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客厅瞬间被血液所浸透,站在楼梯下方的秦月没有幸免于难,整个人被佩吉喷溅出的鲜血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血腥气扑鼻而来,秦月给予作呕,铺天盖地的血液刺激着她的神经,秦月的眼睛隐隐泛红,一种强烈的嗜血欲望从心底升腾而起。
秦月感觉到自己的情况不对,生生地将那种欲望压了下去,她喘了一口气,将自己身上的血迹弄干净,这时候,佩吉也滚到了她的脚边。
客厅里已经被佩吉的鲜血浸透了,血液源源不断地从她断臂处涌了出来了,佩吉躺在血泊之中,她就那么看着秦月,绝望慢慢爬上了她还带着些许稚嫩的面容。
“救救我,救救我,南茜,救救我......”
佩吉一遍又一遍地祈求着,上升的血液就要蔓延过她的身体,她眼中最后的一丝光亮渐渐地湮灭。
“救救我......”
在血液即将吞没佩吉的那一刻,秦月弯下腰,将她从血水之中抱了起来。
“别害怕,我会救你。”
秦月终于彻底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她有些气息不稳地抱着怀中的姑娘,想要告诉她,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她还会好好的......
话还未曾说出口,异变突生,佩吉脸上突然冒出怪异的笑容,秦月心生不妙,下意识地想要将她扔出去,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佩吉那条已经爆炸掉的手臂突然重新长了出来,长出了的右手上面,套了一个锋利至极的指爪......
“南茜,我抓住你了!”
佩吉的声音变成了另一个沙哑怪异的男声。
秦月的脸色大变,抬手要将‘佩吉’扔了出去。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原本被秦月抱在怀里的人身体以一个极其不可思的角度扭曲了一下,两条腿死死地扣在了秦月的腰上面。
他的一条胳膊像是橡皮一样不断抽长,将秦月双臂和上半身紧紧锁在一起。
佩吉的那张脸炸裂开来,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满脸疤痕的男人朝着秦月露出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容。
“南茜,你逃不掉了......”
秦月的身上多了这么一个人,她哪里承受的了他的重量,身子晃了晃,朝后倒了下去。
那人却并没有放开秦月,他坐在秦月的腰腹之间,满地的血液成为了他的武器,那些血液粘性增强,将秦月的身体牢牢地黏在地上,秦月无法根本无法挣脱他的桎梏,她告诉自己这是梦,这不是真实的。
身体似乎恢复了一些活动力,然而,她做的这一切只是徒劳无功而已,血液源源地冒出来,她挣脱一分,便加固十分,她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秦月咬牙,看着满脸恶意的男人,开口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男人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秦月竟然还有心思询问他是谁,他脸上的笑容加剧,只是因为那满脸的伤疤,使得他的笑容显得越发地可怖起来。
“南茜,你不记得我了么?我可是一直记得你,哪怕烈火焚身,哪怕身处地狱,每一时每一刻,我都在想念着你......”
男人说着,脸上露出痴迷的神色,他俯下身子,仔细打量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小姑娘,她比当年更加漂亮了。
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猩红的舌头伸了出来,朝着秦月的脸舔了过去。
充满恶臭的口水涂满了她的脸,秦月只觉得无比屈辱,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折辱?
愤怒往往会给人极大的力量,淡紫色的火焰从她的身体内冒了出来,缠绕在秦月身上的男人有些惧怕这些火焰,急速离开了秦月的身体。
血液的粘性消失,秦月翻身从地上一跃而起,她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穿着红绿相间毛衣的男人,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憎恶。
“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这个东西的力量很强大,以秦月的灵魂强度,都险些在他的手里吃了亏,秦月不想自己一直处在这种连敌人名字都不知道的境地里。
刚刚在秦月手里吃了点儿小亏,男人却并不在意,反而显得更加兴奋起来,他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过右手上套着的锋利指爪,那双充满暴戾之色的眼睛一直牢牢锁定在秦月的身上。
秦月被他这令人恶心的目光看的头皮发麻,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秦月喊出了一个名字。
“弗莱迪!”
对面那个男人的反应让秦月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露出一副什么样子的表情。
麻痹,这货居然是弗莱迪?!!!!
