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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命万岁(舟不归)


担心碰到腹部的手继续往上游走游走。
“今天要祭月。”在男子的步步紧逼和手掌捉弄下,谢宝因赶紧反客为主,冁然而笑,“郎君难道忘记了。”
林业绥却没有落入她的全套,直截了当道:“这些都有家中的仆妇。”
“我是家中女君,又是林氏宗妇,祭月这件事不是寻常的事务,我要在旁边看着才能安心。”谢宝因艰难的半撑起身体,男子看见,伸手帮了她一把。
她手肘撑在卧榻上,知道这人早起又精神了,只是自己现在肚子越来越圆,已经不怎么方便,所以最近一个月,都是用的其他地方。
谢宝因故意附耳小声道:“我帮帮郎君,郎君就饶过我。”
林业绥语调上扬,慢慢的哦了一声,像是得到什么意外之喜,好整以暇的带笑望着女子,似是在等她主动。
无从下手的谢宝因小声抗议了句:“郎君?”
林业绥一副为人师的君子模样,嗓子里压着克制不住的笑意:“我已经教过幼福好几次,幼福也应该会了。”
羞红了脸的谢宝因只好闭眼咬牙,按照前面几次的记忆来做。
在成功践行所学后,她终于顺利下了卧榻,回头对上男子的视线,揉着快断的手腕骨,小声埋怨了一句。
林业绥稳定好气息,慢慢找回迷失的神智,一双眼半睁,听清她说的“好酸”两个字后,轻笑煽诱道:“那下次我们换一换?”
女子还没有来得及咬钩,屋舍外面的侍女就来把他的鱼给惊了。
谢宝因听到进居室的脚步声,跽坐在没有凭几的坐席上,由侍女屈膝跪着,侍奉盥洗,然后去东壁穿好上襦、交窬裙与翘头履,去往屋舍北面用来议事的堂上。
林业绥躺了没多久,也起身去沐浴。
日入时分时,住在东边屋舍的郎君、娘子都来到西堂外面的庭院中用晚食,两位侧室夫人也被邀请而来,分席而食。
林氏家主与女君同坐在北面,几位郎君娘子与侧室夫人分别坐在东面与西面的坐席上,都身体笔直的跽坐着,各自面前的食案上也摆有菜肴,酒樽。
等用完食,已经是黄昏,明月出来,众人举起酒樽祭月拜月,然后开始行酒令。
到林却意的时候,她突然说出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花。”
林卫铆、林妙意、林卫罹和林卫隺几个人全部都憋起了笑来,只是顾及着礼数,以袖遮挡。
谢宝因蹙眉,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从前在谢家的祭月,眼里露出几分宠溺,又好笑的纠正道:“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林却意学着再说了遍:“逃之夭夭,灼灼其花。”
林氏虽然是从南边北渡来到,但是将近两百年过去,口音早就已经变成北方的,只有林却意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时不时就会突然冒出南方的口音,有一些字绕不过那个弯来。
林卫隺忍不住的率先大笑起来,其余几人也终于是憋不住,跟着一起笑。
谢宝因看见林却意没有生气难过,还故意说好几遍,便没有开口,只是不知道十娘进学将近一年,有没有过父亲那关。
随后她突然扭头看向身侧男子,只见他虽然在行酒令,但是案下的手却来玩弄她的指腹、掌心。
他们也已经快成婚一年了。
长极巷里,谢晋渠发现父亲好像已经忘记,再想到阿姊在嫁去林氏前的设局,心里不愿意让她的心思枉费,所以主动提起要玩飞花令,并且故意拿去年的事来取笑十娘。
谢珍果愤愤不平。
祭月饮酒的谢贤被吸引过去,也突然记起去年的这时候,家中子弟欢乐一堂,昂求他这个父亲主持公道。
五娘也还在,这个女儿,他确实是有所亏欠。
从回忆中醒悟过来后,谢贤开怀笑着:“去年说过要考十娘的,十娘可准备好了。”
“父亲尽可考我。”谢珍果胸有成竹的点头,然后又自己灭掉自己的威风,“但是太难的,我还没有学会。”
几轮辞赋的考察,谢珍果都一一答出,就算遇到太难的,也十分坦然的说不会。
谢贤满意点头:“十娘也聪慧,不过一载,已经学会这么多,还能牢记不忘。”
范氏闻言,难得投去几分柔和的目光。
谢珍果坐下后,抬头看着月亮,不知道阿姊那里的月亮好不好看,然后迷迷糊糊的开口:“不知道有没有人云游过月宫。”
谢晋渠笑道:“月宫那么清冷,十娘想去?”
