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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谁家团子)


听闻杨清雅殉情而死的消息,谢宝珠唏嘘不已:“没想到杨清雅对废太子一片真情,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废太子和杨清雅的结局早在顾桑意料之中,她默了默,坦言道:“我也挺佩服她殉情的勇气,因为我做不到。”
前有司马骁为顾九卿殉情未遂,后有杨清雅为废太子殉情。如果是她,想来是办不到的。不论多么刻骨铭的感情,不论她多么爱一个人,就算对方死了,就算她痛苦,可她也不想求死。
“估计我也做不到,好死不如赖活着。”谢宝珠感慨了一句,顺势转了话题,“桑桑,你这姐姐当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巾帼英雄啊。原本我还担心爹爹,但现在完全不担心了。”
“如今满京城都是秦王妃的传奇事迹,说她是当世女将军,巾帼不让须眉,还说她当得起妇好之名,更有人说……”谢宝珠谨慎地环视了一圈,压低声音道,“说下一任储君肯定是秦王,秦王妃就是大燕第一位会打仗的皇后。”
“是挺了不得。”顾桑勉强附和道。
什么巾帼英雄,啊呸。
那就是个愚弄世人的女装大佬。
“如果顾家真出了个皇后,你就是皇后的妹妹,我以后要抱你的大腿,你可要罩着我。”谢宝珠露出一脸谄媚样,笑嘻嘻道。
“好说。”
顾桑应承的爽利,实则心里又虚又彷徨。
齐王监国,魏文帝久不上朝露面,朝臣们得知废太子被赐死的消息后,担心是齐王假传圣旨,更担心齐王将是下一个废太子,纷纷要求面见圣上。
齐王见无法安抚群臣,只得请示圣意。
司马贤跪地道:“父皇,大臣们忧心父皇圣体,正在殿外求见,不知父皇是否召见?”
魏文帝日渐衰弱,恐时日无多,储君之位又悬而未决,司马贤有心借诸位大臣探视圣上病情之机,由支持他的大臣提出立储之事。
司马贤虽说干的是储君监国一事,但是名不正言不顺。
魏文帝吃力地看了眼司马贤,没有应答。
一边咳一边问道:“西境……战事如何?”
提及西境之事,司马贤心中异常恼恨,不仅没有除掉司马睿,还让司马睿身边多了秦王妃这个贤内助。
没想到秦王妃倒是个人物,不仅帮助司马睿将侯家旧部收归己用,更会打仗。
以前怎么没发现顾九卿竟比男人还厉害。
“父皇,女子不可擅入军营,秦王妃罔顾军令私自去了战场。更令人费解的是,六皇弟身为三军统帅,竟将决策权交由后宅妇人,让其胡乱指挥,将战场视同儿戏。甚至,违抗圣意,未将侯家军散编,只给侯家军改了名而已。”
司马贤明晃晃地在魏文帝面前,给秦王和顾九卿上眼药。
魏文帝沉思片刻,道:“秦王之事……咳咳咳……朕自有主张。但是,押送西境的……粮草……咳咳……延误已久,齐王……尽快催办此事。”
父皇已经知道粮草延误的猫腻?
