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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第一凶剑(饭团桃子控)


“有时候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撞了个头破血流,最后看到的也只有混沌一片。”
王一和说着,看向顾甚微的目光中带了深意。
顾甚微没有想到他会同自己说这些,冲着他拱了拱手,“大人的一片苦心,晚辈明了。”
王一和见她不进油盐,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却是说道,“明日一早,开封府门前见到李茆,你想要我做什么?”
“褚良辰,陈神机……我希望他们可以去当年殿前司的副都检点王珅家中亲眷所去的流放之地。”
“王珅犯的乃是谋逆重罪,其家眷所去之地苦寒无比,于褚良辰与陈神机,并不算是减轻刑罚。”
“且我并非是要干预大人断案,而是在二人被判流刑的前提之下,还请大人给行个方便。”
顾甚微说着,站起身来冲着王一和抱了抱拳,“大人,陈神机乃是千机陈氏传人,可以说是这天下弩机第一人。当年断械案陈家被冤枉,如今千机陈氏只有这么一根传承。”
“弩机的重要性,大人心中比我更清楚。陈神机的重要性,大人比我更清楚。而褚良辰更是当年唯一亲眼瞧见税银变成了石头的重要证人……”
王一和听着,眉头紧锁了起来。
他端着茶盏的手一直顿在空中,食指指腹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茶杯壁上敲着。
屋子里安静得很,顾甚微亦是没有催促。
过了好一会儿,王一和方才再次开了口,“我以为你是为了顾家的事情。”
不等顾甚微开口,王一和又深深地看了顾甚微一眼,“褚良辰收人钱财杀死王全,陈神机以民杀官,倘若不是流刑而是直接处死,你又当如何?”
王一和目光灼灼,顾甚微听着还了他一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并没有想要左右大人。”
王一和闻言,笑了起来。
他摇了摇头,走到了火炉边,又给顾甚微的碗里添上了水,先前糖放得太多,底下还有厚厚一层没有融化,被他这么一冲,晕了开来。
“明日一大早,我要见到李茆。”
他说着,又笑了出声,“不过你千算万算,却是吃亏了。他们二人本就如你所想,会流到同一地方。你莫要将这衙门的事情,想得那般在云端。”
“徒刑去哪里,也同哪里缺人,哪里要人有关系。常用的流放地统共那些,押解官也不能一回押送一人,这不都凑成堆儿了。”
“若非如此,本府是万不会应你。最近汴京城中的案子,都在官家那里过了明路了。”
王一和想着,看向了顾甚微,往日他只听吴江吹嘘顾甚微厉害,今日在婚宴之上,看到她力挽狂澜,从绝路走向生途,方才直观的感受到眼前这姑娘惊人的天赋。
只可惜,开封府衙不比皇城司,他也不似张春庭那般嚣张跋扈,这里出不了女推官。
而且更可惜的是,有她父亲顾右年的事情在,她的上限一眼便能看到头了。
不然的话,开封府她肖想不得,可是皇城司不一样,张春庭一个太监能够做皇城使,顾甚微一个姑娘为何不可以?不都差不离的么?
张春庭还比这世上几乎所有的姑娘,都生得好看。
王一和想着,忍不住摇了摇头,“当然了,本府身为长辈,没有占你小辈便宜的道理。让我想想……”
顾甚微早已经喜出望外,她心中松了一口气,立即打蛇上棍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问问大人,当年为何会做那个中人,让福顺公主选中顾均安?”
