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走上前,满脸担忧问道:“乔姐,你没被为难吧。”
乔五味摇摇头,眼下虽不为难,但没将此事查出个所以然来,怕就是另一个态度。
方才表面让她与宋滇之住在府邸中,可实际却怕两人跑了。
县老爷那点小心思,乔五味怎么会看不明白。
她想了想:“杨镖头,县老爷已给我们安排住宿,麻烦你回去跟柔儿姐说声。”
杨镖头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这话中的意思,他看着乔五味那受伤的左手,只能叮嘱道:“那自己多加小心些。”
乔五味轻“嗯”了声,表示自己明白。
这时站在旁侧的陈千峰终于鼓起勇气喊道。
“乔姑娘,我知道这件事做得有些过分,可我实在没办法。”
乔五味能理解陈千峰的苦衷,但这心里头却膈应的厉害,对于陈千峰的解释,自然是懒得理会。
原本在正门候着的邢捕头被管家带到后门,邢捕头从管家口中知晓事情大概后,只觉得县老爷是病急乱投医,因此在瞧见乔五味时,脸上便露出鄙夷的神情来。
“这女子就应嫁人留在后院相夫教子,出来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乔五味右手指向宋滇之,无辜的眨了眨眼:“可我夫君说我本事大,留在后院相夫教子可惜了。”
这话堵的邢捕头有些哑口无言,只能冷哼一声,转身走在前方带路。
而被称呼为“夫君”的宋滇之不由蹙紧眉心,他垂眸看着正冲自己瞪眼的女人,显然她是故意说这话,来报复方才那件事情。
报完仇的乔五味立即抛下宋滇之,抬腿追上走在前方的邢捕头。
宋滇之的嘴角微微向下压,脸上神情淡淡,可眼眸中却并未露出恼怒的情绪。
方才之所以替乔五味应承下此事,是因他想留在城中找一人。
一想到那人,殷红的罪仙印便浮现在宋滇之的眉心中间,胸口跳动的心脏瞬间被锋利的荆棘给紧紧包裹住,伴随他身上所散发冰冷的杀意与阴森气息,那锋利的荆棘亦如手掌正用力握紧。
那令人窒息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可宋滇之脸上并未露出痛苦的神情,嘴角反而扬起一抹笑意,透着疯魔与阴鸷。
随着锋利的荆棘用力收缩,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色越发苍白,嘴角也溢出一抹血迹,直至内心那么杀意褪去,包裹心脏的荆棘与眉心的那抹殷红的罪仙印才跟着慢慢淡去。
宋滇之眉眼森冷,他低头伸出手,轻轻擦拭掉沁在下唇的那抹鲜红血色。
乔五味并不知身后所发生的事情,她正从邢捕头口中套话,既都应承调查新娘消失之事,总不能过于敷衍,可惜邢捕头瞧不上乔五味,故此连眼神都不想落在这装神弄鬼的女子身上。
邢捕头先是去衙内,带上另两名捕快后,丝毫没有理会乔五味与宋滇之的意思。
较为年轻那名捕头忍不住瞥了眼:“捕头,这是什么个情况呀?”
邢捕头浓眉一挑,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否管。”
他声音大,并不害怕乔五味与宋滇之两人听见会生气。
乔五味跟在宋滇之身边,幽幽的叹口气,随即伸出右手边扯了扯宋滇之的衣角,边压低声音问道。
“你说那些消失的新娘是邪祟所为,还是人为呀?”
宋滇之看了眼那只扯着自己衣角的手:“不知。”
声音低沉沙哑,又带着一丝冷漠。
乔五味闻言,有些不乐意了,她又扯了扯宋滇之的衣角,有些生气的嘀咕起来。
“这事可是你替我应承下来的,总要负点责任吧,何况我这左手胳膊还断着呢,若碰到什么厉害的邪祟,那只有等死了。”
“咱们身上可是绑有生死契,一根绳子的蚂蚱呢,你那么厉害,总要帮帮我这个半吊子。”
宋滇之睨了眼乔五味,故反问道:“你怎知我厉不厉害?”
乔五味差点将你可是大反派这六个字脱口而出,她吓得单手捂住自己嘴,正庆幸没说出口时,抬头却对上宋滇之那双漆黑的眼眸,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宋滇之低头附身贴近,泛着冷意的指尖落在乔五味的右脸上,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眯起,声音亦如以往那般清润又低醇,可眼中却泛着冷意。
“阿乔方才想说什么?”
宋滇之说话所喷洒的气息撒在乔五味的额头处,方才那小动作他自是瞧的一清二楚。
乔五味小脑瓜子飞快的转动着:“你……你还记得我曾说过得,我那祖师奶的游记?”
宋滇之嘴角扬起,只是眸中的冷意却并未散去。
“继续!”
乔五味只能一本正经的胡扯道:“我祖师奶的那本游记中,里头有一张两根荆棘交叉在一起的图案,同你眉心中间的那抹红印是一模一样的。”
宋滇之神情微微愣住,他不确定面前女子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言。
“那你可知那象征着什么?”
