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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雪时/云鬟湿(南川了了)


自他恢复意识后,胸膛便控制不住的剧烈起伏,胸腔里的一颗心脏跳动的极为剧烈。
谢玹的眼睫颤了颤,缓了会儿神,缓慢地睁开眼,露出雪湖般的眼眸。
他的额角仍在突突急跳,鼻息也有些紊乱。
谢玹不由得抬手撑住侧脸,指尖用力按揉额角处的穴位,好一阵,心跳才慢慢平稳。
自梦中醒来之后,神识中有关先前那场梦的记忆所剩无几,仿若一缕轻烟似的,风一吹,便缥缥缈缈的散了。
谢玹换了个姿势,支颐沉思。
良久,他也只忆起容娡头顶上长着的,那对蓬松柔软的耳朵。
他若有所思。
梦见了狐妖么?
容娡这只狡黠的小狐狸,倒是与狐妖的身份完美契合。
思及此,谢玹不禁哑然失笑,眼中晕开星星点点的笑意。
神情乍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依旧岑静淡然,细看过后,却能窥出他的眉眼间隐有愉悦之色。
毛绒绒的狐狸耳朵。
长在容娡头顶的狐狸耳朵。
很可爱。
非常可爱。
他的心里漫生出一种奇异的情绪,像是有一只柔软的小手,撩拨着他的心弦。
谢玹后知后觉,已经大半日不曾见过容娡。
他忽然很想见到她。
几乎没有丝毫迟疑,他起身向外走去。
尚未迈出佛殿,门前忽然冒出一个柔软而窈窕的身影。
来人提着裙裾,快步迈过门槛,毫无章法的乱跑一气,一头扎进他怀里,扑了他满怀。
她死死环住他的腰身。
谢玹被容娡撞得身形微晃一下。
他没有半分犹豫,在她扑过来的同时便伸手揽住她。
旋即他便察觉到,怀里的身躯不住的发颤,似是在抽泣。
谢玹垂眸看向她,眼底水波随着垂眸的动作温柔的晃动。
他不知她因何而哭,便语气关切的问:“姣姣,怎么了?”
思及自己方才做了一个梦,他便自然而然地问道:“做噩梦了?”
“……没有。”
容娡吸吸鼻子,在他怀里拱了拱。
她抓着谢玹的袖子,胡乱擦净泪水,而后仰起脸,没好气的横他一眼,用力哼了一声,鼻音浓重,“我看到你从前写给我的诀别信了!
“哥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谢玹眼眸微动,不知想到什么,薄唇轻抿,耳尖悄然洇开一点绯红,喃喃道:“……竟被你找到了。”
其实信是静昙找到的。
但容娡谨慎地想了想,决定不把他供出来。总归眼下占理的是她,她便理直气壮的撒娇:“对啊,被我找到了,哥哥你想拿我怎么办呢?”
谢玹面露无奈之色,低低的笑出声。
“依姣姣看,我当如何?”他拍了拍她的脊背,淡淡出声,
“我并非有意藏起,只是怕你看了之后,心中难过,便一直将它不曾拿给你。当时觉得,毁去这封信有些可惜,那些经书你向来不爱翻看,我便将信笺藏在其中。没想到,竟还是被你寻到了。”
停顿一瞬,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又道:“此物惹你伤心,不若毁去。”
容娡抓住他的袖口,气鼓鼓的制止:“不许毁!我……我要留着,留一辈子!”
谢玹略一思忖,点头赞成:“留着也好。我原本想着,即便断魂之毒解除,若我日后万一遭遇其他不测,也算是留给你一个交代。”
听了这话,容娡心里冒火,气得直跺脚:“你在说什么啊!怎么能这样咒自己!”
