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她赢了,但是婚嫁那日皇上他纳了惠贵妃那个贱人为侧妃。
三人一同拜堂!
并且洞房花烛夜宿在了那个贱人房中,让她一时沦为京都城的笑柄。
越想皇后心中怨气越甚,越恨不能颠覆了这个负心汉的皇位,扶持一心爱慕她的三王上位。
本宫迟早有一日,让辜负本宫的那些人,跪倒在本宫面前卑微求饶。
皇后余光看向庞青云。
今日兄长他是怎么了,还不赶快替她开口说上两句。
庞青云接受到皇后的目光。
一口恶气堵在心间不上不下。
若是以往,他会顶着圣上的不喜,为她这个亲妹妹说上几句话。
现在知道了这个假货的真实面容,他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
还指望他为她说情。
庞青云想到以往那些他为假货说情的场景,眼眸闪了闪,双手一拱朝着老皇帝道:
“圣上,微臣有话要说。”
皇后满意地擦了擦脸上并没有的泪珠。
静等着她这位兄长为她美言几句。
虽然她现在极力否认并没有虐待朝华,但是禁不住细查。
看守朝华的都是她的人,就算她不承认,皇上也有的是法子让她认。
这个节骨眼上,她可万不能让皇上限制了她的自由。
老皇帝眼刀子一个接一个地往庞青云身上丟。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他又双叒叕替这个毒妇开口说情。
若不是看在他忠心朕的份上,朕当真是想砍了他!
庞青云欲哭无泪。
在御书房中他没来得及向圣上说皇后不是庞家女,他往后不仅不会帮皇后还会报复她。
现在圣上一定又以为他要替那个假货说情。
这眼刀子都快要凝结成实体,在他身上割肉了。
呜呜……想哭!
老皇帝咬牙切齿地看着庞青云,从牙缝中继续一个字。
“说!”
威胁意味十足,只要他敢乱放屁,朕定当赏他一顿板子,让他这猪脑子清醒清醒!
沈昭为庞青云掬了一把同情泪。
也当真是可怜,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个东西。
庞青云顶着圣上想要吃了他的目光,开口道:
“既然皇后娘娘她说她是冤枉的,并没有虐待六公主,圣上何不查证一番?”
皇后秀眉微蹙,兄长这当真是在为她说情?而不是在害她!
还是兄长以为她当真是被冤枉的,朝华不是她虐待的!
老皇帝的眸子也闪了闪,这庞老贼打的什么算盘,居然让朕去查证。
人证物证俱在,只要细查,一定能查出真相。
朕刚才还有顾忌,不能漏了马脚让皇后以及她背后的势力有所察觉。
现在无需顾忌,毕竟这查证可是庞青云说出来的。
庞青云是谁啊?他可是毒妇的嫡亲兄长。
任谁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好,朕就依爱卿所言。”
算他识趣这顿板子,朕先给他记着,以后等他脑子犯浑的时候再打!
皇后猛地看向庞青云。
兄长他这是要做什么!
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这怎么会!
这些年来庞青云可都一直是自己手底下最忠诚的一条狗,他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她!
虽然如此笃定庞青云不会害自己,为了万全之策,皇后还是看向了自己人。
皇后正欲向她的人使眼色时,庞青云给她递来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这眼神皇后看过无数遍,只要兄长给她递这个眼神,她就无需担忧什么了。
这是兄长一切都给她安排妥当了。
莫非刚才她赶来的路上,兄长就给她解决了一切后患?
可是那些看管野种的宫女和嬷嬷还在啊!
皇后一时之间心中犯起了嘀咕。
庞青云看出了皇后的犹豫,立马又补充道:
“圣上六公主危在旦夕,为了还皇后娘娘清白,让她早点进去看望六公主,还请圣上立马审查这些人,查明真相啊。”
庞青云此话一出,皇后瞬间就不犹豫了。
庞青云可是她的好大哥,自小到大什么都依着自己,怎么会害她呢。
老皇帝眼眸一瞪,这顿板子还是要打的。
“将这些人拖出去上刑,什么时候招供了什么时候停手。”
老皇帝话音落下,皇后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皇上啊皇上,你就只会打人,还会些什么吗?
