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啦。”事后,白真真亲了亲男人,“我妈还在家,我得回家陪她。”
沈嘉树不想她走,虽然该做的都做了,好像应该满足了,但心里就是有一种不舍。
“叔叔怎么没来A市?”他穿好衣服,送她下楼。
白真真道:“我妈让他在家工作,赚钱给我买房子。”
沈嘉树问道:“叔叔一个月工资多少?”
“两千多吧?具体就不知道了。”白真真摇了摇头。
她一个做女儿的,怎么好打听爸妈的工资具体有多少。
“工资太低了。”沈嘉树说,“在A市,随便找个保安的工作都3500起。”
白真真笑了笑:“保安的工作也不好找啊。”
“我给叔叔介绍一个。”沈嘉树从来都是有话直说,“工资保准比L县高。让叔叔来A市吧?”
他怎么突然想给白寿祥介绍工作?想也知道,是为了梅芬有人陪。
然后,他女朋友就不用陪她了,可以来他这里,两个人自由自在地做点什么。
“行。到时你发我消息,我跟我妈商量。”白真真也不跟他矫情,应下来。
“走了。”她坐进车里,发动车子,离去。
车影潇洒,一骑绝尘。
沈嘉树望着夜色中远去的车影,只觉得一颗心也跟着飞走了。
“什么?给你爸找了工作?”梅芬惊讶道,随即不禁皱眉,“他能行吗?你爸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真真笑道:“不仅是爸,给你也找了份工作,在公司打扫卫生。”
“这,这……”梅芬喜忧掺半,“嘉树这么安排,会不会让人说嘴啊?”
“说什么?”白真真不在意道,“他要是这点权力都没有,当什么总裁。”
梅芬也觉得,那么大一个老板,安排两个不起眼的岗位,有什么难的?
但是吧,他现在还不是女婿,只是女儿的男朋友,不能那么理所当然。
“工资呢?会不会太高?我就一打扫卫生的,你爸就看个车库,6000会不会太高了?”梅芬又问。
白真真道:“不高,都这个价。”
梅芬觉得有点高,她又没什么学历。但要是往下砍,能砍多少啊?
恐怕沈嘉树不缺那仨瓜俩枣的,砍了还显得他抠门。他好体面一个大老板,怎么能在真真面前没面子?
梅芬很快不纠结了,高兴地说:“那我们是不是能一起上下班了?”
“不能。妈,你们在分公司,不在公司总部。”白真真补充道,“总部安排不下了。”
梅芬愣了一下,问道:“分公司在哪儿?”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吃饭的地方吗?就在那附近。”白真真找出地图,指给她看,又跟她说怎么去上班。
沈氏的产业很多,沈嘉树办公的地方是集团总部,说什么安排不开,当然是借口。
沈嘉树就是不想看到老两口在眼皮子底下晃。
亲亲我我的,不自在。
“喔,喔。”梅芬听女儿分析一通,忍不住高兴地说:“嘉树真不错。”
她不知道别的大老板怎么谈恋爱的,这算是尊重还是打发,但真真没说什么,那就当是一件好事。
人家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出来,就是真金白银。她跟白寿祥好好干,挣上一两年的工资,以后都给真真存着。
沈嘉树一直喜欢真真也好,一两年后腻了也罢,他们老两口手里有钱,真真的结局就坏不了。
“你放心,妈跟你爸一定好好干,不让人轻看!”梅芬有力地道。
白真真没说什么“不用,过得去就行了”,她知道他们都是踏实本分的人,只道:“好,我们一起努力,早日在A市买房子!”
