姚伯清这样说却是在打他的脸,于是他拦住下人,怒视姚伯清,“你这话是说季白,还是在说你老子我?”
一直低头的姚季白突然抬起头来,满脸的泪,他可怜巴巴的冲姚老爷喊了一声,“爹,您知道的,我是冤枉的啊……”
说罢一头扑进他怀里呜呜呜的大哭。
姚老爷就抱住他,瞬间改了主意,“这事是我干的,老三他拦了,只是没拦住,怎么你还要罚谁,是不是罚你老子我?”
姚伯清脸色难看道:“爹,我不是那个意思……”
“大哥,你不用怕曾老爷,这次是我们家做错了事,但这也是我们家的事,损失最大的是我们姚家自己,干他们曾家什么事?”
“没错,干他们曾家什么事?”姚季白的话挑起了姚老爷内心深处最大的愤怒,他道:“还是你现在只听岳丈的话,不听亲爹的话了
姚老爷早就想问姚伯清了,“在你心里,是不是岳父比亲爹重要,曾家比姚家重要?”
姚伯清:“爹您说什么呢,我姓姚,在我心里自然是姚家最重要了。”
姚老爷冷哼了一声道:“那这事我们家就自己处理,不许你再去找曾家!”
今天被曾老爷冷嘲热讽了一阵,姚老爷内心早积累了一肚子的气。
是,他们姚家是比不上曾家,但姚家早替代曾家成为刺史跟前的红人,现在和刺史联系最多的是姚家!
他们完全没必要事事都要听曾家的。
姚伯清一脸无奈,最后还是没能罚姚季白,姚老爷亲自护着他。
至于第二天的事,不管是姚老爷还是姚季白都撒手不管了。
姚伯清头疼不已,但他不能不管,昨天的事太恶劣了,韩牧又有背景,他今天大可以调兵直接围了姚家,就借口昨天的事把他们当逆贼给讨伐了。
不过韩牧才不做那样的事呢,在他看来,昨天就是一场即将发生的大型斗殴事件,最后在他的聪明才智和霸气之下轻松化解。
这虽然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但过去也就过去了。
他觉得过去了,顾君若却觉得这只是开始,所以一上衙她就和韩牧道:“给姚家发令,着姚家上下来县衙听训。”
韩牧傻眼,“听什么?”
“听训。”
韩牧卡壳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道:“我训吗?”
顾君若点头。
“训什么?我,县令还要干这种事吗?”
“当然,教化县民也是你的责任,”顾君若道:“训诫也是教化的一种。”
这不是跟教书一样吗?
真是神奇,他有一天竟然要跟先生似的训诫人?
“那我说些什么?”
顾君若不在意的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们家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围攻县衙,对县令不敬,这些都可以说。”
姚家的问题那么多,随便提一个问题就能训好久,这还用想吗?
第三十一章 听她的
衙役领着县令的令符去姚家叫人了,韩牧坐在县令的大座上跃跃欲试,他看了眼顾君若递过来的纸,都不待她开口,直接就照着念出来,“来人呀,贴出公告去,本县要以工代赈,从今日起,不论男女老幼都可来报名参加义县重建,工钱十文到二十文不等……咦?”
韩牧皱眉,“才十文钱,粮价都一百八十文了,也就是说他们干十八天才能买到一斗粮?不会饿死吗?”
他总算不照着念了,以控诉的目光看向顾君若。
顾君若,“……我没让你直接下令,把它递给你是要跟你商量的。”
“这样啊,”韩牧摸了摸鼻子,直接拍板道:“其他都没什么问题,就是工钱太少了,干一天最少能得一斗粮吧?给他们提到一百八十文一天?”
在堂下听他们议事的赵主簿和薛县尉:……
顾君若:“你有钱吗?”
韩牧认真的点头,“我有。”
饶是顾君若都被噎了一下,她懒得就这个问题再讨论,直接道:“这个定价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粮价,我们不能以正常去将就不正常,所以只能将不正常板正。”
韩牧:“你是说爷我直接下令,只许姚家一斗粮卖十文到二十文?那他要是觉得太亏不卖了呢?”
韩牧虽然觉得姚家可恶,但他也不能勉强姚家一定要低价出售粮食不是?
粮价的浮动只要不到哄抬物价的那个点,他应该就没理由再抓他们吧?
顾君若道:“囤积居奇也是罪。”
韩牧非得跟她唱反调,“那我就不在义县卖了,我运出去外,我库房里没粮了你能奈我何?”
顾君若:“姚家不会?”
