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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鹤归汀(野蓝树)


再也没有。
可她辜负了他。
他也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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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收回很多之前的伏笔,我最喜欢收伏笔了。
因为收着收着就写完了,嘿嘿。
有一个伏笔就是,小汀说过,有件事,她从头都在叙诡,就是巴黎试婚纱那次。
那就等所有伏笔收回来的那天,我们看看她是怎么说谎的吧。
毕竟叔本华说,只有知道了书的结尾,才能读懂书的开头。
谢谢你们看到这里,我的正版小天使们。

但他们不得不否认的是,江衍鹤想要和她一起殉死的情深。
传回国内的最新一段影像,是江衍鹤从科莫转院的视频。
男人高挺的鼻梁,嘴唇很薄显得寡情,平时喜怒不行于色的眼睛是破碎的红。
他看向镜头,悬赏上亿元找回礼汀的下落。
“不管是什么来源,只要有她的线索,定有重谢。”
江衍鹤的脸色冷白,像一座玉器藏品。
从暗无天日的地牢下,被那些形色各异的媒体挖掘出来,反复地品鉴和歌颂他的痛苦。
他实在英隽到让人钦慕。
意大利的主流纸La Repubblica和Corriere Della Sera除了报道高额的悬赏金以外,还补充了一句。
“恋慕着他的瞬间,宛如和绝望冷酷的既定命运抗争的痛觉一样,让人向往。”
那些自私的恶劣的男人,几万保险金就能将爱人推进深渊。
可是偏偏他,什么都不要。
堆金如土的京域,宛如被抛弃的沃德兰游乐园,也找不回梦中人的蛛丝马迹。
他的命中命中。
大洋的另一端。
被礼汀帮过的家庭,杨舒彤的哥哥杨洵,正坐在空荡荡的房间中。
电脑屏幕闪着莹莹白光,国内外的媒体嘈杂的采访声浪潮一样涌入他的耳朵。
礼汀新婚当天,跳入冰凉的海水中,此后,再也杳无音信。
热度实在是太高了,越来越多的营销号开始报道这件事。
他们的质问字字泣血,却没人指责得出江衍鹤的过错,都在强调之前国内的那场对礼汀狂欢一样的网暴。
偏偏自己的家人是参与者。
杨洵是在京域落雪的夜晚,下决心来找江衍鹤的。
京官山上的豪宅价值天文数字。
这里禁止巴士和公车通行,半山腰菲佣来往,传说这里为了住户清净,谢绝明星入住。
杨洵在栅栏外冒着大雪撑着伞,执着地徘徊他说是礼汀的朋友,自称知道有关于礼汀的下落。
很顺利地就被管家汤叔领了进去。
汤叔和他简单地闲聊着。
“少爷一直对礼汀小姐跳海的事情耿耿于怀,他不仅想把她找回来,甚至很执着地想要弄清楚对方跳海的原因。上次一个船员说礼汀跳海之前,他们看见其他人进了她的房间。于是少爷又飞回意大利,看了一天一夜的监控。”
杨洵听着鞋子踩在落雪上的咯吱声,忽然觉得有些恍然。
“现在呢,他回国了吗。”
汤叔讲起那个人的偏执,语气十分疼惜:“嗯,刚回来,下飞机没怎么睡觉,又开着车出去了。我们没办法劝他,就像我们没办法阻止她的离开。”
杨洵明白他们悲戚的心绪,有些不忍:“有其他人提供过线索吗。”
大雪覆盖长廊,远处的湖和林都银装素裹,宛如一幅水墨画。
汤叔把他领进前厅,让他坐在桌前。
“这段时间,很多人都自称她的朋友,仗着高额的赏金想要来碰一碰运气。少爷吩咐每一个都接待,他一点线索都不想放过。可是前两天,清理索道的落雪,缆车停运了。我听说,你在大雪里走了两个小时,心想你可能真有什么想说的。”
“我......”杨洵抓皱了衣服,之前撑着伞的手指又僵又木。
汤叔摇头,也没有勉强他。
“没事,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那孩子没有亲近的家人,你能来看看她,也挺好的。”
“他还在坚持找她吗.....那万一,万一关于她的下落,是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呢。””
