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将军要抓的人。”
谢屿衡看见长公主这张脸就莫名其妙地来气。
他猛地松开手,巨大的力道将长公主推翻在地。
“普通商人?呵!”
“小爷我呸你一脸,你来告诉小爷谁家普通的商人乘坐黑金木的马车。”
长公主瞳孔瞬间紧缩!
他认得黑金木!
他居然认得黑金木。
黑金木世间罕见,她当年就是乘坐这辆马车带领老五逃离的。
沈昭的眸子看向慌忙扶起长公主的中年男人,原来他是五王啊。
“草民不知道什么黑金木马车,那马车是草民夫妇租来的,根本就不知道它是什么材质的。
军爷当真是抓错了人。”
黑金木马车是她及笄礼时父皇送给她的。
明明世间只有一辆,那黑金木已经被她从新装饰过一遍,已经很难认出原本的材质。
若是知道会因此暴露身份,打死她也不会乘坐那辆马车入京。
“屿衡,让人将他们拖去庭院,开始行刑。”
不打这二人是不会开口承认自个儿的真实身份的。
她现在也可以直接点出二人的真实身份是谁,但是她不想。
她想要看看这二人的嘴有多硬。
想要知道关于更多谋反的消息,就要将这二人逼进绝路。
当然他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他们的命是留给九王和圣上的。
将士们不顾长公主和五王的嘶吼和怒斥,直接将二人拖拽着出了房门来到庭院。
沈昭和谢屿衡从敞开的房门,看到将士们的棍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起先五王还会出于男子气概将长公主护在身下。
随着又密又急的棍子落下,二人哀嚎着惨叫出声。
五王也从长公主身上移开,双手死死护着自个儿的脑袋蜷缩成一团。
这二人自幼是金尊玉贵的养着,就连叛乱那年也没遭受过什么罪。
躲着的这二十几年一直在发展自己的势力,当主子被下面的人供奉着。
不过挨了数十棍子,二人便受不住了。
“别打了、别打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
五王率先哀嚎出声。
沈昭开口制止道:“住手。”
将士们猛地收回险些又要落下去的棍子。
长公主一声怒喝。
“夫君你这是要被他们屈打成招,承认莫须有的罪名了不成!”
长公主眼中闪过一抹警告和狠厉。
五王刚要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沈昭冷笑一声,“看来是打得不狠,继续给本王打,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这次五王学精了,再也不上前拿着身体护着长公主。
沈昭看着侍卫手中的棍子,一下又一下地落下。
那些侍卫打得很巧妙。
每一棍子都避开了他们的脑袋和容易致死的部位。
不过十几棍子下去,最先忍受不了喊叫出声的是长公主。
“别打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反观五王,他现在依旧蜷缩成一团,将自己死死护住。
不吭不响。
沈昭这次并没有喊停。
而是看着侍卫继续朝长公主和五王身上打去。
若她喊停,她敢保证,长公主不会实言。
“住手、住手!楚慕你让他们住手啊!”
长公主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这每一棍子都让她生不如死。
屈辱和疼痛让她几近崩溃。
她何曾受过这等折磨和羞辱。
沈昭依旧没有喊停,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的长公主只有恨意和怨气,还没有屈服。
她眼中翻江倒海的恨意是个人都能看得清楚。
“啊……畜生、你们这群卑贱的畜生,住手……”
瞧,她还有力气咒骂,丝毫没有招供的意思。
谢屿衡看着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二人,担忧道:
“楚兄,这样打下去,会不会将他们二人给打死了。”
谢屿衡有些担心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反贼被打死。
此时就连刚才不吭声的五王,也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和求饶。
长公主的嗓子则是喊得沙哑,不再叫骂,嘴里不断地喊着。
“别打了,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就说什么。”
“啊……我什么都招、什么都招……楚将军、楚王爷您快让他们住手吧。”
沈昭看着跪地求饶的长公主,她知道差不多了。
开口喊停,“住手。”
侍卫们收起棍子的一瞬间,她看到长公主和五王都瞬间瘫软在地。
眼神之中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傲气和恨意,只剩恐惧。
“说吧,你们二人究竟是谁?来京都又有什么意图,如实招来,本王兴许会饶你们一命。”
“否则……”
沈昭的语气沉了沉,“本王要你们不得好死!”
