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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对照组女配(辣油粽)


姜淑慧笑吟吟地道,“咱们小学四年级隔壁班的,你忘啦?”
姜淑慧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在家里照顾侄儿侄女儿,林琅念完一年级就跳级到四年级继续读,是宁山县周边十里八乡为数不多高中毕业的女娃。
她对林琅说不上羡慕不羡慕,但她知道林琅这个人。
“我和建文哥回门回来,晚饭还早,娘带我来左右邻居认认脸,咱们可是好多年没见了。昨儿婚宴怎么也没见你呢?”
姜淑慧再跨出半步,终于看清了门内林琅那我见犹怜的莹白小脸。
巴掌大的瓜子脸,肤色是病态的瓷白,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眼角眼沟微微上挑,琼鼻小.嘴儿,披散着微湿的头发,普普通通的青布衣穿在林琅身上就特别有味道。
姜淑慧想了好一会儿,觉得林琅像……旧时代秀才老爷家里的书香娇.小姐。
姜淑慧对小姑子王诗雯提点的事儿愈发相信了,这左右邻里住着,她可不会给林琅继续勾搭王建民的机会。
“同学?我忘了。我这几天病着不好出门,你们还有事儿吗?”林琅不浪费时间在原主记忆里找姜淑慧的脸。
小学四年级,还是隔壁班……她们就不熟。
而且书里的女主新二嫂姜淑慧对“林琅”并不友善,林琅不会一味地迷信书中剧情,可也不会对这些明晃晃的提示视而不见。
林琅自认没比原主强多少人格魅力,能够让王诗雯、姜淑慧这些人改变对她的“偏见”,或者说,她觉得她会比原主更让她们讨厌。
“忘了也没事儿,咱们说说话就重新认识了呀,”姜淑慧继续自来熟地唠家常。
“淑慧说的对,”何桃花很满意会说话的二媳妇。
林琅听着姜淑慧和何桃花一人一句、没完没了的寒暄,更想关门送客了。比起这浪费时间、毫无意义的唠嗑,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洗衣服、洗毯子、洗被子、洗碗柜里的那些餐具。
林琅半点儿不掩饰自己的冷淡,姜淑慧和何桃花当然看出来了,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她们很快就干不下去了。
“哈,琅丫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这点,”何桃花摇摇头,作为邻居大婶,她都快帮林琅遮掩不下去了,哪个人家的闺女儿会这样待客的。
姜淑慧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勉强,这番接触下来,林琅比她听说的还要高冷、不近人情。
“罢了……以后你有的是机会再来找琅丫说话,”何桃花拉了拉姜淑慧,姜淑慧这才想起把自己跨入林家大门的半只脚收回来。
林琅狠狠松口气,她终于能关门了,她的十级社恐和尴尬症都要犯了。
“唉!桃花!你和你新媳妇都在啊。琅丫,别着急关门啊,快来看看,我带谁来了!这就是我那教书的娘家侄儿方凯。”
“林琅,你好……”身高和姜淑慧齐平,腰却有姜淑慧两个大的青年朝林琅微微一笑,倨傲莫名。
“哐!”一声,林琅将门狠狠带上。
林大红林婶儿的话噎在喉咙里,满脸的笑意立刻变成嫌恶和嘲弄,林琅还当自己是那老头、老婆子捧在手心的娇闺女儿呢!
“没教养的丫头……”
林家院门又重新开了,林大红脸上立刻又扬起笑脸,不等开口,迎面是一盆黑乎乎的肥皂水!
“哗啦啦!”
不仅林大红当头被泼了一头一身,她带来的那个娘家侄儿方凯,还在门口看林琅热闹的姜淑慧、何桃花等好几人都被溅到了!
“啊!”
“哎呀!”
“要死了……”
惊叫声不断,“始作俑者”林琅重新将院门关上,并带上了木栓。
林琅认为原主以往就是对这个林大红太客气,才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上门!
如果不是再端水费劲儿又有风险,林琅还想再招呼他们几盆。
林大红这回居然直接把人带到她家门口来,林琅充分怀疑她是在恐吓她!