就算将这些人给打死,她们也不敢供出本宫啊,毕竟本宫抓着的可不仅仅只有她们的命,还有她们的至亲……
“若是打死不招,便诛她们九族,并且告诉她们家人,她们是被何人给牵累的。”
皇后还上扬的嘴角,顿时僵住。
那些还在拼命求饶的宫女和嬷嬷也瞬间僵住。
诛九族!告知她们的亲人,她们之所以会死,全是被她给连累的。
“拖出去,给朕打!”老皇帝一声令下,侍卫们立马上前将那几名嬷嬷和宫女拖了出去。
“皇上朝华一心向佛,她现在又处在危险之中,若是皇上您将这些人给打杀了,这是在给朝华造罪孽啊。”
皇后立马开口为这些人求饶,用的借口还全部都是为六公主着想。
“皇上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们做错了事儿,何故牵连到她们的家人呢。”
“朝华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若是因为她处死这么多人,就算朝华醒来,也会因为愧疚久卧病榻。”
“臣妾求皇上看在朝华的份上,给她们一个惩罚,罪不及家人啊。”
说着皇后看向庞青云,“兄长,你身为朝华的舅舅,南楚国的太傅,劝诫皇上饶过那些无辜之人吧。”
那些被拖出去的宫女和嬷嬷也在拼命求饶。
“求皇上饶过奴婢等人族人,奴婢等人该死。”
此时,庞青云上前两步,在皇后期待的眼神下开了口。
“老臣有所不解,敢问皇后娘娘一句,六公主可是你亲生的?”
庞青云此话一出,让在场众人整个惊住,当然其中不包括沈昭、楚慕、李玉婉和凤璃了。
毕竟她们四人是知道皇后的真实身份的。
皇后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庞青云。
兄长他知道他自个儿在说什么吗?
难道这也是其中的一环不成!
“朝华当然是本宫的亲生女儿了,太傅你身为本宫的兄长和朝华的嫡亲舅舅,你还能不知晓吗!”
皇后是有几分生气的。
兄长就算再是为了帮她,也不能当众质问她啊。
她可是皇后!
庞青云面露不解道:“六公主既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为何皇后娘娘要向着险些害死六公主的刁奴说话。”
“六公主现在还危在旦夕,皇后娘娘不急着为六公主讨回公道,还请求皇上放过这些欺辱折磨六公主的贼人,老臣敢问皇后娘娘一句,这是何道理?”
皇后瞬间僵住。
兄长这是要她舍弃这些嬷嬷和宫女吗?
不用兄长提醒,她也是要舍弃的。
可皇上他拿着这些卑贱之人的亲人来逼她们。
若是本宫不救下她们的亲人,保不准这些人会将她招供出来。
虽然众人心里都清楚是谁指使的,但是没有铁证,皇上也不会真的拿她怎么样。
这些年她早已摸清皇上的性子,畏首畏尾顾忌太多。
“兄长,你也说了朝华她正在危急之中,本宫这般做是为了她积福,这有何错?”
皇后的语气重了几分,她这是在告诉庞青云,她不会放弃这些人的。
庞青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有何错?”
“她们欺辱折磨皇室公主本就是大错特错,六公主为主她们为仆,按照南楚律法这些人都罪该万死。”
“六公主身为皇室女,得圣上真龙庇护,何须用这些黑了良心的贼人积福。”
“饶过她们不是为了六公主积福,而是在害六公主,在折磨她。”
庞青云步步紧逼道:
“皇后娘娘为这些刁奴求情,莫不是指使她们折磨六公主的人是你!”
皇后此时终于看清,庞青云这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看着对她不依不饶的庞青云,皇后瞬间怒火中烧。
“庞太傅,请谨记你自个儿的身份。”
“本宫是皇后,还无需你来指责!”
“本宫是朝华的母后,还用不着你来怀疑本宫害朝华!”
