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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对照组女配(辣油粽)


在来小宁村的路上,闻昭非大致和同牛车的村民打听了些林琅的情况,唯一亲人姥姥病逝,她自己也是大病小病不断,近一个月才开始好好上工。
“稍等,”林琅仔细看了看玉佩,转身进到房间,没多久她把梳妆盒里的另一枚玉佩拿出来和闻昭非手里的那枚进行比对。
两枚玉佩同属一对儿,完好地贴合在一起后,色泽工艺都能看明明白白,闻昭非没找错人家。
七叔公收回瞪目,开口和林琅解释,“你姥姥去世前和我说过,京城那边可能会有人来看她,如果人来找,让我把人领来。”
闻昭非在县城车站广场询问小宁村被七叔公听到,他多问几句,知道闻昭非从京城来,又是来探望林琅姥姥,他就把人领来了。
林琅脑袋瓜迅速转起来,“记忆”里的去年九月初,姥姥让“林琅”去寄一封重要信件,但姥姥没告诉“林琅”信的内容。
姥姥病逝得很是突然,前一天晚上她们还能一起吃饭,一起说话,看着像是要好起来那般,第二天林琅起来去看姥姥,人已经没了,什么话都没能和林琅交代。
“林琅”心病的重要原因之一是自责那晚她没给姥姥守夜照顾,没有发现姥姥的不对劲儿,及时救治。
提起姥姥,林琅的情绪明显失落,不止是“林琅”病中想姥姥,她也想了。
“谢谢你这么远来看望我姥姥,我能看看姥姥给你的信吗?”
林琅安再提出要求,他是林琅姥姥特意写信请来的“故人”,无论是林琅,还是七叔公都对他放心不少。
书里剧情,从重生女主视角出发,只提到五月初林琅家里来了客人,小宁村人八卦了一阵儿,但这位客人当天来当天走,后来再也没出现过,这个八卦风一过,就没人再提及了。
现在这位“客人”得知姥姥病逝,依旧坚持来家里见她,还带来明显是一对儿的玉佩之一。
林琅脑洞大开,难道这闻昭非是“原主”失联多年生母或生父那边的人吗。
“可以,”闻昭非虽然对林琅的要求有些奇怪,但还是从身后的背包里把信原件找出来。
林琅跑去房间把唯二的两把竹椅搬出来,给闻昭非和七叔公坐,她接过信,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期间忍不住一再打量闻昭非,这突然到来的“娃娃亲”对象。
她以为这“客人”是大叔,原来是和她同辈的哥哥,难怪听声音挺年轻挺好听的。
人声不对版,或许说的就是他吧。

“玉婆婆和闻爷爷身体都还好吗?”
林琅终于从“记忆”里找到了信件里相关的人物,也不怪她没第一时间想起,林琅姥姥一直管自己的手帕交叫阿玉,“林琅”管她叫玉婆婆。
至于玉婆婆的丈夫家人,林姥姥很少和“林琅”唠这些,只说她有这么个好姐妹,希望她们有生之年能再见见、说说话。
但“记忆”里,林琅姥姥已经好些年没有提及这个好闺蜜了,“原主”以为是姥爷去世打击到了姥姥,不爱说故人故事。
“原主”问过一回,姥姥没说,她就没再问过。
闻昭非敛起眸光道,“奶奶五年前去世了。爷爷身体还好,有专人在照顾他。”
对信件的内容,闻昭非了然于心。
林家和闻家的的确确有一段“娃娃亲”的约定,但约定的对象却不是现在的林琅和闻昭非,而是林琅的母亲林可萱和闻昭非的父亲闻明轩。
三十多年前,时局动乱,林家和闻家接连遭遇祸事,互相失联近二十年时间,再联系上时林琅母亲和闻昭非父亲都分别嫁人和娶亲,这娃娃亲自然“作废”了。
这个世界的林琅随姥爷姓林,她原本还有个名字叫慕琳琅,她四五岁时被林可萱送回小宁村,她本人追着林琅的血缘生父,不知是出国还是去了港城那边……
