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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第一凶剑(饭团桃子控)


顾甚微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韩时宴的眼睛太亮,亮过今夜的漫天星辰。
这让她有些不自在起来,流淌的风仿佛都变得有些浓稠起来。
韩时宴瞧着,脑中灵光一现,豁然开朗起来,“说起来,汴京实在是太小了些,大雍这般大,还不知道有多少香甜可口的好吃的。”
“到时候我做巡查御史,也好去那华山看顾女侠你论剑,敲锣打鼓的给你送上天下第一的匾额!”
顾甚微听到华山论剑,天下第一……瞬间熊熊燃烧了起来!
“哈哈!到时候韩御史你老胳膊老腿了爬不上去,我背着你上去!敲锣打鼓送匾额,那是吴江会做的事情,他字丑,你来写!我就这般等着了啊!到时候且叫你们瞧瞧,什么是天下第一!”
韩时宴看着顾甚微精神振奋的样子,亦是爽朗的笑了出声。
之前是他着相了,顾甚微如若不想留在汴京,他也可以跟出去不是么?比起汴京,那地方之上简直就是一片无人开垦的原野,他照旧可以做御史!
先前遮在他头顶上阴霾瞬间散去,韩时宴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顾亲人,时宴兄,你们快下来!搁屋顶上喝什么西北风?要是将那西夏公主瞧着以为闹鬼,还不又得吓尿一回!夭寿啊!我说这话,怎么都感觉带了味儿呢!”
吴江那嗓门犹如战鼓擂,顾甚微同韩时宴对视了一眼,皆是面露无奈之色。
东西苑挨在一块儿,那西夏的小公主听了,今夜怕不是又要泪沾巾,愁断肠,羞愤难当!
韩时宴见气氛已经彻底被破坏了,冲着顾甚微说道,“明日贺喜之后,我们便离开王都,今夜还是早些歇息,好养精蓄锐。顾亲事一定诸事顺遂,平安胜意。”
夜里星辰密布,翌日的天格外的晴朗。
二公主耶律禹嫁去南大王府,整个王都都好似沸腾了起来,街市之上到处都是乌泱泱的看热闹的百姓们。长长的马车队伍,从南大王府门前开始排起,一眼简直就望不到尽头。
顾甚微一路看来,由不得再次羡慕起北朝兵强马壮起来。
瞅瞅那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体格子,再瞅瞅那数都数不清的骏马……只恨不得全都给牵回去!
她心中盘算着,就瞧着一堆车马从闹市中穿过,那车队的前头竖着高高的荆棘旗,这商队比来的时候要长了许多,至少多了一倍的马匹,车架之上堆着满满当当的货物,看样子是今日也同他们一样,要启程回汴京了。
顾甚微往外瞧去,那车队中领头的女子冲着她微微颔首,然后又吆喝着身后的商队继续前行。

第278章 南大王府
顾甚微心头一动,再想要朝着那商队看去,却见那领头的小娘子已经淹没在了人群当中,瞧不见了。
大雍使团抵达的时候,南大王府已经是高朋满座,人声鼎沸了。
那南大王萧定身量颇高,瞧着八尺有余,嘴唇颇厚生得一张略微有些发胖的鹅蛋脸,留了两撇八字胡,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有些强壮的和善老头儿。
唯独那一双眼睛,像极了宫中的那位太后,目光锐利让人无所遁形。
耶律禹要嫁的是他的小儿子名叫萧杭,这会儿萧杭去宫中迎亲,并未在此。
顾甚微一耳朵听着韩时宴同那南大王寒暄,注意力却是落在了四处观察之上,从进门到现在所经过的路线来看,同朱鹮给的地图一致无二。
萧定一共有五个儿子,老大胖得如冬瓜,老二瘦得像麻杆,老三生得一脸麻子,老四则是被人砍了一截儿,只有他哥哥们的三分之二,看上去亦是面黄黄的带着几分病态。
当真是好一群歪瓜裂枣!
