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这不就是他们当初去天山之巅看的那两朵花开花时的形状,只是那两朵花生在冰雪之中,开出的花朵也呈透明之感,不像她手上这盏灯,是紫色的。
等等,紫色?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萧曼风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紫色吧?
思及此处,萧飞雨不由得在心里喊了一声卧槽。
而与此同时,她也终于看到了那个那个大手笔到让这种造型独特的紫色水灯漂满整个秦淮河的人究竟是谁。
因为那个人放完灯后直接出了画舫,像她当时举着她给西门吹雪的“聘礼”回来时那样,踩着水上的灯,一路掠过河面,直接往更东的方向去了。
“叶孤城?!”打死萧飞雨都不会认不出这个手下败将的背影啊,“他怎么还在金陵啊?!”
可惜西门吹雪不能为她解答这个问题,只能问她:“要去看看吗?”
她一秒点头:“去,当然去!”
做成天山奇花形状的紫色水灯……
不用想都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想讨谁欢心了吧。
萧飞雨恨不得立刻追过去瞧瞧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在她和西门吹雪离开的这半年里,叶孤城已经重新把她姐姐追到手了?
这样想着,她连这条租来的画舫都顾不得了,站起身来后,便提气追了过去。
平心而论,萧曼风要喜欢谁她是管不着的,但如果依然是叶孤城,那也太便宜这个渣男了吧!
她心急火燎地追过去,西门吹雪自然也紧跟其后。
他轻功好过她,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能追到她身旁,但叶孤城的轻功却是和他差不多的,按萧飞雨这个速度,追丢也说不定。
所以跟上她之后,他便毫不犹豫地揽住了她的腰。
萧飞雨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怎么啦?”
他将手收得很紧很紧,面上却一派严肃:“这样快一些。”
萧飞雨:“……”无法反驳。
在岸上的人看来,这样飘逸的三道白衣身影先后从河上掠过去的场景自然是美不胜收。
萧飞雨甚至还听到了他们在议论说什么像天上来的仙人。
作为被真·仙女搂在怀中的人,她非常不要脸地接受了这番赞扬,然后默默在心里把叶孤城开除这个行列。
当脚下的水灯越来越稀疏时,行于他们身前的叶孤城也终于停了下来。
萧飞雨注意到他是在离他们远一些的那一侧河岸边停下的,忙扭过头对西门吹雪道:“那里那里!”
西门吹雪说好,足尖一用力,又加快了一点速度,最后总算在叶孤城落地往岸边青石板阶上坐着的萧曼风走去时带着她落到了岸上。
此处接近城郊,不仅没有内城那般热闹,也没有上元佳节应有的流光溢彩,但胜在月色正好。
萧曼风估计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没去内城凑热闹而是一个人坐在这临水赏月的。
她身上的衣服和秦淮河中的浩浩荡荡朝此方向漂来的水灯同色,这颜色分明尊贵又热烈,但在此时的月光下又莫名显出了几分冷来。
萧飞雨看着叶孤城大步向她走去,在她面前站定,本想先听听这渣男到底要说啥,可没想到先开口的竟是萧曼风。
萧曼风扬眉问他:“你就是想让我看这个?”
叶孤城点头说是。
萧曼风啧了一声,好一会儿后才继续道:“挺美的。”
她语气很冷静:“可我已经不是十六岁了,很难给出什么你想要的反应。”
叶孤城沉默片刻,道:“我只是觉得你会喜欢。”
躲在岸边树后的萧飞雨:“???”
垃圾叶孤城抄袭我!
第78章 玄机
萧曼风听到叶孤城这么说之后,竟也俯身从水里捞起了一盏灯来。
紫色的灯躺在她白玉一般的掌心中, 里头的蜡烛分明即将燃尽, 光却比在水中时更盛了,照得她脸上也闪动起虚影。
她盯着它看了片刻, 好一会儿后,才重新抬眼对叶孤城道:“那真是太遗憾了,我看见它, 就会想起那位苏姑娘是怎么活下来的。”
在这一瞬间,萧飞雨清楚地看见了叶孤城的身体颤了一下。
下一刻, 萧曼风直接站了起来, 朝她和西门吹雪的方向望了一眼,似是弯了下唇角:“时候不早了, 我该回去了, 你自便吧。”
叶孤城沉默着跟了上去,看架势大概是想送萧曼风回去。
萧飞雨在树后啧了一声, 觉得接下来的事应该不用她操心了, 毕竟姐姐的态度比她想象中还要狠。
于是等这两人一前一后走远后, 她便扶着腰从树后出来,朝他们来时方向望了望,问西门吹雪:“咱们回船上去?”
