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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齐眉,终是意难平(岁既晏兮)

[世界一:宫斗争宠文。]
女主凭借一张得天独厚的脸,宠冠六宫、风头无两,最后更是凭着儿子登上了太后位。卢皎月是那个常年无子、替皇帝打理后宫的皇后。本来剧情按部就班,突然有一天,(重音)包括女主在内(重音)的后宫美人梨花带雨地求到她面前,说是皇帝想要撵她们走。
卢皎月:?!
她好不容易把不知道发什么疯的皇帝稳住了,对方某天开口:“他娶妻了。”
卢皎月:“谁?”
[世界二:青梅竹马的破镜重圆。]
青梅被帝王强夺,少年将军被亲娘刀架在脖子上逼着娶妻,卢皎月就是那个妻。她本来该特别“懂事”的早早病逝给正主腾地方,留下的儿子也被过继给夫君早亡的兄长。
却不料被对方抓着手质问:“兄长无后,可皎皎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只有这一个儿子?!”
他艰涩:“……我从未问过、你为何嫁我?”
卢皎月只抓住了前半句:“别激动,等你和青梅破镜重圆之后三年抱俩。”
[世界三:冷宫皇子 x 和亲公主。]
卢皎月是那个一心痴恋,却被对方利用到死的爱慕者。背景剧情出了点问题,卢皎月正忧心怎么纠正,却被人堵在了转角。
青年冰凉的指尖拂过侧颊,将她脸颊边那缕碎发掖到了耳后。
他用一种温柔到让人浑身发毛的声音轻问:“阿姊你好好想一想,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抵不过他当年一场救命之恩?”
卢皎月:你倒是说说我们是什么感情?!
他们是史书所记的帝后情深,坊间传唱的比翼连枝,世人口中的恩爱不疑。
……举案齐眉,却终究道一句心意难平;夫妻共枕,谁料竟是同床异梦。
卢皎月:???
什么玩意?这不是我的剧本!!
1 be!!!
2 三个小世界,一个世界一段感情线,小世界结束感情线结束。最后女主单身,问就是谈过。
3【非常重要】 不管是三宫六院、喜爱美色,心有所属、被亲娘刀架在脖子上娶妻,还是满心权势、只想着利用,都是真的!真的!!不存在任何误会。
4单个小世界的篇幅很长,是真的长(——)
5架空,背景混搭,一切设定和剧情都为了狗血服务
【不是火葬场!没有火葬场!】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穿越时空 女配 正剧 BE
搜索关键词:主角:卢皎月
一句话简介:这不是我的剧本!!
立意: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学会珍惜眼前
作品简评:
意外身故的卢皎月和穿书局签订协议,作为书中的背景板角色去进入小世界,通过维护剧情来维持小世界的稳定。在不同的小世界中,她遇到了经历不同又性格各异的人,虽然剧情的维护波折重重,但是在任务过程中,她和重要角色之间彼此产生影响,不断成长,都逐渐成为更好的自己。
本文行文流畅,人物鲜明,感情动人。用娓娓道来的细腻笔法,写出了不同世界背景下,角色各自的成长经历和彼此之间感情纠葛。

第1章 帝后01
绿柳的新芽斜斜垂在水面,细枝被风吹得微微摇曳,池中被人投喂惯了的鲤鱼还以为以为是什么饵料,高高跃出水面之后重重砸落,肥硕的身躯激起了一大片水花。
从旁经过的小宫女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捂着嘴低低呼了一声。
这段时间绣春宫内的气氛压抑得很,宫人们恨不得喘气儿都小心翼翼的,这小宫女的一声惊呼直接打碎了这片寂静。
走在最前面带路的年长者闻声瞥过来一眼,小宫女连忙苍白着一张脸请罪,“念绮姐姐恕罪,婢、婢知错。”
被称作“念绮”的大宫女语气冷淡,“这次便罢了。只是宫里不比别处,稍有不慎便会惊扰了贵人,下次再如此,绣春宫里可不留你这等人。”
小宫女自是连连应声。
念绮端着大宫女的架子进了主殿,神情却比在外生动得多,在勉强维持着神情向着主子问了安之后,脸上禁不住露出愤愤之色,“那些人也忒看人下碟了!看看这次尚功局分来的都是什么人?毛手毛脚的!干个活都干不利索,一看就是被挑剩下的……娘娘还没失宠呢,他们就敢这么慢待!”
