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并没有。”
“我几乎问遍了她周围所有的邻居，没有一个人听到他们有过交谈。哪怕是在他们房门前走过，都听不到屋内有一点动静。”
“所以我猜，要么那个男人是个精神系异者；要么，就跟之前我们在曹哑巴那里时一样，他们是用手语或者写字来交流的。”
乔瑜闻言抿了抿唇，暂时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继续问道：“还有其他发现吗？”
“其他的消息就没什么特别的了。”程斯年皱着眉心又仔细想了想，“无非就是那女人最近像是发财了一样，去集市上了很多东西。”
“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些家具什么的，听那些邻居说，那都是她这两天新置办的……”
乔瑜听完这些话，面上的神情更为凝重。
虽然这些信息乍一听似乎没什么，但实际上却更加引起了乔瑜的警惕。
如果只是派花月的生母来盯梢，那么那个男人不可能会付出这么多的报酬。
可若是求别的，他们究竟想要什么呢？
难道是花月的生母跟那个男人承诺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那个男人想要的信息吗？
乔瑜最烦的就是眼下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局面。
这会让她感到非常不安。
“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程斯年见乔瑜面色越来越沉，不由得有些疑惑起来。
乔瑜垂下眼睫摇摇头，“只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乔瑜说完便再次看向了程斯年，语气怀疑地问道：“你们发现的那半枚脚印，真的能确定就是出自331军团吗？”
第244章 事不宜迟
“当然！”程斯年郑重地点点头，“我跟阿川在明霞山的时候，可是认真观察过的。”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等阿川回来，我把那枚脚印的花纹画出来，让阿川认认。”
程斯年话音刚落，江湛便扭头看向了窗外，“正好，郁清川回来了。”
程斯年闻言，脸上瞬间就垮了下来，愤愤不平道：“湛哥！你居然不相信我？！”
他堂堂跳级天才！居然被人怀疑记忆力？！
怀疑他的还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江湛！
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湛对程斯年的跳脚丝毫不为所动，一脸淡定，“谨慎为上。”
然后江湛便从空间中掏出纸和笔，一边递到程斯年面前，一边言简意赅道：“画。”
“……”
程斯年敢怒不敢言，到底是乖乖地接过了纸和笔，轻哼一声，委屈得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
郁清川这边刚刚进门，突然就听到自己耳边出现了江湛平淡无波的冷冽声线：“来我们房间。”
给郁清川吓得差点腿一软，直接跪了。
愣了几秒郁清川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已经处在江湛的精神结界中了。
郁清川依言来到乔瑜和江湛的房门前，正要抬手敲门，就感觉到身边一阵微风浮动，然后房门便自己开了。
“……”
江湛这异能好用是好用，就是挺吓人的。
郁清川走进房中，发现程斯年和罗蓁蓁也在。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程斯年此时正趴在桌子上画那枚脚印的花纹图，闻言头也没抬地就说道：“阿川你过来，你看这个花纹你熟不熟！”
郁清川走到桌边，低头看了一眼程斯年画的图案。
程斯年的纹样还没有画完，但已经可以看出个大概纹路了。
于是郁清川立刻就拧眉道：“这不是331军团的军靴底纹么？你画这干嘛？”
程斯年闻言“啪”的一声就把笔一扔，靠在椅子背上撇过头嚷道：“你看看！你看看！你们还不相信我！”
郁清川一脸懵，“什么情况？”
乔瑜挑挑眉，没理程斯年，而是平静却认真地对着郁清川道：“清川，有些事情我们可能需要跟你说明一下。”
郁清川见乔瑜如此严肃的模样，便知道一定是正经事，于是走到一旁的空椅子上坐下，点点头，“你说。”
“花月的生母，可能跟331军团的人有关系。”
“而且我怀疑，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给331军团下药的人。或者……他们之间有很大的关联。”
郁清川闻言，当即便愣住了。
331军团的人？
但是郁清川听完这话之后，第一反应却是……
“你们找到给331军团下药的人了？”
乔瑜摇摇头，“还没有，但已经基本能确定是331军团内部的人干的了。”
郁清川闻言又沉默了一会儿，“花月知道这件事情吗？”
乔瑜又摇了摇头，“我们是私下调查的，想先问问你的意见，然后再考虑一下要不要告诉花月。”
“但是在我们调查之前，碰见花月的母亲在外面窥伺，我们问了一下花月需不需要帮她解决，但她拒绝了。”
郁清川抿抿唇，面上有了一丝为难。
程斯年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郁，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我的建议是，现在这种情况，不太适合妇人之仁。”
“那个女人跟那个神秘人做了一些交易，从她收的那些东西上来看，一定是件不小的事情。”
乔瑜也点点头，顺着话茬补充道：“而且这件事情，很可能是跟我们有关系的。”
“与我们有关？”郁清川蹙了蹙眉。
“对。”乔瑜继续点头道：“你不觉得最近发生的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
“从齐勇的事情，到明霞山的任务，再到现在花月的母亲……这些事情看似毫无关联，处处是巧合，可仔细想想，全都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
“你不觉得有些过于蹊跷了吗？”
虽然乔瑜现在还没有从齐勇的事件中找到与331军团之间的关联，但是直觉告诉乔瑜，这件事情也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甚至就连黑市和奴市，都不见得能够置身事外。
