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我虐过的大佬(酥小酒)

落在皮肤上，轻易能带起她的战栗。
“别挠。”
“可是痒……”
她轻软的声音，给顾拾心头制造的酥痒感，才是难以忽略的。
车后传来催促的喇叭声，顾拾才松开她，踩下油门说，“那也不能挠。”
祈安安还真的乖乖听话，没有去挠。
她掰下镜子看自己的脸颊，果然看到两个大包，但也只是看着可怕而已，她没觉得多难受。
小黑的用途算是发挥上了。
她可怜兮兮地问顾拾，“阿拾，我的脸肿了，能不能去药店买点药？”
“嗯。”
下一个路口，顾拾绕进去，到尽头后，才在路边停车。
祈安安一开始没留意，直到她下车看到不远处的菜市场……
草，这是榕城大学附近，顾拾以前租的房子也在不远处。
五年过去，这一片区域发生的变化不大，对她来说，陪顾拾去菜市场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
顾拾下车后，深潭般的眼眸凝着她，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应该记得药店在哪。”
她抬头看他，微微张嘴，但是又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小跑着往前走。
顾拾视线追随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感觉胸腔处像是被什么堵住，酸涩难当，呼吸也有些困难。
她一开始追求他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想过和她有未来。
可是她还是一点点侵蚀他的内心，他的生活，让他生出奢望。
他烧得意识不清，昏倒在租房里，是她找了过来，把门锁砸坏。
他一直记得她通红的眼睛，她微凉的怀抱。
他不肯去医院，是她上下爬着八层的楼梯，给他买药，买粥。
一身名牌的大小姐，看起来比他还憔悴，她在他床边守了一夜，第二天还是老样子给他表白，告诉他，以后有她在，他不用害怕生病。
此后，她就开始在他心脏里霸道地扎根。
她明明那么爱他……
顾拾心里味杂陈，愤怒，怀念，不甘，贪恋……
最后他只是压低声音，对着那背影道，“跑什么？想骨折？”
祈安安回头看过来，长发被风吹拂起来，遮挡住她的面容，但那双漆黑的杏眸却依旧亮晶晶的，让人看过便难以忘怀，一如她最爱他的那一刻。
她脚步慢下来，朝他开口，“阿拾，药店旁边的螺蛳粉店还在，你想不想吃？”
顾拾这才抬脚，从她身旁走过时，丢出两个字，“不想。”
那语气，有点像小孩跟家长闹别扭而违心地拒绝到嘴的糖果。
祈安安因为这个想法，微微勾唇，她慢慢跟上他的步伐，“那下次我们再来吃。”
顾拾没有回应。
两人相继走进药店。
顾拾拿起一盒红霉素软膏，结账后没看到祈安安人影，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他抬脚正要走出药店，忽然听到货架后传来她的声音。
“阿拾，你找到药了吗？”
他闻言蓦地回首，揪起的心脏回落。
他快步走回两排货架中间，果然看到她蹲在地上的身影。
她抬头看到他，拿着一盒感冒药，问他，“我们买点感冒药好不好？最近好多人生病……”
只是看到他神情冷漠，她声音便渐渐低下去。
她将药放回去，起身来到他面前，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怕惹他不开心。
“不买了，我们回去？”
顾拾压下那份仿佛要冲破他身体的焦躁，说道，“不急，你想买就挑几盒。”
祈安安本来也不是非要买不可，她想摇头时，却听到小黑激动地提醒，“任务进度+5%！”
“好~”
于是她笑着，又蹲下去，拿起那盒感冒冲剂。
顾拾也没走开，就在一旁杵着。
他手中的药盒被捏得有些变形，他缓慢拆开，垂下的眼睫遮掩眼底涌动的暗流。
在她面前，他总是会变得不像他自己，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如同带着尖刺的大网，将他死死束缚着。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他不会再给她机会离开他。