谢贤妃瞥了人一眼,对“没失宠”这说法不置可否。
就今上那喜新厌旧的性子,都小半个月没踏足绣春宫,不是失宠还能是什么?
不甘心是有,但也没那么多。
毕竟依那位的性子,这是早晚的事。只可惜她身子不争气,没能趁这个机会留下皇嗣。
“行了,真犯了错,撵出去就是。”谢贤妃无意在这个话题多谈,而是问起了另外的事,“东西送过去了?皇后那边怎么说?”
是一扇刺绣的插屏。
上次宫宴上,皇后似是很喜欢那一套十二扇的刺绣山水屏,席间看了好几眼,谢贤妃便上了心。
只是送人礼物非但要投其所好,还要有“心意”。
一国皇后要什么样的绣屏没有?犯不着她来做这个人情。只是亲自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到底不同。
这也并非什么假惺惺地做戏,只是一种表态而已:她不会再做什么了。
家族把她送入宫中,她也争过抢过,但是时至如今,她总要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打算。
念绮回:“皇后殿下瞧着很喜欢,还亲自接见的婢子。说是娘娘有心了。又说这绣活费神,您交给尚服局的绣娘就是,不必亲自动手。”
谢贤妃轻轻颔了下首,略松了口气,看来皇后并无计较的意思。
虽非她本意,前段时日对皇后还是有冒犯的地方。
那个人啊、喜欢的时候恨不得把你捧到天上去……
谢贤妃想到这里,神情也微微凝滞。
念绮看出了主子脸上淡淡的怨愤之色,不由开口劝慰,“娘娘莫要放在心上,那不过是个舞姬出身的低贱之人罢了,仗着有几分美色胡作非为、早晚会吃苦头,陛下不过新鲜几日,没多久就厌了。”
谢贤妃却低低笑了一声:新鲜?他对谁不是新鲜?
她抬头,眼前被打磨得光亮的铜镜映出了一张明艳动人的脸,眉如远黛唇含珠。
好看吗?当然好看。
要不然也不会被封为四妃之一。
可这宫里最不缺的便是美貌。
谢贤妃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可如今,色未衰、爱已弛。
念绮有些担心地低唤:“娘娘?”
谢贤妃闭了闭眼,那点低落脆弱转瞬即逝,再睁开时她已经又是那个傲气的谢家女。
她牵着唇,嘲讽地笑了下,倒是接话:“眼皮子浅成那样,风光不了多久。上一个这么拎不清的,人还在冷宫呢。”
多亏了如今掌管宫务的皇后是个一等一的良善人。
要不然别说冷宫了,尸体早就不知道在哪口枯井里化成白骨了。
指望男人,呵。
凡是有点脑子都该知道怎么在这宫里活下去。
倘若没有皇后压着,这宫里早就变成了杀人不见血的养蛊地了。
鸾羽阁。
这是一座建在水上的楼阁,碧波荡漾、纱幔轻扬,渺渺的丝竹声从中传来,水面上升腾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越发衬得这地方如梦似幻、宛若人间仙境。
楼阁之中,美人起舞。
裙摆随着旋转飞扬,像是翩跹起舞的蝶,背景的丝竹乐声骤转急促,那旋转也越来越急,随着乐音到达高潮,背景中的琵琶乐声渐渐起,铮铮然然、隐有金戈之鸣。
上首座上,原本侧首支颐,已经无聊地抛着葡萄玩的年轻帝王像是终于有了点兴趣,懒散地瞥下去一眼。
急转的速度带起了残影,裙裾飞扬起的角度几乎与地面平齐。
乐音在一道极高亢的动静下骤然静下,急旋的美人也在这一刻稳稳停住,软腰后折、水袖击出。明明极柔韧的姿态、最柔软的材质,但那飞出的水袖撞到鼓面上,却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以这声鼓点为界,乐声骤止,人影亦歇。
整个大殿都陷入了一片时间停滞般的寂静里,只有风吹动纱幔轻轻摇晃。
良久,座上的年轻帝王拊掌大笑。
他一点也不吝啬赞美,“好,好极!该赏!”