白真真跟沈嘉树谈了一年又一年。
在她三十岁这年,终于攒够A市买房的钱,她手里的钱都拿出来,老两口的存款也拿出来,全款买了房。
一家人就在A市定居了。
“真真啊,你跟嘉树考虑过结婚吗?”这天,梅芬找了个机会,试探着问女儿。
“我都行。”白真真盘腿坐在沙发上吃菠萝,“改天我问问沈嘉树。”
梅芬立刻摆手:“不急,不急,我不是催你们,我就是问问,看看你们什么打算。”
白真真三十岁了。这个年纪,在大城市真的不算大龄。多的是三十好几才结婚的人。
梅芬能理解,还道:“现在人跟以前不一样了,都活得久,动不动活到八九十。要是三十岁就结婚了,以后不得脸对脸看个五六十年?”
白真真心说,不啊,看烦了就离啊。
但两代人的观念多少有些差异,她没跟梅芬顶嘴,只道:“那你是不想我早点结婚?”
“不是,不是!”梅芬连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妈不催你,也不干涉你,妈就是问问,看看你什么意思,妈绝对尊重你的想法!”
她生怕引起女儿反感,拼命表态。她上班的时候,遇到好些人,就是这么跟孩子们吵架的,她才不要步后尘。
“我知道。”白真真叉了一块菠萝,塞进梅芬嘴里,“我给沈嘉树打个电话,约他出来问问。”
梅芬不吱声了,吃着菠萝躲远了。
白真真当然不会在电话里跟他谈这种事。抽了个时间,两人见面说。
“结婚?”沈嘉树惊讶了一下,思索了大概三秒,就点点头:“结!”
然后兴冲冲地道:“我新写好的本子,你快来看!”
白真真接过平板,看着文档上的标题,黑体加粗的一行《情场浪子折戟清纯盲女》。
讲的是一个生性风流的公子哥儿,一直流连花丛,却始终无法停留。
终于遇到一个盲眼的女孩,她天真乐观,心地善良,像一朵百合花,净化了他的心,令他心有所属。
然而女孩并不喜欢他,她有自己的英雄,哪怕他已经不在世上了,也永远爱着他。
公子哥儿表白失败,跟她大吵一架,然后就离开了。背地里,他将一双眼睛捐给了她,从此做了个瞎子。
白真真:“……又是悲剧?”
“怎么样?”沈嘉树兴冲冲地问道。
他是BE美学爱好者。
一开始他不是这样的。他们玩的那些,都是什么“清澈愚蠢直男学渣被公认校花痴心不改地追求”,“因为重重误会而分开的恋人在多年后异地重逢”,最终都是皆大欢喜。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哪根筋没搭对,开始创作一些悲剧的故事,要跟她玩。
比如“单纯青年被花心女友一次次辜负痴心不改最终被分手想不通人疯了”,“神明爱上眷属却被玩弄感情失去神格堕落成凡人然后被卖掉”等等。
“好。”白真真痛快地答应了。
他们两个谈恋爱,大概跟别人不太一样。
沈嘉树是个龟毛,她并不跟他同居。而两人的工作都很忙,因此谈起恋爱来难免乏味。
但是有了这些情景play,就感觉总是在谈恋爱一样,非常有意思。
“那我去买衣服!”沈嘉树拿回平板,开始挑选此次情景play用到的服装。
他一边挑着,一边问道:“婚礼筹办,是你来策划,还是请婚庆公司?”
“请婚庆公司吧。”白真真没怎么多考虑。
他们都很忙。
“OK!”沈嘉树头也不抬地道。
白真真看着他,慢慢扬起唇角。
换个人可能觉得他不在意婚姻,或者不期待跟她结婚。
这么说其实也没错。但白真真并不失望或伤心,因为她何尝不是如此。
婚姻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种华而不实的仪式感,只会感动观众,跟他们本人没有多大关系。
即便婚礼誓词忠贞又浪漫,可感动的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生活日复一日,谁能保证永远深爱?
等到不爱了,婚姻与誓言能够约束什么?即便能够约束,又有什么意思?