杨洵捧着茶,手背被冻得皲裂,刺痛一直深入,到心脏的位置。
话音刚落,他忽然觉得不合时宜。
那个人怎么会停止寻找她呢。
没想到履行公事的汤叔。
他听到杨洵说这句话,不但不觉得突兀,反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市郊,亦庄的方向,对面就是著名的香山红叶,那里半山腰有一栋别墅,红叶公馆,外面长年生长着黄栌和乌桕,如果你想去见见他,正好小贾要给他送饭,可以捎带你一程,你有什么想和他说的,可以当面说。”
杨洵没有拒绝。
“少爷从来没有怪过她这次离开,他前段时间搬回礼小姐认识他之前的房子住,找到了她遗落在房间里的戒指。他说像这样,不断地寻找到她在那几年里,埋藏在家里的旧物件,还真有一种掘宝的惊喜。”
“他不怪她,说她的未来不应该被困在他身边。”
“我们当然为他们的感情好感到开心,可大家也心照不宣着,茫茫大海,哪里还有什么生还的可能呢。”
“他救了她一命,她用命换得他去和那些门当户对的不爱的女人结婚,换来的更多是,他更加疯狂的自责,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杨先生,既然你认识他们,就好好劝劝他,我让小贾把车从停车场开过来,方便搭载你。”
汤叔别过头,眼睛已经通红。
他就这样走进簌簌落落的大雪里,有些蹒跚,脚步很轻。
不是每一个人都见过至死不渝的爱情。
汤叔亲眼看见少爷关在漆黑的房间里,不吃不喝,除了呼吸的起伏,病态又麻木不像一个活人。仿佛支撑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光与热完全泯灭了。那些金钱和财富堆砌出来的控制和傲骨,坍塌的彻底。
玻璃不是他打碎的,可是每一天,江衍鹤都要在上面经过无数遍。
他就跪在上面找寻她遗落下来的,爱的痕迹,直到双手和膝盖被尖锐的玻璃刺破,浑身是血的陷入睡眠。
可是睡着了就安心了吗。
梦到她穿着白裙,赤着脚,像小猫一样很乖地坐在她怀里,他教她学生僻的外文音标。
她回答不出来,有些恼,嗷呜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幻觉里是,上春风的课。
可是醒来,窗外大雪茫茫,天寒地冻。
江衍鹤一遍一遍地质问自己。
为什么不再让她有安全感一点。
为什么不肯多和她交流听听她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这些都和外人无关。
因为外人,是很可笑的。
前几天,他在意大利,接到了一个跨境的电话,是谢策清打来的。
对方喝多了酒,说话声音有些含混。
谢策清一听江衍鹤接了,立刻大着舌头询问:“礼汀跳海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衍鹤沉默,很久才说,你醉了。
谢策清却不管不顾地大吵大闹起来:“亏我一直当你是兄弟。我一直觉得.....你比我优秀,比我能力强....比我更适合和她你说啊,你不要什么都不说。”
“....说什么?”
他又灌了一口酒壮胆,嗓音有些哑询问:“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那天晚上.....是不是和翡珊睡了,就是因为你让她伤心了,所以她死心了,才会选择用这么极端的方式离开。”
“哪天?”
“就是她跳海的前一天晚上,我在休息室抽烟。我永远都记得那天......那艘船那么多休息室,她偏偏进了我一个人的那间。她说你和翡珊在一起。我问你,是不是把翡珊上了?因为第二天我看见她穿着婚纱在礼汀身后。”
“我从来就没有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她的人。”
信号有轻微的干扰,电流刺啦着。
江衍鹤的语气有点模棱两可,尾音有点哑带着鼻音:“至于那天晚上,谁哭着说还要,流了我一手的水,你怎么不去问问那个跳海的人呢?”
谢策清酒醒了一半,有些恼羞成怒:“江衍鹤,你有种!”
