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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第一凶剑(饭团桃子控)


比考状元要容易多了!
她想着,果断的打断了福顺公主的爱情回忆,她竖起了三根手指头冷声说道,“公主瞧着倒是不像是对顾均安没有感情的,顾家长房出事,公主可是天未亮便进宫求情……”
要不张春庭能让李三思将她骂个狗血喷头?她可还记得一清二楚呢。
福顺公主一愣,随即着急解释道,“顾均安求我,抱歉我那时候……”
顾甚微深深地看了福顺公主一眼,在心中补全了福顺说不出口的话。
她自嘲的笑了笑,刀不砍到自己身上,是绝对不会感觉到疼的,那会儿她在福顺眼中就是一个同她毫不相关的路人,她遭受过什么苦难,又为什么做这些事情……
她同她嘴中那“天家无情”的父母并没有什么两样,只冷漠的看着,丝毫没有任何触动。
顾均安求她,顾玉城是她名义上的公爹,她自是帮亲不帮理,举手之劳的事情为什么要拒绝呢?
她瞧着,心平气和的说道,“希望不会看到第二回。”
亲人尚且如此,何况是毫不相干的福顺公主呢?她虽然不喜,但却是也能够理解。
顾甚微说着,又举起了第二根手指头,“你阿娘为何要你嫁去顾家?”
福顺公主一愣,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晓。我那时候一心挂在阿泽同孩子身上,根本就没有去考虑过任何事情。既然嫁不得阿泽,嫁谁又不是嫁?”
顾甚微瞧着她一脸惆怅,低下头去,生怕她一抬头就酝酿出了一首情诗,要双目含泪的吟诵出来……
赶忙转移了话题,“那你可知晓,顾家二房赚的钱财,都流去了哪里?他们又同什么人过从甚密……”
福顺公主听着,脸上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一般。
她有些羞愧的看了过来,对着顾甚微说道,“我看到那四十九条家规就作呕,谁要遵守那种狗屁,只去过一回顾家老宅那边,之后便再也没有过去了……”
“年节的时候,若非顾均安每次都抢先介绍,我连顾家的几房叔伯都认不齐全……”
“我一直都在公主府这边,对于这些并不关心。”
福顺公主说着,想了想又道,“至于顾均安……他从什么人来往我不知晓,但是我知道他的书房里有一间密室。在他的书房墙上挂着一块木雕,那木雕之上刻着的是一篇文章……”
福顺公主说到这里声音小了几分,“那文章你应该知道的,是他的得意之作……”
她不敢看顾甚微的脸,满汴京城的人都知晓三年前乱葬岗围杀之后,顾均安写了一篇“大义灭亲”的断亲书……那篇文章风靡京师,是当时文人人人都能背诵的存在。
顾甚微冷笑出声,“然后呢?”
“那打开密室的机关,就在那篇文章的第四十九个字上,那个字是一个等字。我不知道密室里有什么,但是密室总不能是用来空放着的。”
福顺公主说着,冲着顾甚微说道,“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诚意,希望你……”
她说着,就瞧见顾甚微突然一晃,从她的眼前消失了。
福顺公主心中大骇,她猛地过头去朝着那小土屋看了过去,却瞧见顾甚微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窗前,她伸出手来,笑吟吟的摸了摸那孩子的头顶。
“我的嘴我管得住,至于旁人的嘴是否管得住,那就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了。公主看到顾家被撕开了一半的真面目,当真认为这事你瞒得极好,顾家人对此一无所知么?”
“我奉劝公主一句,早做打算为好。”

第144章 她的考量
那孩子头发柔软得很,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见顾甚微摸他的头,他有些迷茫的笑了笑。
屋子里的青衫刺客回过神来,猛地一把将孩子抱开来,警惕的看着顾甚微。
顾甚微收回落空的手,冲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看了他怀中的孩子一眼,这才朝着那边许久没有说话的韩时宴走了过去。
“呆子,走了!别看了,那么乖巧的一定不是你家的,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韩时宴的儿子嘴太冲!”