林琅被塞来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她四周岁前的回忆。
林家俩老对外的说法都是说林琅父不详,母亲失踪多年。“林琅”对个中细节知道的不多,这个年头有个在国外的母亲父亲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琅”从懂事起就当自己没有父母,现在这个穿书来的林琅更不愿寻什么亲,从信件里知道闻昭非和他们不相关,林琅还悄悄松口气。
但“娃娃亲”对象找来家里了,他们总要一起把事情解决了,有个明确的说法,总不能将来再继续传给下一代吧。
信件里,林琅姥姥的说法相对委婉,说明了她的病情和俩家“娃娃亲”的由来始末,因为恩情,也因为彼此深厚的友谊。
因情谊许下约定,也要有情义才能延续。
林琅姥姥温如归写这封信是为了给外孙女儿寻找依靠,而不是增加枷锁。她在信件里特别强调了,或有一方不愿,这约定也能就此作废。
信件最后,温如归询问闻老爷子近况,再问是否能安排人尽快来小宁村一趟,让俩家孩子相看,给这段“娃娃亲”一个结果,无论好坏。
京城闻家未婚适龄的孙子外孙并不少,但孙辈里只有闻昭非生母早逝,父亲再娶生子,闻明轩明显是更爱护他和现任妻子的孩子,闻昭非的堂哥表弟们家里也是类似情况。
谁家都不愿推人出来,一来二去,众人就默认了闻家俩老养大的闻昭非,有义务去履行俩老当年留下的“娃娃亲”约定。
这也是这封信辗转多时到今年三月,才送到闻昭非手中的主要原因。
林琅把看完的信还给闻昭非,她侧身和七叔公低语几句,七叔公点点头起身到林琅家后院那边溜达,前院这边留给林琅和闻昭非继续说话。
林琅抬脸,认认真真地看闻昭非一会儿,开门见山问道,“关于娃娃亲,你是什么想法?”
林琅对着突然的“娃娃亲”有点儿懵,但可以确定的是书里“原主”哪辈子都没和闻昭非履行婚约。
闻昭非神情立刻跟着严肃起来,“如果你坚持约定,我可以承担起责任。如果你不愿意……闻家愿意给你三百块钱当作‘嫁妆钱’。”
三百块钱可以让林琅在县里买到一个工作,林琅干不了农活的事情可以解决。一个好工作,也能让林琅找更好的对象,怎么都比嫁给他强。
出于为林琅考虑的想法,闻昭非也认为林琅不适合嫁给闻家的其他孙辈们。他们无视温如归的病情互相推脱,到了今年三月怕老爷子发现大发雷霆,才想起把他推出来。
门户观念和偏见最是摧残人,非自愿的婚姻只会给林琅带去更多的苦难。
闻昭非补充道,“我奶奶和温奶奶是一辈子的好姐妹,林爷爷还曾救过我爷爷的命。”
可以说,无论哪个选择,林琅都不需亏心。救命之恩,哪里是能一段婚姻或三百块钱就能了结。
闻昭非面色微微发窘,所谓闻家给的三百块钱,其实是他个人出的,已经是他工作两年的绝大部分积蓄了。
来前他没想到林家的境况如此糟糕,不然多少还能和同事朋友凑上一些,他以这副模样和林琅见面,对林琅可能的选择已经有预见。
三百块……林琅在现代可是有价值百万的房子和几十万存款的。她没有父母缘和兄弟姐妹爱,但拥有姥姥的全部偏爱。
这个世界的“林琅”也是如此,林家穷归穷,却从来没有亏待过“她”,物质和精神上都是如此。
林琅对三百块不心动,对闻昭非所说的第一选择倒有些想法。
“我嫁给你能吃饱饭吗?”林琅将又被风吹散的头发别到耳后,莹白脸蛋露在西斜的霞光里,那双眸子又黑又亮。
闻昭非抿了抿干到起皮的唇,点头,“能,我大专临床医科毕业,工龄两年,目前工资五十八块,还有各种票补贴。”
这工资是今年二月才提到的五十八元,最开始只有三十元,积蓄也只有三百来块,但让自己和林琅吃饱饭不成问题。
林琅眼睛一眨,紧接着问道,“你不打媳妇的吧?”