不会有人让皇帝陷入冷场,这一句话之后,原本死寂的大殿中顿时热闹起来。
一侧侍立的内侍已经很有眼色地拿着赏钱分发给跪地谢恩的乐工,至于说那位场中的美人?这可是陛下这几日的心尖宠,如何赏赐可不是他们这些伺候的人能按照惯例决定的。
美人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她步伐又轻盈又灵巧,像是地面上跃动的鸟雀,带着种又活泼又生机勃勃的美。
待到走得近了,她一个轻飘飘的旋身,直接向着帝王怀中依偎而去。
这当然很不合规矩,但是周行训一点也不在意。
当美人还是自己的心头好的时候,他一向极包容,这会儿只略抬了一下手就将人拥进了怀里。
他脸上带着点笑,但是细看下去那笑意又不达眼底,“这舞朕很喜欢,想要什么赏?”
美人垂眸,柔声轻语,“能博陛下一笑是妾的福分,妾不敢要赏赐。”
周行训其实很不喜欢这些虚伪推辞的套话,但或许是眼前的美人还是心头好,他倒是罕见的没有生气,甚至还起了心思逗一逗,“真不要?”
毕竟是正得宠的人,这位魏姓美人对帝王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听出了那笑意下的认真,也不敢接着推辞下去,忙开口:“妾身份微贱,幸有几分拙技在身,得陛下宠幸,自然想倾尽心力为陛下解忧。前些时日,妾偶得一份前朝霓裳舞曲,想要下次宫宴上为陛下献于殿前,只是补曲编舞之后,却总觉得差几分意思,细细琢磨之下,方才恍悟,原来是缺了霓裳。”
周行训扬了下眉,“舞衣?朕叫尚服局的典衣过来,你要什么式样的叫她裁就是了。”
魏美人声音放得越发轻柔婉转,“样式都是小事,是那霓裳的料子实在罕见,妾见典籍上记载,其裳晨若粉荷初绽,午如艳放牡丹,直至晚间又如霞光披身,一日内的时辰不同,色彩亦各有殊异。妾问了人,又查了许多典籍,斗胆猜测,那霓裳乃是蜀地流仙锦所制。传闻乃是西蜀有蚕得仙人点化,才有此神异之能,吐丝织锦后,名曰‘流仙’,此锦乃是蜀国不外传之至宝,等闲人无从得见。”
周行训神情没什么变化,只在魏美人提起蜀国的时候眉梢稍微动了动。
蜀国来使的消息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连进献的东西都打听明白了,这就不是一个后宫舞姬能做到的。看来有不少想走他这位新宠的路子,想来吹吹枕边风。
周行训对此心知肚明,也没什么不满的。
这本就是他爱幸之人的特权,他尚且喜欢的时候,总不介意给对方一些便利。
“你想要流仙锦?”
周行训没第一时间答应下来,倒不是吝惜那布,只是在回忆这玩意儿他有没有顺手赏出去。蜀国进献的东西太多,一匹破布在里面实在没什么存在感,他回忆了一圈儿,觉得自己应该没送出去才对。
正想点头答应,却听怀中人低声,“听闻流仙锦在西蜀乃是国母所有,妾只忧心自己身份微薄,不堪配这锦缎。”
周行训总算明白过来。
她想要的哪里是什么锦缎?是想要地位。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冷不丁地抬手捏住人的下颌,迫使对方抬起头来。
因为动作太突然,魏美人眼底的神情还来得及收起来。
这位正当宠的舞姬并非那种很标准的美人,她的五官过于具有攻击性,有些角度看起来都显得刻薄。可是这个时候,因为突兀地抬头,她眼底还带着未及掩饰的明晃晃的欲望,那直白热切的渴望连带着整张脸都夺目起来。
周行训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就是喜欢这种明亮灿烂又野心勃勃的样子。
他噙着笑,缓声问:“你想当皇后?”