相比结婚的形式,两人更看重伴侣的心意、新鲜感、趣味性、温暖感、可靠程度。
婚礼当日,白真真和沈嘉树都表现得像一对期待新生活的新人,拥抱亲友们的祝福。
梅芬看着女儿终有所属,眼泪止不住地流。改变了吧?真真不会像她梦里的那样,凄惨死去了吧?
然而,梅芬还是没放下心。梦里女儿很年轻,这会儿的真真也很年轻。
她一直小心守着,等到女儿头上有了第一根白发,韶华不再。
“妈在天上看着你。”白发苍苍的梅芬,无力握着女儿的手,吃力地道:“好好活着。”
白真真亲了亲她苍老枯瘦的手背:“妈,做你的女儿很幸福。”
阳春三月, 芳菲遍野。
十几名丫鬟、家丁、护卫簇拥着一辆四面丝绸装裹的华丽马车,向洛水镇前进。
路上行人远远望见, 忙早早闪避。这等排场,一看便知是豪绅白家的大小姐出行了。
这位大小姐可了不得,丝毫没有白老爷的和气有礼,而是骄纵任性、霸道蛮横。
镇上的姑娘凡有几分姿色的,就被她要求不许穿这个、不许戴那个,万万不能抢了她的风头。
镇上的男子敢多看她两眼,就被她以挖眼珠子要挟。前不久,有人得罪了她,被当街抽得衣衫破烂。
这样骄纵蛮横的姑娘,镇上的人敬重白老爷的慈善,少说她的是非,但心里是相当看不上的。
“驾——”
车架驶出很远,避让在路边的行人才回到路上。望着远去的车马,默默摇头。
此刻,马车之上。
车帘掀起, 窗边少女托腮而坐, 面向外头, 露出一张盛极娇颜。
乌黑长发如绸缎般亮丽,黄金美玉不要钱似的戴了满头,鲜艳昂贵的绫罗衣衫加身。
恍若神仙妃子般动人。
能够让宽仁和气出名的白老爷宠在手心上,娇娇呵护, 重话也舍不得一句的女孩儿,当然长了一副罕见的美丽容颜。
此刻, 少女细长眉头轻蹙,有些着急无措地低声:“怎么办?我错过了。”
马车里并没有第二个人在。守护在马车外面的仆婢们, 也听不见这么小的音量。
只是,少女非是说给他们听的。她手心里攥着一块玉佩,有一个老者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让你小女娃子不听劝!这下好了,良人没有了!”
少女急的不行,攥紧了玉佩,辩解道:“不能怪我呀,我早就要回来了,可是甄素素一直激我,那我能被她比下去吗?”
老者继续呵斥:“小儿口舌之争,误了大事!错过就是错过了,别问老夫,老夫管不得!”
说完这句,老者就不再出声了。
少女急得不行:“你说话呀!怎么办呀?人现在去哪儿了?总不能凭空消失吧?我要怎么补救?”
老者仍旧不出声。
少女彻底恼了,把车帘掀开,握着玉佩往外一扔:“要你何用!”
Biu~~~~~~
“谁也不许捡!”扔掉之后,少女对着周围护送的仆人们命令道。
大小姐不要的东西,谁敢捡回去,少不得被责罚。
于是,一道玉色在空中划过抛物线,远远落入路边繁盛生长的草丛里。
别说去捡了,找只狗去闻,都不见得能找回来。
放话完,少女气呼呼地拉下帘子。
当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时,少女脸上怒色顿消,变得玩味起来。
她是白真真。
半个月前,她穿了过来。身份是洛水镇上最有钱的乡绅,白老爷的掌上明珠。
父母宠爱,两个哥哥疼爱,她这次的身份也很好。躺平什么都不干,便能无忧无虑、快乐悠闲地过一生。
但显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
二哥送了她一块玉佩,是别人求他做事,奉上来的美玉。锦鲤戏莲的造型,工艺精致,很惹人喜欢。
白真真拿到后,把玩了一番,刚要收进妆奁内,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咳!”