韩时宴无语地收回了视线,他一步三回头的跟上了顾甚微。
“接着!正所谓上山容易下三难,韩御史这种金窝窝里养出来的娇花还是举个拐的好,别到时候滚下去撕破了衣衫,全赖到我头上!我可是只抠了一个洞!”
韩时宴看到猝不及防塞到自己手中的一截断树枝,神情复杂的握在手中当起拐杖使来。
走在前头的顾甚微如履平地,还心情极好的哼着小曲儿,看上去压根儿不像是方才经历过了那么多大事。
“你相信福顺公主所言么?那什么密室,说不定是顾家给你设下的陷阱。而且这孩子是什么阿泽同她生的,全是一面之词,你又怎么知晓她不是在撒谎?”
“就算她说的都是真的,待咱们走了之后,她立即将孩子同阿泽都转移走,然后转头对这些全然不认账,到时候我们想要找到他们第二回,那便难了。”
顾甚微哈哈一笑,双手枕在了脑后。
她的嘴中不知道何时叼了一根草,她侧过头去看向了韩时宴,“那正人君子韩御史觉得应该如何呢?对一个孩子出手吗?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没有叫你比墨还黑啊!”
“再这样下去,御史台比我们皇城司更像是大反派了啊!”
她说着,不等韩时宴说话,看了看天色道,“冤有头债有主,顾家害我,我寻顾家。”
“当初我在乱葬岗上遭人围杀,心中狂骂断子绝孙的玩意儿竟是对孩子出手;唉,我这人面皮薄,只能我骂别人,听不得四五岁的童子含着口水骂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
她的剑也有不会对准的人。
顾甚微说着,拍了拍腰间的长剑,“姑奶奶我长剑在手,多得是方法报仇!若是查出福顺公主同我有大仇,我再将她咔嚓了不迟!”
顾甚微说着,恶狠狠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韩时宴瞧着她故作凶恶的样子,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的时候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嗡嗡的,顾甚微忍不住扭过头去看他,瞧见那张脸啧啧了几声。
“夭寿啊!韩御史你威严尽失,我再瞧着你这张脸,只会想起童子尿床这种事了!”
韩时宴的笑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顾甚微响彻山林的哈哈笑声!
韩时宴怔愣了好一会儿,方才红着耳根子气呼呼地追了上去,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对着顾甚微说道,“话虽是那样说,不过我认为福顺并没有撒谎。”
“回想起来她的确是曾经出宫养病了一段时日,就住在鲁国公夫人家中,算起来那段时间正好是她生这个孩子的时候。而且她先前当真十分痴迷我堂兄韩敬彦,后来莫名其妙的就放弃了。”
“她这个人自幼性情骄纵,说话办事都十分嚣张有些不过脑子,这倒是她能够想得到的事情。”
“而且那孩子的长相不会作伪,五福寺有没有一个像我堂兄韩敬彦的僧人也可以随时查得到。”
“这同吴五娘子给你那颗佛珠,也对得上了。”
韩时宴絮絮叨叨的分析着又说道。
顾甚微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冲着韩时宴胡乱的点了点头。
她不揭穿福顺公主,也不光是为了那个孩子,而是不想被棉锦当枪使,就当那个出头鸟同苏贵妃一党对上。
从目前他们查到的线索来看,极大的可能顾家同棉锦背后站着的那个黑手,并非是苏贵妃。
也就是说,害得五房如此的人,另有其人。
她又不是疯狗,见谁就咬!
只要福顺公主不庇护顾家,她现阶段何必同她斗个鱼死网破,叫顾家坐收了渔翁之利?
她不按照常理出牌,那么着急铲除挡在前头的苏贵妃母子的人若是等不及了,自然会另外出牌。
动得越多,暴露的也就越多,被她揪到尾巴的几率也就越大!
二人走不多时,便到了半山腰先前那窄窄的官道之上,这会儿人潮早就退去了。
隔得远远的,顾甚微便瞧见吴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张矮矮的小板凳坐在那里,他手中拿着一个荷叶包埋头啃着,时不时的还对着一旁的石头哈哈哈的嘀咕几句。
那渗人的样子就像是中邪了一般。
顾甚微瞧着,嘴角抽了抽,她放轻了脚步果断地想要绕道避开这厮。
可这脚还没有打横呢,就听到吴江高亢的喊声,他在原地蹦跶着,手抓着荷叶包疯狂地冲着二人挥着手,“时宴兄,顾亲人,我在这里呢!老仵作他们回去了,我得蹭你们马车!”