“祈安安。”他声音磁性低沉。
再看向祈安安时，眼神平静而深邃，像极危险的深海，能吞噬一切。
“嗯？”
祈安安对上他眼眸，心头咯噔一跳。
顾拾在她身旁半蹲下来，拿着药膏的手撑在膝上，另一只手将她的脸扳向自己，“涂药。”
“嗯。”她配合地抬起下巴，把脸伸过来。
药店里的灯光并不明亮，两排货架中间，两人凑得极近，空气中漂浮着的药材味似乎也染上暧.昧的气息。
年轻的药店员工从柜台绕过来，扫一眼后，又红着脸离开。
今天她走的什么运，竟然碰到这么高颜值的一对情侣！
女生就被蚊子咬两个包而已，那男的都急得来买药了！
刚才他找不到女朋友的时候，好像还挺着急的。
他好爱！嗑到了！
“好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涂药的缘故，祈安安感觉本来不觉得难受的蚊子包，忽然变得很痒，特别是被他的指腹抚过的时候……
顾拾却又挤出一坨药膏，严肃道，“别动。”
祈安安不动，微微抿着唇。
现在不仅仅是蚊子包红，她整张脸都布满诱.人的红晕。
她凝着他衬衫的第二颗扣子，又看向他的喉结，最后是他的唇……
她知道他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在。
他肯定不是想占她便宜，那是撩她？
“阿拾。”她咽一下喉咙，觉得有些口渴，“我想……”
“我不想。”顾拾拒绝过后，目光却下意识落在她微启的唇上，春日的桃花一般，娇.嫩欲滴。
她感觉到他眼神的火.热，却装作看不到，继续把话说话，“可是我口渴，想喝水，你车上有水吗？”
顾拾视线一顿，“……有。”
是他想岔了。

祈安安没想过要安安分分回酒店, 毕竟故地重游，很容易就戳心窝。
从药店出来后，她看一眼顾拾还算平静的神情，“喝奶茶？”
顾拾这回没拒绝, 点头应, “嗯。”
祈安安咧一下嘴角, 便朝着一家奶茶店走去。
五年前需要排队的网红奶茶店, 现在冷冷清清, 只有店员和一个黄马甲外卖员。
“这个品牌真的要倒闭了？”祈安安有种物是人非的小伤感。
顾拾：“倒不了。”
不是有她这种忠实客户？
祈安安也没看菜单，直接点了两杯波.霸奶茶。
以前她只会点一杯, 因为她自己喝不完，会把剩下的给他喝。
现在嘛，她可还不敢让他喝自己喝剩下的。
顾拾听到，微微蹙眉，“我不喝。”
她回头看他，眉眼间带着一丝戏谑, “不是给你点，我要喝两杯。”
顾拾：“……”
他算是看出来了，她是在故意逗他。
或许刚才在药店里也是。
这一刻的她, 仿佛又变回那个肆意的大小姐, 为了剖开的他的心看见他的真实情绪，而耍着小心机。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似乎都太过古板。
用姜明的话来说，就是太过直男, 没有情商。
他曾经想过, 若非他有这张脸，跟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祈安安, 会看得到他，会主动追求他吗？
当然，他庆幸过，他还有这张脸。
顾拾视线略过祈安安，看向店员小哥，“一杯就好，要热的，不要糖。”
祈安安马上拉住顾拾的胳膊，“奶茶就是要冰的才好喝，以前不也是喝冰的？”
她热切地看着店员，纠正道，“要冰的，五分糖。”
顾拾感觉被她抓住的胳膊有些僵硬，低眸瞥一眼，他退让了一步，“常温，三分糖。”
祈安安虽然惋惜，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也行。”
店员小哥二十来岁，像是来打工的大学生，有些小帅，看起来应该是经常运动的人，身材挺拔，手臂上能看得出是有肌肉的。
此时他的手悬在屏幕上，低声问，“请问……确定了吗？”
问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却是盯着祈安安的，俊朗的面容还微微泛红。
祈安安对他笑了笑，“嗯嗯，听我男朋友的就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几分心虚，飞快抬头看向身侧。
疯狂试探顾拾的底线。