顾甚微心中吐槽着,却是心中对那病秧子老四暗生警惕。
此人太阳穴凸起,双目有神,且行路几乎听不到声音,一看便是个高手。他们一进来,顾甚微便感觉到了他身上带着的浓重战意。
且他的双掌粗大,上头布满了厚厚的一层老茧,应该使得一手好掌法。
顾甚微正盘算着,就听到那南大王嘴中传来了她的名字,“这位应该是顾甚微顾指挥使了吧,老夫听禹儿说你救了她性命,当真是感激不尽。”
“早就听闻大雍皇城司个个都是绝顶高手,今日一见顾大人果真是英姿飒爽十分不凡。我们北朝尚武,女子为官做将的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奇事!”
“顾大人若是乐意的话,可来我北朝做将军!”
那南大王萧定说着,啪啪啪的拍起了手掌,紧接着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则是着两人抬着一个小木头箱子走了过来,那箱子上头镶嵌着各色的宝石,看上去便无比的华丽。
管家不紧不慢地将那木头箱子打开,然后又退了下去。
“原本是想宝马赠英雄的,不过禹儿说顾大人已经有了一匹无比聪慧的神马。于是便备了一些小小土仪,多谢顾大人对禹儿的救命之恩。”
顾甚微朝着那箱子看了过去!就差在心中生出一个趵突泉来了,只不过人家冒的那是水,她冒的是酸水。
这也叫小小土仪?
瞧着那长得像她失散多年的亲爷爷一样的老山参,还有比小红马拉的马粪还大金饼子,再有一颗就能封住吴江那张嘴的大珠子……
她倒是没有想到,来这么一趟还能天上掉馅饼,白得了一箱子金银珠宝。
她何尝不明白这南大王的意思,这箱子东西便是他用来斩断这救命之恩的,日后顾甚微便不能拿这个来胁迫二公主耶律禹了。
可这有什么关系?她今日便会离开,日后再也不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敌国将领给的钱财,不要白不要!这里的每一分每一毫,那日后可能都化作砍下向大雍将士们头上的刀。
“南大王过奖了,顾某分内之事,何足挂齿,更无意挟恩图报。”
快来报!快来报!
那南大王瞧着顾甚微一脸正气,却是爽朗的笑了出声,他啪的一声,将那箱笼给合上了,大手一挥,冲着那管家道,“给送到顾大人的马车上去,小小心意还请莫要推迟。”
他说着,不等顾甚微再开口,摆了摆手,“今日宾客众多,请恕老夫失礼。我这几个儿子粗笨得很,品不出大雍的茶水,还是请刘大人陪着诸位吧。”
刘符扯着嘴角,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目光幽怨地看了韩时宴一眼。
“韩御史,昨夜我可是翻来覆去没有睡着……”
韩时宴点了点头,“韩某睡得极好,一夜无眠……”
那刘符的目光更加幽怨了……
韩时宴却是不管这些,率先挪开了步子同那刘符朝着一边行去。顾甚微眸光一动,心中却是暗道不妙,这南大王瞧着为人大方和蔼,实际上却是对他们警惕得很。
这刘符哪里是来招待他们的,分明就是来监视他们的。
先前她还想着,左右认识她同魏长命的人不多,到时候他们可以浑水摸鱼悄悄离开,赶在那耶律禹行大礼之前赶紧盗出国玺让魏长命带着悄悄离开。
耶律禹同她还算熟悉,礼成之后少不得要同她说上几句话,辞行一番这才算是正常的行事章法。
是以他们必须赶在这之前行动,不然的话,等到她同耶律禹说完话之后,就只剩下酒席时间了。酒桌之上人皆是有固定座位,若是他们不在空出来了,那就容易引起人怀疑了。
可如今不光是明面上有刘符,背地里还有那萧定的四儿子矮一截,用像是淬了毒一般的眼神盯着她。
顾甚微想着,心中发沉。
再这样耗下去,那怕是他们要白天假意离开,等到夜里她同魏长命再折回来一趟了。可密室的入口在萧定的床榻上,夜里他总是要睡觉的,他们便是进去了,那也出不来啊!
总不能不管不顾,直接将那萧定连人带床板子一下子掀翻吧!
刘符好说,韩时宴能应付,就是那个萧矮一截不好处理。
她正想着,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那矮一截走了过去,顾甚微瞧着,只觉得朱鹮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一下子变得美貌异常起来!
她决定了,日后朱鹮大人的绰号便是及时雨,雪中炭了!