他说着脚一蹬,像是一头蛮牛一般朝着二人迎去!
顾甚微无语的住了脚,“你这哪里是轻功,简直就是刮地皮,瞅瞅你身后腾起的土!”
吴江哈哈一笑,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新的荷叶包,递给了顾甚微,“顾亲人,快快快,还热着呢!是五福寺的糯米饭,里头有大和尚烧的卤干子,虽然没有肉但是那味道绝了!”
“哈哈,好多人排队等着吃,我硬是凭借本事抢了三个来!”
他说着又瞅了韩时宴一眼,夸张的往后一跳,“时宴兄,你刚刚是在火灶旁被人轻薄了么?衣衫都破了,脸上还有灰!”
韩时宴闻言只觉得气血上涌,“不会说话你就闭嘴!”
吴江摇了摇头,硬塞给了韩时宴一个荷叶包,又抱着自己那一个啃了起来,“我哪里不会说话了?我阿娘说我小时候比你说话还早还密呢!当时她得意洋洋的以为我会是个状元!”
“唉,可惜科举用笔考,不用嘴考!不然哪里轮得到那什么顾均安拔头魁,还不被我直接包揽三甲!”

吴江嘴中含了糯米饭,说起话来有些黏糊糊的。
不过这丝毫都不影响他那副王婆卖瓜得意洋洋的样子,“你们是没有瞧见,我是如何大战鲁国公夫人气得她从马下上下来硬生生将那墨茗一块儿接走的!”
顾甚微听着,倒是当真好奇起来。
她同韩时宴离开的时候,那赵嬷嬷已经过来掌控全场,将鲁国公夫人送上马车了。
她丢了那么大的脸面,怕是杀了墨茗的心都有,还怎么可能下车来接受众人嘲笑?
“你做了什么?”
吴江听着,愈发自得,他指了指顾甚微手中的荷叶饭团,“顾亲人你趁热吃,一会儿凉了糯米饭变硬了就噎得慌了。我什么也没有干啊,我就是给那墨茗指了一条生财之路。”
“到时候等他回了小倌馆,在那门前挂上一个鲁国公夫人亲鉴美人……那头牌花魁还不手到擒来?”
“洛阳纸贵算什么?到时候汴京的男女老少们就知晓见什么叫做京都脸贵了!那瞅一眼都得收钱!你们就说说,换做是你们,你们想要掏钱去看看鲁国公夫人的宠儿长啥样吗?”
顾甚微惊讶地冲着吴江竖起了大拇指,“看来你今日出门,终于没有忘记带东西!”
吴江一愣,他想要习惯性的挠头,可看到手上粘着的糯米饭都拉丝了,只好作罢。
“忘带什么?我没有忘记啊,舅父说我不着调,让我出门带着老仵作一块儿,我那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我们刚去那给赖妈妈收尸了,她被人杀死在了李茆家中。”
“老仵作说是被人勒死的,至于是谁干的,问李茆同李芸他们都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顾亲人你放心,顾家这回讨不了好了,那么多大船这么多年能赚多少黑心钱啊!不知做了多少黑心事啊!我舅父说了他定是会将此案彻查到底,说不定顾家剩下几房的人也插手了呢。”
“若是有什么消息,我飞奔着去告诉你了!你说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群人。”
“对了,顾亲人,你说我今日没忘记带什么东西?”
顾甚微看着吴江那亮晶晶像是小狗一样的眼睛,先前那句你今天没忘记带脑子怎么也不好意思说了。
夭寿啊!要不说秀才遇到兵有理不说清呢!
不是他们能打,实在是他们太过直接,你绕着弯子骂他他也听不明白啊!
