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complete me.(你使我完整)”
麻木替代痛苦不断蚕食伤口,我看着熟睡的弗洛夏,泛滥的情感潮水缓慢褪去,她轻轻浅浅地呼吸,毛茸茸的可爱。
默数着弗洛夏的呼吸频率,轻微的起伏滋养了我的枯竭,我寄生于她的生命之上,在煎熬中维持生机。
我不由得产生一种难言的恐惧,被剥夺的惊恐使我的身体开始颤抖,迫不及待地大口呼吸,吞咽,我按住胸口,匕首在伤口中搅动,死亡的痛苦也不过如此。
弗洛夏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是冷漠的,残酷的神,我献上的祭品不足以得到她的垂怜,这一刻,本能驱动我反抗,负面的毁灭欲望使我想要把罪恶的源头彻底清除,杀了她就能结束了,这永无止境的煎熬。
一次次地拯救我,在一次次将我推入深渊之后,纯真而冷酷的神啊,你总是救赎我,总是毁灭我。
然而,我目无表情地俯视弗洛夏,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早已丢盔弃甲,成为她的信徒。我伸出手指,缓缓靠近她的脖子,触碰温热的皮肤和那富有活力的跃动,一···二···三···
我触摸着她强劲的脉搏,真好,她还活着。
雨水消失得猝不及防,我坐在被雨水摧残过的花园前,用回忆来安抚干渴的灵魂,满地的花朵残骸死在泥泞的土壤里,生命终结,以狼狈的样子告别世界,腐烂分解。
阿列克谢刚离开,他带来了几乎与尤拉相同的情报,只有一条不同,阿纳斯塔西娅去了维尔利斯特。
“殿下,您觉得小卡斯辛基(阿列克谢)在包庇小马尔金吗?”列昂尼德对挑衅巴甫契特的安德廖沙很不满,而阿列克谢无疑试图保护安德廖沙,这让列昂尼德迫不及待地发问。
我对列昂尼德大多宽容,他的肉rou体ti与灵魂都献给了巴甫契特,我从不吝啬对于忠诚这种珍贵品质的欣赏。
“所以,我暂停了马尔金家可燃冰的项目,这是对马尔金家的惩罚,也是对阿列克谢的警告。”年轻人难免犯错,尤其是被情感牵绊,理智通常很难派上用场,我可以原谅他无伤大雅的失误。
因为阿列克谢不会背弃巴甫契特,他们这群人拥有一个不能改变的共性——极端的利己,不论荒唐的青春期持续多久,他终究会牢牢抓住自身利益最大化的欲望,这是他们的选择,也是他们的本能。
被塑造成最适合这里生长的完美模样,他们这群贵族后裔不得不变成权力的奴隶,家族,荣誉,财富,规则与秩序成为他们人生的重心,万一不幸偏离,就会被毫不犹豫地抛弃。
衰败,枯萎的,消逝在盛开得最热烈之时,被大雨浇灭的美丽,水汽潮湿地裹挟花朵盛大的香气,混乱而糜烂。
卡斯辛基家族没有蠢货,特别是阿列克谢,天生的政zheng治家,他不是没有感情,相反他的感情浓烈而压抑,如同地表下沉默的暗河,执着地渗透地面岩层,那是另一种倔强与孤独。
他身上有着超乎同龄人的冷静,这注定了那条暗河会永不见天日,他敏锐地探查到结局,然后在开始前抽身离去。
阿列克谢也许没有注意到,他是一个旁观者,理性在这种观察中会渐渐冲淡情感的力量,他在成长,镇定与克制早早表现在这个刚刚成年的年轻人身上,他正在展现作为卡斯辛基家族继承人的潜力,所以我给予他罗曼诺夫的宽容,他也知道这一点。
无聊很快占领躯体,我在铺天盖地的湿润中闭上眼,离开弗洛夏,我的世界变得僵硬而丑陋,单调线条构成的人类下是空荡荡的虚无。
我在寂静无声的荒原苦修,忍耐是我必须学习的课程,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让弗洛夏戒备,因为我已经承受不了第二次的失去。
“殿下,阿纳斯塔西娅小姐到了。”斯达特舍走进来,准确说,当阿列克谢抵达之前,王室事务官就接到了阿纳斯塔西娅的消息,她请求在去维尔利斯特前见我一面。
“日安,殿下。”阿纳斯塔西娅的礼仪任何时候都不会出错,她优雅地行礼,一点也不像弗洛夏那样笨手笨脚,左脚拌右腿,歪歪扭扭得摔倒在地面上,要不是巴甫契特随处铺着厚地毯,弗洛夏某一天也许会摔断自己的脚腕。
弗洛夏实在不是个真正的淑女,她向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经常在闯祸后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灰色眼眸中满是无辜,垂头丧气地躲在一边。