一张口,她莫名鼻头一酸,话音带着哭腔,眼眶也红了。
谢玹一时没再说话,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半晌,他将她往怀里揽了揽,轻吻她的眉心和眼皮,柔声安抚:“都过去了……我如今安然无事,不会身死。”
容娡不理他,死死揪住他的衣领,埋在他胸口呜呜咽咽的抽泣。
过了好半晌,她才闷闷不乐地抱住他劲瘦的腰,小声道:“可我还是害怕,害怕信中所写成真。”
她有些过于在意这封信了。
谢玹很清楚她的情绪是因他而起,心房深处的脉络仿佛被轻轻拨动,莫名浮出一种柔软而奇异的满足感,鼻息不由得急了几分。
他轻轻笑了笑:“只是一封信而已,姣姣,不必怕,我不会有事。”
容娡撇了撇嘴。
她抬头看向他的脸,顶着哭的通红的鼻尖,红润的唇瓣张合,背诵出信里的一段话。
“吾但以姣姣为唯一之妻,生亦当爱姣姣一人。然吾妻之慕者,数不胜数,无玹在身侧,更有他人可择焉。”
容娡的乌黑的眼眸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心里忽地冒出个主意来。
她目光灼灼,盯着谢玹的眼,眼底幽光轻闪。
顿了顿,轻哼一声,存心取乐他,蓄意娇声细语道,“云玠哥哥,你留给我这封信里,怎么一口一个‘吾妻’呀,我几时同意嫁你啦?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知礼数呀。”
谢玹神情无奈,纵容地看着她,叹息着笑:“……姣姣啊。”
容娡忍住笑意,努力板着一张小脸:“你我不曾婚嫁,‘吾妻’之类的称谓,于理不合,着实有些不妥,日后还是不要这般唤我了。”
谢玹轻阖双眸,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额角。
容娡装腔作势地演了两下,被自己激的肌肤上泛起一层战栗。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窝在谢玹怀里,愉悦的笑出声。
她笑得前俯后合,双腿发软,险些站不住。
谢玹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将她稳稳地捞入怀里。
“待回到洛阳,我们便成婚,如是当合乎礼节。”
“可你都还没问过我是否愿意呢。”
“那姣姣,可愿意嫁我?”
“唔……我想想啊……”
容娡懒洋洋地偎着谢玹,嗅着他身上清浅的冷檀香,惬意地眯了眯双眼。
她凝视着谢玹神姿高砌的面容,蹙起眉头,状似苦恼的思索片刻,佯作不情不愿道,“那好吧,我勉强愿意一下。”
谢玹轻笑。
“好。”

番外(二)青山有思
惊蛰过后, 山中的雨水日渐丰沛,每每隔上几日,便要淅淅沥沥的洒下一场雨。
山居的这些时日里, 江东的局势逐渐安稳,谢玹被毒性侵蚀过的身体也基本养的痊愈。
临行回洛阳的前一日, 是个难得的晴天。
容娡晨起后, 绕着住惯了的青檀院看了一圈, 心里很是不舍。
雨过天晴后, 视野格外辽阔。
容娡只消微微一抬眼, 便能极为清晰地望见远处重重叠叠的山峦, 云雾缭绕间, 宛若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卷。
她忽地忆起,在山中住了这样久,自己却从未登上槃桓山的山顶,俯瞰山的全貌。
想到即将要离开,日后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容娡心血来潮,想登上山顶看上一看, 便小跑着折返回居室去寻谢玹。
居室中一片静谧。
谢玹端坐在书案前, 明澈的春光, 透过窗牗,洒在他的肩头, 映得他俊容愈发清峻, 宛若画中人。
容娡到时, 他正垂眉敛目, 翻看上奏政事的案牍。
容娡停在门口,欣赏了一阵谢玹神姿高彻的面容, 慢吞吞的迈入房中,十分熟练地钻进他怀里,侧身坐到他的膝上,搂住他的脖颈。
谢玹一动不动,任由她胡乱折腾。只是在她坐入怀中时,微微掀起眼帘,扫视一圈,眼底清凌而隐有锐色。
候在一旁的侍者立即会意,快步走出居室,临走前还不忘轻手轻脚的掩上门扇。
“哥哥。”待侍者离开后,容娡在谢玹怀里拱了拱,红润的唇瓣凑到他的耳畔,吐息温热,“今日无事,我们去山上逛一逛吧?来这边这样久,我还未曾见过这座山的全貌呢。”
谢玹放下案牍,伸臂护着她的腰,闻言,垂眸思忖一瞬,温声道:“嗯,可以。”
容娡眉开眼笑,仰面凑近谢玹,笑吟吟地在谢玹的薄唇上用力亲了一口。
谢玹的睫羽忽地颤了颤,揽着她的那条手臂蓦地一紧。
种下同心蛊后,仡濮先生三令五申,为防万一,两人不得行房事,须得禁谷欠半月。