这个幕后黑手似乎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只是乔瑜目前还完全猜不透这个人，或者说这群人的目的是什么。
乔瑜现在都忍不住猜想，韩铭和卢梓贤会不会也在这盘棋局之中？
如果不在，可为什么会有他们研制的药呢？
可如果在，他们又是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是棋子？还是下棋之人呢？
正当乔瑜陷入思考之中时，蓦地便听到身旁的郁清川开口道：“既然这样，还是你们拿主意吧。”
他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似乎是很艰难地思考之后，才说出了这句话。
郁清川知道自己因为研究院的工作，会导致信息有些闭塞或滞后，所以通常大事上，他一般都会听乔瑜他们的决定。
虽然这件事情涉及到了花月，但冲乔瑜和程斯年刚刚说的那些信息来看，这件事情恐怕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乔瑜点点头，有些欣慰地笑了笑。
她就知道，郁清川还是很有分寸的。
但想了想，乔瑜还是问了一句：“那你觉得，这件事情要知会花月吗？”
虽然她觉得这件事情还是瞒着花月比较好，但不一定郁清川也这么觉得。
郁清川闻言垂了垂眼睫，“还是不告诉她了吧。”
既然乔瑜他们已经问过花月一次，花月表示了拒绝，那就没必要再说第二次了。
即便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徒惹她伤心罢了。
“不愧是我兄弟。”程斯年赞赏地拍了拍郁清川的肩膀。
郁清川扯扯嘴角，看着乔瑜继续问道：“那这件事情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程斯年和罗蓁蓁闻言，也看向了乔瑜。
乔瑜轻叹了口气，“既然突破口在花月的母亲身上，那就必然要从她下手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事不宜迟，咱们今晚就去抓人。”
说干就干。乔瑜几人在月上枝头时，便悄悄来到了花月生母的住所周围。
乔瑜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一片房子中，只有花月生母所住的屋子开了灯。
“还真是财大气粗。”程斯年挑眉道。
基地中的电费是很贵的，像花月生母所居住的这一片区域，通常情况下是不会有人舍得开灯的。
乔瑜闻言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低声道：“动手吧。”
乔瑜话音刚落，屋内的女人便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之内，面前正是之前在花月身边见过的乔瑜五人。
“你们……你们想干嘛？”
女人面上露出一丝惊恐之色，但还是强撑着逼迫自己镇定下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五个人。
程斯年勾起嘴角，“这话难道不应该是我们问你吗？”
“看在花月的份儿上，我们尊称你一声阿姨。”
“阿姨，奉劝您一句，待会儿问您什么就说什么吧，不然吃苦头的可是您自己。”
“你们……”那女人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惊恐，顿了顿，立刻冲着房门口高声喊了起来：“救命——救命啊——”
“着火了——快救火啊！”
可她不管怎么喊，门外都一片寂静。
乔瑜五人就坐在她正对面，冷冷的看着她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做着无用功。
程斯年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咂咂嘴，“别喊了，阿姨。”
“我们既然能给你弄到这儿来，你以为你喊就会有用吗？”
女人闻言，面上的惊恐之色更甚，“你们、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啧。我不是说了吗？这话应该我们问你。”程斯年双手抱胸，面上微微敛了笑意，“说吧，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你又跟他做了什么交易？”
那女人眼睛不自觉地眨了眨，“什、什么神秘人？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女人见这屋子四面都是墙，只有一扇门，连个窗户都没有。知道自己逃脱无望，便看向了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郁清川。
“小郁，郁先生……你不是喜欢我家月月吗？那你就看着他们这样对我？”
“我可是花月的生母！亲生母亲！”
郁清川眉心一蹙，眼中冷意弥漫，“生母又怎样？生恩不如养恩大，你也配在我面前提月月？”
“月月有你这样的生母，简直就是她人生的第一大耻辱。”
“你……”
女人蓦地一哽，似乎是没想到郁清川会这样不给面子。
“别拖延时间了，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吧。在这里，没人救得了你。”
女人垂下眼睫，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神秘人，我根本就不知道。”
乔瑜冷笑一声，“看不出来呀，你这种人居然还会有点儿契约精神？”
“只是不知道这点精神，又能支撑多久呢？”
乔瑜话音刚落，那女人便觉得脑中一阵刺痛，与刚刚失去意识前那天旋地转的感觉十分相似，却又明显不同。
刚刚只觉得晕眩，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人生生挖开了一般，痛苦异常。
“啊——”女人终于承受不住，哀嚎着喊出了声，“住手——快住手！”
女人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房间，可无论她怎么喊怎么叫，脑海中的剧痛都始终没有停止。
“够了，够了！我说——我说啊——”
乔瑜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计时器，轻“啧”了一声。
还以为她多有骨气呢，居然连两分钟都没坚持到。