庞青云眉眼皆冷道:
“老臣会谨记好自己的身份。”
皇后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她怎么觉得庞青云这话里有话。
老皇帝满意的看着庞青云。
这老贼不错,还知道分是非。
“庞爱卿说得不错,皇后如此护着这些人,就算朕不想怀疑你都不行。”
皇后一噎,眸子狠厉地瞪了庞青云一眼。
沈昭此时也适当地开了口。
“皇上,趁此空档何不派人将这些人以下犯上的刁奴的族人统统抓捕起来。”
“以免让那些人被有心之人给灭了口。”
“让她们亲眼看着那些无辜之人,因为她们而惨死,想必总会有良知的人交代出实情。”
沈昭此话一出,那些嬷嬷和宫女齐齐看向皇后。
皇后见此场景险些吐血。
老皇帝十分愉悦,吩咐道:
“依着忠王所言,去将这些人的族人统统抓起来,不在京都者传朕命令当地斩杀!”
此言一出,那些宫女和嬷嬷瞬间慌了。
她们本来就不想死,没有一个人不想活着。
现在皇上要赶尽杀绝,她们还有何顾虑。
其中一名宫女视死如归开口道:
“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只求圣上饶过奴婢的家人。”
她入宫是自愿的。
她幼时父母双亡,全靠祖母将她养大,她底下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兄妹三人感情极深,为了能让弟妹和祖母不饿着肚子,她毅然决然进了皇宫当宫女。
只不过她机遇并不好,一直在浆洗房,后来被同乡的管事嬷嬷分配到了佛堂侧殿。
她并没有参与折磨六公主,六公主同她妹妹一般大,看到六公主就像是看到了在宫墙外的小妹,她疼惜她还来不及,怎会同那些人同流合污折辱六公主。
有好多次,她为六公主奴仆提供便利,在皇后勒令那些嬷嬷和姑姑们罚六公主时。
她时常偷偷为她们主仆送吃食,送药。
只不过不敢让六公主主仆知道罢了,她怕她们会害怕她居心不良害她们主仆,不吃她送的膳食。
只不过这一次六公主伤得太重了,她弄不来治疗六公主的伤药。
看着六公主即将香消玉殒,她于心不忍。
趁着今日她当值,偷偷将九月放了出去。
她并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但她可以去死,祖母和弟妹不能。
她知道今日就算她咬死不认,事后皇后也不会饶过她的家人。
何不搏一搏,将所有事情都招供起来,比起来皇后她更信任皇上。
沈昭听着宫女的心声,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她也是可怜之人。
心善的可怜之人!
老皇帝声音极淡道:
“若想朕放过你的家人,就将你知道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地说出来。”
宫女重重地朝着老皇帝磕了几个响头。
“奴婢是五年前从浆洗房被调来万佛堂侧殿伺候六公主的……”
宫女开始讲述她来到万佛堂这五年间的所见所闻。
每说一句老皇帝的脸色便黑一分。
皇后的脸色便沉一分。
众人都惊得大气不敢出。
众人从未想到六公主居然过得如此凄惨和憋屈。
每日的吃食都是那些嬷嬷和宫女吃剩下的残羹冷炙。
甚至这些坏了心的宫人,会将头一日的残羹冷炙放到馊掉再给六公主送去。
若是不食便会饿肚子。
春秋还好,到了夏日那些膳食都散发着恶臭,别说下咽,就是闻都能让人将胃里的东西吐个干净。
冬日那些残羹冷炙虽然不会坏掉腐烂,但是都结成了冰渣。
吃到嘴里咽进肚子,整个人瞬间就像跌进了冰窟。
夏日的冰冬日的碳都从未到六公主这儿,都是被那些宫人给克扣下。
夏日在佛堂六公主还好过些,到了冬日六公主在佛堂的每一天都像是在上刑。
那些嬷嬷会裹上厚厚的棉衣,故意将佛堂门窗大敞。
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风雪倒灌进佛堂,打在六公主衣着单薄的身上。
每每都将六公主冻到浑身发抖面色发青嘴唇发白。
不仅如此,皇后娘娘还吩咐下去,为了让佛祖感到六公主的诚心。
堂中不准铺设任何垫子,让六公主直接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抄写经书。
从天未亮直至深夜,那些人才肯放六公主回去。
说到这儿,皇后冷喝一声。
“你这贱婢到底是谁派来诬陷本宫的。”
说着转头看向老皇帝,委屈道:
“圣上这贱婢所言不可信啊。”
“她说臣妾让手下苛待朝华,可宫中众人皆知,朝华并没有被苛待,她每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都是容光焕发身上不见半点伤痕,衣着绫罗绸缎身上各色宝石各色首饰佩戴齐全。”
“若臣妾真的苛待了朝华,怎会给予她这些,这贱婢分明就是有心之人趁我儿命不久矣,派来诬陷臣妾的!”