就像供在神龛里的小观音,颤抖地掉落在对方的怀里。
借着酒精,他忍不住屈辱地骂道:“我不管......江衍鹤,我就是怪你......不打算原谅你,你给我把她找回来。”
谢策清语气颤抖地呜咽起来:“我最讨厌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谁都能玩弄,什么都不在乎。”
“会找。”
谢策清撂倒了酒瓶,红酒撒了出来。
他没有去管倒灌到身下的酒,反而牢牢地抓住手机:“那些媒体都说你疯了,但是我不相信,我知道你比谁都清醒,你不滥用药物,不伤害身边的人......任何苦难都击不垮你,你看起来扭曲又厌世,却客观通透的可怕.....”
“蒋蝶的旧手机被换下来了,我现在才知道,你监视了我几年,为了避免我回去找她。”
电话这头,江衍鹤安静地躺在地上。
地上有一本被撕去几页的原版里尔克的《杜伊洛哀歌》,被他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世界各地的人,提供的礼汀的联系方式。
“英雄酷似年青的死者,他不为勾留所惑。他的崛起是存在。”
“那里危机四伏,知他者寥寥无几。但突然激奋的命运,对别人阴沉缄默,却把他咏入他那喧腾宇宙的风暴。”
“我从未听说谁像他。他模糊的声音,霎时穿透我,挟卷汹涌的气流。”
诗行密密麻麻,字里行间都是他对她破釜沉舟的坚定和孤勇。
但他冷血又孤绝。
宁愿别人万般误会,是他对不起她。
也不愿意,对别人讲述半点,那天晚上两人在月下淫靡缠绵的往事。
他冷白的骨节穿过散落的黑发,不想听对方的絮叨。
“哭够了没,我挂了。”
谢策清连忙求饶:“哥....别挂,我求你,你告诉我,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你真的没有和翡珊上床,反而去找她了吗?”
“你可以随便恨我。”
江衍鹤笑了,呼吸有些缓。
心脏有些闷痛,他蜷了蜷手指,抵在胸骨上,说出来的话却凉薄得要命:“活着,当面问她,不是更好吗?”
谢策清喃喃自语道:“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我更怕你活不下去......江衍鹤,如果你活不下去可以打电话找我。”
“我没怪过你......我就是,我就是,我每想起她一次,我就难受,怎么办,我......”
“难受什么。”江衍鹤起身站在镜子前,扯了一下脖子上松垮的领带。
他觉得自己很像一只被驯化又被抛弃的动物。
烦躁地埋头,他不耐烦地对谢策清说:“你不是很幸运吗?她那天晚上和你聊了那么多。”
“不是,江衍鹤,你连这种醋也要吃啊!”
谢策清调大了音量:“我说你这人,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怎么——”
嘟——嘟——嘟——
对方已经挂断了。
谢策清对着电话一阵一阵的发懵。
他已经戒烟了,这段时间在创业,起起落落的,外债堆积如山,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很辛苦。
只要看着天上的月亮,他就会想着,再熬熬。
或许明年开春了,就能收到品牌方的资金注入了。
再等等,或许礼汀就回来了。
再等等,天上的月,就圆了。
江衍鹤安静地躺在空旷的房间里,眼睑下有些青灰。
捏着烟的手指挡在眼睛上,睫毛上的湿,给骨节沾上了一点润泽的雾气。
他很厌恶当宽慰别人的角色。
会觉得那些人的哭腔,崩溃,都吵闹得心烦。
根本没有耐心听完。
可是今晚,另一种情绪占领了顶端。
好嫉妒。
恨不得把那个喝醉酒的男人摁死在海水里。
他喉结弧线起伏了一下,又想起床尾放着她的睡裙。
水生香的气味还没有散去,浸入五脏六腑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颤栗又疯狂的快乐。
从来没有想过,做这种事。
但就是很渴求地宛如吸入毒粉一样。
“原来病态的是我。”
手指触碰到衣料的尾端,宛如触碰到对方背脊的幅度。
想象她紧绷的皮肤,和她抖得厉害的腿。
别人都以为他抑郁地快要得疯病。
其实在浅尝辄止的幻觉中,他逐渐变得癫狂。
反而比之前强十倍,百倍,千倍地想要独占她。
更容易嫉妒,更执着,更无法缓解她带给他的快感和引诱。
她吹响手中的魔笛。
他就会化身被她驯化的野兽。
他的情/欲就像黑暗里的暗潮汹涌的海水,铺天盖地,却最终带走沙滩痕迹,让人觉得悲从中来,一无所有。
“我好像对你有一些印象。”
小贾开着车,在去往市郊的高速公路上。
他盯着后视镜里杨洵的脸,思索了一会儿:“让我想想......几个月前,当时我送江少去公司,那天晚上他和礼小姐有些不愉快。”
“当时法务团队整理了很多资料,上面好像就有你的名字和照片。但是礼小姐说,这些人不明真相,被舆论和有心的人利用了,如果真的要起诉,他们这些普通人一定会遭受很严重的代价。”
“她是普通人,知道谁都不容易,不愿意用钱和特权阶级压在他们头顶。”
“可是这些人是怎么报答她的呢?”