顾拾似乎在看面前电子屏幕，并没有对她的话提出置喙。
这是承认两人恢复了男女朋友的意思？
祈安安挑眉，笑容更加灿烂。
而奶茶小哥哥，在听到她的话后，眼里不自觉地露出几分失落。
下一秒，他就对上男人近乎警告的眼神，顿时背脊有些凉飕飕的。
啊草，好吓人。
不就是……多看一眼而已？
年轻人多少有些轻狂，店员小哥本身在学校也是备受追捧的存在，他直勾勾和顾拾对视，但是不过三秒钟，他便悻悻低头。
对方看起来也挺年轻的，但是周身气场却强势得好像暴君一样，看得他心慌恐惧。
可惜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姐姐了，竟然跟这样的煞神在一起。
店员小哥迅速给两人下单。
祈安安想起自己没几块钱，于是对顾拾说，“你给钱？”
顾拾拿出手机，又看看扫码机器，却忘记怎么打开付款码，毕竟他这些年根本没使用过。
他将手机递给她，“你来。”
祈安安拿过手机还有些小激动，她迅速打开他微信，翻出付款码。
期间她不小心瞥到他的主页，就只有那么几个好友的对话，其中一个置顶的，竟然是姜明！
扫码结束后，她把手机递回去，“给……”
顾拾将手机锁屏，并未多看一眼。
祈安安又一次扯住他的胳膊，“你置顶的姜明，给你发了很多消息，你不看看？”
她像是随口提醒他，但是语气却酸气十足。
顾拾自然能听出来，他眸光微闪，回道：“有正事的话，他会给我打电话。”
“哦，我还以为他发的消息都很重要呢，毕竟你都把他置顶了。”
她又一次提到“置顶”，还特别加重这两个字。
顾拾侧眸看向她，像是要从她的脸颊上研究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是不可否认，她这样酸溜溜的模样，让他诡异地得到小小的满足感。
就像是昨天晚上，他从姜思那里得知她的所作所为一样。
她在意他，对他还有占有欲。
他没有解释，而是顺从她的话点头，“他的确挺重要。”
其实，他的置顶之所以会是姜明，是因为他常常不看姜明的信息。
姜明受不了，就抢他的手机设了置顶。
然而，哪怕姜明这样做，顾拾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会看他的消息。
所以姜明只有无聊想找人唠嗑的时候才会给他发消息，平时有正事都是打电话。
祈安安听到他回应，只是“哦”了一声。
她松开他手臂，身体贴着柜台，看向店员小哥准备奶茶的身影。
小哥哥的侧脸被灯光勾勒得更加立体，他专注起来的样子，自然更有魅力。
还挺赏心悦目的。
似乎感觉到女生异常灼热的视线，店员小哥舀奶茶小料的手微抖，脸好像也更红了。
顾拾阴沉着脸，刚才心中那点窃喜，随之被淹没。
一股酸涩涌来，他针对的目光落在店员小哥身上。
同时，他的心中难免感到一丝懊悔。
她在生气？
他刚才是不是应该跟她解释一下？
此时此刻，他仿佛还是当初那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会因为她的小小的反常的举动而揣测半天，心有不安。
他转身朝向祈安安，想跟她说些什么，可是等她看过来时，他脱口而出的却是——
“管好你的眼睛。”
祈安安：“……”
她眨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对她说这话，脸上显露几分委屈，“我只是在看我的奶茶……”
顾拾思绪紊乱，却固执地不想再向她投降。
他收回目光，丢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祈安安看着他满是纠结和挣扎的背影，嘴角上扬，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小苦瓜的样子？
她之前就是被小黑提供的数据误导了，他分明还很爱她！
小黑：“……”
但，它真的感觉顾拾对安安的恶意啊！就好像随时要把她吞掉一样！
人类真的好奇怪，好残忍的爱！
饭点到了，街上忽然多了很多人，榕城大学的学生开始出来觅食，三三两两，勾肩搭背，青春洋溢。
顾拾立于街边，身旁来往的年轻面孔，会偷偷往他身上看。
他感觉自己仿佛沉浸在某种可怕的幻象中，周围人来人往，独独没有她的身影。