王一和一愣,看向顾甚微的目光陡然不同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原来韩时宴一个御史天天围着我的案子转,案子结束了还不走,不是为了吴江,是为了帮你。”
“他方才也问了我这个问题,你又亏了。”
王一和说着,还是认真的回答道,“我是受人所托,是苏贵妃先替福顺公主选中了顾均安。皇家说亲也同寻常百姓之间并无不同,先是男女一方有了想法,甚至有时候是两方人有了默契。”
“为了显得体面,这才有了媒人。”
“我就是苏贵妃托的那个媒人,她当时说的是顾家家风严谨,顾均安是新科状元且生得一表人才,福顺公主很满意她。我什么都不用说,只是走了个过场。”
顾甚微看向了王一和,他目光清亮,并没有任何心虚与闪躲,应该没有撒谎。
王一和说着,忍不住补充道,“顾家底蕴是差了一些,不过若是福顺公主中意,新科状元配她倒也并非是什么配不得的事。当时我心中还想,状元郎当真是可惜了。”
王一和想着,心中唏嘘不已。
幸亏当年他拦着儿子没有让他下场,不然万一被福顺公主瞧中了,那当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他想着,又忍不住说道,“不过今日看来,倒是又不可惜了。圣人所言皆是金玉良言,多大的锅配多大的盖,这钦天监算过的,可真真就是良配。”
他说着瞥了顾甚微一眼,顾甚微心头一动,想起了吴五娘子给她的那颗珠子来。

王一和万年老狐狸成了精,说话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那么高高在上的福顺公主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才能够同今日冷血无情的顾均安相匹配?
王一和暗戳戳指的事,同吴五娘子给的佛珠,是不是同一件事?
顾甚微琢磨着,却见那王一和已经站了起身,他在那一溜烟摆放整齐的茶罐中拿出了最扎眼的红糖罐子,又翻出了一个绣着祥文的锦袋来,将那红糖罐子塞了进去。
“今日我儿大喜之日,本该请你吃喜饼。可这后衙没有,一点点糖,就当是分享喜气了。”
他说着,不由分说地将手中的红糖罐子硬塞进了顾甚微手中。
再一扭头,看着那完美无瑕的茶罐架子,瞬间通体舒泰起来。
真好啊,将韩时宴那厮齁死人的鬼东西给清出去了,牙都不疼了。
顾甚微嘴角抽了抽,知晓王一和的送客之意,她抱着糖罐子起身告辞而去。
虽然王府尹口口声声说她亏了,但实际上她不但实现了来时的目的,还有意外之喜。
不知道是看在吴江的份上,还是旁的什么,她都感受到了王一和释放出来的善意。
她想着,勾了勾嘴角,站在开封府衙门前,朝着夜色中看了过去。
灯火通明的汴京城到了夜里,像是生出了一层薄烟将整个城池笼罩在其中,像是一个被隔绝出来的战场一般。
顾甚微垂头看了看怀中的糖罐子,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先前应承旁人的事情都做到了,她便可以心无旁骛地按照原计划来对付顾家了。
“小娘子莫要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变的好。好好的带回去安葬吧……墓地有了么?需要唱夜歌的吗?我们铺子里一应俱全样样都有,白烛纸钱香火……完全不用你操一点心。”
“这亲人被烧成了灰,死无全尸是有讲究的。为了能够让亲人早登极乐,我们还可以安排法师做水陆道场……一个两个三四个……钱少钱多中不溜……样样都齐全。”
顾甚微闻言如遭雷击,夭寿啊!
汴京城的光太亮,将人的眼睛都刺瞎了吗?
“我抱的不是骨灰,是糖罐子”,顾甚微没好气的说道,朝着一旁絮絮叨叨说话的人看了过去,那人约莫二十来岁,生得尖嘴猴腮的,瞧着透着一个股子过于机灵的劲儿。
“我懂!有情郎的骨灰那都是甜的!小娘子当真是痴心一片叫人感动,您不必忧心,我们这里有神婆……”他说着四下里看了看,见顾甚微走了,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这尖嘴猴儿神神叨叨的压低嗓子说道,“还以帮您配阴婚!”
