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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剧透我一脸(青花燃)


前方忽地撞出一道身影。
“云昭”踉踉跄跄扑了过来,右边肩膀下扎着一把匕首。
“救命啊——”
她面容惨白,嘴唇发颤。
她扑进了他的怀里,眸光颤颤,抬手指向身后:“她、她要杀我……”
晏南天唇角浮起冷笑。
都已经知道答案的迷阵,再经历一遍,又能怎样?
他冷冷望向怀里的假云昭。
他很想勾起唇角嘲讽她两句,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紧紧搂着她,焦灼而心疼,手一直在颤。
他忽然看见,真正的云昭从赵宅方向走了过来。
她顶着温暖暖的脸,神色疲惫,一向明亮的眼睛里面没什么神采,恹恹的样子。
晏南天心头惊跳:阿昭!
她的状态怎么那么糟。是那个阴神没照顾好她?
他正盯着她出神,怀里的温暖暖忽然抬手扯了扯他和云满霜,弱弱开口:“她、她要杀我……”
晏南天心下正在冷笑,却见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掠了出去。
他心脏几乎停跳,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掌拍中了云昭。
眼前的一切全都变成了慢动作。
他看见心爱的姑娘皱起眉头,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她退出好几步,唇角溢着血,定定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又偏头望向云满霜。
晏南天心口仿佛挨了一锤,闷痛袭来,耳畔嗡嗡乱响。
竟像是比云满霜那记掏心老拳还要更痛几分。
他痛苦地呼吸,心中怒道:不,我绝无可能伤害阿昭!
然而身体并不听从他的使唤。
他想要飞身抱住她替她疗伤,可他做的事,却是从身侧拔出一把匕首,疾步上前,一刀扎进她的身体。
晏南天心胆俱颤。
他力道之巨,生生将她带离了地面,滞空片刻,狠狠掼进了乱石堆。
‘蠢货……蠢货!她是阿昭,她是阿昭!她是阿昭啊啊啊!’
他痛到快要喘不上气,然而身体却依旧气定神闲,走向那个矫揉造作的假云昭。
他后知后觉记起,要不是云昭震声吼了云满霜,自己是真的会伤到她。
他痛苦地望向废墟中的那道身影。
他心爱的姑娘,是真的没什么力气了,她看起来好憔悴,仿佛好多日子没有好好吃饭和睡觉。
她大口大口吐着血,痛成那样,却一声也没哼,只是无声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是了,那个姑娘,脾气倔强,心狠手辣。
她此刻定是一心想要杀了这几个狗男女。
晏南天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痛,即便知道这是迷阵,也叫他难以承受。
他重重闭了闭目,只觉视野充血,一片血红。
够了……够了……够了……不要再伤害阿昭,不要再伤害她!
有什么,冲着我来!
他听到自己淡淡地说:“就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晏南天一阵眩晕。
她伤成那样,他把她伤成那样,怎能留她孤零零一个人……
然而眼前的一切总是在不断击穿他的底线。
他看见温暖暖爬了起来,走向他心爱的姑娘。温暖暖拔出那把匕首,刺进了阿昭的胸膛。
阿昭依旧一声未吭,只用一双滴血眼睛望望这个,望望那个。
那么顽强,那么坚定,那么恨。
温暖暖还想拔出匕首来,想刺阿昭的眼睛。
晏南天忍无可忍,拼尽全力在这具不听使唤的身躯中挣扎。
“铮——铮——嘤——”
耳畔嗡鸣愈演愈烈,他双目充血,视线中的血色缓缓向下流淌。
终于,他挣出了一丝松动。
他大步上前,但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没能对这个该死的温暖暖下手,而是把她拦腰抱走。
‘阿昭……阿昭……’
他听到身后传来濒死的喘声。
她要死了,独自一个人,躺在这片冷冰冰的废墟。
带着满腔怨恨,孤独地死去。
而怀中的温暖暖,已经得意到翘起了嘴角,一脸阴毒恶意丝毫不加掩饰。
‘不——不要,不要啊,不要啊!’
‘阿昭!阿昭!’
“阿昭——阿昭!”
犹如溺水之人探出水面,晏南天骤然一声暴喝,吓得周遭侍卫齐齐一抖。
幻象破碎。
他举目四顾,大口喘息不止。
“殿下?!殿下!”
