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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我靠捡废品惊艳世界(十八木听风)


几方消息互相印证,说明元妮提供的消息是真的。
“现在按部就班往上报,可能会打草惊蛇,越是小地方,越是有人一手遮天,我们避开公社,直接向国家博物馆汇报。”顾超说了自己的想法。
“国家博物馆?”
“对,他们级别高,说话顶事,民间提供的文物,确认有价值,还会给当事人一定奖励。”
元妮不说话了,她一个山沟里的小农民,怎么联系国家博物馆?
“我叔叔就在国家博物馆工作,现在来不及寄照片了,你把青铜鼎大概的尺寸外形告诉我,我直接打电话通知他。”
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元妮想了想,“大概一米长吗,六十厘米高……”
顾超摸出个笔记本,一边听,一边写,等元妮说完,他收起小本子,“你注意观察就行,安全最重要。耿春来来路不简单,没准是个亡命之徒,你要小心他。”
“嗯。”
目送顾超离开,元妮又回了兽医站。
小牛犊子已经生下来了,正颤颤巍巍学走路呢。
杜医生笑着擦汗,“没问题了,缓一会就可以拉回去。”
饲养员千恩万谢。
耿春来拿水瓢舀水洗手,“元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买盐,我可不像你,还有钱下馆子。”
“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请你啊。”耿春来笑呵呵的,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杜医生摇摇头,他老了,不参与姑娘小伙子的事。
亏的是元妮,要是换成没见识的乡下姑娘,肯定会被耿春来给哄走。
因为耿春来这人相貌生得好,跟谁说话都是一副笑模样,特别容易取得姑娘们的好感。
元妮摇摇头,开始打扫卫生,“不去。”
耿春来笑笑,只当元妮胆小又保守。
当天下午,耿春来出去了一趟,拎了个油纸包和一瓶酒回来,
“有口福了,国营商店弄了副下水,天热放不住,就都做出来了,便宜卖。
杜医生,我一个人吃不了,晚上咱俩喝一杯?”
杜医生单身,闻言立刻喜笑颜开,“好啊,我屋里还有瓶老酒,你尝尝味道。
元妮同志,咱们兽医站还没有聚会过,要不然,今晚聚一下吧?”
“这……我怕回去晚了。”
耿春来立刻拍胸脯,“我送你,咱们正好顺路。”
元妮一刻也不想离开兽医站,“行,你可别说话不算数。”
单位同事之间,聚会吃喝是很常见的,可以增进感情,要是谁还没有被请过,只能说这人被极度边缘化了。
耿春来买了肚条和猪肝,一开包,就能闻到一股肉香。
为了搭配这几样好菜,元妮蒸了几个新土豆,弄成土豆泥,又凉拌了一个小青菜。
杜医生赞叹一声,“女同志就是手巧,青菜土豆到了我手里,永远也做不出这么好看的模样。”
三人哈哈一笑,把小方桌摆到了大树底下,就开席了。
耿春来找了三个杯子,准备倒酒,元妮拦住他,“我喝水。”
“就让她喝水吧,人家女同志。”杜医生说道。
“行,你想喝啥就喝啥。”
杯子都满上,三人碰了一下,开始喝酒,吃菜。
耿春来酒量好,杜医生酒量也不差,眼瞅着半瓶酒下肚,气氛正好的时候,突然有人走进了兽医站。
杜医生赶紧站起来招呼,“郭同志,你怎么来了?正好我们在聚餐,一起坐下吃点吧?”
“伙食不错嘛,我吃过饭了,就不跟你们一起坐了,杜医生,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说点事。”郭同志有些秃顶,说话的时候拿腔拿调,一看就是手里有权的人。
这人在公社分管卫生工作,是杜医生的顶头上司。
“你说。”杜医生站的笔直。
“你别紧张,我说的是好事,兽医站有好几年没更新设备了吧?今年我跟领导说了,给你们申请了一批物资。”
“感谢领导。”杜医生没想到,对方说的还真是好事。
兽医站一穷二白,已经穷得没眼看了。
元妮却涌上一种不好的感觉,果然,郭同志接着说道,“就是这两天吧,我会派个车过来,先把这些旧东西清一清,你看看,这都什么呀?饮马槽也没个样子……”

杜医生喝得有点头晕,他连连称是,“行,都听你的,你安排就是。”
郭同志笑呵呵地拍了拍杜医生肩膀,“好好干,领导对你印象还是不错的。”
他冲着杜医生说话,却跟耿春来交换了一个眼神。
元妮立刻就明白了,这人跟耿春来一伙的。
等郭同志走了,耿春来就举杯,“杜医生,新物资要到了,可以把破烂清一清了吧?”