真是见鬼了,我任由弗洛夏挤满思绪,无力地沉醉在记忆中,一副没救了的可怜鬼样子。
“嗯。日安,阿纳斯塔西娅。”我的思绪迟缓起来,脑海中的弗洛夏是珍贵的镇zhen痛剂,我舍不得将她驱离。
但她还是在无数次的想念中模糊起来,情感连接越来越微弱,我被巨大的疲惫压在原地,焦躁与不安开始又一轮反复······
“殿下,我要去维尔利斯特了。”阿纳斯塔西娅轻咬嘴唇,她及腰的长发上是大雨暴烈降落的水汽,她来得匆忙,头发也来不及擦干。
我百无聊赖地看向阿纳斯塔西娅,这是唯一不费力的事情了,她干巴巴的声音能听出难以掩饰的慌张,尽管她表现得镇定而得体。
这就是陷入爱情的人吗?我转动眼珠,看上去真可怜。
我没有同情心那种东西,怜悯更说不上,如果得不到弗洛夏的馈赠,我体会不到这些情感。
对于阿纳斯塔西娅来说,她的爱情只会成为荒诞的闹剧,她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但现在的她不是显然卡亚斯贝口中完美的佛奥洛夫了。
曾经的阿纳斯塔西娅是女孩们的中心,她高贵而美丽,坐在人群中既不显眼也不偏僻的地方,矜持,从容不迫,她习惯于簇拥并享受于此,她的脸上挂着一抹极轻的微笑,还有丝冷淡。
可爱情像一场大瘟wen疫,她自此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你想要与巴甫契特做交易?”阿纳斯塔西娅的底牌暴露了,她把弱点翻出来,这使她在任何时候都及其被动。
我不感兴趣地移开目光,被可笑的爱情蒙蔽神志,连自我保护的本能都丧失了,阿纳斯塔西娅的筹码所剩无几,我对几枚硬币的小游戏提不起兴致。
看啊,多么无知的人类,自顾自走进陷阱,人们对充斥着谎言与欺骗,激情与放纵构成的虚伪誓言趋之若鹜,在欢愉中歌颂爱情,在破灭时诅咒背叛。
“不,不是巴甫契特,我是与您,弗拉基米尔殿下做交易。”阿纳斯塔西娅语气坚决,她有种沉静的执拗。
阿纳斯塔西娅没有故作低姿态,事实上,我看到她平视着我,下巴微微抬起,骄傲仍然是她不会磨灭的底色。
“哦?”不得不说,我有些意外,我支着下巴,“你能给我什么?”
《谎言者悖论》曾用名《拯救杀死你的那个少年》又名《莱尔悖论》,《俄罗斯求生记》姐妹篇,同样的阶级制度(现代架空君主议会制),同样的世界观哦
罗曼诺夫时代系列 第二篇
阿斯伯格综合征少女艾勒死于一场意外伤害,一只染血的千纸鹤让她拥有三次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机会
只为拯救疑似杀死自己后,自杀的贵族少年西里尔
改变过去,他和她才能活下来。
自闭少女 X 反社会人格障碍少年
西里尔:神的确存在,但神不爱我
艾勒:没关系,因为我是你的神(骄傲脸)
在杀害与救赎间,他们开始学会爱。
第一世界《童年阴影》:7岁的艾勒活动着笨拙的手脚,跟屁虫一样追在沉默寡言9岁西里尔身后,面对反社会初现端倪的病态儿童西里尔,艾勒主打一个战战兢兢的陪伴
第二世界《弑母疑云》:拯救计划失败的艾勒回到12岁时,迎接她的是14岁残忍冷酷,变态少年进行时的西里尔,直面那个传闻——西里尔弑母案
第三世界《爱与死亡》:再次失败的艾勒进入14岁的世界,这次她落入真·世界一年前,16岁的贵族继承人西里尔被绑架案前两个小时,她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阻止这一切。
艾勒:“我会千千万万次跨越时空来救你,正如你无数次选择等待我来找你。”
千纸鹤从何而来?宿命般的轮回与不灭的约定,在时光缝隙里写下谎言般的爱意。
#平行时空#双向穿越#多元宇宙#时空循环
排雷:物理学一塌糊涂,bug不会少,能自圆其说是作者最大的目标,谢绝考据。
艾勒和西里尔在《俄罗斯求生记》中作为配角已经出现过,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康康。
这一本和《俄罗斯求生记》很相似,主人公都是为了战胜生而残缺的情感障碍而费力挣扎的故事。静静存稿求预收!!!