司马贤心头一颤,尾椎骨霎时升起一股寒意:“儿臣立刻去办。”
待司马贤退下,魏文帝又强撑着精神召见了殿外的大臣,说了两句,便将大臣们撵走了,压根就没给人开口提立储的机会。
大臣们见过魏文帝,心情并没轻松多少,反而更加沉重了。
帝王的身体似乎已经到了行将就木之际,药石无医。
朝中可堪继承大统者,只有秦王和齐王。
究竟该立谁,成为当下最紧迫的大事。
两日之后,大臣们再次递交奏折,恳请魏文帝尽快定下储位人选。然而,魏文帝以正在深思熟虑为由,暂时搁置此事。
魏文帝在拖延时间,他在等,等秦王得胜还朝。哪怕魏文帝苟延残喘地躺在龙床上等死,哪怕让齐王处理朝政,但他并没有真的眼瞎耳聋。
一面不死心地命亲卫找寻解药、让郝御医等亲信御医续命,一面又派人暗查齐王和秦王。
暗查的结果让魏文帝惊心,太子和康王之争,竟有齐王参与其中,唯有秦王两手清白,从未参与过争权夺利。
或许,秦王遇刺一事也颇有蹊跷。
一封由西境绕过秦王,呈递到魏文帝手上的密折证实了帝王的猜测。
十日后。
西境大捷的捷报传入宫中,魏文帝体内的契毒已经难以遏制,全靠参汤药物勉强吊着一口气。
司马睿和顾九卿昼夜兼程,总算在魏文帝死前赶回了燕京。
大监焦急等候在寝宫外,一见到司马睿和顾九卿,便急忙迎了过去:“秦王,秦王妃,陛下就等着你们了。”
寝宫内跪了诸多大臣,皆是六部重臣,齐王司马贤也在,跪在最前面。
司马睿出现的那一刻,司马贤心知皇位将与自己无缘。明眼人都能瞧出魏文帝撑着一口未散的气,就是在等秦王回京。
把持朝政这几月,司马贤不是没想过如废太子那般拼死一搏,然而随着埋在宫里的暗桩接连出事,他便意识到父皇对他早已有所防备,对他留了一手。
司马贤也不知自己是否有胜算,本想找文殊公子盘算合计一番。
哪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文殊公子竟然销声匿迹了。
司马贤怀疑是父皇派人杀了他的门客谋士,意在警醒,胆敢作乱犯上,文殊公子的消失就是他的下场。
司马睿和顾九卿跪地行礼后,魏文帝颤颤地说了一句‘秦王,回来了’,便让大监当众宣读提前拟订的遗诏。
司马睿是下一任皇帝。
果然不是自己。
司马贤面色难看。
顾九卿低着头,黑乌鸦般的长睫遮住了眸底的幽暗阴翳。
看来是不日前送往宫里的密折起了一些作用,司马睿并未在密折里直接告发齐王,只提了一句遇刺之事似乎另有隐情,并非西夏所为,便足以令生性多疑的皇帝心生疑窦,怀疑到齐王头上。
大监读完继位诏书,又拿起另一份诏书宣读。
则是命齐王即刻前往封地,永世不可踏入燕京城。即使魏文帝身死,也不必掉念守灵。
司马贤面色更难看了。
父皇真是偏心,为了保司马睿的皇位,连灵位都不让他守。
顾九卿面色无波无澜,心中却冷笑不已。
当年趁着先帝头七,魏王迫不及待地发动政变,屠杀兄弟,无惧先帝死后不得安宁。如今却唯恐自己无法安息,防患于未然,提前将司马贤赶出燕京。
大监宣读完两份诏书,郝御医便上前给魏文帝喂了一碗吊着精气神的汤药。退下时,郝御医暗暗看了一眼顾九卿,似有所暗示。
魏文帝颤巍巍地指向司马贤,虚弱道:“齐王,立刻……出宫……启程。”
司马贤心寒无比,重重叩首:“父皇之命,儿臣自当遵从。此一别,儿臣恐怕再无机会侍奉父皇左右,惟愿父皇福寿安康,龙体无恙。”
安康,无恙?
魏文帝面色惨然,无力一挥手,示意司马贤和众臣退去,只留下了司马睿和顾九卿。
看着病榻上形容枯槁的魏文帝,司马睿红着眼,膝行至龙榻前,哽咽道:“父皇,儿臣不孝,未能尽孝于榻前。”
“……将皇位交到你手上,朕放心!”魏文帝交代了一些身后事,又道,“御书房有一处暗格……里面有样东西,替朕取过来。”
“儿臣遵命。”
司马睿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顾九卿,大监立即上前道:“秦王放心,咱家会派人仔细照顾王妃。”
顾九卿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唇角,颔首:“无妨,陛下的事最要紧。”

一道道恐怖的巨大雷鸣响彻皇宫上空, 划破天际的闪电掠过大殿中的白衣身影,竟衬得那人泛白的脸犹如鬼魅,仿若从地府爬出来的恶鬼。
那一瞬间, 大监恍似瞧见顾九卿唇角一闪而过的瘆人冷笑,待他细看, 依旧是那副犹如九天神女的清傲冷绝面孔,似乎方才所见乃是幻觉。
大监心有不安,正要将提前备的酒水端过去,却听得顾九卿轻叹:“起风了。”
狂风骤雨忽至。
怒号的狂风将半开的窗子吹得砰砰作响,寝宫内的鲛纱帷幔狂乱飞扬, 昂贵的瓷器物什摇摇欲坠,剧烈的喘咳声被风声掩盖。
风雨声中,只能隐约听到魏文帝微弱至极的声响。
大监惊道:“快, 快关窗。”
宫人快速关上窗子。
风雨声被阻挡了些,回荡在寝宫的喘咳声立时清晰了些许,魏文帝抬手遥指顾九卿,费力道:“过、过来。”
顾九卿未动。
大监提醒道:“王妃,陛下叫你呢。”
顾九卿这才慢慢地走到龙榻边,看着瘦得皮包骨再也无法亮出利爪的狠辣帝王,他并未跪下,也没了伪装的恭敬与谨慎, 甚至大不敬地扯了张凳子坐下。
面对生命垂危的魏文帝,他冷漠道:“有何遗言?”
