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两米……
近了，更近了。
就在女人距离门口仅剩下半米左右时，她“嗖”的一下站起身，飞快地往门把手上摸去，眼中闪烁着劫后重生般激动的光芒。
可没高兴多久，她就发现自己的手仿佛与门把手隔了一层透明的空间一般，无论她怎么努力，她的手始终都碰不到门把手。
心中的期望瞬间变成了绝望。
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凌空飞起，又重重地摔回了刚刚所在的位置。
“别急着走呀。”程斯年轻挑着眉毛，唇角微勾的看着她，可能笑意却完全不达眼底。
女人见状，直接就跪在地上，开始不停地对着乔瑜五人磕头。
一边磕头，一边还痛哭着祈求道：“我知道的事情全都跟你们说了……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保证！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乔瑜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女人，面色毫无波澜。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鳄鱼的眼泪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清川。”乔瑜轻声叫道。
郁清川还在沉思，听到乔瑜叫声后，很快回过神来，“嗯？”
乔瑜冲着眼前的女人抬抬下巴，“这个女人，你想怎么解决？”
郁清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抿着唇，幽幽地盯着眼前之人。
花月的生母听到乔瑜这话，便知道自己今天能否活着走出这里，就全看郁清川的决定了。
于是哀戚地跪着爬到郁清川脚边，扯着他的裤脚，低低地哭求道：“郁先生，求求你放我走吧……”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月月的眼前了……”
“我看出来你是个好人，我的月月是个好姑娘，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待她的，把月月交给你，我很放心……”
“我、我真的不会再去打扰你们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郁清川冷冷地听着她一声一声喊着花月的名字，心中只觉得怒火越来越旺。
郁清川猛地将腿抽了出来，一脚就踹在了女人的胸口上。
“我说过，你不配在我面前提月月的名字！”
郁清川这一脚用了八成的力道，女人猝不及防地被他一踹，直接飞出去两米远，重重的摔在了墙上，然后滑落下来，“噗——”地一声，就吐了一大口鲜血。
她难受的捂住胸口，眼中还在流着泪，可却不敢再吱声。
她觉得自己大概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乔瑜，能借我把枪吗？”郁清川低声对乔瑜说道。
乔瑜点点头，转手就从空间中拿出一把枪，递给了郁清川。
郁清川将子弹上膛，拎着枪走到了女人身边。
“看在花月的份儿上，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女人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心里明白自己今天绝对是逃不过去了。
大难临头，她居然心情意外的平静。
脑中走马观花般地回忆了一遍自己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一生。
最后她闭上眼睛，轻轻说了一句：“替我跟月月道个歉吧。”
“如果有来世，让她千万不要再当我的女儿了……”
郁清川抿抿唇，“……好。”
一声枪响过后，女人终于结束了她荒唐也苦难的一生。
乔瑜五人从房间一出来，一直等在门外的丁柏安便迎了上来。
“嗯。”乔瑜点点头，“麻烦你了老丁。”
花月母亲的事情不方便让花月知道，所以乔瑜几人便将花月的生母直接带到了丁柏安这边。
“老板客气了。”丁柏安微微笑笑，“尸体我来处理就可以了。”
程斯年闻言挑挑眉，长臂一伸，搭上了丁柏安的肩膀，语带赞赏道：“老丁果然靠谱。”
“不过你放心，我们不给你添麻烦，尸体我们已经处理完了。”
花月的母亲死亡之后，程斯年就直接扔了个火球，将尸体烧成了灰。
虽然丁柏安愿意替他们办事，但他们也不能总当甩手掌柜不是？
不过丁柏安这人是真能处。一不多嘴，二不打听，让他干啥他就干啥，简直是最佳下属。
丁柏安闻言，也没多说，只是点点头，“行，那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乔瑜想了想，轻声道：“谢司令那边我们已经接上线了，所以之后店里就不用只卖麸麦饼子了。”
“我们明天过去送点货，到时候你清点一下，想办法查查市场价格，然后正常出售就行了。”
“后续如果库存不够了，随时跟我说。”
丁柏安点点头，“好的，老板。”
“对了。”乔瑜一拍掌，低下头装作从兜里、实则从空间中拿出了一颗玉种，放在掌心上，伸到了丁柏安面前。
“老丁，你愿意让这颗种子种到你的身体里吗？”
乔瑜的神色认真又严肃，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让丁柏安微微一愣。
什么意思？
乔瑜这是不相信他？所以想要监视他吗？
乔瑜看出了丁柏安脸上的犹疑，微微笑着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意思。”
“只是我们之后可能会比较忙，恐怕没有办法一直在家里待着。给你这个，是怕你有事想要找我们的时候，却找不到人。”
“这个玉种在你的体内，平时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影响。但如果你想找我们，我就可以感应到你的心意。”