Chapter 190.线索(二)棋子
如同碾落泥水的鲜花,阿纳斯塔西娅脱离了家族的庇佑,她想要作为成年人来谈判。
阿纳斯塔西娅咬住下唇,血色出现在她花瓣般的红唇上:“弗洛夏。”她轻柔地说,这句话抽空了她全部的勇气,紧张让她变得极为不安,她看上去像受到了惊吓。
“哼——”我被阿纳斯塔西娅的无知逗笑了,我撑住扶手,坐直了身体,好整以暇地看着阿纳斯塔西娅,她的神色里闪过慌乱,她攥紧了拳头,倔强的不认输。
“在社交季之后,我会成为弗洛夏的朋友,她需要一个朋友,我可以陪伴她,安德···小马尔金不会有机会靠近她。”阿纳斯塔西娅明显慌了手脚,她孤注一掷地选择All in。
——鲁莽的行为,根本不具有谈判的基本素质。
我淡淡地评价道,很快失去了继续谈话的力气,不过是阿纳斯塔西娅幼稚的爱情游戏,我一点也不想掺和进去。
况且,安德廖沙从来都不是问题,因为弗洛夏虽然看上去软弱,没有主见,可她是那种有着清晰界限的人——固执地将人群一一分类,一旦被划分标记,她就会严格执行,从不越界,是不知变通的老顽固。
一开始就成为“兄长”角色的安德廖沙,在弗洛夏心中永远只是哥哥。
卡斯希曼说过,这是在精神领域长期处于不安定的弗洛夏,为了维护平衡与稳定,不得不从其他领域获得更多的掌控力,也是对她自己被失控带来的恐惧所做出的变相补偿。
那个老神棍一脸忧心忡忡,他认为弗洛夏的病况发展很不正常,不过,危言耸听是他的拿手好戏。
“请求您。”阿纳斯塔西娅见我对她的提议并不感兴趣,她扭头看到列昂尼德已经走过去准备拉开门,她像是被扼住咽喉,痛苦和屈辱让她的神色变得扭曲。
她重重地呼吸,绝望如洪水一般将她一点点淹没。“请求您帮助我,我,以及我的家族会成为忠诚的拥护者,不只是对巴甫契特,罗曼诺夫,而是您。”
这就是爱情那臭名昭著的力量吗?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阿纳斯塔西娅身前,我立在露台边缘的台阶上,下方是阿纳斯塔西娅,她被痛苦摧残,又被爱情的虚假希望诱惑。
“西里尔,德国大公爵的次子小路德维希,荷兰的小布雷德罗德,比利时佩得斯家族的长子,丹麦王室中刚刚成年的小古斯塔夫等等,佛奥洛夫家族为你的未婚夫人选倒是花费不少心思。”的确,他们把阿纳斯塔西娅培养成足以嫁入任何家族都不逊色的贵族小姐。
“与马尔金家族联姻对佛奥洛夫并没有什么好处。”我俯视阿纳斯塔西娅,她用沉默回答,佛奥洛夫家族骄傲的小公主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她被爱情愚弄了。
爱情中最愚蠢的猎物往往以猎人的形象出现,她的屈服不会给我带来一丁点成就感。
“交易成立,你可以前往维尔利斯特了。”我无意于欣赏在欲望的漩涡中瑟瑟发抖的阿纳斯塔西娅,尽管她的筹码一文不值,我也厌倦了这出爱情惨剧。
阿纳斯塔西娅僵住了,随后是难以抑制的狂喜,她的脸上全是快乐,嘴角眉尾挂着数不清的快乐,狂热的喜悦让她的声音都在颤抖:“谢谢您,殿下,佛奥洛夫家族为您献上忠诚。”
怀抱着从天而降的馈赠,阿纳斯塔西娅离去的脚步都显得轻快,我安静地目送她的背影,发出一声叹息。
让阿纳斯心愿达成并非是大发善心,巴甫契特又不是随便帮人实现愿望的小精灵,或许是同情,弗洛夏的善良让我体会到了怜悯的滋味。
而阿纳斯塔西娅注定追寻她无法得到的东西,她看不清自己的无能为力,爱情玩弄她的理智,她就像一个迎接悲剧的命定之人,人生很难再有新的一页。
思绪在我头脑里流过,或快或慢地,我旁观而无所作为,我不会使任何东西留下。失去了弗洛夏,痛苦极为缓慢地成为常态,由于缺少借以依附的载体,一切始终是模模糊糊的,它们变为一些含混的单调的形体,互相贪婪地吞噬着,很快我就把它们忘了。