西门吹雪牵住她的手说好。
回程路依然从水上走。
这会儿他们不用担心追不上叶孤城, 但西门吹雪还是和来时那般揽住了她的腰,她不仅没拒绝,甚至还主动趴在他肩上,时不时多用一点力踩底下的花灯一脚, 看见它翻了就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等他们回到自己那条画舫上时,城门口那边的富商们已经争相放起了烟火,据说是每年上元灯会的必备节目,不仅他们斗富斗得开心,城中百姓也都喜欢看。
萧飞雨看着这个场景,就忍不住觉得自己选在这个晚上进行求婚真是太合适了。
不过经过方才那一遭,现在秦淮河畔组团逛灯会的少女们也都认出了她和西门吹雪,直接导致他们一回到画舫上坐下,她就又被扔了一身的手绢锦帕,最后混了一身的脂粉香气,虽不狼狈,却也好笑。
偏偏她对于这群姑娘又生不出什么气来,最后只能自己避到画舫里面去。
拉下卷帘后,河面上河岸边的灯火被隔断大半,船在水中不紧不慢地往前,带出的水声和岸上人的嬉笑声混在一起,竟也有种莫名的和谐。
萧飞雨把身上的锦帕手绢一股脑拿下来,倒是没直接扔掉,反而翻看了几张,偶尔看到绣工格外好的还会拉过西门吹雪的袖子叫他一起看。
“这个上面绣的是紫禁之巅吗哈哈哈哈!”她拿起一张绣了一处屋顶和两个剑客的,笑得几乎停不下来。
西门吹雪瞥了一眼,非常不爽:“绣得不好。”风采不及她本人十之一二。
就算萧飞雨已经彻底习惯他对自己的深厚滤镜了,听到他这么说也不免感慨:“你眼光太高了吧!”
他一本正经说情话:“所以钟情你。”
萧飞雨真是恨不得在船上打三圈滚,奈何这画舫内一共就一丁点大地方,根本容不得她如此。
最后她选择了吻上这张长了薄情之相却甜得过分的嘴。
船只过了最热闹的那几段路后,速度随越发宽敞的水流加快不少。
她被压在散发着脂粉香气的锦帕和手绢上,手抓着他的衣领,随着亲吻的节奏时而松时而紧,黑色的长发散开在木质船板上,舒服得眯起了眼。
事实上这个河段两岸依然有许多游人,哪怕不刻意去听,也有喧哗声一刻不停地传到她耳朵里,所以哪怕知道他们绝对看不见,她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一种众目睽睽之下做坏事的羞耻感。
随着羞耻一同到来的还有平时腻歪上一整天都可能不会有的刺激。
她闭上眼,大着胆子将环在他脖颈上的手往下抚至他背上,指尖沿着脊椎不停游走,察觉到他呼吸变急,又得逞似的笑了。
笑声很低很低,但又足以震得他耳廓发麻。
不过更发麻的还在后头。
一吻结束,两人都还喘着的时候,她睁开眼,眼波流转之下,轻声问他:“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呀?”
西门吹雪深吸一口气,随即俯身咬住她的脖子。
一声短促的惊呼后,她整个人都颤了颤,但没有推开他。
只是当她以为他还会继续咬下去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只将头埋在她颈间,温热的呼吸打在最敏感的地方,那煎熬丝毫没有变少。
她想了想,试探性地抬起半条腿来碰了碰他的腰。
下一刻,他终于不再埋首,而是用手撑在她耳边,一言不发地俯视着她。
那眼神里有她很熟悉的东西,尽管他不曾付诸实践。
而她想的是,反正她都求了婚啦,就要把人娶进门啦,又有何不可呢?
哦,不对,从地点上说,好像很不可来着?
想到这里,她顿时没了继续留在河上的心情,毕竟该看的热闹早已看完,剩余的风景又不如他耐看。
她小声问他:“回去?”
而他开口时声音有点哑,他说好,回去。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还了画舫。
但临走时萧飞雨还是忍不住把那盏灯也带走了,说这可是她给他的聘礼,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当然要收好。
西门吹雪:“……”好,你说什么都好。
不过等他们举着灯一路回到城西那座宅子时,这灯里摆的蜡烛也烧得差不多了,梅枝黯了一半,顿时没了初时美貌。
萧飞雨把它放在他房门口廊下,正对着花园里开得最好的那株腊梅。
月已至中天,照得整间宅子都笼上一层银光,她蹲在灯前仰起头朝他吐舌道:“干坏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