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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剧透我一脸(青花燃)


哈哈,虽然青楼的事情是个乌龙,但他其实真的有过喜欢的姑娘。
这有什么,很正常啊。
东方敛垂眸望着她的脑袋,嚣张的姑娘轻轻垂着脸,满头青丝也显得特别乖顺。
她的气息似乎有点低落,身上张扬的香味都淡了许多。
他恨恨地想:那又怎么样,你在我面前夸姓晏的好看,我说什么了?你以为我不气?总不能还要我反过来安慰你?
他冷笑着,抬手,握了握她的肩膀。
云昭:“嘶。”
她抬眸,对上他视线。
他道:“我不知情,与我无关。你是我娶回来的,我会负责到底,什么也不用想,任何事情我来解决。知道了吗?”
她定定望了他两眼,倏忽别开视线,气音道:“手太重了你。”
“嗯?”鬼神下意识又捏了下她的肩膀。
软玉般的骨头,捏起来手感很好,很有弹性。还想再捏。
云昭回眸瞪他。
他心虚松手:“哦,我下次轻点。你别哭。”
“谁哭!”她气音怼他。
他微挑着眉尾,心下嘀咕不已——就轻轻捏两下,眼睛都红了。看着凶巴巴,其实很娇气。
她夸晏南天好看的事,他都还没跟她算账。
算了,等她不哭再说。
“哎,哎?”陈平安忽然有了新发现,惊奇地伸手指着玉牌,“看这色儿……”
云昭回过神:“什么?”
陈平安把玉牌左右翻了翻。
他像个老学究一样说道:“这是用剑尖刻的,看得出来吧?这边‘你想得美’,很明显是先刻的,剑气血色淡。这边‘也不是不行’是后刻的,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剑气血色都要沁出来。”
云昭定睛观察半天,看不出有什么色差。
她眨了眨眼,望向遇风云。
遇风云的表情和她一样迷茫:“哪有什哞色儿?”
不就是玉牌上面划了几道痕,痕不都长一个样?
陈平安急躁:“这哞明显也看不出来?!就这色儿啊,差别那么大,一个是胭脂红,一个是丹朱红,这哞明显怎么看不出来!”
云昭:“……你不要学遇风云讲话。”
陈平安:“我什哞时……嗝儿。反正就是剑气不同,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遇风云望天。
果然苍天是公平的——这人,闻不见空气里的酸气,看得见玉牌上的剑气。
“所以!”史学家陈平安下了结论,“人皇先刻‘你想得美’,过了很久,又刻‘也不是不行’。”
云昭:“哦。”
是无奈妥协的语气呢。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了。
遇风云憨厚打圆场:“那看这玉牌,两人也没在一起。”
陈平安跳脚:“咱们人皇,金质玉相神清骨秀,修为超绝天下无双,哪个这么不长眼!”
东方敛:“嘶……”
好一阵牙疼。
云昭忽然起身走向门口。
遇风云怒瞪陈平安:“你少说两句!”
陈平安迷茫:“哈?”
一人一龙望向云昭背影。
只见她走到门口,脆生生喊人:“赵叔叔!”
赵宗元的鬼魂回来了。
他上下打量一圈云昭,欣慰地笑出声来:“小侄女!”
云昭也定睛打量他。
他收掉了那杆红缨鬼枪,依旧穿着一身白色丧衣,一副谦谦君子玉树临风的模样。
进了屋,赵宗元神色一定,疾步上前,冲着鬼神长揖到底:“见过太上尊者!”
鬼神伸手托住他肘弯,将人扶起来,笑吟吟道:“不必客气。”
赵宗元直起身,定定望着眼前这一位,一时还是有点回不过神来。
“尊者……”
屋中一下子就有了两只鬼。
赵宗元是新鬼,身上的阴冷鬼气重得要滴水。
一进屋,温度便从暖冬转为寒冬。
听着云昭笑眯眯和“赵叔叔”说话,遇风云陈平安面面相觑,瑟瑟发抖。
“要不然,我们先……告辞?”
云昭也正有话要与赵宗元说。
屋门自行在一人一龙身后阖上,把那两个吓得一蹦。
“您去看过我爹了吗?”云昭问。
赵宗元抿唇轻笑:“在那边骂凉川的官儿,跟个回音壁一样。”
云昭笑道:“可不是嘛!”