沈昭明显瞧见长公主和五王身子颤抖了一下。
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才会有的反应。
长公主眼底浮现丝丝恨意你,身上的剧痛又在时刻提醒着她,若是今日她不招,姓楚的这个畜生当真会杀了她。
可她若招了,与死又有什么不同!
忽地,长公主眼眸一亮。
危险的眸光扫向那个躺在地上如一条死狗的五王。
刚才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打,却不上来护着她,而是蜷缩起来只顾保护自己。
当年是她将他从宫变之中救出来的。
是她为了他们二人活命,一脚将前来救她一母同胞的四弟给踹下马车的。
老五生母出生卑贱,奈何长了一张好皮,被父皇宠幸,诞下老五这个随了她的儿子。
若不是身为长公主的她对老五多加照拂,老五能不能活到成年都两说。
若不是她这些年养着他护着他,他早就死了。
这个废物他怎敢不护着她!
既然是老五对她无情无义,也别怪她对老五心狠手辣了。
沈昭听着长公主的心声,只感叹这世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儿。
不过狗咬狗的戏码还是很好看的。
长公主眼眸一红,泪水哗哗往下掉落。
她抬起手臂,颤抖着指向五王。
“王爷,你们要抓的是他呀!民妇是无辜的。”
五王瞬间呆愣住,眼中闪过不敢置信。
她在说什么!
长公主看着五王那张逐渐衰老的面容,眼中的毒辣一闪而逝。
“他是当年的叛贼五王爷!”
五王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
同样倒吸一口冷气的还有谢屿衡。
他猛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一双眼眸瞪得溜圆。
“楚……楚兄,她说他是叛贼五王!”
当年早就死去的九王没死也就算了,现在连被圣上围剿的五王也还活着!
谢屿衡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他居然抓了五王!
幸亏他慧眼识黑金木,否则还真被这个叛贼糊弄过关入了京都城。
“楚兄,我这就派人去皇宫告知圣上。”
沈昭并没拦着谢屿衡,此事迟早都要上禀圣听的。
“哦?他当真是反贼五王?你可有证据证明。”
长公主眼中闪过一抹得意,证据?她有大把的证据老五的身份。
“王爷他上玉蝶时有记载,他腰间有一块类似梅花的胎记。
宫中玉蝶上都有记载。
还有他的身份玉佩此时就在他怀里掖着,王爷若是不信,可让侍卫从他怀中取出来。”
说罢长公主声泪俱下道:
“民妇是被他强抢成夫人的,更是被他威胁着带来京都的。
民妇还知道他此次来京都心怀鬼胎,不知同何人联系,想要谋反。
还请王爷看在民妇检举他的份上,看在民妇也是受害者的份上。
还请王爷饶过民妇,送民妇离京。”
京都不能在留,她带来的人马都在城外五十里外的香山上躲着。
只要她能出城,别说楚慕了,就连老大都奈何不了她。
老五这个废物,早在二十三年前就该死了。
他的命是她给的,现在老五为她死,是还她的救命之恩。
沈昭让侍卫将五王拎了起来。
这厢刚开口吩咐,“先将他怀中玉佩取出,在将他上衫给脱了……”
话还未落,只见谢屿衡已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五王身前。
从他怀中摸索了几息取出一块上等的明黄玉佩。
紧接着便是“撕拉”一声响。
五王身上的长衫和里衣应声而裂。
谢屿衡朝着五王腰间看了一眼。
一块类似与梅花状的胎记出现在他的眼前。
谢屿衡拿着玉佩一边朝沈昭走去,一边说着。
“楚兄,正如那妇人所说,他腰间有一块梅花胎记,那……这是我从他怀中取出的玉佩。”
说着还特意将玉佩的正面向上,“这块玉佩确实是皇室皇子才配佩戴的身份玉牌。”
“楚兄你再瞧背面,上面刻着李密,这人确定是五王无疑了。”
“为了更加准确,我这就派人去宫中去查看皇家玉蝶。”
终于回过神来的五王,满脸的愤恨之色。
他死死的盯着长公主。
不甘问道:“为何你要害我!”