“清……等等,还是再等等,等新物资下来,再扔旧的,”杜医生喝多了,他大着舌头说道,“这些当官的啊,说话没个谱。”
耿春来顺着他,“行,啥时候物资到了,咱们啥时候清旧东西。”
元妮没说话,她心情很沉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就怕公社有人插手,没想到对方速度这么快。
就算顾超叔叔现在就起程,那也来不及啊。
怎么办?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元妮的风格,她很快想好了对策,“你俩慢慢喝吧,我先回去了。”
耿春来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时间还早。”
离开兽医站,元妮直奔四舅母娘家,希望时间来得及。
当天忙到很晚,元妮才回到自己家里。
第二天,她赶到兽医站的时候,发现杜医生跟耿春来都在大树底下睡着。
两人昨晚喝多了,也没回屋,顺手拽了条被子,就躺下了。
虽然现在天气炎热,杜医生到底是年纪大了,再加上喝多了酒,所以头晕得厉害。
“杜医生,你干脆回屋躺着去吧,前边有我呢,要是我处理不了,再叫你。”耿春来摸了摸自己脑袋,他年轻,一点事没有。
“也行,那就辛苦你了,人老了真是没办法。”杜医生唉声叹气,回屋躺着去了。
元妮手脚麻利,帮着把大树底下收拾干净,抓了两把小米,就给杜医生熬起了米粥。
陶罐熬粥特别香,耿春来厚着脸皮,让元妮给他也来一碗,“下顿我请你。”
元妮犹豫了一下,这才给耿春来舀了半碗。
吃了粥以后,耿春来开始犯困。
他打着哈欠,帮一头老羊看了病,就靠着大树打盹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长,等耿春来醒来,太阳都要落山了,他看看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睡了一天?”
“你以为呢?”元妮翻了个白眼,开始装兜子,“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准备回去了。”
“等等,今天白天没啥事?就没人来看个病啥的?”
“有啊,简单一点的病,我就照着你那样处理了,实在处理不了的,就让人家明天再来。”
耿春来一听,心里头十分不踏实,“究竟怎么处理的?你也会看病?”
就在耿春来犯嘀咕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汽车喇叭声。
耿春来精神一振,顾不得再问,“送物资的来了,元妮,帮忙。”
有些旧东西,像是饮马槽,太大也太沉,没有汽车,根本拉不走。
耿春来把人领到饮马槽边上,“就是这个,先放水,要不然搬不动。”
就在这时,耿春来的目光扫过饮马槽,顿时发觉有些不对,他正要伸手去摸,就听到有人嚷嚷起来,
“你们怎么回事啊?到底会不会看病?”
耿春来回头,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牵着一匹大青骡子,气呼呼地进了院子。
耿春来猛地一拍脑门,他睡了一天,这肯定是元妮给治疗过的病人。
他顾不得说元妮,谁让他睡了一整天?