赵宗元轻咳一声,望望一旁正襟危坐的鬼神,又望望自家侄女:“你与尊者……”
她实事求是道:“太上帮我逃婚,于是我们成亲了。”
鬼神幽幽盯了她一眼。
“原来如此……”赵宗元恍然。
他面向鬼神,认真揖了揖:“多谢尊者关照我们云昭。”
东方敛一口鬼气憋在了嗓子里:“嗯。”
很气,但又说不清哪里气。
那一边,云昭与赵宗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人一鬼异口同声。
“总觉得赵叔叔很面熟。”
“总觉得小侄女很面熟。”
双双愣笑了下,云昭先道:“我先前看见赵叔叔的尸体,便觉一见如故。”
赵宗元居然也不觉得她的表述有什么问题,只微微颔首:“我一见你,便知你就是了。”
叙话片刻,云昭转入正题。
“赵叔叔此刻状况如何?烛龙笔是您用的吗?”
说到这个,赵宗元敛下了眉眼间的轻松写意,正色坐直,缓声开口。
“幸得太上尊者点拨,我已成功融合这一方大阵,成就不死魂身。觍颜道一句,在凉川地界,除尊者外,我已无敌。”
他再度起身,向鬼神长长揖下,“感念尊者再造之恩。”
鬼神淡笑:“一家人,不必客气。”
赵宗元微滞,肃容拱手:“尊者说笑了。”
东方敛:“……”
就很想掀桌子。
他瞥向云昭,见他家媳妇安安静静地坐着,笑得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像朵假花似的,看得他一阵暴躁。
赵宗元继续向云昭解释:“烛龙笔的事,我是当年搜集尊者事迹的时候意外推断出来的。此间诸多线索与猜测,便不赘述了。”
云昭点头。
“我半猜半蒙,推断烛龙笔有可能在青楼,便托焦尾姑娘替我留意,当真被她寻了出来。”赵宗元微笑着说道。
云昭奇道:“你们什么时候说的这些?”
“夜谈。”赵宗元告诉她,“我身边耳目太多,说这些秘事,都是用诗间暗语。也就是朝廷派来的那些盯子没文化,要不然我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云昭缓缓偏头,望向东方敛。
他正好也瞥了过来。
“……”
那一日的对话犹在耳侧。
——“他们这对得,还挺工整。”
——“语境一般,韵脚不错。”
轻咳一声,夫妻二人各自把视线瞥向一边。
赵宗元并不知道这番眉眼官司,他继续说道:“陆氏兄弟奉命要动这座阵,我便决定顺水推舟,这其中,虽有不得已,但确实也有我自己的私心。做个废人,这般困着等死,我不甘心。”
云昭颔首表示理解。
他道:“我用烛龙笔,在怨魂阵中写入规则——阵中新魂,可借临死前的苦痛怨念维系魂魄不散。”
他没再细说,云昭却能想象。
所以他用绝食这样的方式,缓慢持久痛苦地折磨自己至死,铸就坚韧不散的魂念。
她点点头:“难怪所有尸体死前记忆都有缺失。”
原来是因为阵中规则。
“不想承受痛苦,魂魄便复归天地。”赵宗元笑了笑,“除我之外,倒是再没有第二个人怨气那么重,甘愿留在世上做鬼。”
云昭心头忽然一跳。
鬼神也下意识望了她一眼。
“我如果,死在这里。”她微眯起双眸,视线穿越虚妄的时间与空间,望向某一处,“怨气应该很重很重吧。”
鬼神轻叹一声,敲了她的肩。
温暖暖的梦境清晰呈现在云昭面前。
这个诡异的梦,与云昭此前的猜测几乎完全吻合。
梦境中,她死了娘,整个人状态奇差。
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和温暖暖交换了脸,温暖暖自残陷害她时,她只感觉不可思议,以为这人失心疯了。
没想到就被晏南天一掌拍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因为事先早有猜测,又有鬼神一直在她耳边吹风,见到这一幕,云昭心下倒是没有太大波澜。
只是视线触到躺在地上的自己时,还是被那双眼睛里的火光狠狠灼痛。
她并没有像温暖暖那样在地上挣扎打挺。
她只是静静躺在那里,盯着那些人的背影,一字一句用口型告诉他们。
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我当然会做鬼啊。”
幻象消散,云昭缓缓勾起唇角,慢慢重复了一遍,“我,当然会做鬼啊。”
最厉的那种鬼。
她怔怔抬眸,望向赵宗元。
“赵叔叔,”她问,“若是你留下的烛龙笔被人利用,害死了我,我化作厉鬼来找你,你当如何?”