林琅又气又怕,特别是泼水解恨后,那恐惧更是一波一波涌上来,别说林大红那侄儿,就是林大红本人,林琅都打不过。
“跑,必须跑……”
林琅不敢在家里杵着等他们砸门进来算账,她小跑到后门边一顿扒拉,将门后柴火推开。
从后门出去,林琅径直去到了大队长秦勇家里,董红玉和秦勇刚下工到家。
“董婶儿,秦叔……林婶儿惦记我家房子,不逼死我不罢休!咳……”林琅一边掉眼泪,一边撕心裂肺地咳嗽,一边把林婶儿前后介绍三个人的情况都给他们说了。
二婚家暴男,坡脚残疾汉子,傻子……介绍这样的人给林琅,怎么能说林大红是好心办坏事儿,也就是原主脸皮薄,不好意思往外说这些人的情况。
林大红的居心极其恶劣,她不断将这些“歪瓜裂枣”介绍给原主,会给原主一种自己身世悲苦、婚嫁行情当真这么不好的错觉。
之后林大红随便介绍一个情况好点儿的,如她娘家那个又矮又胖的侄儿,原主很难不就范,落到“陷阱”里。
“原主”没能力去认真调查这几人的具体情况,她只是本能地觉得林大红对她不怀好意,她介绍的人甭管靠谱不靠谱,原主都不想见。
林琅是从书里知道了这几人的大致情况,而秦勇和董红玉一个是生产大队队长,一个是生产队妇女主任,他们只会比林琅更清楚这几人的真实情况。
当即他们面色就黑了,林琅姥姥去世还没过半年,这些人就打起这样的如意算盘,当他们这大队长和妇女主任是死人啊!
“……如果叔和婶儿帮不了我,我就是去县里告、市里告,也不会罢休!呜……”林琅带着哭腔,咬牙切齿地表达决心。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们小宁村大队绝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秦勇听言眉骨一跳,他可是知道林琅姥爷在县里有些人脉的,人虽然去世了,但说不好有留给林琅什么门路。
“对,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受这种欺负!”
董红玉只听说林大红给林琅介绍了县里工人家的那个傻幺儿,其他两个可没听说,不然她中午那会儿绝不会和林琅说那些话。
现在那林大红可不就把林琅逼急了。
“下回可别憋着,早点儿来找我们,”董红玉拉着林琅的手,把人带到厨房里舀热水洗脸,再压低着嗓音安抚,好一会儿林琅才不哭了。
如果秦勇和董红玉能解决,林琅也不想跑县里和市里折腾,目前为止,林大红也没犯罪,警局那边大抵做不了太多。
“呜……他们应该还在我家门口闹,我不敢回家。”
林琅继续哭唧唧地提醒,按“记忆”里林大红那不依不饶的性格,被她泼了水后,不骂上一俩小时不会消气,秦勇和董红玉赶去,完全来得及。
董红玉喊15岁的小闺女儿秦英兰来陪林琅,她和秦勇一同出门往村西林琅家赶去,那边已经围了好大一圈先后下工的村民。
林大红的话越骂越脏,不堪入耳。
林琅没有要去瞧热闹的想法,泼那盆水,又赶来这里一番哭诉,她身上力气又快被耗光了。
此刻林琅怕还是怕,但并不后悔。
“林琅别怕,我爹我娘不会让你被欺负的,”秦英兰跑回房间,泡了一碗麦乳精递给面色苍白、似乎要哭晕过去的林琅。
麦乳精是个稀罕物,但她听了几耳朵林琅的哭诉,认为安抚住林琅非常必要。
林琅轻轻点头,抖着手接过,一口一口喝了精光,“谢谢你,很好喝。”
比起她煮的那糊味儿地瓜米粥,这麦乳精味道相当相当好了。