虽然玉种在人体之外的时候，只要远离乔瑜一定的距离和时间，就会枯萎。但只要将它种植在人体之内，就能不受距离和时间的影响，一直与乔瑜保持着意念感应，只是感应会稍微微弱一点罢了。
这是乔瑜在曹哑巴身上试验出来的结果。
之前她在曹哑巴身上种植玉种的时候，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因为知道玉种远离她本人一定的距离和时间之后就会枯萎，可没想到，那颗种植在曹哑巴身体内的玉种到现在都还与乔瑜有着意念感应。
这着实让乔瑜有些意外。
后来乔瑜就重点观察了一下，发现当玉种种植在人体内时，会自动吸取一定量的能量来作为养分。不过这点能量微不足道，不至于影响被种植人的异能使用，也没什么副作用，所以乔瑜才敢给丁柏安种植。
丁柏安闻言，面上这才缓和下来。他没再犹豫，直接伸手将玉种拿了过来，“这个要种在哪？怎么种？”
乔瑜挑挑眉，似乎没有想到丁柏安会如此果断地接受她的提议。
他甚至都没问这个东西对他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影响。
她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
乔瑜蓦地心下一暖，嘴角的笑意变得更加柔和，“你想种植在哪里都可以，如果觉得方便的话，就直接种植在掌心吧。”
“行，没问题。”丁柏安点点头。
乔瑜在征得丁柏安的同意之后，便将一根手指抵在了他掌心中的玉种之上，伴随着碧绿色的流光能量缓缓输入，玉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没入了丁柏安的掌心之中。
等玉种完全消失以后，丁柏安收回手，有些惊诧的摸了摸自己掌心的位置。
真的消失不见了。
已经完全没有一丝玉种的痕迹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丁柏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那我想找你们的时候应该怎么做呢？”
乔瑜继续微微笑着，“想找我们的时候，你只要对着你的掌心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丁柏安信任她，她也愿意信任丁柏安。所以她不会偷窥丁柏安的隐私和日常生活。
她刚刚已经对玉种下了指令，除非听到她的名字，否则玉种只会处于休眠期。
“好，我知道了。”丁柏安笑着点点头，“放心吧，老板。你们有事儿就尽管去忙。店里的事有我们呢！”
程斯年再次欣慰地拍了拍丁柏安的肩膀，“谢了，老丁。”
丁柏安嘴角咧得更大，“什么谢不谢的！我那薪水还能白拿不成！”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
从丁柏安处离开后，乔瑜五人便回了家。
花月房中的灯还亮着，郁清川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也没有过去敲门。
他刚刚亲手杀了她的生母。
虽然是为了她好，但强烈的负罪感还是让郁清川此时有些不敢面对花月。
程斯年在回房之前拍了拍郁清川的肩膀，低声道：“别想太多，睡一觉，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郁清川勉强扯扯嘴角，“我明白。放心吧，我没事。”
程斯年睨了他一眼，也没说信或不信，只是抿抿唇，便带着罗蓁蓁回房了。
徒留郁清川一个人，继续站在花月的门前发呆。
不知站了多久，就在郁清川觉得自己双腿都有些僵硬，准备回房时，花月房间的门却突然间打开了。
“郁医生，有什么事吗？”
花月娇俏的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郁清川眼前。
她的眼神柔和，充满了信任。
可却让此时的郁清川不敢与她对视。
郁清川张了张嘴，有点想要将她母亲的遗言告诉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郁医生？怎么了？”花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再次试探地问出了声。
郁清川沉默了好半晌，蓦地勾起了唇角，“没事。就是今天工作太累了，想来看看你。”
花月闻言，面色一红，呐呐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郁清川见状再次笑了笑，“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花月点点头，“嗯，晚安。”
郁清川嘴角的笑意在转身的那一刻消失殆尽，满心只有一句：月月，对不起。
第248章 研究交流
翌日清晨，乔瑜四人便拿着刚刚到手的研究院临时通行证，跟随郁清川一起来到了研究院。
他们过去的时间不算太早，很多研究院的工作人员都看到了他们，引得一片窃窃私语。
毕竟这还是第一次有非研究人员自由出入研究院。
但乔瑜几人并没有在意那些眼光，一路长驱直入地跟着郁清川来到了康教授的研究室。
“老头儿，最近怎么样？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程斯年一看到康教授，脸上就挂上了痞笑。
康教授佯怒地瞪了他一眼，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你想念个屁！想念还不知道来看看我？”
“你自己不来就算了，怎么连蓁蓁也不过来？是不是你在蓁蓁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
罗蓁蓁闻言，面上有些愧疚，“对不起，康教授，我们最近有些事情在忙，就没得出空来拜访您……”
康教授一见罗蓁蓁这表情，只感觉心都软了，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蓁蓁别放在心上，我也不是真的怪你们……”
程斯年见状，眉梢一挑，“哟，看我家老头儿这慈眉善目的样子，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宽容过呀？”