谢珍果没说想不想,大概是怕被六兄笑话,只说了句弯弯绕绕的话:“姮娥也不是自己愿意去的呀。”
谢晋渠刚要接话,七郎和九郎已经缠了过来,又开始欢乐起来。
阖家相聚的兰台宫,冷冷清清的东宫。
定昏时分,一道诏令下达东宫和宗.正寺,赐封太子夭折的次子为列侯,过继给五公主为嗣,同时也给安福公主选定了合葬人选为主婿,并且过继李氏的旁支子弟为嗣子,改主婿姓 ,承袭安福公主的爵位。
所有都以为东宫一定会抗命不遵。
毕竟当年哀献皇后刚离世,贤淑妃就想着要把当时才六岁的李乙带走养在膝下,李璋也痛惜这个孩子年幼丧母,点头同意,但是李乙不愿意,还直接把贤淑妃手上的一块肉给咬下来了,李璋只好作罢。
次年,贤淑妃就生下了李毓。
太子妃虽然也贤良淑德、蕙质兰心,经常得到宫侍和天子称赞,但是只有孩子是她永远都不能释怀的。
谁知道诏令下达后,夫妇二人都不言语。
太子面色无常的继续陪同天子用席。
太子妃已经闭宫望月,望了没多久,便转身回了起居的殿内。
等李乙赴宴赶回来的时候,只看到女子独坐在殿中,高髻梳起,穿红着绿,穹天满月都散着淡淡的光,斜洒入半开的窗牗中,照得她身影单薄,孤孤单单的,再也鲜活不起来。
羊家的几姊妹中,她序齿排行第一,性格却是性格最跳跃的那个,望着柳树便就想到西北大漠,望着莲池里的鱼就能想到海里的鲲。
他们初见还是在四大王邸,一个六岁,一个四岁。
那时候哀献皇后已经在弥留之际,她跟着母亲前来探望,他因为乳母不让自己去看母亲而在哭着,突然就有一个女童跑上来说是他表妹,然后笑着安慰他:“表哥,女为悦己者容,姑母只是不愿你看到她最难看的时候,你是她最爱的大郎,所以就不能叫你看见。”
只是后来,她看自己实在是可怜,还是带着他偷偷去看了眼。
那一眼,他们都再不能忘怀,因为哀献皇后满脸都是血。
从往昔中回过神,李乙喊了声:“元君。”
女子闻声回头,露出灿然的笑。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李乙走过去,站在女子身侧,一只手轻轻落在她肩上,像哄孩子一样,“外面的宫侍舍人我都已经遣散,哭多久都没事,任性也没事。”
这话刚说出来,女子就好像是浮萍,一颤一颤的。
“我不要...我不要...”羊元君紧紧抓着男子的衣袖,哭到不成人样,泪水似泉涌般,永远都没有办法止住,“那是我们的孩子,我和殿下的孩子,二郎都已经死了,司职黄泉的已经从我手里夺走了一回,凭什么还要被他们再来夺走一回!”
李乙现在也是一阵无力,只能尽力安抚,但是不管怎么安抚,她都再一次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他又怎么可能不痛不恨?
东宫四个孩子出生、夭折,天子都只是遣人送来几句贺喜安慰之语,可是李毓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哪怕是个侧妃所生,天子都带着贤淑妃亲自前往看望,后来夭折,竟然封爵。
现在还要他的孩子去蒙贤淑妃的恩泽。
想到这些,他忍住怒火,缓缓张嘴道:“终有一日,二郎还会成为我们的孩子,会被封爵。”
汉太.祖未死时,吕后也是百般隐忍,他要忍,忍到能毫无顾忌杀戚姬的那天。
封爵...羊元君喃喃一句,瞬间就明白过来太子要开始谋事了,所以不再开口说半句话,只是默默为那个孩子流着眼泪。
他们要走的路,现在只知道尽头,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殿下,你应该要子嗣。”这件事,她已经在心里面想了许久,今夜终于下定决心,要跟男子说,“能活下来的子嗣,活着长大的子嗣,越多越好。”
为帝王者,子嗣最重要。
男子已经快二十有七,再大些年月,都是能做祖辈的年纪,要是始终无子,只怕会成为敌人的剑匕。
李乙愣住,此事的确重要,郑戎还活着时,便上书弹劾过他身为储君,却无子嗣,要不是存心想让陛下这脉绝嗣,就是无福享受祖荫。
这两月来,他并非没有考虑过,只是...
