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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美丽少年(芦西安)


房子前有很大的花园,路灯和从地下照射在房子上的黄色光线让这一片区域像是在童话里……
“这是哪里?”他问。
纪萧笙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门,对许君乐说:“下车吧,到家了。”
许君乐下了车,这片街区安静极了,连汽车的声音都不怎么能听到,每户家庭前面的停车道上都停了两三辆车,许君乐视力很好,随意扫了一眼,他妈的全是豪车……
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富人区吧,是吧?
大道一直向前延伸,视野开阔,没有一点遮拦,风可以随心所意的吹到很远的地方,远处天空有黑压压的像是鱼鳞的一片云,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纪萧笙推开黑色的铁艺大门,这个季节,许君乐居然觉得有花香扑鼻。他跟着纪萧笙走在花园中间狭窄的小径上,每一步都会踩到落叶,此起彼伏的发出“咯吱”的声音。
“走快点,外面冷。”纪萧笙催他。
纪萧笙打开入户门,室内很温暖,他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也替许君乐拿脱下来的外套,步入客厅……
许君乐抬起头就看见挑的非常高的不规则天花板,房梁下的彩绘玻璃,精致的吊灯,巨大的窗户,随处可见的大大小小的绿植……
纪萧笙打开冰箱拿了水递给许君乐。
许君乐接过,冰凉的水沁入他的皮肤,他将水放下,眼睛亮亮的,很诚恳的问他:“你现在还想领养我吗?我觉得我可以叫你爸爸,完全可以。”
纪萧笙闻言笑出声来,伸手将他头顶睡的翘起来的头发按下去。
许君乐听到几声猫叫,低头一看,脚边蹲着一只灰白相间的猫,后面还懒洋洋的跟着两只小号的,三只猫齐刷刷的歪着头看许君乐,仿佛在问他是谁。
纪萧笙蹲下去,刚一伸出手,后面那两只就跑过来,很乖的趴下。
他看见纪萧笙的手很轻的抚摸其中一只的脑袋,向许君乐介绍,“这是陀陀,陀老大,它是妈妈。”
许君乐也蹲下来,指了指较小的,问:“它呢?”
“它是思思,思老二,都是陀老大生的。”纪萧笙说着又撸了思老二半天的脑袋,最后他把最小的那只抱在怀里,对许君乐说:“这是小夫,他是老四。”
“老四?”许君乐问,“老三呢?”
纪萧笙把小夫递给他,说:“老三被朋友领养了。”
许君乐看了看正在他怀里奋力挣扎的猫,以及这些奇怪的名字,他琢磨了一会,明白过来,原来是以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顺序命名的,这纪萧笙自己的名字就奇奇怪怪,还热衷给自己的猫起奇怪的名字。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说:“纪萧笙,你不会再养只老五吧?”
“会吧,我有考虑过养只狗。”
“可怜的狗子。”许君乐说,“它即将被赐名基基,基老五…基佬五……”
许君乐说着“嘶”了一声,不忍直视的说:“好惨的一狗子,纪萧笙,你礼貌吗?”
纪萧笙不解,问:“什么?”
这妈的不是许君乐想要的反应,整段垮掉……
一个包袱就这么落地上听不见一声响……
为什么纪萧笙的中文会这么差?为什么?
许君乐突然想念他的同学了,虽然那帮傻子一个比一个缺德,但至少不会让他的包袱掉地上。
能怎么办呢?他只好耐心解释,什么基基在中文里的音类似鸡鸡,代指男性生殖器,什么基老五谐音同基佬,在中文里means gay……
许君乐从没有比此刻更深刻的感受到语言文化差异,再好笑的东西这么解构都会变得无趣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等他解释完,纪萧笙居然笑起来了,而且是大笑。许君乐颇为无语,他觉得他和纪萧笙哪哪都不合适,转念又想起纪萧笙之前在电话里说的match,match个屁!