听见顾九卿轻慢大逆不道的语气,大监直皱眉头。
若是以前,谁敢这样同魏文帝说话, 脑袋早就掉了。但此时,魏文帝已然没有追究的经历, 就那么近距离看着顾九卿的脸,恍然间,又想起了当年的薛长宁,娇颜明丽,温柔善良。
但眼前人分明是一副清高疏冷的模样,无一处像那人。
“你不是她,不是……”
忽的,魏文帝不受控地咳嗽起来。
顾九卿别过脸,狭长的眸子闪过一抹深深的厌恶。
待魏文帝缓过气,苍老的声音低到不可闻:“可惜……朕……咳咳咳……不能……”
留你了。
顾九卿道:“你说什么?我未听清楚。”
这话是对不远处的大监宫人所说。
为了听清楚皇帝的弥留之言,顾九卿探头凑近魏文帝,目光厌恶地看着那张丑陋衰老的脸,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对着魏文帝耳旁悄声道:
“我是司马文烬,活着回来索命,取回不属于你的江山。”
电闪雷鸣,风雨声阵阵。
除了魏文帝,谁也听不见。
“你!”
魏文帝震悚地看向顾九卿,眼前人仿佛真的化身地狱的恶鬼,来索取他的性命,夺取他的江山。
司马文烬,薛长宁与怀仁先太子的次子,怎么可能活着,怎么可能活成了女人的模样?
不,他本就是男人。
被骗了,被骗了,都被骗了。
为什么司马睿没察觉出来?刚把江山留给司马睿,就得知司马睿身边竟隐藏着一个足以颠覆皇朝江山的祸害,失去江山的恐惧铺天盖地砸下来,魏文帝又怒又恨,全然忘记了自己本意就是要除掉顾九卿。
“快……快……召……”
“快什么?”顾九卿问了一句,再次压低声音悄然道,“齐王回来,不过提前陪你上路。”
这一刻,魏文帝妄图将司马贤召回来,纂改遗诏。
“你!”
自己的想法被顾九卿轻易勘破,魏文帝惊吓得一句完整的话尚未说完,复又剧烈咳嗽起来,只是这次再也没了缓和的机会,随着一口青红毒血从心肺咳出,再也没了生息。
魏文帝混浊老眼惊恐突出,恍若死不瞑目。
顾九卿抬手合上魏文帝的眼睛,在大监上前查看前,酝酿着从眼眶里滑出一滴泪。
他悲道:“陛下,驾崩了。”
大监身体一颤,心惊胆战地查看过魏文帝的情况,顾不得报丧,赶紧让宫人端上一杯酒,递到顾九卿面前。
“王妃,这是陛下生前所赐之酒,还请秦王妃饮下,莫要辜负了陛下的恩典。”
顾九卿端起酒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恩典?请我赴死的恩典?”
大监表情一僵:“王妃说笑了,这就是一杯普通的庆功酒。陛下自知大限将至,无法为王妃和秦王庆功,特让老奴备薄酒一杯,也算是了却陛下的心愿。”
顾九卿将酒盏放回托盘,不咸不淡道:“既如此,等秦王回来一起喝。”
大监面色一狠:“秦王妃,此乃陛下生前遗命,就算秦王来了,也越不过孝道遗命。为了秦王的江山稳固,也为了自己少点罪,咱家奉劝秦王妃自个儿喝下,别怪咱家动手。”
“看来我今日是非死不可了。”顾九卿讽刺道。
“识时务为俊杰,陛下也是为秦王考虑,是秦王妃僭越了,身为女子当有女子的自觉。今日能插手军务,他日便能插手国政,陛下不得不妨。”
大监说完,拂尘一挥,几名宫人上前就要抓住顾九卿,却被他闪身躲过,毒酒也被他扬手打翻。
真当他如幼年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越想让我死的人,我偏不如他意。”顾九卿转身朝殿外跑去,殿门却被人从外锁上,他拍着门大喊道,“来人,大监趁陛下龙驭宾天,毒杀秦王妃。”
不能动手杀人,唯有拖延时间,等待司马睿救援。
“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监阴狠道,“快将人抓住,把她嘴堵了。”
顾九卿在寝宫内左闪右躲,七八名宫人愣是没有抓住他,大监气急败坏道:“废物,一群饭桶!”