康教授闻言又瞪了程斯年一眼，“去去去。你也配跟蓁蓁比？”
程斯年撇撇嘴，一脸委屈的样子。
乔瑜看着程斯年吃瘪，心下有些幸灾乐祸，但面儿上却还是一派落落大方的模样，乖巧地对康教授说道：“教授，近来可好？”
江湛也礼貌地对康教授微微颔了颔首。
“好好好。”康教授对着江湛和乔瑜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我好的很呢！瞧瞧，我这几天可胖了不少。”
乔瑜仔细观察了一下康教授的脸色，发现确实是比在明霞山的时候胖了一圈儿还多。
乔瑜心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研究院确实对康教授待遇不薄。
几人笑闹了几句，便谈到了正题。
“教授之前拜托您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乔瑜抿抿唇，率先问道。
康教授闻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他们带入内室，将门反锁之后，又在室内一个书架上按了按，随后书架便向两边缓缓打开，露出了一处略显昏暗的密室。
康教授冲着乔瑜几人招了招手，“你们跟我来。”
整个密室面积并不大，约莫只有二三十平方米左右，靠墙的一边，放置着各式各样的器械，而密室的中间，正放着一张单人床。
床上躺着的，正是多日未见的曼曼。
“你们送过来的药，我和清川已经检测过了。”康教授沉声开口道，“那些药的药效确实高明。发明这些药的，一定是个对药物学有着十分高深造诣的人。”
“不过你们放心，目前我们已经有了很大的突破。”
“关于能够提取这些药的原材料，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破解。”
乔瑜眨眨眼睛，“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已经基本能够确认哪些植物能够提取出这些药物了吗？”
“不，不是植物。”康教授摇摇头，“是植物中的成分。”
“通俗点儿来说，就是我们已经找到了药物制作的元素，但如果想要知道具体是哪些植物，还需要进行具体的比对。”
“毕竟现在的变异植物太多了，我们所掌握的只是一小部分。”
乔瑜闻言，眉心微微紧蹙，“那我们是不是必须要找到这些植物，才能制作解药？”
“没错。”康教授肯定地点点头。
“如果不知道具体的植物种类就随意使用药物，很可能会造成药性的冲克，到时候中药之人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
“所以你们必须要尽可能多地去搜集样本库中没有的变异植物样本，以方便我们可以进行比对。”
乔瑜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只觉得心中一沉。
照这样来看的话，那他们可能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够研制出解药。
可现在的局势瞬息万变，331军团那边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这么久。
程斯年看出了乔瑜面上的焦躁，不由得出声问道：“老头儿，就没有其他更快的办法了吗？”
康教授摇摇头，“如果有其他更快的办法，你觉得我会不告诉你们吗？”
“不过……”康教授欲言又止。
程斯年双眼微微睁大，“不过什么？”
“下周我们与A市的研究院会有一场交流会，到时候他们那里可能会有我们样本库中没有的变异植物样本。”
“但是这件事情没有办法摆在明面上，如果我贸然去取样本，可能会引起怀疑，所以如果你们有办法的话，可以尽量在暗中将A市的样本库复制过来。”
郁清川闻言，眉心也蹙了蹙，语气有些不解，“可是交流会的话，A市那边的研究院不应该直接将样本库与我们对接吗？”
“不是。”康教授摇摇头，“虽然是交流会，但无论是我们研究院还是对方研究院，都不可能将自己的样本库直接公开。”
“交流会是只交流有成果的项目的。”
原来如此。
乔瑜恍然地点点头。
“那这次交流会我们是在哪里举行？”
“在A市。”康教授答道，“本来是说让他们过来的，但是听说H市有一批研究员也刚好在那边，为了避免他们多次奔波，就说好让我们过去了。”
“H市也派了研究员去那边？”郁清川听到熟悉的字眼，眼睛也微微睁大了起来。
“对。”康教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说是A市研究院那边有一个项目取得了非常大的研究成果。”
“H市那边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早早的就派了研究员过去取经。”
“我们基地因为路途相对较远，知道的时间已经晚了一些。”
“那这次随行的人员定了吗？”程斯年再次出声问道。
“还没有。”康教授又摇了摇头，“目前暂定的人员只有我和生物科的沈研究员。”
康教授微微蹙了蹙眉，面上似乎有些为难，“如果你们想去的话，可能需要一些军方的手续。”
乔瑜闻言，蓦地一笑，“这好办。军方的手续我们已经有了。”
从康教授处离开之后，乔瑜四人就径直去了东部军区，找到了凌书。
“几位想要参与这次与A市研究院的交流会？”凌书眉心微微蹙起，面上带着些不解。
“对。”乔瑜点点头，“按照之前跟谢司令的约定，我们是可以加入随行人员的，对吗？”
凌书微微思索了一番，点点头，“确实是可以加入的，但是……几位可能只能以助理人员的身份随行。”
乔瑜挑挑眉，“你的意思是，到了A市之后，我们不能接触研究项目？”
研究院助理她是知道的。
一般都是帮研究员打打下手，做做杂活的。通常都是不能直接接触研究项目的。
“是的。”凌书又点了点头，“因为这次的研究人员数量A市那边是有限制的，所以可能没办法将几位加入到研究人员之中。”
乔瑜想了想，觉得身份什么的好像也没所谓了。
反正都是要去偷样本的，即便是加入到研究人员之中，也不能光明正大去A市的样本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