“你知道我是怎么取名的了?”纪萧笙带着未尽的笑意问道,他脸上的那股病气似乎消退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很舒展,爽朗轻举。
“嗯。”许君乐问,“你很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
纪萧笙不置可否,“没有人不喜欢他吧?”然后笑盈盈的望着许君乐,“你真是,哪个星球来的小孩啊,这么有趣。”
许君乐对小孩这个称呼还是有点反感,“你再喊我小孩,我就真准备继承你的财产了。”
“可以啊。”他摸着小夫的猫脑袋耸肩,“我没意见。”
许君乐如今听不得他说这类话,于是站起身假装去看墙上的画。
很快,他还真被其中一幅写实吸引,驻足看了许久,觉得特别的眼熟,想了半天,问:“这画是不是那个叫Simon……”
“Simon Clark,这栋房子以前就是他的,我外公很喜欢他的画,听说这栋房子出售就立刻买了。”
许君乐目瞪口呆,“卧槽。”
所以,这他妈的是真迹?
他穷逼心态作祟赶紧回过头多看几眼。
在许君乐的观念里,有钱人就是意味着贵的房子,贵的车,贵的衣物,贵的一切……今天他亲身经历,格局才算打开了一些,原来有钱人还可以在自己家挂名画!
居然有这种好事?!
每天在家,24小时,一个人,可以随意欣赏的,名画!!
“纪萧笙。”他喊道,“你家还有什么稀奇玩意儿?”
纪萧笙笑着走上前双手搭上许君乐的肩推他去厨房,“好了,今天太晚了,你吃一些东西,然后带你去休息。”
“可我完全不困。”许君乐扭过头,对那幅画恋恋不舍。
“不,你困了。”纪萧笙说,“多睡觉才能长高。”
纪萧笙把他按在岛台旁的餐凳上,“坐下。”
“我为什么要长高?你觉得我很矮?”许君乐问。
纪萧笙关上冰箱,说:“你不矮,但我觉得应该还可以长。”
许君乐不忍心提醒这个企图当他爹的人,他还能不能长高得看他的骨垢线有没有闭合,与他觉不觉得没有任何关系。
他手撑着脸,无聊的环顾房子的细节,人一安静下来,心里的疑云就会变得越来越大,他再也控制不住,试探性的问:“你家就你一个人住?”
纪萧笙忙着开火,没有回头,说:“不是,还有两位女士,她们今天去伦敦了,明天就回来,到时候介绍你认识。”
许君乐愣住,问:“所以……你结婚了?”
靠,没听说纪萧笙结婚了这个说法啊。

许君乐问完这句话接着就听到纪萧笙手上什么东西掉下来滚到了水槽里。
接着就是纪萧笙的笑声,他转过身,说:“我没结婚,算是我妹妹和长辈,你想什么呢?”
许君乐觉得莫名其妙,这不是有一个正常人都会想到的问题?
没结婚?那他跟之前伦敦见到的那位呢?传言说他因为自己的男性伴侣退出了娱乐圈,他们居然没住一起?之前在酒店不是住一间房吗?
他满腹的疑问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看着纪萧笙的背影,居然平白生出很多的恨意。
凭什么啊?我都这样了,我都为你陷入这样的境地了,你凭什么还是这样坦荡,有固定交往的恋人,还到处勾搭别人当朋友当儿子对别人好,草,他难道不知道别人会喜欢上他?
对,他不知道,他还说要做什么逃跑路线,说的好听,逃跑个鸟的路线,这世界,他妈的跑到哪里都是痛苦,新的旧的,反正就是永无止境的痛苦。
饭菜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热一下就行,许君乐拿着勺子,眼前的餐具很精致,海鲜饭和蔬菜球都看起来很美味,但他心累极了,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说饱了。
纪萧笙有些担心,“怎么吃这么少?”
“飞机上吃了很多了,不饿。”
许君乐又打起精神添了一句:“真的。”以增加可信度。
见纪萧笙没做声,想着要缓解一下气氛,于是笑着说:“我也不能剖开肚子给你看里面有一碗粉吧?”
“什么粉?”
果然,鸡同鸭讲,许君乐只好解释:“一个电影的典故,就是……”
许君乐话说一半,想起这人估计也听不懂什么是“典故”,觉得跟他说话太费劲了,也懒得解释了,干脆摆摆手说:“算了,没什么,当我没说。”
纪萧笙看着他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客厅陷入一片让人心慌的安静。
许君乐感到了他身上的低气压,他在生气?