她想着,趁着那矮一截转头同朱鹮说话的间隙,同魏长命一并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紧接着,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个穿着同顾甚微同样衣裙的姑娘像是一个背后灵一般,不远不近的跟在了韩时宴附近。
顾甚微没有停顿,冲着魏长命比了一个二。
魏长命秒懂,之前朱鹮同他们交代过了,这南大王府的巡逻阵法每日都有变动。不到第二日谁都不知道明日会是什么巡逻安排。
他给出了几种不同的选择,让顾甚微同魏长命随机应变。
顾甚微先前已经观察过了,今日这巡逻乃是用的乙队形,也是最严密的一种。

第279章 床下藏宝室
“虎关,你有没有感觉到,方才后脑勺有一阵风吹过,该不会是有邪祟吧?”
说话的人名叫淳于,今年不过十七岁,乃是南大王府巡逻十三队的一员,他生得最高又是新来的,一直都站在队伍的最末尾。
“我可是听我阿姊说了,秦越国王便是邪祟入体,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立昌法王说那几个大雍人同王都刑克,怕不是带着法器来的。”
站在他前头的虎关不耐烦扭了扭脖子,嗤笑一声。
“此巡逻阵列乃是大王亲设,动静相宜又名天罗地网巡游阵。高处有哨塔,犹如星罗密布。低处有卫兵,两两之间互相守望相助;再有十八队巡逻兵,首尾相衔接。”
“若无令牌,想要潜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之事。人不得进去,鬼怪这世上也没有,莫要胡乱张嘴。”
淳于不敢再言,缩了缩脖子,朝着身后看去。
路边的花草树木叶子都没有动弹一下,放眼看过去,只能瞧见方才同他们擦肩而过的十二队队尾那位同僚扭动的大屁股。也没有什么野猫野雀儿的闹腾……
路边站着的哨兵随着他们的巡逻路线转动着脑袋,瞧见他回头,还咧开嘴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露出了粘着一片绿色菜叶子的大门牙。
虎关赶忙回头,摸了摸自己后脑勺。
先前他感觉后脑勺凉飕飕了一下,像是有鬼对着他吹了一口气一般,莫不是想多了?
他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朝着前头的人追了过去。
若是顾甚微同魏长命没有停下脚步,那必定要感叹一声这个新来的小兵天赋惊人,十分的敏锐。他们二人的潜行功夫,可是连朱鹮都察觉不了的。
顾甚微同魏长命一路疾驰,很快便到了那南大王府居住的院外。
她放眼看去,只见那院子门前一左一右的站着两个侍卫,同先前的地方一样,有四个五人小队在四方围绕着院子不停的巡查,且在院子的四个拐角处依旧是有人站岗放哨。
顾甚微心中暗骂一声,她同魏长命这是倒了什么八辈子的血霉,才中了这种要人命的下下签。
她想着,看了魏长命一眼。
二人故技重施,等那两队人马交汇拉开距离的那一瞬间,同魏长命像是一阵春风一般,一闪便翻过了院墙。
两队交汇的时候,因为这边人多,哨兵的注意力都在无巡逻兵的地方。
是以整个阵型最薄弱的地方,最好的潜入时机……反倒是人最集中的时候,这一个刹那没有一双眼睛盯着这里。
当然了,顾甚微做出这样的判断,那是靠脑子;魏长命做出同样的判断,靠的是他野兽般的直觉。
好在他们顺利的潜入进来了。
院子里头静悄悄地,南大王萧定的院落并没有想象中的金玉满堂,若非朱鹮提前给了他们地图,且这门外守卫森严,顾甚微都要担心她同魏长命是否走错了。
她想着,目光落到了屋子门前的那把大铜锁上,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他们盗国玺只是第一步,将东西从王都送回汴京才是第二步。若是现在弄坏了锁,让那萧定发现进了贼,怕不是他们就很难出城了。
顾甚微抿了抿嘴唇,正想要试着开锁。
就瞧见魏长命冲着她咧嘴笑了笑,然后果断地从自己头上拔下来一根头发,他的手腕一翻,那根头发瞬间绷直了变得像是一根铁丝一般。
魏长命没有走门,却是直奔窗户,他将那根头发往窗户缝中伸了进去,然后轻轻地一拨,窗户栓就被拉开了。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先前还犹如杀人利器一般的头发丝儿,瞬间瘫软了下来,又变成了一根柔软的长发。
顾甚微瞧着啧啧称奇。
她还是头一回同魏长命一起出任务,之间二人合作最多的是魏长命刺杀她,她反杀……
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一手绝活!