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的声音。
“是谁?”白真真问道。
老头充满傲慢的,居高临下的,上位者俯视众生的,但又刻意慈祥的声音响起:“小女娃,这是何年何月,何朝何代,何地何方啊?”
“你是谁?”白真真没答,视线在屋子里扫视,寻找声音的源头。
老头一开始不说自己的藏身地,只道:“老夫乃是千年前的一名修士,道号成阳尊者。”
这世上是有修士的,虽然洛水镇是凡人国度的小镇,但每个凡人国度都位于修士门派的地盘上。
白真真肯定知道修士的意思,但她不信:“你吹牛吧?你是鬼吧?”
“呵!”老头顿时不悦道,“老夫捏个诀,你且瞧瞧。”
窗台上有风吹进来的植物种子,就在白真真的视线中,发芽,抽条,长出花苞,开出一朵鲜嫩的小野花。
“你,你真是仙人?”白真真顿时惊讶道。
老头道:“老夫岂会骗你!”
白真真顿时尊敬起来,老实回答:“这是景国,洛水镇。开元十三年。今天是三月三日。”
“唔,原来老夫已经沉睡两千年有余。”老头有些寂寥地怅然叹道,“多谢你了,小女娃。”
身为凡人的白真真,怎么可能不对他感到好奇?
“老前辈,你怎么睡了那么久啊?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哪儿呢?”
老头有的回答,有的不回答。
两人聊了很久。
老头说,修士讲究缘分,既然他醒来第一个遇见的是她,就说明跟她有缘分。
又说,他真身藏在别处,这只是一道神识,暂且需要她的玉佩温养,作为报酬,可以满足她一个心愿。
凡人少女白真真顿时许愿:“我要成仙!”
老头给了她一卷秘笈,晦涩难懂,生性懒怠吃不了苦的白真真,很快放弃了。
“我要嫁给一个年轻俊美痴情忠贞此生只爱我一个的仙长!”让夫君修炼,然后带她飞升,这个就容易很多了。
然后被老头嘲笑了:“仙凡有别。莫说不可能,就算老夫想应你,可此地乃凡界,并无修士踏足。小女娃,你换个心愿吧。”
白真真不换,坚持要这个。
老头见她固执,装模作样地说:“罢了,让老夫为你算一算。”
他算来算去,忽然“咦”了一声,说道:“小女娃,你命不错。”
“仙长,此话怎讲?”白真真问。
老头说:“此地虽是凡界,但我竟算到有修士血脉遗落此地。若你能找到他,来日助他至修真界寻亲,未必不是一场造化。”
白真真听到这里,心里一动。助?要她帮忙?
她面上无异,还挑剔道:“那人长得什么样?年轻吗?俊美吗?是良人吗?”
老头要了她的八字,给她算了未来,然后将一幅画面呈现在她脑海中。
一瞬间,白真真就呆了。
那副画面,恰是她与人成亲的画面。女子红衣娇羞,男子喜服俊美。
让白真真惊呆的不是男主的长相,毕竟他虽然俊美非凡,可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真正令她无语的是,这老头的算盘珠子快崩她脸上了!
“小女娃,这是你此生最好的姻缘了,你可要把握住。”老头一改之前的傲慢,得意洋洋地说:“错过此子,你此生就只能嫁凡界的歪瓜裂枣。”
若是真的十五岁少女,被他这样一忽悠,又被画面中的俊美非凡的男子蛊惑,怕不是立刻昏了头,被老头牵着鼻子走。
“我要怎样才能见到他?”白真真垂眸,状若娇羞地问。
老头立刻给她指明,某日某时某地,只要她去,就能见到他。
又说这是天赐良机,让她抵达后,好好表现,取得此人的好感。
为了取得她的信服,老头又展现了两次仙家手段,比如点石成金、药到病除。
白老爷有宿疾,年轻时候落下的,凡界医术去不了根。老头往一碗水里施了仙法,白老爷喝下后,就再也没有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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