不是,纪萧笙为什么生气?他凭什么生气?他究竟哪来的立场生气?他怎么敢的?
很好,他们相处还没几个小时,就已经轮流着生气了,纪萧笙喜欢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怎么说来着——要爱一个人,必须让那个人躲起来,只要稍一露面,爱就没了。
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相互厌弃,仇恨,然后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为什么头脑发昏的答应他要来呢?
更令许君乐感到奇怪不解的是,在这样颓丧的心情下,却仍然有相当一部分的他甚至还很喜欢纪萧笙生气的样子……
以前没觉得,如今许君乐发现自己很有一些犯贱倾向,而且恋爱脑,他自己都这样了却还是在意纪萧笙的情绪,希望他别生自己的气……
他真的很想抓住最初赐予人类爱的能力的那个神的领子,给他一拳,在他脸上吐唾沫,然后质问他:“蠢货,看你干的好事,你觉得这合理吗?你他妈的觉得这合理吗?”
许君乐质问不了神,只得屈从自己的心,他抬起头说:“这都是你做的吗?挺好吃的。”
“不是我。”纪萧笙幽幽开口,“我不会做饭。”
得,已经打好草稿的彩虹屁胎死腹中……
许君乐脸上保持淡定,“哦,那带路你总会吧?带我去一下洗手间,我快憋死了。”
他发誓但凡纪萧笙不顺着他铺好的台阶走下来,但凡他用刚才冷淡的语气说一句“憋着吧”,他就……
他脑子里的弯还没绕完,就看见纪萧笙眉眼松动了一些,随即低下头无奈的笑了,过了一会,他与许君乐对视,说:“走吧,带你去。”
这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许君乐想。
他从洗手间出来,借着昏暗的壁灯找纪萧笙的身影,听得楼梯上方传来声音,“上来吧,你房间在楼上。”
许君乐应了一声,走了几阶楼梯,觉得太慢了,于是开始一步跨三级阶梯的往上走,楼梯间也只有几盏壁灯,朦朦胧胧的飘来几缕香。
到最后几阶,许君乐“嘿”的的一声一口气跨过,站稳,抬起头,纪萧笙就站在楼梯口,大概是觉得他爬楼梯的样子好笑,笑着看了他半晌,没说话。
纪萧笙带着许君乐把二楼走了一遍,洗衣房,书房,洗手间,客房,“三楼是女士们的空间,就不带你上去了。”
最后他打开一间房,站在门口抱着手臂朝许君乐挑眉,“你的房间,进去看看。”
许君乐见他这副模样,有些迟疑,“我先声明啊,我讨厌一切形式的惊喜或惊吓。”
纪萧笙做了个请的手势,没说什么。
许君乐本着“来都来了,别当怂逼”的心态,走进房间。
他环顾了一周,麻了,这个荒唐的世界……
“怎么样?喜欢吗?”纪萧笙在他身后问。
许君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问:“喜欢什么?你是说那个绿色不明物体的玩具,还是印着绿色不明物体的被套,还是黄色不明物体的巨型玩偶,你让我喜欢什么?”