要是追究责任,也得先追究他的责任。
元妮干脆躲到了饮马槽后边。
耿春来叹口气,迎了上去,“同志,别急,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这骡子本来拉不出,你们给它吃了啥?它刚回去,就开始窜稀了。”带头的壮汉,一手拽起大青骡子的尾巴,一手指着骡子的屁股,让耿春来看。
耿春来捏着鼻子弯腰,还没看清楚,就觉得一股臭气袭来,他暗叫一声不好,刚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骡子猛甩尾巴,噗嗤一声,就窜出一股稀粪。
只见这股稀粪,不偏不倚,直喷到耿春来胸口。
在这一瞬间,耿春来只庆幸骡子吃素,要是这家伙再吃荤,能直接把他给熏晕了。
几个壮汉都笑了起来,“你看清了吧?骡子就是这样拉的,你给它好好治治。”
耿春来的白衬衫都变了颜色,他脸都绿了,直接甩下衬衫,就跑到压水井边上清洗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卡车司机已经在壮汉们的帮助下,抬起了饮马槽。
耿春来刚好背对着大家伙,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就这么被人把东西搬上了车。
除了饮马槽之外,元妮还按照杜医生的要求,整理了不少旧货出来。
那些新配发的物资,从卡车上卸了下来,按照要求摆放到位了。
耿春来原本再看看饮马槽,可惜几个壮汉不肯放过他,非得让他先给大青骡子做治疗。
耿春来没办法,只好给抓药,等他忙活完,卡车已经开走了。
“元妮啊,都是你闯出来的祸,太耽误事了。”耿春来不敢耽搁,拔腿就追。
元妮笑了笑,没吭声,两条腿的,能追上四个轮子的吗?
新的饮马槽摆放到了原来的位置,这是个普通木质马槽,样子中规中矩,装满了水之后,牲口们一样喝得很香。
杜医生绕着饮马槽转悠了好几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更让杜医生感觉到奇怪的是,自打那天起,耿春来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来上过班。
公社郭同志倒是来过一次,他说耿春来家里有事,人已经离开,可能再也不来了,让大家别惦记着。
杜医生倒没觉得奇怪,因为耿春来是外地人,他就是有点生气,耿春来一点礼貌都没有,说走就走。
谁都没想到,杜医生刚念叨完,耿春来就回来了……

在杜医生的印象之中,耿春来是个温和又大方的城市青年。
别问他怎么看出来的,反正,耿春来跟当地人就是不一样。
可事隔几天,耿春来变成了杜医生不认识的样子,他头发老长,脸色阴郁,眼下是一片厚重的青黑,“杜医生,你骗我……”
杜医生被他吓了一跳,说的他好像是个负心汉,“你可不能乱说,我从不骗人。”
话虽这么讲,杜医生也在检讨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对不住耿春来的事?
杜医生请耿春来吃过一顿饭,耿春来请他吃过一个肉包子。
临走前那一晚,是耿春来主动要求请客,可杜医生也拿出了自己的存货,蔬菜还是元妮做的。
细细算下来,双方谁也不占便宜啊?
耿春来沉着脸,走到了饮马槽边上,他指了指木槽子,十分的悲愤,“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元妮就在一旁默默地扫地。
在耿春来看来,他之所以被忽悠,花钱又费力,是因为强中更有强中手,遇到了杜医生扮猪吃虎。
耿春来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元妮。
这些年来,他走街串巷铲地皮收古玩,见过的农村姑娘多了,多半都是像元妮这样,胆小又没见识。
极个别有主意的,就是想嫁给他进城享福。
所以耿春来从未想到,他的真正对手是个小姑娘。
“我知道什么呀?”杜医生越发蒙了,他没做什么对不起耿春来的事,怎么对方像个怨妇似的,盯着他不放?
“你早就知道饮马槽珍贵,就提前下手,把它给调包,换成了假货,对不对?”耿春来更气了,除了杜医生,还有谁能瞒天过海,从他眼皮子底下,把东西换走?
杜医生更蒙了,“饮马槽珍贵?不应该呀,早些年大炼钢铁,就有人鉴定过这玩意,说都是杂质,炼不出钢,它要是珍贵,能跑咱们兽医站来?”