她在运动方面天生缺根筋儿,这个世界的身体又体弱多病,万一嫁给家暴男,她怕是挨不了一顿打就得归西了。
她这问的话多少有些冒犯和莽撞,但她和闻昭非谈不拢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眼下顾及不了多少,她只想看出点儿闻昭非对家暴的态度。
“不打!”闻昭非眉头蹙起,他最看不起看不惯的就是那些表面人模人样,背地里只会打媳妇孩子出气的男人和极少数女人。
“如果遇到类似情况别莽着上,你最好是报警求助。”
闻昭非看林琅瘦小又病弱的模样,莫名担心林琅见义勇为不成,把自己搭进去了。当然,林琅对家暴“零容忍”和警觉,还是被他欣赏的。
闻昭非在农场,就用合理合法的手段处理过两个家暴男。那俩人有所收敛,而被家暴的对象自己没有逃离和求助的想法,外人帮不上太多。
林琅绷着的嘴角微微上扬,又长又密的睫毛随她弯起的眸子卷翘起来,眼角如钩,梨涡浅露,“我选择一,嫁你。”
“唔……”闻昭非没想到林琅会答应得如此之快,他一箩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了。
“对了,你是真的愿意履行‘娃娃亲’娶我吗?你要是有别的想法或有心爱的人,千万别勉强,我要三百块也行。”
林琅快速谋算起来,她嫁人确实能实现阶段性的“一了百了”,但也没到非嫁不可的地步,如果闻昭非心甘情愿,他们算是皆大欢喜。
如果闻昭非不愿意,他们还是能一个拿钱,一个走人,从此不复相见。
手头多这三百块,林琅觉得自己安稳活到三年后的几率又多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还是那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林琅这个月跑县城勤了些,村里就有不少人在背后说闲话,很多时候,她怕是有钱都不敢花。
这也是林琅手头能花的钱不多了,但还不卖闲置缝纫机的原因之一。
其实如果不是今天上工真的有些被祝之徽和贺永明烦到和吓到,她可能不会这么快考虑婚事。
闻昭非能感觉林琅并非看上他这个人,只是他“合适”,恰好在林琅需要一个丈夫时出现,不知何原因,成为林琅可以首先“考虑”的对象。
“你愿意的前提下,我也愿意履行这个约定,”闻昭非朝林琅肯定地点头,在林琅愿意嫁的前提下,他不会推卸责任。
他没有毁约的想法,也没有什么心爱的人等着他娶。
闻昭非开口前的沉默是因为他的情况并不算好,他怕林琅选了他会后悔。
“我虽然是医生,但我工作的地点不在京城,在东北荒沼泽边的农场卫生所,那里的环境、气候、生活条件……都不太好,”闻昭非目光平和地看林琅。
到东北农场工作,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不后悔,但还未成为他妻子的林琅依然拥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交浅言深容易出事,在林琅还没确定嫁不嫁之前,闻昭非不好和林琅说更多他和闻家的情况。
当然,他也着实没想到林琅放着三百块钱没要,要选和他履行婚约。
林琅眉梢一挑笑了,面庞在稍显黯淡的霞光里熠熠生辉,“你看我这里条件也没好到哪里去,你不嫌弃我,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她考虑嫁闻昭非不是冲着闻家,而是闻昭非愿意履行承诺、不远数千里愿意来小宁村的担当。
闻昭非这份担当在小宁村少见,在林琅相对熟悉的现代社会也不多见。
因着这份欣赏、和她如今确实窘迫无奈的境况,她愿意赌一把,即便他们婚后过得不好,她相信有祖父母辈“救命之恩”的特殊情分在,他们也能和平分手。
迎着林琅的笑脸,闻昭非心头一颤,脑袋空白了一瞬,再回神时,他的世界充斥着唯一又强烈的感受。
林琅好白,像一团白雪,更像一只毛发雪白、喵呜叫着撒娇的猫崽。

猝不及防地,闻昭非耳根的热度腾起,既是对陌生情绪的羞涩,也是对如此荒诞感受的羞愧。
他从不知自己如此孟浪,像个……色胚!
“好,”闻昭非回林琅一个稍显僵硬的浅笑,迅速将脑袋突兀冒出的感受销毁干净。
转念一想,如果他能猜到林琅的回复,他绝不会以这幅模样来见,多少要在县城的招待所好好打理一番。
这个念头一起,闻昭非愈发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了。
“那就这么说好了!”林琅笑意盈盈地拍拍手,一副“恨嫁”的欢喜模样。
林琅没和闻昭非多说自己不会干活不会干家务那些,她看闻昭非这幅邋遢模样,一个不错的职业外,她不觉得闻昭非比她好到哪里去。
还是那句话,他们谁也不嫌弃谁!
