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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鹤归汀(野蓝树)


但他竭力放轻松语气,用一种浑不在意的声调说:“用他给你布置的花撩我,我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地操完你,宣布从此为爱做三?”
礼汀在他身边,慌张地小声解释什么,他都不打算听了。
他明知道一笑就像自虐一样疼,但他就是想笑。
Phallus说得对。
她这种人,是没有心的。
看到她一眼就痛,心想没有救她。
被她报恩更痛,哪有毫无作为的救世主。
现在痛上加痛,浑身就像被撞碎一样疼,稍微两天没看住,就搭上一个又一个。
毁灭吧,想直接给她套个链子,想要把她关起来,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呼吸都被他操控着,眼睛不能看世界上任何一个人。
想要她永远在绝望深渊里,害怕看见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崇拜神一样爱着他,不要别的男人救她。
两人之间的静谧,被杨洵骑车过来的喊叫声打断。
“礼汀,衣服我带来了,还帮你买了一件,s码的,你试试。”
礼汀满眼都是沉默望着海的江衍鹤。
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抱住他的腰,安抚他的情绪,和他讲一些道歉的话。
她根本没有发现杨洵来了。
对方骑了一辆摩托车,看得出来,急匆匆赶来的,后视镜上还挂着他打包来的海鲜。
一摘头盔,问她:“我骑车帅不帅!喜不喜欢。”
礼汀慌死了,她脸红到了极点。
心想杨洵为什么要问这种有的没的,更解释不清了。
她完全不敢抬起头看他,紧张地接下他手里的纸袋。
江衍鹤已经转过脸来,手插在裤袋里,低垂着眼帘,冷冷地看着他们。
“你等我一下,我把衣服拿给他。”礼汀看向杨洵,轻声道了句谢谢。
她从纸袋里,拿出一件浅灰色的连帽衫,摸了摸,很柔软,那人穿着应该很舒适吧。
她被两个男人注视着,浑身不自在起来。
低着头,往江衍鹤那里走。
“睡过了?”那人眼神不善地盯着杨洵,问。
礼汀在半路上,听到没来由地这句,吓得差点平地摔,“你说什么呀,怎么会。”
“尺码。”江衍鹤没什么情绪,却盯得杨洵脊骨发凉。
杨洵才蓦然反应过来。
原来他揣测出礼汀穿s码,像极了暧昧关系后的熟悉。
眼前的男人,似乎为了他的存在,不悦到了极点。
杨洵接到礼汀的电话的时候。
他还准备调侃她,一如既往地善良。
哪有在海里捡一个人的说法,谁料对方着急又慌张,很快就挂断了。
如今看来,这人的气质像极了打怪到最后,压轴出场的大佬。
一副全世界和他有仇的感觉,冷酷,沉郁,危险,并非善类。
“你是谁呀?”杨洵疑惑的问,他眉梢跳了跳,只觉得这人不好惹。
礼汀走近江衍鹤,她这才发现对方是在按捺怒火,甚至没分心思给她。
他眼里黑沉一片,就像乌云一样遮天蔽日,看起来对杨洵特别提防。
“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和她,关你什么事?”杨洵疑惑反问,他看了一脸礼汀。
她显然特别在意这男人的情绪,以至于眼睛里完全容不下别人了,紧张又爱慕地盯着他。
真的就一副,他动怒,她就会献祭的模样。
对比下午他和谢策清吵起来,她温柔规劝的感觉不一样。
杨洵不高兴了,他皱着眉:“你怎么比那个谢策清还烦人,我中午就说了,我已经开始追她了,下午,她还和我约会呢。”
他以为对方听到这段话,会像谢策清一样大喊大叫,狂热又幼稚。
但对方尾音却沙哑又懒倦,仿佛置身之外一样。
江衍鹤说:“恭喜。”
他静默地呼吸着,没接礼汀递过来的衣服,像一头孤独的野兽一样,转身就走。
礼汀说不清她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眼角酸涩,手指发抖。
她以为江衍鹤再也不理会她了。
她愣在原地,然后带着哭腔,叫他的名字。
“江衍鹤。”
礼汀心如刀绞说,你不想听我把事情解释完吗?