“什么不明物体?”纪萧笙走过去拿起那个银白绿色的玩具,摆弄了几下,那玩具的胸部开始诡异的发光,“《toy story》没看过吗?这可是巴斯光年。”
他说着就要把玩具递给许君乐,许君乐又不能大喊“你别过来啊”,只好接住,语气敷衍:“嗯嗯,挺好的,还会发光。”
纪萧笙似乎也挺满意,“你的行李我放在衣橱了,衣橱里有睡衣,洗手间就在隔壁,今天太晚了,你洗完澡早点休息,我的房间就在你对面,有事就来找我。”
他经过许君乐时,看着他手上得玩具,拍了拍他的肩:“早点休息,别玩太晚。”
剩下许君乐对着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面面相觑,他有些尴尬的低头看手里的玩偶,听见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许君乐。”
他回过头,纪萧笙扶着门把手对他笑,在灯光下依旧是令许君乐心动的漂亮,“晚安。”
“能面对面说晚安真的很好。”
许君乐举起手里的玩具随意的甩了甩,“晚安。”
“做个好梦。”纪萧笙说,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许君乐面对着一桌的手办做了几分钟的心理建设,打开衣橱去拿行李箱,谁知一打开衣橱他又被吓了一跳,好家伙,满满一排吊牌都没摘的大衣与外套,下面抽屉篮里还有毛衣,T恤,裤子,摆放的整整齐齐。
这些都是给他准备的?不会吧,如果是的那这也太吓人了。
事实证明他们有钱人就是这么自私,做事完全不顾他这种穷逼的死活。
首先许君乐承认自己就是穷逼心态作祟了,他妈的电视上播的那些霸道总裁剧都是瞎写的吧,一个人面对这么悬殊的经济和阶级差距真的能热泪盈眶的接受一切,然后跨越这些去爱对方吗?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胆量啊。
穷逼许君乐跨越不了,他只会被这些吓死。
许君乐觉得今天自己太容易受到惊吓了,他坐在地上啃着手指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乡巴佬嘛,刘姥姥进大观园没读过吗?多有生命力啊,一胳膊抡过去可以扇晕七八个被资本主义腐朽过的灵魂……
他一边自我催眠式的自我调理着,一边拿出自己的行李箱,打开,尼玛变得更烦躁了,其实他没带什么,几件换洗衣物,其他的全是书,整个就是一个字,穷。
他这辈子基本上是不可能变成一个有钱人了,眼前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纪萧笙有可能变穷吗?
他坐在地上想了半天觉得自己自从进了这栋房子之后就有点疯疯的,叹了口气,把书都拿出来,找了衣服去洗澡。

只见整个过廊都被一块块破碎的光斑笼罩,很美,美得伤感。
许君乐找了一下光源,发现他们来自于纪萧笙房门前的那座圆形灯展,光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发散开来,许君乐低头看自己身上的光斑,伸手捧住这束光。
他在门口站着看了许久,心里盘旋着各种情绪。
现在就摆在他眼前得事实就是许君乐与纪萧笙真是哪哪都不合适,从性别到阶级再到语言,甚至爱好,想来想去居然没有一样是相配的……
这个人或许觉得新鲜而想与他做朋友,因为觉得他可怜而想当他爹,但……
许君乐望向对面的被光斑精心点缀后的门,如望向一个绚烂的梦。
可是,能自由的去爱,随意的见面,鸡同鸭讲的聊天,已经很好了。
做人不可以太贪心,爱一个人也是。
许君乐想到这里靠在门檐上又开始折腾头发,妈的,纪萧笙什么时候破产,什么时候分手啊,烦死了。
做了一夜的梦,许君乐感觉自己像是在海上浮浮沉沉的,怎么也上不了岸,忽的一下惊醒过来,只觉头越发的沉重起来。
他勉强睁开眼望向巨大的窗户外清晰可见的一整片树林,光秃秃的枝桠无节制的生长,彼此交缠在一起。
似乎是下了点小雨,光线有些暗,那些纠缠不休的枝桠缠绕在空中,显得晦暗又压抑。
眼前的一切竟比他的梦更像是一个梦,他闭了闭眼,再睁开,一切都没变。
缓慢的起身,桌上的手办玩具仍然排成一排,许君乐略尴尬的转眼,看到自己盖着的被子上同样的巴斯光年图案以及那个被他残忍丢下床的,看上去委屈巴巴的毛绒巨型小熊,又想起昨晚在洗手间看到的小熊形状的电动牙刷,许君乐看着它无语到最后竟然笑了出来。
就很荒诞,但也……怪可爱的。
他去了洗手间,捏着那个小熊形状的牙刷,刷着刷着不知怎么几乎是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他一嘴的白色泡沫,越看越觉得好笑,一只手撑着洗手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弯了眉眼。
记事以来,他几乎没有这样自己就能愉悦到自己的时刻。
天气并不怎么好,屋里光线很暗,许君乐拿了手机走到楼梯口,听到下面隐隐有谈话声,他下了几阶楼梯,声音愈发清晰起来,是纪萧笙的声音。
他说的英文,许君乐好奇的停下脚步听了一下,原来他在讲昨天自己说的那个“基老五”的玩笑。
大哥,哎…这就…没必要吧,这个笑话连他平时在班上抖的那些机灵的七成功力都不到,还要用另一种语言讲出来,哪里会好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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