“对了,咱们结婚要走什么程序,我不太懂。你请了多久的假?够咱们结婚吗?咱们要在哪里结婚?我不想搞太麻烦。”
林琅看着眼前这年龄未知的结婚对象,思索着要不要找妇女主任董红玉或七阿婆询问一番。
闻昭非低咳一声,再一一回答林琅的问题,“我请了一个月的假,来回农场需要小二十天时间,我来时路过京城,待了三天,能让我们自己支配的时间一周左右。”
“我今年24岁,七四三农场二区卫生所在职医生,月工资58元和各类票补贴。卫生所有家属院分配,我可以重新申请房子。”
闻昭非原本住的单人职工宿舍条件过于简陋,原本过了试用期就可以申请更好的房子,他一直没弄。
闻昭非拍了拍自己的背包,“证明材料我都随身带着,结婚需要和领导打申请,明儿我去县里邮局发个电报,我们抵达农场就能去领证。在婚礼仪式方面……我们可以两边都办。”
现在的婚礼一般就是请亲朋好友、同事来家里吃个饭,认个人就算完成了,婚礼办得太过隆重反而会被人说。
闻昭非没结过婚,但从小到大身边邻居、同学、亲戚陆续结婚的挺多。
闻昭非能一下子请到一个月的假,是他工作两年从未请过假,此外他还找同事调了近一个星期的班,他这幅狼狈模样和疯狂调班不无关系。
满打满算闻昭非能在宁山县待上一周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村里就算了吧,我们把户籍和结婚介绍信材料弄好就行,农场那边……你说了算,”林琅都决定要嫁去遥远的农场了,对小宁村的人情往来就不太在意了。
“我要卖房子,卖缝纫机,家里的床……也要卖,其他就没什么特别值钱的了,”林琅把自己目前最紧要的打算和闻昭非说了说。
她要和闻昭非去农场生活,小宁村的房子和大物件就不会留,说不好他们走后,什么人跑进来弄坏或偷走,都不如现在卖了好。
“这些是你的东西,你做主就好,钱也是,”闻昭非没有意见,卖房子卖缝纫机的钱也都由林琅自己做主,他绝不会贪图这些。
闻昭非还要和林琅细聊自己的情况时,听到身后老爷子的咳嗽声,他们再一同看去天色,天边的红光只留一线。
闻昭非再看一眼手表,已经是傍晚快六点了,他不知不觉和林琅聊了有一个小时了。
“你在县里招待所开房间了吗?”林琅也看到七叔公了,她站起身,把竹椅让给七叔公。
“我下午三点到的宁山县,正巧碰到七叔公就直接来这里了,这里回县城只有一条路,你不用担心我。”
闻昭非一个成年男人,不怕走夜路,何况南方这边的天色黑得晚,他走回县城再安置不妨碍什么。
“七叔公,闻……闻哥哥是我姥爷姥姥给我定的‘娃娃亲’结婚对象,我们已经大致谈好了,今晚能让他住您家吗?我们明天就去找大队长申请结婚介介绍信。”
林琅说着看一眼闻昭非,再看向“猝不及防”的七叔公,七叔公努力消化林琅的话时,林琅又开口和闻昭非解释。
“明儿咱们快速走完初始程序,你才好来家里帮我呀……”
林琅已经见识到小宁村人孜孜不倦的八卦精神,没有东西他们都能说得有鼻子有眼,闻昭非没有个合理合法的身份,可不好在她家里多走动。
七叔公也是有工作的,哪能每时每刻都来家里帮忙“盯梢”呢。
“娃娃亲?”七叔公以一种全新的嫌弃目光看人,闻昭非在林琅身边非常有年龄感,他对林琅莫名多了种“引狼入室”的愧疚感。
“是的,那玉佩您也看到了,婚事是我姥爷姥姥给我定的,我相信他们。您还记得玉婆婆吗,我小时候她给我寄过很多次东西,他是玉婆婆的孙儿。”
林琅对自己的婚事有绝对的自主权,但七叔公和七阿婆对她的爱护,她能感觉到,如此就有必要让老人家多安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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