这些时日里,容娡严遵医嘱,与他分榻而眠,半点儿不允许彼此越过界限,行亲密之事。
然而谢玹实在算不得清心寡欲之人。
他的长指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容娡的腰侧,漫不经意地垂下眼帘,在心中算了算时日。
今日,恰好是半月之期后的第一天。
想到此处,谢玹愉悦地挑了下眉梢,喉咙深处溢出低低的笑。
在容娡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扣着她的腰,让她转了个圈,面对面地坐在他膝上。
粉白色的裙裾,随着旋身的动作,宛若一朵巨大的芙蓉一般绽开,搭在谢玹霜色的衣角上。
容娡紧紧贴着他,纤细的小腿分别垂在他腰身两侧。
春衫轻薄,离得过于近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玉璋,不由得一僵。
那存在感极为强烈,灼烧着她面上发热,无法忽视。
容娡心中警铃大作,不禁咽了咽口水,惴惴不安道:“哥、哥哥……仡濮先生说过的……”
谢玹气定神闲,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凤眸半开半阖,意味不明的睨她一眼。
不待容娡分辨出他眼中是何等情绪,他便抬手扣住她纤细的后颈,俯面深深地吻住她。
容娡喉间发出“唔”的一声,双手撑在他坚实的胸膛前,抗拒的向后仰去。
然而以她的力气,又如何撼动谢玹,反而显得有些欲拒还迎。
谢玹箍住她的腰身,唇舌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强势侵入她的齿关,将她未说出口的话碾成破碎的口耑吟。
容娡被他吻的面上滚烫,浑身发软,渐渐失了力气。
她鼻息紊乱,眸中满溢着潋滟的水色,胸口不住起伏,脑中一片混沌,只觉得自己要被他唇舌的温热烫化,融化成一滩春水。
谢玹炙热的吻,辗转来到她的耳畔。
他的鼻息热而发沉,像是在克制着某种令她无法承受的情绪,嗓音喑哑:“半月之期,已经过去了。”
气息洒在容娡的颈侧,她的脊背上立即激起一层酥酥麻麻的战栗。
过、过去了?
容娡抓住谢玹的一缕发,失神地看向房顶。
她只记得仡濮先生叮嘱的半个月,却并未刻意去计算时日。
旷了许久的玉璋,眼下蓄势待发,显然是躲不掉了。
容娡不自在地挪了挪地方,瞥了眼谢玹松散领口处的漂亮锁骨,衡量一番,哼哼唧唧地去吻他。
霜色衣袍上的堆着粉白芙蓉花,花瓣渐渐一片片散开。
有晶莹的露水滑落,潺潺黏连,洇出一道道湿润的水痕。
没过多久,玉璋便如愿抵入。
谢玹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眸半开半阖,不知想到什么,睫羽垂覆,毫无征兆的站起身。
容娡始料不及,被他吓得惊叫一声,手忙脚乱的攀住他:“……哥哥你做什么!”
她简直要被他吓死了!
谢玹不答,稳稳抱着她,偏头吻了吻她眼尾因受惊而渗出的泪。
容娡整个人几乎算悬在半空中,肌肤上激起密密麻麻的战栗。
她怕的要死,心房扑通扑通急跳,浑身紧绷,宛若一张拉满的弓弦,却顾忌着不敢贸然闪躲。
容娡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体会到,被谢玹完完全全抱在怀里,竟然是这般的高度。
实在是……太高了。
她承受不住那力道,死死地扣住谢玹的肩膀,总疑心自己会摔倒在地,忍不住哭出声:“放我下来……啊!哥哥,放我下来……”
谢玹充耳不闻,拥住她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他贴在她耳边,贴了贴她的耳垂,鼻息潮湿的出声,嗓音又低又磁,温柔动听,带着点哄诱的蛊惑之意,犹如一只蛊惑人心的妖邪:“……喜欢么?”
容娡张着口大口大口呼吸,心跳如鼓,又月长又麻,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
她还是害怕,哭着摇头,扭着身子躲,悬在谢玹臂弯间的双足,毫无章法的乱蹬。
见状,谢玹略显无奈的叹息一声,怕她伤到自己,只得轻柔地将她放在地上,虚虚搂着她。
两人的身高差了一大截,谢玹如同一座高大的铜墙铁壁般杵在娇小的她面前。
一从他的怀抱中下来,容娡便不得不踮起脚尖,脚背死死地绷直。
脚尖发颤,勉强能够到地面。
随着谢玹扶住她的动作,她不禁微微蹙眉,呜咽一声。
谢玹垂下眼帘,耐人寻味地看她一眼,缓慢而温柔的问:“怎么了?”