弗莱迪比秦月更要震惊,他完全没有想到,秦月竟然会猜到了他的名字。
在秦月念出他名字的那一刻,弗莱迪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似乎增强了几分,他桀桀怪笑起来,身子一闪,来到了秦月的面前。
在秦月反应过来之前,弗莱迪伸手掐住了秦月的脖子。
“我亲爱的南茜,你居然记起了我,你果然没有忘记我......”
弗莱迪手上加大了力气,像是要将秦月的脖子硬生生折断一般,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兴奋,这让他完全克制不住自己,右手的指爪灵活地飞舞着,秦月身上的衣衫被划得支离破碎。
秦月觉得自己咽喉似乎要被掐断了,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任务对象身上,在他准备对她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之前,秦月的身体化作青烟,消失在了弗莱迪手中。
弗莱迪看着秦月消失的方向,嘎嘎怪笑起来。
“南茜,你以为自己逃得掉么?”
秦月从噩梦中惊醒,看着四周惨白的瓷砖,终于有了一种回到人间的感觉。
从冰冷的地砖上爬起来,秦月抬头一看,发现镜中的自己颈部出现了一道乌青的手指印子。
秦月的脸色猛地一变,喉咙处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这一阵咳嗽声,像是要将秦月的心肺全都咳出来一样,她的眼角沁出些许泪水来,半响之后,堪堪停止了咳嗽。
秦月直起身来,看着镜中自己身上那刺眼的手印,如果梦中受到的伤害可以影响到现实的话,那如果她在梦中被人杀死,现实中的她会不会同样死去?
人类的梦境是大脑所衍生出来的附属品,如果大脑断定自己已经死亡,那么这个人便永远都不会从噩梦之中醒来。
秦月的脸色难看异常,她想到自己在梦境之中的遭遇,如果换成一个普通人的话,他们早就在梦中被杀死了。
那些梦境如此真实,真实到让人分不清梦境和虚幻,在梦中被杀死的人认为自己死了,他在现实中的身体也同样会死亡。
更加糟糕的是,梦境中的伤害可以反映到现实之中。
卫生间的门被反锁着,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存在,她脖子上的伤痕不会是她自己掐出来的——那手印的大小已经和她的手印对不上了。
弗莱迪...
秦月将这个名字在心底念了一遍,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出来,她打了个寒颤,看着镜子中脸色苍白的自己。
将梦中弗莱迪说过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秦月找到了很多疑点。
弗莱迪说她终于记起他,他说她没有忘记他。
这个她,指的不是秦月,而是真正的南茜。
秦月将南茜的记忆翻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弗莱迪的消息。
南茜似乎并不认识一个叫弗莱迪的男人......
秦月将这个想法推翻了,有时候,人的记忆会出现差错,也许南茜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忘记了弗莱迪,南茜的记忆里没有,作为接收者,秦月自然也不会有那段记忆。
大概秦月在卫生间里待的时间太长了,爱玛有些担心,跑过来敲打着卫生间的大门。
“南茜,南茜,你在做什么?快点出来啊,珍妮阿姨已经做好早餐了,你快点下来吃。”
秦月收敛了情绪,答应了一声。
“好的,我马上就来。”
因为脖子受了伤,秦月声音有些沙哑,爱玛有些担心,隔着门板问道:“南茜,你怎么了?怎么声音那么奇怪?”
秦月呼出一口气,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现在的情况,只能撒谎:“我没事,刚刚呛了一下,咳嗽了一会儿,我马上就来,你先去吧。”
爱玛哦了一声,没有细问,转身下楼去了。
听到爱玛的脚步声远去,秦月又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她脖子上的伤痕实在太过碍眼,若不是遮挡一下,她也没有办法解释这伤痕的来源。
秦月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做贼似的偷溜回了房间,她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高领的无袖毛衣,勉强算是遮住了脖子上的指印。
现在刚刚入夏,她这么穿倒也不会太过奇怪。
检查了一番过后,确定不会有什么遗漏,秦月方才转身下楼去了。
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现在看到相同的场景,秦月不免有些心有余悸,好在与梦境中的不同,客厅窗明几净,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进来,将整个屋子照的亮堂堂的,与梦境中灰蒙蒙的场景完全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