本以为顾九卿不过心计厉害些,总归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宫人便能将其解决,哪里想到竟如此难搞。大监担心秦王返回,也不管是否被人发现,立即让守在门外的亲卫直接诛杀顾九卿。
顾九卿眸眼霎时冷沉下来。
这是逼他大开杀戒。
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暴露武功。毕竟,不会武的弱女子在司马睿面前,更有优势。
司马睿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他不想暴露。
顾九卿快速扫了一眼寝宫内的藏身之地,目光触及龙榻,几步跳了上去,将魏文帝的尸首挡在自己前面。
要杀他,就先将魏文帝的尸体戳成血窟窿。
这一招,果然有效。
一时间将大监和亲卫全部威慑住了。
大监没想到顾九卿竟然卑劣地用陛下的尸体做为掩护,进退两难。
双方一时僵持住。
就在此时,厚重的殿门被人一脚狠狠踹开。
踹门的自然是男主司马睿,事关顾九卿,他总能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司马睿大步入内,焦急寻找顾九卿的身影,生怕自己来晚了。
这一刻,他无比怨恨父皇。
既然,把皇位传给他,为何还要杀掉他最爱的女人。
当看见蜷缩在龙床上的顾九卿,方寸大乱的心绪略有平复。
寝宫内一片狼藉,顾九卿被亲卫手持刀剑围困在龙榻的方寸之地,若不是顾及魏文帝的尸身,恐怕早就死了。
顾九卿满怀希冀的看向司马睿,硬生生挤出一丝眼泪,如女子哭泣凄声道:“王爷,为何容不下我?”
这样脆弱痛哭的顾九卿,司马睿从未见过。
顾九卿从未在司马睿面前流泪,哪怕新婚当夜寒毒发作,忍得百般痛苦,可也没落过泪。
这是第一次。
可见真是怕到了极致。
自己遇刺昏迷,顾九卿不远千里亲赴战场,当顾九卿遭遇危险时,他竟没有第一时间保护她。
顾九卿本就时日无多,父皇为何就是容不下一个百般维护自己的小小女子。
司马睿怒血翻涌:“退下。”
大监自知时机已失,仍想拿先帝遗命说事:“秦王,陛下生前……噗。”
话没说完,就被一把刀穿透身体而过。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司马睿红着双眼,一把抽出刀柄,厉声道:“先帝甕世,大监密不报丧,暗中谋害未来新后,该死!”
当日暗害顾九卿的宫人亲卫全被司马睿控制起来,秘密处死。
疾风骤雨停歇,属于魏文帝的时代已然落幕。
帝王寝宫内的兵荒马乱传至司马贤耳中时,司马贤被暴雨困在齐王府,尚未启程。
亲信问道:“王爷,是否返回宫中,趁此机会发难?”
“发难?”司马贤冷声道,“如何发难?回去逼秦王杀妻,信不信秦王登上皇位,第一个清算的就是齐王府。”
父皇对他太狠了,当着重臣面定下秦王的皇位,又赶他滚出皇城,就算借此逼迫秦王,也动摇不了秦王的皇位。
何况,经西境一战,秦王和秦王妃军威甚重,获得了朝中大半武将支持,自己如何争得过?
等出了城,司马贤发现离京二十里地驻扎着大批军队。秦王带兵返京,哪里还有半分胜算?
而这份军功权利,还是司马贤亲自送给司马睿的。
亲信见状,无奈叹息:“王爷有权,却无兵。”
齐王监国期间,赢得了不少文臣的支持。然而,这些远不及先帝的传位遗诏。
朝中文臣被魏文帝杀怕了,能兵不血刃地荣登大宝,文臣们自然乐见其成。谁也不会在魏文帝宣下传位诏书后,再起风波。
更重要的是,名正言顺登位的秦王手握虎符兵权,又打了胜仗,谁也不想将身家性命拴在秦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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