侍卫急忙搀住他。
只这么愣了个神的功夫,就见眼前的殿下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的额角跳动着数道可怖的青筋,双眼赤红,眼角竟是淌出了两道淡色的血泪。
他满头是汗,身上冷得像个死人。
他睁大双眼,直勾勾环视周围,嘴里喃喃念叨:“阿昭,阿昭!她害阿昭,她害阿昭!”
一副失心疯的样子。
侍卫:“……”
只闻“铿锵”一声锐响,晏南天拔出了剑来,险些划到一名侍卫的脸。
“嘶——殿下!”
晏南天淌着血泪,寒声逼问:“温暖暖在哪里?我要她死!我要她死!敢害阿昭,我活剐了她!”
众侍卫:“……”
完了,当真失心疯了。
好吓人。
“殿下。”最老实的那名侍卫被推出来顶锅,“您不是让侍卫长他们两个,把侧妃送回京都了么?大约已经走了很远了吧?”
晏南天皱紧双眉,额心青筋乱跳。
他痛苦地抬手摁住头,一下一下深重地喘息。
他渐渐回过了神。
是了,阿昭并没有像方才所见那样,那么疲倦,那么虚弱。她的眼睛仍然明亮有神,她的气势依旧狂傲嚣张。
是她救了她自己。
但凡她状态差上一分两分,这就是她的必死之局。
万幸……万幸她依旧精神百倍,活蹦乱跳。
至于其中有多少是那阴神的功劳,晏南天自欺欺人地不愿想。
他微蹙着眉,轻摇了下头。
侍卫一脸耿直地回话:“您方才还说,侧妃虽有错,但并未对云昭造成伤害,罪不至死。”
晏南天:“……”
侍卫毫无怨气:“您说侧妃与云姑娘是血亲,云姑娘杀了她,要后悔的。所以您坚定不移地保护侧妃,以防云姑娘和云将军补刀。”
晏南天呛咳起来。
越咳越凶,仿佛是要呕出心,沥出血。
“殿下,殿下!”
晏南天摇摇晃晃站直了身体。
“阿昭在哪里,我有话,要与她说。”
众人面面相觑。
凉川这么乱,只能硬着头皮一处处找。
云昭刚炸完庙,还没逃离案发现场,就被晏南天带人给堵了。
她心虚地踩了踩脚下的废墟。
这凉川城……到处都是爬过阴骨兵的地洞,大概,或许,可能,认不出这里本来是座太上庙?
她蓦地偏头,瞪向鬼神。
‘不是叫你拦他?!’
鬼神也很无奈。
他带着晏南天走了一遍温暖暖的记忆,杀气太烈,幻象根本撑不住,一捏一个碎。
没办法。
幸好此刻的晏南天眼睛里并没有什么太上庙。
他只直勾勾地盯着云昭,双眼红得像个兔子,脸色白得泛着青。
他哑声道:“我错了。回去就杀了温暖暖,好不好啊?”
云昭:“……”
她都懒得把他的话过过脑。
她望向他身后的侍卫,挑眉示意:你信么?你信么?
侍卫齐唰唰摇头,看得云昭噗嗤一乐。
云昭果断就把敌方小兵给卖了:“喏,你自己人都不信你。”
晏南天缓缓转头。
一群侍卫抓耳挠腮,顾左右而言他:“呃,这里像不像是倒了个庙?”
云昭:“……”
互相伤害,来得太快。
鬼神见她吃瘪就想笑,这一笑,总算是收住了杀心。
他拎起指骨,敲她肩膀。
云昭第一次站在温暖暖的角度看到了她与晏南天的过往。
她在临波府自残,柔弱地扑进他怀里。他垂眸看她,目光温和亲切,却带着不可逾越的、冷冰冰的距离感。
什么时候变了呢?
行天舟上,她自己带着伤,却执着地关心他脸色难看,问他是不是晕船。他看她的眼神当时就变了,他微虚视线,仿佛透过她看见了另一个人。
“……自己都要死了,怎么还只顾着关心别人?”