“你,你还装?”耿春来懊悔的直拍脑门子。
打了好几天交道,他连师傅都叫了,本以为杜医生只是个乡野兽医,没想到对方城府这么深。
多年来打雁,最终被雁啄了眼。
耿春来原本想用普通槽子,把青铜鼎置换出来,没想到杜医生不换。
他只好动用关系,那就是公社郭同志。
郭同志出面,倒是把事情办成了。
耿春来生怕对方看出端倪,给了司机足够的钱,让对方把东西拉到省城交接。
没想到大青骡子上门捣乱,导致耿春来没能最后看一眼青铜鼎,就这么让人把东西拉走了。
当天,他拔腿就去追卡车,两条腿的,当然跑不过四个轮子的。
耿春来只能买火车票,换了路线往省城赶。
等他跑到省城,司机都等他一天了,人家很不耐烦,直接让耿春来给钱拉货。
这个时候,耿春来才发现,他废了千辛万苦,弄出来的青铜鼎,竟然是陶土烧制的假货。
怪不得那天他觉得光泽不对,原来是个假货。
为了这个青铜鼎,耿春来劳神费力,投入了大量时间和金钱,前前后后最少花了上千块。
他气得发疯,当场质问司机,说对方把东西给换了。
司机没干这事,自然也不肯承认,“你别耍赖,这玩意不是你亲自指的么?你说的不是饮马槽吗?现在给你一个饮马槽,你咋还赖上账了?”
耿春来说不清,他要的是饮马槽,不过,不是眼前这个陶瓷烧制的饮马槽,而是……
他很抓狂,感觉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因为耿春来不肯痛快给钱,司机揍了他一顿,又把一车破烂扔下,这才离开。
这些从乡村兽医站淘汰下来的旧货,在城里人眼中,妥妥都是垃圾。
城里是讲究市容市貌的地方,容不得扔这么大的生活垃圾,当即就有带着红袖章的大妈走过来,要对耿春来处以罚款。
耿春来身心俱疲,忍着伤痛交了罚款,又在大妈的监督下,现场清理垃圾。
可以说,自打出道以来,他耿春来从未受过这么大的打击。
从来,都只有他耿春来横着走,戏耍别人的份儿,他可没被人戏耍过。
从这一行的规矩来说,东西没收到手,耿春来就要认栽,这说明他技不如人,眼力界没人好,演技也不高超。
可他就是想不通,所以干脆回来了,准备当面问问杜医生。
问题是,杜医生他也不知道啊。
“我装什么了?去去去,你不是不干了么?
既然如此,就请你不要再瞎胡闹了,你看看,你站在这儿,多影响人家看病啊?”
杜医生医者仁心,痛心疾首,指着那些排队的病号,让耿春来走开。
排队的猪马牛羊什么的,个个都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好像是挺可怜的。
耿春来无语,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对方还装?
他咬牙,“行,算你狠,哥们我认栽,我倒要看看,你能把东西弄到哪儿去?”
耿春来狠了心,他还不走了,就留下来盯着。
为了保住青铜鼎,元妮也花了血本。
来不及弄原材料,四舅母爹连夜烧陶,鱼目混珠,以假乱真。
为了赶时间,老人家烧的是低温陶,四个小时就能出炉。
帮助睡眠的药物,是姥姥找赤脚医生开的。
这些药,被元妮加进了小米粥里。
原本药效没那么好,不过耿春来他们头天喝了酒,酒劲没解,再加上药物,这才导致耿春来昏睡了一天。
有了这么长时间,足够元妮找帮手,把假货送进来,再把真青铜鼎运走了。
至于帮手,陈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了……
等耿春来醒来,摆在兽医站的就已经不是真货,只是耿春来不知道而已。
现在,真青铜鼎就在家具厂仓库放着,静等国家博物馆来人,对它进行鉴定。
顾超说,他叔叔已经起程,不过三五天,就能赶过来,让元妮耐心等候。
现在,元妮考虑的是,青铜鼎已经到手了,兽医站的工作该给谁?
不光是元妮头痛,陈家人也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原本元妮想的是,把工作交给二舅舅陈学农,让对方从繁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
没想到,陈学农没同意,他提出,要把工作交给……

陈家人口多,成年的都想要工作。
陈大舅舅已经进城有了工作,兽医站的活不能再给他俩儿子,否则有失公允。
元妮的意思,是给二舅舅陈学农。
姥姥姥爷也是这么想的,有什么好事轮着来,大家都有份。
没想到陈学农自己不愿意,“妮儿,这工作给我干啥呀?我种地挺好的,要给,就给你娘吧,桂英身子弱,不能总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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