长公主眼中的警告之意更甚。
嘴里却哭哭啼啼,害怕道:
“我……我只不过是想要活命啊……求王爷看在这些年我伺候你的份上,放过我一马吧。”
“长姐,我是五王你又是谁!”
这些年他感激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他在她身边卑微的像一条狗一样。
对她唯命是从唯唯诺诺。
可是终究换不来她的平等相待。
这厢刚出事,她便将他推了出来,丝毫不留情面。
罢了,终究是一颗真心错付了。
长公主没想到五王会点明她的身份,当真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长姐?”谢屿衡疑惑地呢喃道:“他若是五王,他口中的长姐岂不是长公主那个奢靡无度的毒妇!”
关于长公主的传闻并不好。
长公主是先皇第一个孩子,又是先皇宠妃所出,自幼锦衣玉食受尽万般宠爱与尊荣。
养成她娇蛮任性唯吾独尊的性子,她视人命为草芥。
死在她手上的人数不胜数,就连当年那个连中三元的可怜驸马,还未大展宏图,就被长公主给害死了。
即便众人皆知,但谁也不敢明着指出,毕竟长公主可是先皇的眼珠子。
宝贝的紧,旁人碰不得说不得。
“楚兄,这个毒妇不能放!”谢屿衡想通一切,急忙说道。
生怕楚兄被长公主这个毒妇的三言两语给蒙骗了,放虎归山。
除了亲王,长公主是唯一个拥有精兵的皇室公主。
长公主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上前撕碎了谢屿衡和五王。
面上哭的梨花带雨。
“王爷、小将军。”
“民妇真的是无辜的,民妇是被他强抢的民女,不是他什么长姐。”
“他这般说道,就是为了拖民妇下水啊。”
“王爷和小将军那么精明机智的人,断不能让这个反贼给骗了啊!”
“民妇生死无所谓,断不能因为民妇一个人,毁了两位贵人的名声啊!”
长公主说得情真意切。
只要她咬死不认,他们又能耐她何!
“王爷、小将军,你们还是快快对这个反贼严刑逼供吧,据民妇所知他此番入京还带了人马,那些人马已经潜入了京都城,他既然相反,定会做出危害圣上危害江山社稷之事啊!”
老五他现在身负重伤,若是在被眼前的两个毛头小子,给严刑逼供。
过不了今晚,老五就得死。
老五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得到她了。
长公主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五王虽然刚才就已经对长公主死了心。
但是听着她哄骗楚慕等人对他下死手。
已经死了的心瞬间被仇恨给填满。
他自认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她就如此着急让他去死吗!
既然如此,也别怪他对她不留情分了。
“长姐,别在这儿演戏了,不仅你有证据能证明我是五王,我也有证据能证明你的身份。”
她以为她什么都没带,他就拿她没办法了。
长公主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五王看向谢屿衡。
“将你父亲请来吧,或者任意去请一位老臣前来,都能证明眼前的这个妇人是谁。”
她这些年为了保持美貌可下足了功夫。
虽然年长了些,能看出岁月的痕迹。
但是相貌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熟悉她的人,一眼便能认出来她是谁。
长公主深知即便她再否认她不是她。
等以往的老臣来了,她的身份就会被证实。
她狠狠地看着五王。
早知今日会栽在他手里。
她当初就不应该救他,而是看着他死!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长公主李无忧,除了皇帝你们谁都没资格要我的命。”
既然暴露了,她不如大方承认。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他!”