秦英兰笑了,对林琅莫名亲近了些,“等你以后身体好点儿了,我带你玩。”
秦家人口简单,秦英兰的大姐二姐出嫁多年,三哥在县里念书,她去年勉勉强强初中毕业后就在村里上工,做些简单轻省的活。
不是家里不给秦英兰继续读书,是她实在不爱学习。
秦英兰比林琅小两岁多,按理说她们不该这么生疏,但以前林琅不是在县里寄宿读书,就是在家里养病,能被村里同龄女孩儿约出来玩的时候几乎没有。
“好,”林琅欣然应了。
林琅敲着手指计算时间,大约一小时后,村里的大喇叭响起,大队长秦勇亲自宣读对林大红的批评,再是林大红在广播里的检讨和保证。
董红玉先回到家里,对林琅保证道,“林大红不敢再找你,下次大会,你叔会再和村里人强调一下这些问题,你放宽心,把病养好先。”
“我信你们,”林琅眼睛不眨地点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作为孤女却拥有一栋条件良好、家什丰富的房子,前赴后继,还不知多少人想算计她。
在董红玉的热情邀请下,林琅继续留在秦家吃了晚饭,再由董红玉和秦英兰一同送她回去。
林琅家门口除了那几道水渍,已经没人了。
董红玉和秦英兰等林琅屋里的煤油灯亮起,她们才相携回家。
林琅不用自己煮饭,只简单洗漱,就爬上.床睡觉,身体确实还虚弱着,林琅根本没能多想点儿什么就睡着了,一觉天亮。
天色大亮,左右邻里结伴上工没多久,林琅也锁门出门,往村大队办事处走去,她要打介绍信去县里一趟,看病是首要,其次是买些生活必需品。
从去年姥姥病了到现在,“林琅”没少往县城卫生所跑,对小宁村到县城的路还挺熟悉。
步行两个小时,如果能赶上七叔公的牛车,一个半小时能到。
坐牛车没快多少,但是省力啊,林琅不觉得她现在的身体能来回走个四小时。
“琅丫啊,找叔什么事儿?”秦勇瞧着林琅还带着点儿昨儿事毕的余悸,瞧着能飘起来的女娃娃,狠起来也能想到去县里告状。
“我要开介绍信去县里卫生所看病,麻烦您了,”林琅说着,把军大衣的帽子掀开,让秦勇确认一下人,顺便也再安一下秦勇的心。
“我相信您和婶子都是公道人,林婶儿不那样欺负我,我也不会说那些话。”
林琅身上的军大衣是她姥爷留下的,林琅个头矮,穿着都要到脚踝了,袖子叠了三折,再戴上帽子,看着非常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但林琅能穿的厚衣服都还在后院的澡盆里泡着没洗完,早上起来,她穿着原主衣服出门没两步,就走回来把军大衣穿回去了。
这公历四月中旬的清晨,穿什么的人都有,林琅这么穿不算太奇怪。
“行,叔知道了,你七叔公的牛车应该还没走,早去早回。”
秦勇把快速盖好章的介绍信递给林琅,倒没担心林琅还跑县里告状,有人脉也要用在刀刃上,他处事一贯公道,林琅不至于就这么浪费了。
和秦勇告别后,林琅往村口跑去,堪堪赶上还没走的牛车,将车费递给七叔公,“还有位置吗……”
林琅眼睛瞟去牛板车后座,乌泱泱的都是人。
“有,你坐这边儿,”七叔公盯着林琅因为跑步红透了的脸蛋瞧了会儿,自己挪挪身体,把“主驾驶位”让出小半给林琅。
牛车后的位置再挤挤也能有林琅坐的位置,但让一个小姑娘去汉子堆里挤,不是那么回事儿。
等林琅喘着气坐好,七叔公又提点了林琅一句,“下次去县城,提前一天来家里说一声。”
林琅提前说了,他是不会让其他人占了林琅的好位置。
“是我忘记了,下次一定!”