那人没有回头。
她站在路灯下的身影孤独无比,手上还拿着给江衍鹤穿的衣服。
她没去追他,只是萧条地站在原地。
少女的影子纤细,形单影只。
“他想走就走啊,被你救了还怎么多事,谁要惯着他?”杨洵走到礼汀身边,安抚她道。
但礼汀不动,也不理他。
仿佛她和他之间,压根容不下其他人。
她再也不要搞出那些让他吃醋的小伎俩了。
不行的,礼汀想,离开江衍鹤我会死掉的。
她只是望着前面的人影,叫他:“鸟鸟。”
她说,“刚才鸟鸟就是这样教我游泳的,让我不要怕,勇敢地到你身边来。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所以我一点一点游向你。”
“所以鸟鸟,是你救了我。”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需要你,你就会来,哪怕我没有和你讲我遇到危险,你都会来,永远会。”
礼汀声音颤抖。
“……现在,我叫你过来,你也会回来的对不对。”
杨洵没来由想笑。
这是什么神经病昵称。
太不符合那个看上去暴戾又冷漠的人了。
但那个径直往前走的人影,已经停下来了。
他的眼睛猩红得可怕。
但是他走回来了。
越来越近。
礼汀甚至能听见她轰鸣遽烈的心跳。
他真的,为她回来了。
原来他舍不得抛下她一个人。
他说完恭喜,还是不可能对她从心底里说恭喜。
她和别人,不一样的。
礼汀微微笑,甚至不由自主地迎上去。
他走99步,她也要陪他走99步,而不只是走1步那种迎上去。
明明那么渴望爱情,渴望被关心,渴望被爱的自己。
为什么遇到世界上最爱的人,却舍不得勇敢一点呢。
两人在中间遇见。
那人把礼汀堵在栏杆上,盯着她,掐着她的下巴,逼她和他对视:“说,你是谁的。”
礼汀不愿意再和他玩什么欲情故纵的把戏,她想,过去那么多伤痕累累,全是江衍鹤一个人在危难里面救她。
黑水,汪洋,深不见底的大海,窒息的感觉和被抛弃的恐慌,他一一陪她面对。
所以在江衍鹤要确认,她是否全然属于他一个人的时候。
她不会让他孤独,会给他肯定的答案,会舔舐他身上的血丝,会走近他。
在他害怕的时候,帮他捂住眼睛,在他需要问题的答案时,给他一个答案。
“说话。”
“我是你的。”礼汀白皙的皮肤,一碰,就被那人掐出了红痕,就像玉被人揉坏了一样,让人充满欲和邪念。
痕迹就是她对他独一无二的宠溺和归属。
江衍鹤不顾杨洵在身边。
用那双被她舔过,咬过无数次的手指,揽住她的肩胛,死死地把她摁在怀里。
礼汀闭上眼,和他厮磨着,她本来浑身颤抖,贴紧在那人滚烫的皮肤就一点都不冷了。
她被他的呼吸弄得热气腾腾,鼻尖有了细汗,脖颈突如其来刺痛难耐。
被咬了。
就像一种恍若独占的标记,给予爱意的惩罚。
她没办法再撑着栏杆站住,向地面滑下去。
那人就随她滑下去,就算到了地上,也压着她亲,不准她看杨洵一眼,单手蒙住她的眼睫。
礼汀的睫毛在他手心微微翕动,像扑棱着翅膀的蝴蝶。
有点痒,但是,还不够。
两人彼此黏糊,亲密到旁若无人的地步。
仿佛一点洁癖都没有,就是在尘土里凶横地咬她,吻她。
礼汀躺在海边公路的尘埃里,被人在路灯下大张旗鼓地宣誓爱意。
觉得她身上压着一头野兽。
那人胁迫着她的后颈,逼她交出唇来献祭。
反复问她:“你是谁的?”
“你的。”
“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
“我是谁?”
“江衍鹤。”
“你是谁的?”