那个畜生弑父逼宫。
若不是他造反,她怎会躲躲藏藏二十几载。
他不是一直在找那个女人的下落吗!
不是一直在找那个来自海外的家族吗。
“立马派人去告诉皇上,若是想知道那个女人的下落,就乖乖将我用龙撵抬进皇宫。
本宫要入住凤鸾殿!”
那是她贵为公主时,父皇特地为她修建的。
整座宫殿是后宫之中最大的最奢华的。
沈昭和谢屿衡对视了一眼,立马派人去皇宫传话。
沈昭心里明白,长公主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
是圣上和九王的生母,亦是她的祖母。
龙撵没来,太子李钰来了。
长公主凤眸微眯。
“龙撵呢?本宫的龙撵呢!”
“他是不想知道那个女人的下落了吗!”
长公主面目狰狞的看着太子。
太子冷哼一声。
对着身后跟着的御林军下令道:
“将他们二人带走打入天牢。”
想要威胁父皇,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长公主一怔。
“什么?”
“你在说什么!”
太子冷笑一声,“皇姑母是这些年躲在阴沟里时间久了,耳朵坏掉了吗?”
“孤说,要将你和你的面首五皇叔打入天牢!”
长公主陡然间瞪大眼眸。
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子。
“你就不怕永远找不到你祖母吗!”
她知道老大一直在暗中寻找那个贱人。
她不信老大会将她关押起来,会不在意那个贱人的下落。
“这就不劳皇姑母费心了。”
“带走!”
太子一声零下,侍卫连忙上前将长公主和五王,像拖死狗一样的拖了下去。
太子看了沈昭和谢屿衡一眼。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二位想必心里比孤清楚。
今日忠王和谢小将军的功劳,孤会如实向父皇禀报。”
说罢太子快步离去。
“不是他有病吧!楚兄……太子他刚才是在威胁你我闭嘴是吗?”
谢屿衡一脸的愕然。
人是他抓的,现在被太子给带走了,他还被太子给警告了!
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捞着不说,还被威胁了一顿!
说出去谁信啊!
沈昭却在想,刚刚长公主被下去,内心疯狂的叫喊。
她在说:
“本宫不会死,老三已经同本宫结成同盟,若本宫三日不出现,藏在城外香山的精兵会同老三接洽,攻入皇城。”
香山上藏着的精兵是吗?
“屿衡,从京中营调一队精锐人马突袭香山,上面藏着长公主带来的精兵!”
说罢她又觉得不妥,不知长公主究竟带来了多少人,那些人有没有占据香山设置埋伏。
“屿衡,听说过迷烟攻山吗?”
谢屿衡此时还处在发懵之中。
“兄长,你是怎么知道长公主带来的精兵藏在香山上的!”
他和楚兄一直在一块审讯长公主和五王。
他确定他没落下一字一句,楚兄是怎么知道的!
“我会读心你信吗?”沈昭半真半假的说道。
第384章 未卜先知的小利器
谢屿衡嘿嘿一笑,“楚兄惯会逗我玩儿,你若是会读心,我还会捉鬼呢。”
沈昭摇了摇头,说出去谁信啊。
她真的是会读心啊!
谢屿衡挠了挠头问道:
“兄长,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知道那个毒妇在香山藏了人。”
这一点若是不问出来,他今晚都睡不好觉。
明明两人是一块审讯的人,他们听到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楚兄怎么就能猜到那个毒妇带了人马,还都藏在了香山。
这太让他匪夷所思了。
“你猜我为什么让你去守城门,抓行踪可疑之人?”
谢屿衡瞬间恍然大悟,一定是楚兄事先就知道了,所以才会知道毒妇在香山上安排了人马。
“楚兄,你当真是神机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