“良娣、良媛、承徽都空缺太久了,其实陛下都不止一次旁敲侧击的与我说过这事。”羊元君叹出口气,其实她还是那般任性,不愿意做的事就故意压在心里,故意不去告诉这人,哪怕是身为妻子该做的。
如今将这事说出,心里的愧疚感倒是消减不少。
她继续说着,脸上笑着:“殿下日后也要记得留心此事,要是有看中哪家女郎,我再上书去求陛下。”
李乙如果要做帝王,就必须要努力繁衍子嗣,以保江山无恙,注定女人无数。
他只能点头,说了声“好,有劳元君”。
过了没几天,王氏从其他世家夫人那里听到了过继一事。
日正时分,她忙完家中事务,又立马来到西边屋舍用来宴客的堂上,说与女子听:“谢娘,你知不知道八月十五那夜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宝因正踞坐堂上在治理家务,看见尊长前来,赶紧用手扶着面前的几案,整理襦裙,膝盖跪地,两只腿并拢,然后臀股缓缓压下去,确定妇人没有看到后,舒出口气,面不改色的笑着摇头:“不知道。”
踞坐是臀股着席,极其不雅和失礼的事情,她坐了大半日,双腿实在发麻,想着这是自己的屋舍,少有外人来,所以一时懈怠。
外面的侍女端来汤水。
王氏在东面的席上跪着跽坐:“说起来跟谢娘、从安你们还有一点关系,陛下竟然要把东宫夭折的二郎过继给五公主为嗣子。”
谢宝因平稳喘匀气,然后顿住,心神也跟着滞住,不用怎么想都知道,贤淑妃一定是先看中了她腹中的这个孩子:“既然是过继嗣子,为什么不从李氏旁支里面选个还在世的子弟。”
一般过继都是为了承祧。
王氏摇头:“这件事情本来就,五公主当年一心要成仙,无意流连我们这俗世,还耽误从安好几年,最后竟然...”
还搞出世家女郎代嫁的事情来。
妇人及时收住话头,往女子那边看去,发现她晏然自若的相貌,松下一口气。
谢宝因察觉到妇人的视线,莞尔一笑,这件事情在她这里已经过去。
王氏继续说着:“当为让五公主登仙,陛下和贤淑妃差点急火攻心,现在竟然给五公主过继嗣子,还是夭折的,我看这次过继不一定是真的,要是真想要过继,就该像给安福公主过继嗣子那样,让人承袭爵位,血缘世代延续,陛下不喜欢东宫,不知道是不是存心的。”
谢宝因举起宽袖,稍微低下头去饮汤水,淡淡笑道:“陛下爱女心切,但是又不舍得让贤淑妃伤心,所以才想出中庸的办法,不过这些都是皇室的家事,我们还是少置喙些为好。”
今天她们说的话要是被心怀不轨的人听到,虽然性命无虞,但是一定会同时得罪陛下和太子,两位君。
王氏明白过来,不再说话,感到口渴后,也用大袖襦遮住,只露出眼睛上面的地方,饮着汤水。
垂下手臂,把手里的汤盏放在几案上后,谢宝因的视线朝妇人看去,怀着自己的心思开口闲聊:“听郎君说叔父已经快要归家。”
王氏庄重的放下手,脸色红润,:“昨夜进的建邺城,但是因为实在太晚,所以就在大安坊的旅舍宿了一夜,日出时分已经派身边的奴仆回来过,说是要先去述职,然后再归家。”
谢宝因笑着点头,纤白的手指弄顺乱掉的宽袖。
王氏不知道为什么女子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情,语气变得肃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找你叔父。”
谢宝因抬头,看着妇人一脸严肃,不明所以:“只是突然想起了二郎的通婚书。”
王氏心里吐口出气,和蔼笑着:“二郎有你这样时时刻刻都想着他婚事的长嫂,以后一定是要好好孝顺你和从安的。”
堂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只听见有奴仆问了句“女君可在”,然后那个人跑上堂前阶,站在门口,正对着堂上席地而坐的女子。
谢宝因望过去:“有什么事。”
奴仆恭敬禀告:“女君,家主今天会晚些归家。”
谢宝因想起去年任内史的事,缓声开口:“知道了,夜里归家时,好好保护你们家主。”
奴仆马上拿命向堂上女君保证,然后离开。
喉咙很渴的王氏又举臂饮汤,听到女子这么说,很久才明白过来,整顿家中奴仆的那一夜,从安归家也事了。
很快,妇人家中的奴仆也找来这里,一句话都还没有禀,就已经先在堂外跪坐下来,双手叠在一起,然后伏地行礼:“林夫人,夫人。”
谢宝因习惯性的把手掌落在隆起的腹部,对着那奴仆颔首:“嗯。”
毕竟是在别人家中,应该要有主客之分,听到女君应声,奴仆这才敢去跟妇人说:“夫人,家中出事了。”
王氏看着奴仆说话这么迁延,心里面着急的早就已经受不了,出声冷斥:“家中有什么事就快点说!”