“我是,江衍鹤一个人的。”
她一遍一遍哄着他,安抚一样,溺爱地回应他的话。
他也会渴求我到这种地步。
她眼里波光粼粼,乖巧又宠溺地抬起脖颈,安抚地摸摸他头发。
江衍鹤眼睛里通红,和之前那种置身之外的冷眼旁观不一样,危险地眯着,埋进她怀里。
本来骨头碎掉一样痛不欲生,也没打算讲任何软弱的话。
现在被她身上的水生调的香气治愈了一些,他喉咙里压抑地虚声叹息。
礼汀宠溺地对他讲:“鸟鸟,我在呢,我不要别人,我说过永远陪着你。”
她嘴角还湿漉漉地挂着水痕,眼尾泛着红。
趁着那人专心使劲咬她锁骨上的雪白皮肤,疼痛和安稳在脑袋里交煎着。
礼汀对站在一旁地杨洵笑了,就像得逞了一般。
她瞳孔雾蒙蒙地,似在告诉杨洵。
是的没错,我屡教不改,无可救药,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
“你懂了吗,我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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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被他吻着,环住他的肩背,毫无章法地小声喘着气。
还没感知到危险,全心全意地眯着眼回应他。
表现得一副放荡到没有羞耻心的样子,耳朵尖却红透了。
在海里被他咬破的唇角,被那人含在嘴角湿漉漉地舔。
礼汀又痛又爽地浑身战栗,他的手肆虐地快把她揉碎掉。
不管是世界上任何人在旁边,她都想给别人炫耀属于她的江衍鹤。
江衍鹤坏心眼地亲她脖颈上,停顿在之前他掐咬出的痕迹那里,用鼻梁摩挲。
礼汀被他吻得脚尖蜷缩起来,攀着他的身体,细细颤抖。
但是甜蜜和亲密的氛围,很快就被远处汽车的鸣笛打破。
江衍鹤迅速把从地上抱起来,把她搂紧在怀里。
礼汀踢着光滑的小腿挣扎了一下。
她执意要捡起地上那件,被两人蹂.躏脏的灰色连帽衫。
江衍鹤宠溺地默许了她的小动作。
他环过她的腿弯,把她抱起来。
礼汀腾空后,她害怕他被秋季的海风吹感冒,专心致志地给他搭上那件衣服。
江衍鹤头发凌乱,下颌还有轻微地擦伤。
血痂和红眼睑,伤疤在他脸上张扬。
更衬托得他骨相优越,有一种堕神的英俊。
礼汀给他搭好衣服后,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下颌的伤口。
被那人捏紧了手腕,示意她环住他的脖颈,叮嘱她:“抱紧我。”
他随手把海鲜扔给一旁呆滞的杨洵。
示意杨洵下去,到堤坝里去躲着。
这一切和杨洵无关,那些人绝不可能伤害无辜路人。
江衍鹤麻利地把头盔往头上一套,系上卡扣。
揽紧怀里的礼汀,揉了揉她的耳朵尖,示意她别害怕。
杨洵心绪极度不平衡,叫骂道:“车你带走了,礼汀你也带走了,那我呢,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
“女人,我的。这车,回头有人联系你,送你个比这个好几十倍的车。”
江衍鹤冷着脸转过头,把头盔往上一抹,露出锋利的额发和猩红又亮的眼睛:“但是,要是我知道,是你泄露了我和她行踪,就不只是和我抢女人这么简单了。”
礼汀埋在他怀里,和卡在那人连帽衫拉链里的线头,做斗争。
听完,她愣了一下,心想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那些人到底是谁呀,现在你是不是很危险?”
“不会。”
江衍鹤安抚她:“不会让你有事。”
他转头指挥杨洵:“你,下去,发生什么都别说你见过我。”
凶狠交代完。
他阴沉着脸,冷然地多看了杨洵一眼,似是为了记住杨洵的模样。
“万一她有事,是你透露的,我会杀了你。”
杨洵提着海鲜,愤恨地叫骂道:“来啊,就你嚣张,我的妹都被你带走了,这日子反正过不下去了。”
那人不搭理杨洵,抓住离合,利落地踩下档杆,右手扭动油门,猛地射了出去。
后面鸣笛声渐近。
礼汀往后看了一眼,趴在他肩上,怯怯又不安。
江衍鹤抬手把她的脑袋摁在怀里,短促笑了一下:“还看他,就那么念念不忘?”