二人一前一后翻了进去,魏长命又将那窗户给拴上了,二人这才朝着目标床榻看了过去。
这张床格外的巨大,几乎占据了里间的半个屋子。
顾甚微没有迟疑,按照朱鹮的图中所教,在那床榻上按照东北南西四个方位顺序,拍了那床头床尾的四根柱子,只听得一阵轻微地咔嚓声响起。
顾甚微脚步没有停歇,她一个鹞子翻身朝着那床板内侧扑了过去。
在挨到床板的一瞬间,那床朝着里侧一阵倾斜,顾甚微只觉得耳旁一阵劲风袭来,整个人便往下坠落而去。
因为早有准备,顾甚微心中并不慌乱,她朝着头顶上看了过去,见魏长命也随着她跳了下来,心中大定。
这下落的高度远比顾甚微想得要多上许多,感觉不像是进了密室,倒像是落入了某一个巨大陵墓一般。
就在落地的一瞬间,黑漆漆的四周陡然亮起了火把。
顾甚微心头一震,闭上了眼睛,再睁开魏长命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她忍不住仰头朝着上头看了过去,先前他们落下来的地方,倒像是一口枯井,在那枯井的边缘,修了一些直上直下的台阶。
“该不会这是萧定打的盗洞吧?要不怎么诡异呢!”
魏长命憋了许久,到这里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忍不住嘀嘀咕咕了起来,“这萧定也不怕半夜睡觉误触碰了机关,一个翻身掉下来摔死!啊呀不对,他那般肥硕,横着倒下来说不定会卡住!”
“当真是老谋深算的心机狗!”
顾甚微听得无语,“你那头发丝儿若是织成软甲有用么?”
魏长命一听,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惊恐的看向了顾甚微,“顾亲事,你这副模样,像是已经烧了热水,就准备钳鸡毛了!若是有用我早就把自己给拔成大师了!”
魏长命说着,表情美了几分。
“要是我的头发能变成软甲穿在张大人身上保护他,那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想到这是不可能的事,魏长命又垮了脸,“可惜不行,只有注入内力的时候才可以用。且也不够坚韧,像顾亲事你的剑气,那是半分都抵挡不住的。”
见顾甚微收回了火辣辣的视线,魏长命松了一口气,头发保住了!

顾甚微从魏长命身上收回了视线,朝着前方看了过去,这一瞧却是一怔。
只见那面前乃是一汪寒潭,潭水绿茵茵的,看上去就像是就像是一块镶嵌在地面上的绿色翡翠。在那寒潭上方,贴着水面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软桥。
“水不流动,也瞧不出深浅,说不定咱们一上桥,就会有白骨精从水中伸出手来,抓住我们的手臂。”
听着顾甚微的话,魏长命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顾亲事,你说这萧定的脑壳是不是有问题,这万一在床上翻个跟头倒立,那岂不是就变成头上带绿了?”
“好生生一个人,作甚这般诅咒自己!啊!指不定他半夜就坐在这水边哭呢,你瞧见他那四个儿子了么?好家伙,那就跟李三思爱吃的杂粮饭一样,那是装在一个碗里那也不是一家子……”
顾甚微听着他聒噪无比,终于有些理解张春庭为何要扭断廊上叽叽喳喳叫的雀儿的脖子了。
“你从前出去做任务,这是这般话多么?”
魏长命摇了摇头,“一开始我都是跟着大人还有李三思,我说话李三思就揍我。我虽然打得赢他,但架不住他为人歹毒,时常骗我!再后来在宫中当差……”
“我瞧见老皇帝肚子上的橘子皮,倒是想要同那些新进宫的娘子们说别争了别争了,还是大家一人扯一头开始拉皮更重要啊!可我不敢说啊,说了我人头落地是小,连累张大人被骂就不好了!”
顾甚微嘴角抽了抽,幸亏你没说!
不然老皇帝便是再怎么无为,也要把你做成大拉皮!
二人嘴上说着话,手上却是都没有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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