林琅抬脸朝七叔公感激一笑,眼角如钩,一双眸子又黑又亮,她偏头看向前方,又落回大牛身上,“九儿早上好。”
七叔公家的宝贝大牛叫九儿,“林琅”偶有坐牛车,都会和它打招呼。
大牛没给林琅回应,林琅很快低头回去,那过于大的大衣帽子将她的脸遮了严实。
七叔公一甩鞭子,牛车缓慢动起来,沿着青烟弥漫的田埂路往县城方向去。
林琅第一次坐牛车,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农村风光,暗暗新奇了一路,对牛车后头那些不时提到她或怜悯或讽刺的话充耳不闻。
林琅不敢自杀,不想饿死,更不想病死,无论愿不愿意,她已经是这个时代小宁村的林琅了,她要好好地活。
一个半小时抵达县城大广场,林琅和七叔公问好牛车返程时间,就往相对“熟悉”的县城卫生所走去。
一个老大夫、一个护士大婶组成的县城街道卫生所。
宁山县的县医院关门好几年了,要去更好的医院看病,得去隔壁的临安县或去市里。去最近的市里,需要坐一个半小时班车到临安县,再坐两小时火车,才能抵达。
林琅感觉自己还没病到这个程度,不需这样折腾。
听诊、把脉、测体温血压等,林琅低烧37.4度,慢性咳嗽,低血糖,营养不.良,花了三块五毛钱,林琅拿了七天的药。
林琅走出卫生所,又走回来。
“您能卖我几张口罩吗?我怕传染给别人,”林琅之前没意识到自己得流感,可能传染人,现在知道了,就不能不当回事儿了。
另外就是她这张脸挺招人的,早上洗脸时,林琅在水盆里好好打量了自己,和林琅自己的脸像了七八分,不像的那两三分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她面带病容。
“我这里也不多,送你两张用,等病好了,再来我这里开药调理身体,”老大夫对林琅还挺和颜悦色,这年头懂得这些知识的女娃娃可不多。
没意识到自己病得挺严重前,林琅来这里是找他开调理身体的药,现在可不就先把病养好了,才能真正开始调理身体。
“谢谢您。”
林琅接过口罩戴好,和老大夫道谢告别后,就直奔县城唯一的国营饭店,不用粮票,买了十个大肉包,花去两块五毛钱。
就在饭店角门的台阶坐下,林琅一口气吃完两个大肉包。如果不是已经撑到嗓子眼了,她还想继续吃。
重新戴好口罩,林琅慢慢散步到国营饭店不远处的供销社里一通采购,必须要票的买不了外,林琅把必须的那些都买了。
十斤玉米面,两斤瘦肉,二十个鸡蛋,不要票的水果糖一大包,牙膏、牙刷、牙杯,肥皂,盐巴、引燃用的小火柴等,买得多了还附赠一个小麻袋,林琅的钱包又空了一半,整整十块钱花出去了。
拿着新买的塑料牙杯到国营饭店借了开水,林琅把药吃了。
计算着兜里的钱,林琅又花四毛钱买了二十个馒头,真正将小麻袋塞满了,随后她也不往别的地儿晃,回到七叔公的牛车边等人齐。
不远处,两个知青办完事儿也往这边走来。
林琅目不斜视走到七叔公身边,从小麻袋里掏出一个大肉包递给他,“我请您吃。”
两毛五一个的大肉包,可一点儿不算便宜,但比起七叔公一直以来对林琅和她姥姥的照顾,又不算什么。
林琅知道自己情况,以后怕是要经常往县城买吃的用的,他和七叔公打交道的时间只会更多。
七叔公放下凉水壶,先接过林琅右手边的麻袋,放到牛车靠近前座的位置放好,再转身回来接林琅递给他的大肉包。
“和叔公瞎客气什么,回头来家里吃便饭,你阿婆惦记你呢,”七叔公说着扬扬手,示意林琅先上到牛车找好位置坐。
昨儿林琅家门口的热闹已经通过广播传遍了,七叔公被媳妇念了一宿,他也有些自责对林琅疏于照看,给林大红这些人可乘之机。
林琅脑袋里浮现一个农村老婆婆的形象,点点头,“好,我不和您客气。”
林琅继续走去和健壮无比的黑色大牛打个招呼,“九儿好,等我病好了就去家里看你和阿婆。”
“记忆”里,七阿婆经常串门找林琅姥姥唠嗑。近两年七阿婆的腰病犯了很少出门,去年林琅姥姥也病了,俩家林自然来往少了。
姥姥病逝到现在,“林琅”浑浑噩噩,恍若天塌了那般,沉陷在悲伤里,无法接受亲人离世的现实。
林琅初来乍到,对这些“旧交情”多少有些无从着手的感觉。
小宁村的这些人看“林琅”都挺熟的,但林琅依旧感觉自己和他们不太熟、不认识。没看到人都想不起来相关的人和事儿。

大牛甩甩尾巴低低“哞”了一声,竟像是真的认出了林琅一般。
得到回应的林琅很是高兴,脚步轻快地走去牛车后,手脚并用,好一会儿才爬上去,再紧挨着自己的麻袋坐好。
林琅探究的目光看去四周又很快收回,她方才似乎听到了嗤笑声,但她并不觉得引人发笑的是自己,也没在意,闭上眼睛小憩。
“那是昨儿广播里的林琅?琅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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