他车技很好,很快油门被他拧到底。
夜风从两人之间迅速流动,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两人路过了一条长长的山茶花隧道,在风驰电掣之间,花.径像极了一条赤练,蜿蜒在道路旁。
礼汀像呆毛被吹乱的小狗一样,在他怀里拱了拱。
她安安静静地感受着他流畅的腰线。
并膝滑下去,靠近他结实有力地,搭在两边护住她的长腿。
“我是在担心你,好担心。”
他呼吸骤然停滞一瞬,触了触她的头发。
若无其事道:“怕我车技不好?”
礼汀把脸埋进那人的胸口:“不怕,因为我知道,你把我抱在前面,是想用后背给我挡枪。”
她说话闷闷地,在风里听不真切,“所以才担心,我也会害怕那些人伤害你。”
江衍鹤没说话,一直沉默。
礼汀汲取着他的温暖,倒是不怎么害怕。
她甜蜜地坐在他身前,挨着他,靠近挤着他。
距离城市越来越近。
夜已经很深了,大概凌晨两点左右。
月亮挂在天上,照亮两人依偎着回家的路。
但好景不长。
刚看到公路上方5km的地标符号,就被呼啸而至的汽车追上了。
那些人果然跟过来了。
远光灯照亮整条环海公路。
鸣着喇叭叫嚣着,誓要把他们逼停下。
因为是郊区,江衍鹤没往市区走。
他放缓了车速,往小巷里拐。
这里是一片城中村,电线东拉西扯地覆盖在上方,京域秋季又多雨,地上布满了湿漉漉的泥泞。
油门的轰鸣声震碎了黑夜的宁静,他丢下了车。
将电门开关拨到了熄火位。
把礼汀从前面车驾上,抱下来。
这里路灯闪烁,像熄灭的野兽眼睛,光照昏暗。
前面是一座很小的祠堂,供奉着画着劣质油彩的神像。
神像的面容,都被流逝的岁月痕迹剥落了一大块。
黑暗里,看不真切,但是无端觉得庄严又恐惧。
江衍鹤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截钢管。
掀起拐角处的雨棚,和她说:“躲起来,别让任何人看见你的脸。”
礼汀犹豫了一下,双手抓住他的一角。
他狠狠把她掼进去,把连帽衫的帽子套在头上,拉上拉链,显得五官锋利冷酷。
他说:“我死了都不准出来,守灵守寡也别哭,找个合适的嫁了。”
说完他半跪在黑暗里,随意地拍了拍她的脸,无声笑了。
诱哄她道:“听话。”
礼汀差点掉眼泪,又被他一笑给蛊惑住了。
她担忧地望着他,心想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果然,一群穿着黑衣的人,从巷口过来了。
礼汀发着抖,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江衍鹤站定,丝毫不怵,冷静地和车上下来的七八个人对视。
其实他太阳穴一阵阵眩晕,不用钢管撑着地,站直都费劲。
江衍鹤权衡了半秒,他很清楚,对方绝不敢妄自在市区里开枪。
最危险的武器就是刀。
“江少撞车跌进海里都能活过来,还在我面前扛着钢管,耀武扬威地想把我弄死,真是福大命大。”声音有一种色厉内荏的熟悉。
来人正是企图将功补过的夏元渡。
身后的几个人,身量都很高,应该是许兴舟和朱鄂找来的专业打手。
“少废话。”
江衍鹤往地上一敲,钢管击打在地面上,发出“嗡隆——”的震鸣。
“我完全不想将你置身于死地,但你确实是个危险人物。”
夏元渡眯着眼:“我不会杀了你,谁叫您有一个能和朱家配种的家世,还顶着这张让朱小姐心碎的脸呢,只想让你乖乖交出名画和钻石,让我回去有个交代。”
他今天身边一堆打手,个个都是许家和朱家养的忠犬,怎么会把残血的老虎放在眼里。
毕竟,虎落平阳,也会被犬欺。
夏元渡啐了一口。
他们已经是第三波搜寻江衍鹤下落的人,还有人在海里巡逻去了。
今天,只要把名画下落逼出来,就是他最大的立功劳的机会。
但令夏元渡没想到。
江衍鹤丝毫没有和他谈判的意思。
虽然江衍鹤一家包括旁支,都是在生意场上搞谈判达成目标的人。
他却狠得像刀山火海里爬出来的一样。
方式粗鲁又原始。
江衍鹤握着钢管,连续击倒他身前的两个人。
夏元渡还没反应过来。
刚把刀从刀鞘里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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