赵宗元也看到了那一幕幻象。
他身为鬼,本就怨气冲天,需要大毅力维持情绪稳定。
此刻魂念疯狂震荡,紧紧闭着双眸,仍有沁血般的鬼气不断溢出眼缝。
一身杀意化为实质,只见屋中梁柱、墙壁点滴渗出血来。
云昭:“……”
这气氛,就是活生生的鬼怪话本。
半晌,赵宗元缓缓睁开双目,望向云昭。
数次启唇,数次咽下。
终于,他道:“我只恨不能将獠拉入炼狱之中,削片涮肉,犹不解恨。但,此事不该由我来完成。”
他定定望进云昭眼底。
“小侄女,若是方才噩梦成真,我定将我所能托付的一切,尽数交予你。虽不能弥补万一,但若能助小侄女修成鬼道,亲手复仇,我在九泉之下也能稍微闭一闭眼睛了。”
有太上那个阴神在一边盯着,一个鬼是不可能撒谎的。
赵宗元就是这么想。
若遇上那样的事,他当真就会这么做,绝非妄言。
“哦……”云昭怔怔点头,心下思绪翻涌。
原来她竟然还有一条别的路。
她知道自己定会走上这条路,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叔侄二人沉默对坐,久久不语。
“天色已晚,该歇息了。”
“嗯,明日再说。”
云昭默然起身,将赵宗元送出门。
过了门槛,他忽地想起了鬼神的交待。
“咳。”赵宗元立在门外,认认真真开口道,“太上尊者,金质玉相神清骨秀,修为超绝天下无双。”
云昭:“……”
东方敛:“……”
您可真会挑时候!
送走赵宗元,云昭神游般回到卧房。
刚踏入屋中,便觉眼前一花。
只见那床榻之上,竟然端端正正供着个阴神。
神身戴着狐面书生的面具,不知道是不是忘了摘,一身白袍,当真是神清骨秀的样子。
东方敛盯着自己的身体一阵冷笑,漆黑的瞳仁里幽幽泛起冷光。
云昭简单洗漱,爬上床榻,离他远远的。
她独自拉被褥盖上,没拍身侧让他进来。
鬼神虽是那么说,但他终究没有关于那块玉牌的记忆。
——你想得美。
——也不是不行。
多好啊。
在他恢复记忆之前,她绝不会再对他的身体……
身体骤然一轻。
云昭只觉一阵眩晕,回过神时,她竟被捞出了被褥,整个人都坐到了他的身上。
“……”
眼前忽地出现那张戴着狐面书生面具的脸。
他轻易便抓着她,把她抱成了一个叫人脸红心跳的姿势。
不等她回过神,身上忽一凉。
衣裳没了。
云昭:“东方……”
一只坚硬冰冷的手掌摁住她的后颈,将她的脸压到他的肩上。
她骤然失声,怔怔侧眸,看到面具下些许如玉侧颜。
心跳迅速加快。
他动作太快,只呼吸之间,那只轻易能留下手印的大手已抓住她的腰,缓而坚定地将她压坐向他。
“东方敛……”
她发出气音。
极致的坚硬与极致的柔软。
碰到了。
他分明拥有非人的恐怖的速度,但这一瞬间,竟是意外地迟来。
她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呼唤那个鬼神,也不见有回应——当然她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发出声音。
呼吸渐急。
她试着挣了挣,发现这个家伙将她困得很紧,没有回旋余地。
她有的选择只是——快一点坐下去,还是慢一点坐下去。

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肩,他肩上有柔软的布料。
他穿着一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白袍,戴着个狐面书生的面具。
而她离开被褥的时候,顺手就被他扯掉了衣裳。
他衣冠楚楚人模狗样,她却不着寸缕坐在他身上。
云昭气死了。
她扑腾了两下,非但没能挣脱,身体反倒不自觉地往下沉陷了小半寸。
她整个呆滞住。
那少许抵入,清晰分明。
心跳骤然错乱,呼出一道失控气流。
云昭微微睁大双眼——他不是还穿着袍子么?怎就与她碰到了?是掀开了还是怎样?