顾甚微实在是没忍住,一个闪身飞上了屋顶疾驰而去。
那尖嘴猴儿只觉得眼前一花,先前那个抱着骨灰管子的小娘子便瞬间消失不见了。他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四下里看了看,黑漆漆地街市上空无一人……
他扭头朝着开封府衙门前看了过去,这才发现那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根本不可能有人这会儿从里头走出来。
他想着,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然后连滚带爬地跑了起来,“鬼啊!有鬼!有鬼……”
顾甚微不知自己已经成了汴京城新的闹鬼传说,她一路疾驰,飞奔回了桑子巷。
这个时辰桑子巷里已经彻底寂静了下来,顾甚微一路走过去,家家户户的都已经熄灯歇息了。
一直到门前有梨花树的家中,这才瞧见了一点光亮,她想着心头一暖,一跃而下。
在落地的一瞬间,顾甚微便感觉到了两道不善的目光,在确定是她之后,那目光又瞬间消失了。
顾甚微微微颔首,当做是同假寐的张十刀二人打了招呼,径直地朝着亮着灯的那间屋子走了过去。
这是王景,不对应该说是十里给顾甚景安排的屋子。
屋子的窗户留着一条缝儿,站在窗前看过去,顾甚景正坐在桌案前认真地看着书,他看得格外的认真,翻书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像是生怕自己稍微用一点力,那书角便要被他给撕碎了。
十里则是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块蓝色的布,手中飞针走线。
她的针线活很好,衣服已经缝了大半,瞧着应该是给顾甚景做的新衣衫。
顾甚景看完了书的最后一页,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朝着十里看了过去,“十里阿姐,顾大人今晚也不回来吗?我明天还能不能看这些书?”
十里将手中的衣服放进了旁边的针线篓子里,不赞同的说道,“你现在叫做顾甚景,应该管姑娘叫阿姐。书你明日可以看,后日也可以看,往后都能看,但是今日不能再看了,小小年纪别把眼睛给熬坏了,到时候就算中了状元,瞎子也做不了官。”
顾甚景乖巧的将书合上,放在了一旁。
“十里阿姐,我是个瘸子,便是不瞎那也不能做官的”,顾甚景声音稚嫩,说起话来却是十分的沉稳。
十里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一把蹲了下去,将他背了起来,“姑娘是个女子,不也在皇城司做了官?我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是还没有去做过怎么知道不可以呢?再说了,汤二郎今日来给你扎了针,他说明日还来。”
“愚公都能移山,说不定汤二郎三年五载的扎扎扎,就给你扎好了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别东风来了,你却诸事无准备。我们姑娘就是,样样准备齐全,没有东风,她便是用扇子扇也扇出东风来。你同她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顾甚景认真的听着,重重地点了点头,“十里阿姐说得是。”
顾甚微听着,推开门走了进去,四只眼睛立马欣喜的看了过来,十里那是一脸的惊喜,顾甚景则是欣喜中带着怯懦。
“我回来了!嗯,没有带什么好吃的,糖水喝不喝?”
十里将顾甚景放在了床榻上,小跑着迎了上来,“姑娘,顾家的事情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我们姑娘怎么就那么厉害呢!你用过饭了吗?可要洗热水澡?正好今日汤二郎家的娘子也来了,她教了我润肺的药羹,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一直在炉上温着……这就给你端来。”

顾甚微心中暖洋洋的,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少装一些,我今夜已经吃过好几轮了”,她说着将那红糖罐子放在方桌上,目送着十里小跑了出去。
她扭过头来,看向了坐在床边的顾甚景,“日后夜里不用等我,想看什么书就告诉十里或者我都可以,能买的就买,买不到的话,我可以问韩时宴借,他有很多藏书。”
“也不用担心吃药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褚良辰不日将会被流放,倘若得了准信,那日我让张全驾车带你去送他。你可以写一封家书,让他捎带给你阿娘,把握好分寸。”
顾甚微说着,神色陡然一变,她认真地看向了顾甚景,“从前走投无路,诸多事情我不再提。但是你要切记,褚良辰待你再怎么忠肝义胆,他收人钱财杀人,那就是大错特错。”
“旁人不理解,你还不理解么?即便成了逃犯,我们也能够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做人,为什么?”
“因为我们知晓,我们是无罪的是清白的,这是我们安身立命无愧于天地的根基。”
顾甚景红着眼眶,重重的点了点头。
“阿姐,会有那么一日吗?”