江湛见女人服了软，便暂时收回了精神力。
女人脑中的刺痛突然消失，让她浑身蓦地一松，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乔瑜耐心十足地等她缓了一会儿，然后才淡淡地开口道：“说吧，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
女人咽了一口唾沫，哑着嗓子，艰难地开口道：“我、我没骗你们，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给了我很多晶核和物资，让我监视你们……”
乔瑜眼眸微眯，“只是监视这么简单？”
“对。”女人点点头，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滑落，但她顾不上擦一下，神色恳求地回道：“真的只是监视，我真的没骗你们……”
“只是监视就给你那么多物资，谁信呢？”
“我真的没骗你们！真的只是监视！”女人神色惊惶，像是生怕乔瑜不相信，又开始折磨她，“他让我观察一下你们每天出门的规律，将你们出门的情况和月月出门的情况全部汇报给他。”
“他从没跟我说过要做什么，只是让我监视着你们和月月。”
“就这样？没了？”
女人闻言又咽了一口唾沫，“还有……还有他让我跟踪月月，将月月每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全部都汇报给他……”
郁清川闻言，“噌”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将地上的女人吓得连连后退。
“他让你监视你就监视？月月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郁清川神色愤怒，心中却止不住地心疼花月。
花月已经被她母亲卖了两次了。
直到现在，她居然都还想着要出卖花月！
有这样一个母亲，花月该有多难过啊……
程斯年走到郁清川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下。
郁清川抿着唇，双手攥起拳头又蓦地松开，好半晌才重新坐了回去。
乔瑜见郁清川稍微冷静下来之后，才继续冷声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平时又是怎么联络的？”
那女人靠着墙面，双手抱膝，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认识……认识是在那天、那天我从你们那儿出来之后，他自己找上我的……”
乔瑜闻言，眉心一紧，“你是说你第一次跟着花月来到我们的住处，出去之后他就直接找上了你？”
“对。”女人点点头，“那天我回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我家门口等着我了……”
花月生母第一次去他们的住处，那个男人就直接找上了她。
所以……他们是早就已经在对方的监控之中了吗？
可是怎么可能呢？
江湛的精神探查范围很广，对方绝对不可能在江湛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监视他们这么长时间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不单单是乔瑜有了这样的困惑，江湛和程斯年几人听了花月生母的话之后也同样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对方也是一个精神系异者？
而且拥有比江湛的能力范围更广的精神探查能力？
可这从理论的角度上讲，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可如果不是这样……
那对方又是如何避开江湛的能力，直接监视他们的呢？
正当所有人都陷入困惑之中时，程斯年却突然间抬起头，“不，不对。”
程斯年锐利的眼神看向了江湛。
江湛会意，在五人外围又设了一层精神结界，将花月生母隔绝在外。
“哪里不对？”乔瑜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程斯年抿抿唇，“这个人一定不在我们周围！”
“虽然这个神秘人这么快就找到花月生母，看起来确实像是一直在监视我们。”
“但你们想，如果他真的是一直都在我们住处附近，又何必让那女人过来再次监视我们呢？”
郁清川拧起眉心，“但也不排除有别的偷窥者轮流交替的可能啊……”
“不可能。”程斯年面上划过一丝笃定，“既然这个人能找上花月的生母，那就说明他能找的人能力一定不会很强。”
“正是因为他没有突破口，所以才会想要借着花月生母的这个身份来作为突破口。”
程斯年说完见几人还是沉默，便微微挑了挑眉，“你们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乔瑜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就是因为其他人都可能被阿湛发现，所以他才找上了花月的生母。这样即便被发现了，也可以用她的身份蒙混过去。”
程斯年忙不迭的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可这样一来……也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啊。”乔瑜的脸色微微发白。
江湛一手揽住乔瑜的腰，另一只手拉住她的手，一边安抚性地摩挲着，一边看着程斯年沉声道：“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就说明这个人，知道我的能力。”
众人闻言，脸色都有些阴沉。
这可的确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行，我们必须要把这个人找出来。”程斯年咬紧牙根，眸中闪过一丝狠意。
他绝不能容忍有这样会威胁江湛安全的人存在。
另一边缩在墙角的女人，见五人面色凝重地围在一起，虽是说着话，可光见他们张嘴，却没有一点声音，还以为这是什么新型的交流语言，心下不由得更害怕了。
她瞄了瞄房门所在的位置，发现距离自己只有几米远。
女人蜷缩着身子，一边偷瞄着乔瑜五人的动向，一边不动声色地悄悄往门边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