“明明知道朱家是怎么逼迫她的,他们还甘愿当刽子手,网上那些言论,我老婆看到都觉得惊心,他们就这样一刀一刀,亲手把她推向深渊。”
“换做之前,江少一定会不死不休的。可是他却遵从了礼小姐的遗愿,放过了那些人。明明让他们索赔巨额补偿的......至于为什么要放过他们......我实在不知道,先生,你说呢。”
“咳——”杨洵低低地清了清嗓子,怕对方不舒服,又捻了一下口罩的线:“赔钱也许是一种好手段,现在网络暴民麻木不仁,这是唯一能让他们刺痛的东西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天光也变得暗淡起来。
行驶到山路。
路灯在树木的投影之间,呼啸的风声掠过车窗,又把大雪席卷至远方。
“杨先生,你刚刚问汤叔,江少是不是在坚持找她的时候,我也听见了。”
“你想知道,他有没有相信她还活着吗?”
全世界所有人,不管是来提供虚假线索的人,还是之前认识两人的朋友,都在告诉江衍鹤。
礼汀溺死在幽深的海水中,再也不会回来了。
嘈杂的,令人窒息的波浪不断喧嚣着,从四面八方袭来,完全淹没了他。
将他掼到在幽深的海水,让他再也无法呼吸。
海底各种生物徜徉在头顶,就像站岗的警卫。
他没有抽身上岸的余地。
偏偏他们都打着为他好的名义。
“这样,小汀在天上也不会安宁的,阿鹤,不要再偏执了,给她办一个葬礼吧。”
“......让她安息,好不好,不要让她的灵魂在冰凉的海水里,无休止地漂浮着了。”
所以后来啊。
他半山别墅的枫叶都是被她所种,枫叶落了满地。
第一片雪花落在半山那天,寸土寸金的私人地界,出现了一座小小的坟墓。
她尸骨无存。
这里是一个衣冠冢,但是那人实在舍不得把她的衣服埋藏进土里。
江衍鹤端立在她的衣柜前,静默地站着。
这时候,他看见他的高中校服,还被那个人宝藏一样的放在她的衣服里。
江衍鹤躬下身子,埋头痛苦地喘息着,就像身体里的氧气快要被抽空,起伏的喉结滚动,但是吞咽不了任何。
很难形容这一刻的悲怆。
就像养了一只小猫,总喜欢躲在家里的角落里,咬主人的玩具。
但小猫摊上了一个很坏的主人。
他很糟糕,也买不起其他的新鲜玩意儿,甚至不太懂她的语言。
但猫猫却非常开心,和他有关的全部都当成宝贝。
直到有一天,他的小猫不在了,变成了冰凉的尸体。
他在偶然间,打扫卫生的时候,经过小猫熟悉的趴着的地方。
那里已经积满了灰。
却安静地放着,之前猫猫最宝藏的小玩具。
他的高中校服,藏在她的衣服和裙子里。
也是被她当宝贝一样的放着的。
可他再也没有小猫了。
看着那个笨蛋,宝贝地小心翼翼收集关于他的一切。
他就觉得止不住的难过。
江衍鹤选了很久很久,终于挑选出来一件衣摆和袖口,有微微开线的黑毛衣。
是她去巴塞罗那,唯一带走的羁绊。
还有她带到他家里的,两人初吻那天,他帮她拉上拉链的裙子。
裙子的衣料单薄一片,就像那夜她素裸着妆,纤瘦的肩胛骨。
江衍鹤细心的把两件衣服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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