过去的很多个夜晚，他都有过这样的梦境，每次醒来都是怅然若失，如同丢掉了半颗心脏。
他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她不值得。
“阿拾。”
一道声音穿破迷雾击中他的耳膜，让他猛然从光怪陆离之中抽身出来。
女生抱着奶茶，穿过人流朝他走来。
她只是穿着灰扑扑的运动服，但是整个人却在发光。
今天的晚风温柔而干燥的，很像他们刚开始交往的下午。
橘红的夕阳铺满天际，熙熙攘攘的人群将她推向自己，他顺势握上她的手。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十指交缠竟会那么令他难以自抑，他恨不得将自己隐藏起来的心，亲自送到她面前。
她喜欢也好，践踏也罢。
可是当她真的对他献给她的心脏，弃如敝履，他却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冷静干脆，可以无情地抽身离去。
“你真的不喝一口吗？”
祈安安的声音将顾拾的思绪拉回现实中。
她已经来到他面前，将奶茶递过来。
顾拾微微低头，还没碰到吸管，便注意到她身后打闹的两个女孩正往她撞过来。
他伸手揽过她的腰，带她避开。
“不好意思哈……”那女孩意识到后，连忙朝两人道歉。
祈安安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她，笑意盈盈说，“没事。”
她感受到腰间那手臂勒紧的力道，心中想的是，小妹妹这一波助攻绝了！
看到顾拾搂着祈安安的画面，那个女孩第一时间感觉被喂了狗粮，拉着同伴离开时，她眼睛贼亮，还忍不住回头道，“你们很配哦~”
祈安安爱听，偷偷给她比个心。
两个女孩看到后，尖叫着跑远。
她好甜啊，活该她有这么好看的男朋友！
祈安安还没来得及收回比心的手，就被顾拾看到，她讪讪地笑道，“她们好可爱。”
顾拾抽回环在她腰上的手，“走吧。”
祈安安重新把奶茶递给他，“你还没尝到呢。”
“不要。”
顾拾径直走在前面，步伐并不大，她轻松就能跟上。
她嚼着软韧的奶茶小料，低头看他身侧的手掌。
要是以前，她肯定会主动去牵手手。
可她现在却矜持地问，“阿拾，牵手吗？”
本来完全可以顺理成章地牵手，她却非要问一句，愣是将两人之间那不真切的暧.昧实质化。
不管他怎么回答，回答什么，他的心都必然被扰得一团乱。
顾拾索性是当做没听到。
祈安安觉得有些可惜。
她追上去，看向人头攒动的美食街，问道，“我们在外面吃了再回去吧？”
顾拾还是没出声，但是脚步却朝着美食街走去，似乎比刚才走得更快一些，像是在生闷气。
他是越来越闷.骚了。
祈安安心想。
随着人越来越多，她时不时就会撞上他胳膊。
她换一个手拿奶茶，右手勾住他的手腕。
柔软的小手向下，缓缓握住他手掌。
不过他的手掌很大，她握着不舒服。
于是手指从他手心继续向下，钻入指缝，和他十指相缠。
从始至终，顾拾都没多看她一眼，但是脚步却是慢下来。
被她牵住手，他没有表现太多热情，也没有反抗。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像是敲打在耳膜上，每一下都十分清晰，周围的吵杂声远去，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她。
祈安安牵住他手后，还往他手臂贴去，开始专心喝奶茶。
只要跟随他的脚步，她既不怕走丢，也不怕会被对面走来的人撞到。
眼看着行人越来越多，顾拾本来松松垮垮任由她牵着的手，也缓缓握紧。
怕她被人流挤走。
祈安安感觉手指被扣紧，几次抬头看他，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停过。
果然，谈恋爱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情。
感谢姜思的付出。
给她和顾拾磕磕绊绊的爱情添加了一次润滑剂。
祈安安的身体没完全恢复，加上今天还做过力量训练，没走多久就累了。
她看着排长队的淀粉肠小摊位，说道，“我想吃那个，生意这么好，一定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