谢宝因抚摩腹部的动作停住,不露声色的看了看王氏。
奴仆赶紧禀道:“阿郎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妇人。”
【📢作者有话说】
[1]庶出皇子称呼生母为阿姨。不仅限于皇室。
[2]文献出自以下。
《南史·齐武帝诸子》:“母阮淑媛尝病危笃,请僧行道。有献莲华供佛者,衆僧以铜罂盛水渍其茎,欲华不萎。子懋流涕礼佛曰:‘若使阿姨因此和胜,愿诸佛令华竟斋不萎。’”
《南史·齐宗室》:“钧字宣礼,年五岁,所生区贵人病,便加惨悴,左右依常以五色绊饴之,不肯食,曰:‘须待姨差。’”

第61章 乾坤初定
听到奴仆说的, 谢宝因默不作言,有意偏过视线,就好像表示自己无意去听别人家里的隐秘事情。
跽坐着的王氏依旧还是庄重矜持的, 她端着漆碗的左手微微发颤, 碗壁的汤水也晃起来,很快反应过来后,妇人再次举起右臂大袖挡住脸,在袖后面,饮着原本要放在几案上面的汤, 不知道饮了多久,她还是没能消化这个消息。
林勤这个人就像是他的名一样, 勤勉,他专研水利建筑工事,一直以来都无心沉湎在男女之事上面,所以这么多年来, 家里面才会只有大娘和二郎两个孩子,娶她的时候说一个足矣,在她生下一双儿女的时候也说郎君与娘子已经双全, 足矣。什么都是足矣。
二郎夭折的后面两年, 她曾经提出过为他娶侧室,延续子嗣, 但也是不怎么愿意的态度,说日后从族中过继一个就是, 怎么突然就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妇人。
想要置身事外的谢宝因没有听见王氏的声音, 目光看向东面, 发现妇人迟迟没有放下举起的手臂, 整张脸都被遮住, 她思索片刻,怕妇人出事,开口抚慰:“叔母先别心急,这奴仆也只说叔父带了回来,她是什么身份,哪里来的,来建邺干什么都还不知道,你先回去审问过再做筹算。”
王氏听到女子的话,心里终于是安稳下来一点,先把漆碗搁在几案上,然后在大袖的遮挡下,抬起左手,用襦袖擦了擦眼角才落下右壁,撑着凭几急忙站起,连衣裳都没有心思去归整,径直走去门口,突然又停下,心里没底的回头看向跽坐在北面坐席上的女子:“谢娘,你现在可有什么事情。”
妇人问出这话是想要做什么,谢宝因在心里已经猜出几分,默然思忖片刻,不动声色的暗中相拒:“家中还有一些事务需要我治理。”
尊长家事,她就算是林氏的宗妇也不能掺和进去,特别还是这种男女之事,没有晚辈去过问的道理,而且林勤大概也已经一起归家。
王氏刚张开口,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
外面的侍女已经进来堂上,着急禀道:“女君,袁家送来的节礼数目有错。”
林袁两家定下了林卫铆和袁慈航的婚事,已经算是姻亲,所以在八月十五那日,两家都互送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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