她本能想要低头去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他那硬玉般的手指摁着她后脖子,把她压在他肩膀上,她想挣开,脸颊却只在他肩上蹭了蹭,仿佛亲密撒娇。
这个阴神,力气太大,手又重。
她脸动不了,身体也动不了——他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腰。
他看着瘦挑,骨架却大,玉竹般手指远比普通人要长,手臂也是。
他只是不经意地捏着她后脖子和侧腰,却把她整个人都困在他冰冷坚硬的怀抱里,一动也动不得。
强大、非人,极其危险的掌控感。
一时都分不清是要与她亲密还是要取她性命。
云昭脊骨都麻了。
新婚那天,一切来得太快,她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鬼神拉进了幻象,虽然有身体感受,但少了视听,冲击便没有这么直观强烈。
而此刻,她就这么坐在他怀里,紧挨这么一具不可抗拒的神躯。
她用力偏头,只能看到他戴着面具的侧脸。冰冷完美,一动不动,犹如一具漂亮的偶。
危危欲坠,风雨欲来。
她的心脏越跳越快。
很快,那少许陷入之处,就像被逼迫欺碾的花瓣似的,一点一点催出清甜的露。
云昭艰难呼吸,尽力让自己发出平静的声音,唤那个鬼。
“东方敛……你这神身怎么回事?”
“东方敛你人呢?”
依旧没有回应。
她视线匆匆扫过四周,呼吸忽一滞。
此刻她才发现,他竟是倒坐在卧榻边缘,半悬着身。
他身躯挺拔,肩背端直,她的脸颊伏在他肩膀上,视线顺着他的后背往下落,心神便蓦然一空,直直望到了地面。
她坐在他身上,双腿空悬在他左右,不上不下。
她试着晃了晃腿,碰不到任何能落脚的地方,只在他的衣袍上蹭出了簌簌声响。
这情形实在是……
脸庞与耳垂渐烫,如同有火在烧。
此间感受难以言喻。
心是悬空的,周身没有支撑、没有平衡,全部的着落处,都只与他相接。
除此之外无着无落,令人心惊肉跳。
她很不习惯,心下微慌,想要抬手抱住他,肩臂却被他不经意的动作箍在了身侧,只有小臂以下能够小幅活动。
她手指微颤,抓住他身侧衣料。
那白袍宽大轻薄,抓在手里摇摇晃晃,并不能借力支撑。
她心惊地发现,周身上下最稳固的支点,竟是最危险的那一处。
“东方敛……”
她的嗓音隐约有一点颤抖。
环视一圈,屋中依旧不见鬼神的踪影。
露华渐浓,她的身躯开始不由自主地往下陷落。
若不是他与她身形差距大,承受起来没那么容易的话,恐怕已经一坐到底。
她下意识挣动,小腿轻轻磕到了榻缘,非但没能借到任何助力,反倒令自己陷得更深。
她轻呼出声,牙齿不自觉地咬住他肩上的衣料,无助抬眸望向四周。
桌上有烛火微微晃动。
黑色的窗框又大又沉,不知哪里投来一道影,就落在榻前。这是一间清冷的厢房,陈设简单到简陋,一眼便能望尽全部。
她用力睁大双眼,角角落落都找了一遍,依旧没能找到那个鬼神。
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额头渗出一层层薄汗,她屏住呼吸,抓着他的衣裳想往上挣。
好容易艰难抬起一寸,立刻就失了力道,反倒一寸寸往下不断深陷。
“……”
分明想要推阻,反而成了欲拒还迎。
撑不住了。
“叮。”
牙齿松开那缕布料,上下牙关轻轻磕碰。
若是平日,她也不会矫情这个——毕竟她都已经心怀不轨地接近他神身好多次了,是这个木头神自己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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