“为何不会?”韩牧哼哼道:“反正你如此针对我,我就要这么干。”
赵主簿和薛县尉才火热起来的心又冷却,好心累啊,他们的县令好似个傻子。
顾君若却不恼,一点一点的给他解释,“因为姚家是商人,商人要讲利益。”
她瞥了他一眼后道:“县令也要讲利益,以县中
百姓的利益为要,而不是以县令一人的义气行事。”
韩牧有些心虚,还有些不服气,但没说话。
顾君若继续道:“江陵是鱼米之乡,除义县一带,外面受灾的地方并不多,粮价并没有上涨得很厉害,而且,外面已经夏收,又要准备秋收了。”
“义县是因为道路断绝,车马很难进来,漕运受阻才要仪仗姚家一家,所以粮价才由着他们为所欲为,”她道:“十文到二十文的粮价他们不会亏,但要是运出义县,粮价会比在这儿的还低,他们还要白费一番运费,所以姚家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赵主簿和薛县尉皆点头。
“最关键的是,姚家是本地人,”顾君若道:“没有点破的时候姚家自然可以高粮价,对乡亲们只说没有多少粮食了,所以只能高粮价,但现在我们既然已经点破,他又的确有粮,除非他打算举家搬离义县,不然就得留一线。”
顾君若意味深长地道:“姚家和曾家再势大,要在义县生存,就还离不开这里的普通百姓,与乡亲们为善,或许得不到多少好处,但与乡亲们为恶,他们一定会食恶果。”
有脑子的人都会选择。
赵主簿和薛县尉继续赞许的点头,一脸敬佩的看着顾君若,县令虽然有点儿傻,但夫人聪明啊。
俩人心里舒服了点儿,正要说话,顾君若已经继续道:“我们应该谢一谢姚老爷,昨天虽然很危险,但我们得到的也极多。”
韩牧:“对,我抄了他们家两个粮铺呢,之后几天以工代赈的粮食都有了。”
顾君若:“……我是说昨天姚老爷带人围了你和县衙的事,这样一个巨大的把柄,姚老爷亲自递到你手里,你真的不打算做什么吗?”
韩牧扭头去看赵主簿和薛县尉,见俩人也跟着疑惑的皱眉,总算舒心了,他们也不懂嘛,于是他虚心请教,“你聪明,你说我该怎么做?”
“一会儿看看姚家都有谁来,”顾君若道:“要是姚老爷,那你就继续骂他,随便你骂,最好让他对你挥拳头,然后你把人关起来吧。”
“要是姚季白,你就让他跪着,然后继续让人去姚家叫人,一直到把其他姚家人叫来为止。”
顾君若突然抬起眼眸来看向韩牧,“要是来的是姚伯清,那你就直接宣布姚家罪状,然后让他们降低粮价,再提起义县百姓现在的难处,姚家毕竟是义县人,应该要为义县做一些贡献的。”
韩牧:“然后呢?”
“然后你就代表县衙和他们买粮食,粮价最高不能超过十五文每斗,最少要买五千石,他要是问起,你就说这是要给义县百姓的赈济粮,除了买粮,你还要和他借粮食,往大了开,岳家都借了钱粮,姚家是粮商,没道理拿不出粮食来。”
韩牧:“我们为什么要见鬼说鬼话?”
顾君若:“为了从鬼那里拿到钱,你要是说人话,鬼才懒得理你呢。”
韩牧虽然觉得麻烦,但还是决定听她的。
韩牧翻了翻那张纸,很干脆的往下递给赵主簿,“行了,就照你说的来吧,我没啥要改的了。”
赵主簿咽了咽口水,“那下官就这么发出去了?”
“发吧,听夫人的。”
反正他不会有她聪明的,他总不能想出比她还好的主意来。
贺子幽在一旁看了全程,目瞪口呆,等顾君若坐在一旁低头喝茶了,他才小心翼翼的挪步上来,凑到韩牧身边低声问道:“这县令到底是你当还是她当啊?不是,她是女眷,怎么也到前衙来了?”
韩牧不客气的道:“你还是外人呢,你不也来了?”
他道:“她现在是我师爷。”
贺子幽:“……你请自个的夫人做师爷?”
“那有什么办法,我是会断案,还是会民生啊?”韩牧摊手道:“我什么都不懂,而她是我身边唯一懂这些的人,我不请她请谁?”
贺子幽手中的扇子就往自己脸前指。
韩牧就看他,“你懂?”
贺子幽的扇子就转了一个方向,点到外面,好吧,他也不懂。
和京城第一纨绔混在一起玩儿的自然也是纨绔了。
第三十二章 吵架和博弈
两个纨绔就凑在一起朝着外面发呆,其实是在说悄悄话,“天下第一才女给你当师爷的感觉如何?”