周行训惯用左手,这会儿抬的自然也是左手。
他的手并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帝王该有的光滑细腻,指腹掌心都生着厚厚的一层茧子,指骨关节处凸出,有些地方都有细微的变形,拇指上还有一圈常年佩戴韘留下的浅色印痕。
年轻的帝王脸上惯常带着笑,他也不爱穿朝服,就是大朝会的时候,也常常一身锦衣便装地就去了。倘若出了这个宫门,走在长安的街上,与那些打马游街的风流少年郎并无二致,一样的爱笑爱闹爱听曲儿打马球。
可是这会儿笑意微微收敛,那战场上磨炼而来的肃杀气质便展露无遗。
这到底是一位一刀一枪厮杀至今日地位的帝王。
魏美人的脸色几乎一瞬间苍白了下去,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碰撞的咯咯声。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找回了颤抖的呼吸,嗓音发紧地回道:“妾不敢。”
周行训那点认真的神情转瞬消失,他像是觉得没趣似的放了手,人又恢复了那百无聊赖的懒散样子。他伸手从旁边的琉璃盘子里揪了颗葡萄自个儿吃了,嘴里还不忘点评上一句,“你不行。”用的完全是陈述语气。
身份不行,地位不行,能耐和手腕都不行,她可管不住这一宫的人。
魏美人本来还在缓着神,听见这一句话,瞬间捏紧了身侧的手,尖利的指甲刺伤了掌心,她却恍然未觉。
为什么?!凭什么?!!
周行训后宫美人太多,魏美人在其中并不出挑,但是在外也是极为标致的那一类了。她长得美,带她的班主从小就偏宠她几分,指着她日后带自个儿奔个好前程,这种小环境下偏待养出的傲气和舞姬下九流地位让人割裂,魏怜从小就知道,她想要过得好、就得不择手段拼命往上爬。
她已经抓住了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想要那个最尊贵的位置有什么错?!
谁说舞姬不能为后?!
莫说前朝的歌伎出身的徐夫人,就说数年前伪赵钱氏的皇后,不也是一介歌女?!
常年积累的怨气甚至压过了刚才那一瞬间生出的恐惧,魏怜深吸了口气,神情已经变得柔婉动人,“皇后殿下风姿神秀又家世不凡,妾微贱之身、岂能与之相较?”
这句话的重点其实在后半句上。
魏怜知道陛下对长安世家很有微词,可不巧这位皇后便是正正经经的世家出身。
只是却不料,周行训听完之后居然赞同点头,“确实如此。”
魏美人那柔婉的表情差点没能维持住。
她那一脸“我没听错吧”的表情实在太明显,周行训还很好心地给解释了一句,“皇后确实长得好看。”
魏怜想起了自己刚才话的最后那点反问,脸色一时有点发青。
再抬头,就看见一脸坦然、神情还显得很真诚的皇帝,她硬是半天都没接上一句话。
——你可以不做人!但是你不能这么狗啊!!
周行训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他觉得自己完全是在实话实话,甚至还很得意:那可是他亲自挑的皇后!当年那么多画像里,他可是慧眼如炬、一眼就挑中了最漂亮的那一个。
好看是好看了,就是这性子嘛……
想到这里,周行训脸上的笑意滞了滞,露出了个不知道是牙疼还是胃疼的表情。
他都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真有那种规规矩矩、一板一眼,从早上睁眼到晚上睡觉半点错都不犯的人!!
哦,还不止。
她连睡觉都有规矩。
周行训有次好奇,硬是撑着没睡,在床头盯着人看了大半个晚上。
她真的一动都没动,连个翻身都没有!
周行训:“……”
他不能理解。
这日子过成皇后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卢皎月也不能理解。
作为一个本该政务缠身、日理万机的皇帝,周行训的日子实在是过于丰富多彩了,今天骑马明天斗鸡后天去出宫去戏园子里听个曲儿、带头组织本该值守的禁卫打马球……总之,除了正事,他什么都干。
当然,男主的私生活怎么样她管不着,关键是这个男主他不走剧情啊!!
是的,卢皎月是个穿书者。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意外身故,机缘巧合绑定了穿书局的系统,获得了复活的机会。具体方式是通过扮演书中的角色推动小世界的剧情发展,完成既定的指标,积攒复活能量。
能活着谁也不想死,虽然这里面有诸多限制条件,卢皎月还是和穿书局签订了协议,眼下正是她第一个任务世界。
这是一本宫斗争宠文,原书的剧情很简单,女主是位被进献上来的绝色美人,一舞倾城、惹得帝王倾心,从此盛宠加身,连连被越级封赏,打脸了各色炮灰反派大小boss,登上了贵妃位,诞下的麟儿也子凭母贵被封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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