宫女抬起头对上皇后凌厉的视线,她并没有胆怯,豁出去道:
“外人之所以不见六公主有半点伤痕,是因为娘娘你每次让那些人对六公主施刑的手段都十分阴毒。”
说着宫女看向皇上,不敢直视皇上的龙颜,只盯着老皇帝的靴子说道:
“圣上可派遣女婢去验六公主身上的旧伤,那些伤势的部位多在大腿、背脊、腹部、上臂等部位。”
“皆是针扎和烫伤。”
除了六公主本人和她将来的驸马,谁又能看到六公主的这些隐私部位。
老皇帝立马吩咐下去道:“去为六公主验伤!”
立马有宫女领命朝着内堂走去。
皇后胸腔怒火越燃越盛。
这个贱婢她居然敢背叛本宫!
本宫要将她碎尸万段!
宫女无视皇后充满杀意的眼神,继续说道:
“皇后娘娘说外人每次见到六公主,她都衣着光鲜亮丽,那是因为六公主每一次步出佛堂都是受皇后娘娘召见。”
“六公主出佛堂之前,娘娘手下的人都会为六公主换上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平日里六公主穿着的是不合体的衣裙粗糙到奴婢等人都嫌弃的布料。”
“圣上可派人去查看,六公主卧房内没有一件绫罗绸缎的衣裙和一件像样的首饰。”
说着宫女伸手一指旁边跪着的身形肥硕的嬷嬷,道:
“皇后给六公主撑场面的衣裙和首饰都在她房中。”
胖嬷嬷身子抖若筛糠。
不用去查只看这胖嬷嬷的反应,就知道这名宫女说的都是事实。
老皇帝怒声道:“给朕去查!”
这时去查看六公主身上暗伤的宫女回来了。
“启禀圣上,六公主腹部、上臂、大腿部位还有背脊以及胸口处,都有密密麻麻的针眼和烫伤。”
除却知情的沈昭几人,其他人都眼神晦暗地看向皇后。
六公主可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怎么就下得去那个狠手!
都说最毒妇人心,这点当真不假。
老皇帝眼神怒视地看向皇后。
“现在你还要再强行狡辩吗?”
皇后平稳了一下情绪。
“皇上,朝华她自幼向佛,一直独居在万佛堂,臣妾心疼她每日礼佛,便省了她的晨昏定省,臣妾当真不知她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
“皇上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是臣妾一个当母亲的,臣妾怜惜她宠爱她还来不及,定是刚才这个刁奴在颠倒是非。”
说着皇后手指向第一个站出来揭露她恶行的宫女。
“这贱婢趁着朝华昏迷不醒,来将她和她背后主子所做的恶,诬陷到臣妾头上,请皇上重罚她,让她交代出实情!”
这时去那个胖嬷嬷房中搜罗衣裙和珠宝首饰的人也回来了。
她们手上捧着从胖嬷嬷房中搜罗出来的东西。
有精美的衣裙和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
甚至还有只有宫中主子才可享受的贡茶、贡果等诸多不符合她奴才身份的贵重物件。
“皇后啊皇后,你当朕和朕的臣子们都是傻子不成,这嬷嬷朕若是记得不错的话,她可是你从庞家带进宫的,也是你指派给朝华的教养嬷嬷。”
“现在东西都从她房中搜了出来,难道你要说连她都被人收买了吗?”
“故意苛待朝华,故意霸占主子的份例!”
老皇帝话音刚落,胖嬷嬷就对着皇后“砰砰”地磕起了响头。
“老奴对不起娘娘对不起六公主,老奴利欲熏心收了惠贵妃的好处,背着娘娘折磨欺辱六公主,都是老奴的错,老奴罪该万死,还请娘娘莫要顾及主仆恩情,处死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