韩牧嘿嘿一笑,“不错的。”
姚伯清和姚老爷抬脚迈进来时,一抬头看到的就是笑若灿星的韩牧,饶是沉稳如姚伯清神情都恍了一下。
韩牧眼角的余光瞥见来人,脸上灿烂的笑容立即收起来,一脸严肃的看向门口。
直到他的脸严肃下来,捧着茶的顾君若这才慢悠悠的收回目光,将茶杯放回桌子上,拿着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水渍。
她呼出了一口气,小婵也呼出了一口气,呆呆地道:“小姐,你或许是对的,姑爷长得可真好看呀。”
是啊,真好看呀。
姚伯清也回神,抬脚跨过门槛,先行弯腰行礼,“学生拜见县令大人。”
才下去处理事情的赵主簿和薛县尉匆匆赶了过来,小声和韩牧道:“姚伯清上过县学。”
很好,所有县学里的学生和从里面出来的学生在县令面前都要自称学生。
韩牧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让人自称学生,喜滋滋的感受了一下才一脸严肃的抬手道:“免礼吧。”
姚老爷也躬身行礼。
韩牧都没为难,只是好奇的问了一句,“怎么只有你们两个来,你们姚家只有俩人吗?”
姚伯清低头回道:“家中小弟昨日受了惊吓,回去后便发了高热,现在还卧床不起,所以学生便只和父亲同来,还请大人恕罪。”
韩牧哼了一声,问道:“那尔等可知道错在何处了?”
“知道,”姚伯清道:“实在是惶恐,我等不曾知道县令大人上任,所以未能远迎。”
“因没见过面,所以产生了一些误会,家父太过激动,所以才做下错事,还请大人恕罪。”
认错态度倒是极好,韩牧是个心软的人,脸色好转了许多,正要就此事继续说说他们,就听顾君若道:“姚家乃义县望门,祖辈都居于此,应当对故土有感情吧?”
姚伯清心中一紧,快速的抬头看了一眼顾君若后道:“是,
我姚家世代居于此,亲朋遍布,可以说在这义县,走出十步便能找到一个与我姚家有关系的人,皆可论为亲朋。”
“那姚家就更应该担当起一些大族的责任,”顾君若道:“州治县,而县则需要仰仗里正乡老自治,姚氏家大业大,虽不曾出任里正,但姚家在义县却出了五位乡老,若我没记错,姚老爷便是其中一个。”
姚老爷悄悄看了一眼儿子,应了一声是。
顾君若看向韩牧。
韩牧已经重新冷脸,哼了一声道:“既然是乡老,更应该协助衙门管理好乡民,结果你们姚家竟然哄抬物价,让粮价飞涨,知道这段时日死了多少人马?”
姚伯清可不敢认下这个罪名,不然传出去,姚家不要在义县混了,他忙解释道:“并非有意抬高粮价,实在是不得不调。”
姚伯清表示姚家也受灾严重,许多粮食在洪灾过后都被冲走了,留下的不多。
城中百姓混乱,许多人都涌进粮铺里要买粮,“……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来那么多,就只能提高粮价,后来一提再提,一是因为库房里没有粮食,二是其他粮商也在提价,三就是为了控制局势,不然由着他们能买多少买多少,又不懂节制,后面我们无粮可卖时岂不是要生乱?”
韩牧冷笑,“没有粮食?骗鬼呢,昨日我抄了你们两间粮铺,里面的粮食可不少,更不要说,你们还有专门储存粮食的粮仓了。”
姚伯清忙道:“大人容禀,那都是前日才运回来的粮食。”
他道:“自水灾过后,家父一直担心义县缺粮的事,所以早早派出我和家中的二弟出门采购粮食,我是前日押送了一批粮食回来,二弟还在外面呢,大人昨天抄的那批也是前日补充上的。”
韩牧冷笑,“你是说我冤枉了你,可账簿……”
顾君若轻咳一声,打断韩牧的话,和姚伯清道:“既然姚公子说了是误会,但不知你家决定怎样处理这批新粮?”
韩牧立即瞪眼看他,对啊,你说啊。
姚伯清咬了咬牙道:“自然是降低粮价出售给百姓。”
君若道:“朝廷有律,粮食布匹等一类物资,其价格三月内不得超出三倍定价,否则定为哄抬物价,赵主簿,义县三个月前的粮价是多少?”
赵主簿立即道:“一般的是十二文一斗。”
顾君若点头,看向姚伯清。
姚伯清额头冒着冷汗,他很想硬气一些,但想到韩牧和顾君若的身份,他只能暗暗咬牙,拳头紧握的运了一下气方躬身道:“学生正和父亲商议,将价格回落到三十文一斗上。”
“三十文?!”姚老爷跳脚,直接怒问他,“你脑子坏掉了!”
韩牧闻言,抄起惊堂木就狠狠地一拍,指着姚老爷道:“你脑子才坏掉了呢,平时十文钱一斗的粮食被你们卖到一百八十文一斗,我没把之前的钱给你罚回来就算给你面子了,你现在还嫌三十文高?”
韩牧气得脑门一抽一抽的,直接回头问顾君若,“之前你公告上说的每日工钱多少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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