他问她,却又不是在问她。
云昭只愣了一瞬就明白了——摇晃的舟船,痛苦的女子,一心一意关心着他。
温暖暖让他想起了他死去的亲娘。
于是,他忘记了所谓男女之防,亲手替她处理伤口,上药包扎。
这便是温暖暖所谓的“看了身子”。
他抱着她掠下行天舟,就好像回到当初,他抱着娘亲跳下了那艘夺命游舫。
所以他怎么能让她死呢?
这位向来温润似玉、最有风仪的储君殿下脚步都乱了,急匆匆传医、封殿,严令禁止任何人靠近。
包括云昭。
云昭那么像秦妃,他怕啊。
一天一夜之后,他终于醒过了神。他得应对云昭的怒火了。
温暖暖不知道晏南天在想什么,云昭却懂。
他要想办法让云昭接受他把温暖暖留下来。
他故意制造种种“误会”,然后亲手消弥这些误会,骗取云昭的信任和内疚。
“哇,他早就知道鲛纱水里有毒,还能装得那么伤心。”
云昭都佩服死了。
临波府探案,温暖暖自残的证据也是晏南天亲手安排的,原因只是青铜鼎醒目,不伤云昭的眼睛。
鲸落海翻船,他确实把温暖暖扔给了顺德,只是在水下她快憋死时,又让他想起了他娘。他虚着视线,就好像回到当初,给自己的“娘亲”渡一口让她活命的气。
他没有骗云昭,他不喜欢温暖暖,他厌恶温暖暖。
但是他需要温暖暖来抚慰自己痛失生母的伤。
“我懂了。彻底懂了。”
幻象消散。
云昭与晏南天对上视线。
“阿昭,我向你保证,回去就会杀了她。”他目光执着,心下道出未尽之语——为你报仇。
他知道,差一点点,温暖暖就真的害死了她。
云昭摇头:“不,你不会。”
他执拗道:“我会。”
“你还不懂吗晏南天,”她嗤地一笑:“你就想看我杀她,但又杀不死的样子。”
晏南天眉心微蹙:“别说这样的气话。”
“气话?”云昭偏头,“晏南天,你就是把我当作秦妃,把温暖暖当成你娘。我每杀不死她一次,你就幻想自己从秦妃手里拯救了娘亲一次。”
晏南天如遭雷击,瞳仁猛烈震颤。
云昭缓缓眨了下眼睛:“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他的唇色变得惨白,额头渗出冷汗。
半晌,他蹙着眉,难以置信地轻轻摇头。
“你娘真的好可怜。”云昭淡声,掷下诛心一击,“在你这个儿子眼里,原来她就是个温暖暖!”
晏南天僵在原地。
许久,一口伤及心脉的鲜血喷洒而出。

他脚步踉跄,口吐鲜血,目光摇晃,耳畔如惊雷一般,不断回荡着那句话。
“你娘真的好可怜,在你这个儿子眼里,原来她就是个温暖暖!”
“原来她就是个温暖暖!”
“……”
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娘是世间最好的人,温暖暖什么东西,也配!
他用力摇着头,想要大声驳斥这等无稽之谈,嘴里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他只是,只是……
他明明因为“阿昭之死”痛彻心扉,决意要杀了温暖暖,他明明杀意已决。
她为何就是不信?
她都不知道,看见她还好好活着,他是多么欣喜若狂。
他只想好好跟她说说话,却被她如此诛心。
他垂下头,只抬起一双赤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她。
半晌,他抬手抹了把唇角的血,手掌仿佛失去知觉,重重擦过半张脸,把血染得一脸都是。
他咧唇笑起来,嘶哑开口:“昭啊……”
众侍卫:“……”
再让神智不清的晏南天继续触云昭小魔王的霉头,怕是要闹到不可收场。
众人交换视线,匆匆向云昭点头致意,然后搀住昏昏沉沉的主子,带他去歇息。
晏南天像醉酒的人一样甩了甩手,没能挣脱。
侍卫们半扶半抱,护送他离开。
云昭定定目送晏南天虚弱的背影消失。
直到完全看不见,心下总算松了一口气:呼,送走了,没叫他发现脚下废墟就是太上庙。
耳畔忽有阴风接近。
鬼神俯身,轻飘飘贴着她耳廓,语气冰凉带笑:“糊一脸血有这么好看?”
姓晏的就这么好看,一直盯着不放。
云昭:“???”