顾甚微轻咳了几声,“这荷叶包当真是不错,我听闻王御史夫人还想着将这斋饭放到她的酒楼里去。”
吴江果然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他在顾甚微身边蹦了蹦,“对吧对吧!若是那般可就好了,五福寺隔得太远,为了吃这么个荷叶饭过来不值当,若是城中酒楼里头有那就再好不过了。”
“像时宴兄那么嘴馋,满汴京城中搜罗吃食的人,那是少之又少。”
“你是不知道,小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货郎,从他那里买了几根芝麻糖,结果韩时宴这个家伙像是得了相思病一样,嘴馋到硬是带着我同马红英翻遍了大街小巷。”
“他是生得好看,一看就是贵公子。可我同马红英那就跟门神似的,扛着兵器招摇过市。当时还被关御史参了一本,说我们三个纨绔,害得老百姓家中的母鸡都不生蛋了!”
吴江说着,夸张地摇了摇头,“你猜最后怎么着?马红英她爹揪着我同马红英的耳朵,让我们一个人背了一筐子的鸡蛋挨个儿的上门还蛋!”
顾甚微想着那场景,哈哈一笑。
她扭头朝着身后的韩时宴看了过去,见他手中握着那根木棍子,一脸无奈的别过头去。
“那韩时宴没有被惩罚么?”
吴江猛地一拍手,“美得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嘿嘿,他比我们更惨,他被罚写大字,写了一万个君子不贪嘴!哈哈哈哈哈!”
“哈哈”,顾甚微同吴江的笑声震天,路边枝头上刚刚飞回来停歇的鸟儿,被这声音一吓,再一次扑腾着翅膀争先恐后的飞了起来。
跟在后头慢慢走着的韩时宴瞧着前头二人,无语地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可真是的!”
见前头二人没有一个回头的,韩时宴微微松了一口气,抓住了这个间隙,也是轻松的笑了起来。
小时候的事情,他都没有吴江记得那般清楚了。
这么一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能让他这般兴奋,若是让他知晓了这山中有一个生得同韩敬彦极像的孩子,他还不像是蒙童背诗一般,念得嘴皮子都烂掉了。
韩时宴想着,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天底下当真有毫无血缘关系,却生得一模一样的人么?
他正这样想着,却是被车夫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一惊,他看了看自己衣衫上被顾甚微揪出来的破洞,无语地瞪了车夫一眼,快速的上了车。
车夫的笑容愈发的放大了去。
待马车发动,韩时宴立即掏出了一方帕子开始擦起脸来。
坐定的吴江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童年的趣事,韩时宴听了几句,愈发的黑线,这样下去他在顾甚微面前的脸都要丢尽了。
“王府尹有没有说,顾亲事母亲同小弟的案子什么时候可以结案?”
韩时宴擦干净了脸,又整理了一下衣衫,打断了吴江的废话。
吴江一愣,猛地一拍大腿,“我险些忘记了,舅父没说,老仵作倒是说了,他说你随时都可以过去开封府,将你小弟接回去入土为安了。”
“先前他要同你说,不过你不见了。要不他能让我留下来呢!就是为了这事!”
吴江说着,垂头丧气看了二人一眼,“开封府如今案子太多,所有的推官判官都忙得像是陀螺一般,我不能随着你们一同去查案了,老仵作叮嘱我回了汴京城一定要立即回衙门去。”
“等改日这些案子都了结了,我们上樊楼摆上一桌,好时候好好庆祝庆祝!”
“咱们三个义结金兰之后,都还没有正经地在一块儿吃过饭呢!到时候我请那墨茗来唱小曲儿,说不定顾亲事你爱听!”
顾甚微瞬间无语,“大可不必,看美人我不如回皇城司看我们皇城使。”
吴江一愣,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张大人也会唱小曲儿吗?”

“他只会唱扭断你的脖子”。
顾甚微说着一把撩开了马车帘子,她嗖的一下从马车中飞了出来落在了地上,然后又是一个起落飞上了屋顶。
等韩时宴撩开帘子的时候,已经只能够瞧见一个红色的小点儿了。
顾甚微并未理会身后的视线,她小跳了几下,又在屋顶上转换了方向,朝着另外一侧飞了过去。
因为对马家产生了怀疑的关系,连带着她对吴江还有王府尹再一次生出了警惕之心。
顾家身后站着的那个人既然有谋逆之心,那便一定是位高权重之人,在这种情况下谁知晓这三个关系紧密的家族会不会是一条船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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