顾甚微认真地看着顾甚景,“会的,一定会有,就在不远的将来。”
她一定会查清楚飞雀案的真相,还所有人一个清白。
顾甚微说着,听到十里的脚步声过来,她一下子又变得柔和起来,温和的看向了顾甚景,连声音都轻柔了许多,“你要喝糖水吗?我带了红糖回来……今日太过匆忙,明日给你蜜饯回来。”
顾甚景神情复杂地看了顾甚微一眼,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觉得自己命当真不太好,只有经历狂风暴雨才舒坦,这和风细雨的让他全身发毛!
“谢……谢谢阿姐!”
十里一进来,瞧见的便是这种姐友弟恭的场面,她瞧着欢喜,将那润肺汤摆在了桌上,“恰好三碗,一碗不多一碗不少,大家都喝。”
顾甚微同顾甚景皆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见十里要过来背人,顾甚微立即伸手一提,轻松地将顾甚景提溜到了桌前。
这孩子显然没有遭受过这般待遇,羞得涨红了脸。
顾甚微装作没有瞧见的样子,拿起勺子赞美起十里来,“这汤真不错啊!”
这汤真难喝啊!但凡同药沾上了边的东西,都是真的难喝啊!
“嗯,十里阿姐做的什么都好吃!”
顾甚微闻言,鄙夷地看了顾甚景一眼,他年纪小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表情,当她没有瞧见他喝一口抿一下嘴的痛苦样子。
她想着冲着顾甚景眨了眨眼睛,“喜欢喝你就多喝一点,不够我这里还有,我是姐姐我得让着你。”
顾甚景咬了咬牙,“孔融让梨,我才应该让着阿姐才是。”
一旁的十里见自己的厨艺大受欢迎,愈发的欢喜起来,她拿起自己的碗,不偏不倚的给二人一人倒了一半。
“那正好,我先前尝了一口,难喝得很我不爱喝,你们喜欢可真是太好了!”
顾甚微一梗,口中的汤差点儿喷出来。
她同顾甚景对视了一眼,二人齐刷刷的挪开了视线,认命的吞起汤来。
等喝完汤,顾甚微又将顾甚景拎了回去,瞧见他躺下了,这才同十里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暖烘烘的,十里提前生好了炭盆子。
“姑娘,我都听说了。夫人同小哥儿真的都是被顾玉城那个狗东西给害的么?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恶!小哥儿若是还活着,今年也同甚景一般大了。”
顾甚微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光是顾玉城,顾家没有一个人是清白的。”
十里听着,又是愤慨又是欢喜,“今日我同林婆子出去买菜,走在大街小巷都在听人说顾家的事情,说得越是难听,我心中越是高兴。忍不住菜都买多了些。”
顾甚微笑了起来,她看向了十里。
“你等明日,明日再去买菜的时候,说不定又能听到新的故事了。顾玉城已经翻不了身了,下一个就是顾长庚了。”
顾长庚是顾言之的第二个儿子。
他少年之时也曾经以天才闻名,早早的便中了举人。当时顾言之心中欢喜得紧,当时顾家祖坟冒了青烟,他后继有人了。可是不想,三年,六年,九年……一直到现在,顾长庚都没有中进士。
他考了许多年,最后终于心灰意冷。
靠着顾言之多方打点,在这汴京城中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官,这么多年也都无所建树,升迁无望。
“姑娘若是不提,我都险些忘记顾家有这么一个人了。如今提起来,我脑子里满是二房的点心。我记得有一回替姑娘送东西过去给七姑娘,正好瞧见她同她母亲在那里喝茶,光是配的点心,便有七八种。”
顾家虽然规矩森严,全家人的吃食都有定数。
可各房若是有钱,自己私下里偷偷买来用,只要不被人告发,倒也无妨。
顾家原本想着等顾长庚金榜题名之后,再替他寻一位高门第的妻子。却是不想到了年纪他都屡试不第,于是顾言之便做主,替他娶了商户女齐氏。
齐氏生得好看性格温顺,同日渐平庸的顾长庚成亲之后,先是生了三个平平无奇的儿子,然后方才生了顾家最为惊艳绝伦的顾七姑娘。
“说起来,七姑娘去世已经好些年了,当年府中都说,她生得那般好看,是要进宫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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