她就没注意到晏南天脸上有血,只以为他说的是陇阳道。
小魔王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贴脸嘲讽过。
她就是看他孤零零一个血人站在那里很可怜,所以凑上去多看了两眼,看得心脏一揪一揪,表情大概也就是稍微心疼了那么一点点。
他就笑话她!
幻象里血人笑话她,出来了鬼身还要笑话她!
没完了还?
云昭冷笑瞥他,阴阳怪气:“好看死了呢!”
她衣袖一甩,扬长而去。
鬼神:“……?”
他都气笑了。
当着他的面,夸别的男人好看,还这么理直气壮。
鬼神微虚双眸,唇角勾笑,轻轻磨了下牙。
凉川城内,面目全非。
街道与层舍损毁了七八成,遍地是流离失所的百姓。
云昭原以为会听到一片哀声,不曾想一路看过去,这些无家可归的人竟然都在笑。
一身轻松的样子,仿佛卸掉了压在肩上的大山。
“阿婶,”云昭随手在路边抓了个瘦婶娘,指着她面前倒塌的废墟问道,“这是你家屋?”
“是的呀。”
“屋没了还这么高兴?”
“屋没了怕什么,有手有脚都能再盖!青金矿塌啦,往后日子都有盼头!”
云昭恍然:“哦……”
举目四顾,劫后余生的百姓当真是一片欢声笑语。
云满霜不知何时走到云昭身后,沉声感慨:“百姓所求,从来也不过是吃饱穿暖,平平安安。”
“嗯。”
当初修建赵宅是为了幽禁赵宗元。
看着简陋,其实内里结构坚固。
在这场灾变中,赵宅保存完好,略微清理便能重新入住。
云昭进屋不久,钻地龙遇风云也带着小太监回来了。
他们抱回了一只新鲜的骨灰坛。
凉川的魔神骨灰坛里,放着一块陈年玉璧。
“咦?”
陈平安观察片刻,惊奇道:“居然是个合欢牌。人皇当年竟然有过情缘的吗?”
云昭双眸一眯:“嗯?”
鬼神俯下身,凑到坛子面前看。
陈平安解释道:“那会儿的习俗,年轻男女要是看上了谁,就找个牌子,刻上情诗送给对方。对方若是有意,便合上一句诗再归还回来。两个人以后成婚了,合欢牌就挂在婚帐里面。”
云昭:“哦。”
她抬手拎过骨灰坛,一把抓出那块陈年老玉牌。
陈平安:“嘶!”
鬼神:“哎——”
云昭心道:让我看看他写的什么酸诗。
凉凉一块老玉,倒不是什么很珍稀的材质,白中微微透着青,倒像是有几分阴气似的。
定睛望下,只见上面歪歪斜斜刻了几个字。
【你想得美】
云昭:“?”
这算哪门子的情诗?
她侧眸瞥向那个鬼,他微微偏头,一脸“不关我事”。
遇风云好奇地问:“人皇当年,写了什哞?”
每次化过龙身之后他都有“哞哞哞”的后遗症。
陈平安嘿嘿直笑:“嗐,咱们人皇还用得着写什么情诗,随便画两个字,情缘还不是手拿把掐?”
云昭低头又看了看那四个龙飞凤舞的字。
确实像那个风格嚣张的家伙。
这么追人,不被拒绝才怪了。
她瞥了陈平安一眼,声线淡淡:“那人家也没回他。”
“也不是非要回嘛,”陈平安挠头,“说不定人直接就好上了是吧,就咱们人皇,哪个姑娘能不……啊嘶遇风云你掐我干嘛!”
遇风云无语望天。
做太监的,是真的不懂情情爱爱啊。
没看到这屋子都要被醋味淹了吗。
陈平安大声道:“说不定人家回在背面了!”
遇风云:“……”
东方敛:“……”
云昭笑了笑,随手把玉牌一翻,漫不经心地眨了眨眼,低头望下去。
表情忽一僵。
玉牌背面,竟然真有一行字。
心跳加快了一些,她抿住唇,定睛去看。
【也不是不行】
她望着这行字,微微失神。
还是他的字。
虽然没头没尾的,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两行字里面,就是有那种意思。
骄矜的,欢喜的,心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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