容娡听着他的语气,磨了磨牙,又想哭了。
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然而眼下她受制于他,无可奈何。
便只好努力攀住他的颈项,咬了咬唇瓣,小声道:“我……我站不住……”
谢玹长眉微挑,扫视她一眼,清湛的眼中晕开一点笑意,眼底神情越发耐人寻味,却讶然道:“缘何会站不住?”
他松开扶住容娡的那只手,撤去所有她可以借力的凭依,只留下同她相连的玉璋,让她只能踮着脚尖站立。
容娡没有多少力气,很快双腿便剧烈打颤。
谢玹分明是蓄意为之,她欲哭无泪,没了法子,哼唧两声,只得顺着力道去往他的方向,重新倒在他的臂弯间。
旋即被他伸手抱住,牢牢钉在他怀里。
她呜呜咽咽的想,这个人简直是无耻至极!
她咽不下这口气,恶狠狠地在他漂亮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谢玹嘶了一声,拍拍她的背,长臂对着书案一扫,扫空上面的杂物,身形一转,将容娡抱着放到上面。
容娡抬脚蹬他,鼻息不稳道:“……再耽误下去,就来不及登山了!”
谢玹抚摸着她的面颊,低而愉悦的笑出声。
“来得及。”
二人在居室里厮磨许久,耽误了小半日时辰。
容娡原以为来不及登上山顶了,心里窝火,一脸不悦,窝在窗前的软榻上生闷气。
窗扇大开,明媚的日光斜斜照入窗牗,映得她的一张小脸愈发娇嫩粉白,眼尾犹有哭过的痕迹。
谢玹先前抱着她去沐浴过,眼下他自己简单清洗归来,递给容娡一杯温热的茶水。
容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茶。
“都怪你!”
谢玹淡淡的“嗯”了一声,算作应下她这句饱含埋怨的话。
他侧目看向窗外的天气,观察一阵,忽然道:“现在上山,应该还来得及。”
容娡面上一喜:“真的吗?你莫不是在骗我罢?”
谢玹摇头:“没有。”
容娡“哼”了一声,连忙下榻去更衣。
云榕寺前,建着一道窄窄的石阶,一直蜿蜒着通往山顶。
容娡与谢玹走出寺门,身后远远跟着几个侍从,一行人顺着石阶往山上走去。
雨水丰沛,石阶两侧草木丛生,掩映着石阶的走势。
春日里粲然的日光,照彻山岚弥漫的山间,映出一道道金光粲然的缥缈雾气来。
惠风和畅,叶影婆娑,有不知名的清越鸟鸣声忽远忽近。
走着走着,容娡双腿发软,有些累了。
她停住脚步,扯了扯谢玹的衣袖,看向他的脸。
谢玹此刻正眺望着前方的景色,神姿高彻,眉宇间湛湛雪净。
这人一袭霜色的宽衣博带,立在山岚间,显得有些超然脱俗。他的广袖被风鼓起,犹如鹤羽展翅,宛若画中谪仙,又如降世的佛尊玉相。
一瞬间,竟给了容娡一种,他随时要乘云登仙的错觉。
她心中一颤,抓着他衣袖的手指忍不住紧了紧。
谢玹侧目看向她,琥珀色的眼瞳映着澄净的天地,眼底蕴着温柔之色:“怎么了?”
容娡往他身边偎了偎,张开双臂,娇声道:“走的好累,哥哥抱我。”
谢玹轻笑,没有半点儿犹豫,依言将她打横抱起:“好。”
山光明净,草木葳蕤。
谢玹抱着容娡,穿行在浓密的绿茵之中,凝眸望着眼前的路,鼻息未曾紊乱分毫,还能分出心神同她搭话。
他们身后的山寺,时不时传来噌吰嘹亮的钟声,渺远而空旷。
走在这样深邃幽渺的道路上,心中不由得变得宁静,犹如被清凉的泉水洗过心房,恍然生出忘却俗世间万般烦恼的错觉。
容娡被谢玹抱着,登上栾桓山的山顶。
放眼望去,群山层岩叠嶂,山峰若隐若现,云海翻腾。
容娡心下欢喜,拍了拍谢玹的手臂:“哥哥,我要下来。”
谢玹颔首,目光逡巡一圈,将容娡放在一块平稳的山石上。
容娡站在上面,比谢玹要高出小半个头。
她很满意,迎着山风展开双臂,踮起脚尖,极目远眺,将远方的山河尽收眼底。
日渐西移,日薄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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