我踏出房间,这里有太多弗洛夏的影子,也许我该离开这里。
事实上,每一天都是如此,我不受控制地幽魂般进入这里,然后大量时光被消磨,我的骨头在被啃噬,这让我无力。
我如同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行尸走肉,只有还留存着弗洛夏痕迹的地方才能给我一点力量,我不必承受心脏随时爆裂的忧虑。
可我不能沉溺于此,骨头好像在隐隐作痛,我眯起眼睛,似乎还能响起弗洛夏举着蜂蜜酒停不下来的笑声。阳光突破阴翳,雨水的湿气大量蒸发,视线的缝隙里,我看到植物种子的飞絮迎着风漂浮,柔软的,满是生气的,像是不断模糊远去的弗洛夏。
斯达特舍从外面走进来,他身上有纯净的阳光的热量,“殿下,如您所料,近期所有针对伊芙洛西尼亚小姐的袭击都来自那位。”
我睁开双眼,愤怒重新点燃了我的生命,我不再犹豫,果断地冲入幽深的走廊,列昂尼德跟在后面。“情报部门查到攻击出自马弗里斯能源公司,我曾拒绝他们的破产申请并将其中几个人丢进监狱,他们遗忘了社会原有的规则,试图利用不正当手段抢占马尔金家族的资源,这是对秩序的蔑视。我只是教会他们如何睁大双眼,看清这个画满了清晰警告线的世界。”
列昂尼德不敢置信于那一位的举动,但同时他很快对马弗里斯深恶痛绝,他狠厉地建议,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鬣狗,随时准备冲上去咬下敌人血淋淋的肉。“他们越界了,应该受到惩罚。”
马弗里斯能源公司里其他几个人被安排进马尔金家族,所以之前的调查报告中会留下马尔金的线索。
懦弱的废物,不过是卑鄙的弱者,他们聚集起来也只是弱者们,竟然进行如此低劣的行动,他们不敢直面巴甫契特,选择对一个脆弱的女孩子动手泄愤。
弗洛夏在他们看来是完美的目的,既成功报复马尔金家族,又让巴甫契特蒙羞,但刺杀行动需要大量流动资金,他们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做不到。
能乐于赞助这群疯子,也会使一向卓越的情报部门有所顾忌的人,只有他——我的双生子兄弟赫珀·尼古拉耶维奇·罗曼诺夫。
“我的弟弟,大概是感到寂寞了,先不需要理会他,找个机会把马弗里斯那群人引出来。”列昂尼德紧紧跟在我身后,斯达特舍落后他一步,关于基里尔,他只是一个肆意妄为的破坏者,我首先要解决掉这群躲在暗处窥伺着弗洛夏一举一动的败类。
“是,我明白了。”列昂尼德停下脚步,他隐没在石壁的阴影里,昏暗的灯光中很快看不到他的身影。
曲折的长廊里透不进阳光,厚重的石墙形成逼仄的气氛,我的眼睛里满是压抑的深灰,我不能去想那群穷凶极恶的暴徒正在躲在阴沟下,策划着下一起对弗洛夏的刺杀。
我控制自己,不去立刻召集安全部队挖空维尔利斯特每一块土地,然后把他们揪出来,全部投入暗无天日的监牢中,他们不会再次得到巴甫契特的宽恕,我厌恶地扯出一抹笑,他们会死在肮脏的牢房,伴着悔恨与泪水,我会特许他们死前祷告,那是我最后的宽容。
那些人即将迎来悲惨的下场,这让我感到愉悦,我走上草丛,进入射箭场。雨水几乎灌进大地,土壤吸饱了水松软有弹性,草湿漉漉地黏连在鞋面,我看见云层融化在灿烂的阳光里,雨水蒸发扩散了泥土的腥气。
“殿下,如果我们放任小马尔金先生的行为,关于伊芙洛西尼亚小姐的丑闻会进一步发酵。”斯达特舍走上前,表达了作为王室管家的担忧,他忧心丑闻将造成王室名誉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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