乔五味点点头,就算没有全文背诵下来,那也记得八九不离十。
“那是天道烙在仙人身上的罪名,又名罪仙印。”
罪仙印这三个字让宋滇之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而随着这抹笑意慢慢晕开,他那泛着冰冷的手指缓缓游离在乔五味那脆弱的颈脖处。
乔五味知道有那生死契在,宋滇之是不会杀自己的,但依旧怂的厉害,双脚更是有些发软,那右手不由自主的伸出扯住面前宋滇之的衣领,好让自己不会摔坐在地上。
谁知道这祖宗会不会发疯,连他自己都杀。
想了想,乔五味连忙安抚道:“宋滇之,我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也不管你以后要做什么,等我们两人去南境解除生死契就各走各路。”
这时走在前面的邢捕头转过身,便看到身后那两人一副极其亲昵的样子,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并大声呵斥。
“要打情骂俏就回去打,别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要不是县老爷叮嘱,邢捕头恨不得将这两人给丢进大牢里头。
被邢捕头这么一提醒,乔五味才发现自己与宋滇之这姿势过于的亲昵,她连忙撒开扯住宋滇之衣领的手,并朝后退了几步,与这祖宗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随即松了口气。
小命暂且保住了。
报案的那户是在城南,差不多走有半盏茶时辰后才赶到。
这悬挂在门口的牌匾上还挂着红色丝绸花球的府邸门前,正站在一排排人,脸上皆露出焦急与担忧的神情,在看到邢捕头后,那身着绸缎衣袍的中年男子连忙走上前。
“邢捕头,你可要早些找到我女儿呀!”
邢捕头点点头,并嘱咐道:“高员外,你女儿是在那间房消失的,当时里头可有人伺候着?门外又有什么人守着,皆都找过来问话。”
在他看来,人在房间消失,兴许是府邸中有内鬼,里应外合将人给迷晕送出府邸,绝对不会是什么邪祟作怪。
亲家钱员外连忙道:“这些人我早就关押在柴房里,就等邢捕头你们过来。”
邢捕头满意的点点头,带着身后两名捕头朝里头走。
乔五味带着宋滇之正准备跟过去,却被人给拦在外面,眼见邢捕头走远,乔五味只能大喊。
“邢捕头!”
邢捕头正当作没听见,却听那位装神弄鬼的乔姑娘极其无赖道。
“你不理我,我就回去找县老爷告状。”
邢捕头没法, 只能带着乔五味与宋滇之一起入府。
这让钱员外与高员外的目光不由落在两人身上,尤其是那身着云锦衣袍的年轻男子,此人无论是相貌还是全身散发的气质, 皆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呆在他身边那除了眼睛大点外的小姑娘, 倒也没什么特殊之处, 似是那年轻男子的侍女。
难不成真与其他人所说那般,新娘消失之事并非人为,乃是邪祟作乱,而眼前男则子是县老爷请来的高人?
想到这里, 钱员外与高员外眼中都露出敬畏的神色。
府邸内, 房檐廊角,两侧树枝上皆挂上红绸花,放眼望去一片喜庆, 而原本意气风发的新郎官钱成此时满脸苍白, 双眼发红的坐在新房门口。
哪怕邢捕头等人站在他面前时,都没回过神。
钱员外见到儿子这般,不由叹口气, 只能安慰道:“邢捕头等人过来,肯定能将人找回来。”
听到能将人找回来, 钱成这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邢捕头以及他身后的人,他摇了摇头:“爹,人找不回的。”
这话让邢捕头的脸上露出狐疑的神情, 他开口追问。
“你怎么那么笃定,人找不回来?”
钱员外心里头一咯噔, 生怕邢捕头怀疑自家儿子, 便急忙解释道。
“邢捕头,之前新娘消失的事在城内闹得沸沸扬扬, 我们想着都是夜里出事,便想白日会不会安全些,以防万一,还增添不少人守在屋外,就连屋内都安排两名侍女在里头伺候着,可那两名侍女只是转过身,人就在屋内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无尽的悔意充斥着钱成的心头,他应该将婚礼延后几月的。
邢捕头眉心紧蹙:“屋内那两名侍女会不会说谎?”
人在眼皮底下消失,的确有些邪门。
钱员外却摇摇头:“不会,两名侍女打小就卖进府邸中,都是死契。”
这死契之人,是会记入官府案册之中,并终身为奴,不得赎回,就连生死都归买主,哪怕日后生有子女,这辈子也是奴隶之身。
故此,那两名侍女是不可能背主。
乔五味侧身看向新房内,提议道:“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兴许能发现什么有用线索。”
钱员外看向乔五味身边的宋滇之,连忙道:“当然可以!高人这边请!”
邢捕头听到“高人”这两个字,不由冷哼一声,他鄙夷看了眼乔五味,随即抬腿朝屋内方向走去,跟在他身后的另两名捕头也紧随其后。
而乔五味见钱员外在说“高人”时,目光是看向宋滇之,连忙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并小声嘀咕道。
“听到没有,都喊你高人,到时候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宋滇之那张俊美的脸上故露出一抹诧异的神情,随即声音温润的朝在场众人解释:“你们都误会了,我娘子才是高人,我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乔五味????
在场众人皆都愣住,许是都没想到,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姑娘才是所谓的高人。
回过神的乔五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骨头都黑透的宋滇之搁在这装呢,她气得瞪了眼宋滇之,还没说话呢,便瞥见着祖宗忽扬起嘴角。
“我相信依阿乔的一身好本领,定是能将人给找回来。”
乔五味就知道宋滇之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她连忙拽着宋滇之的衣角朝着屋内走去。
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嘴呢。
邢捕头正带着另两名捕快仔仔细细的检查房中每个角落,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这让邢捕头脸色逐渐难看,直到瞧见乔五味拽着宋滇之的衣角走进来。
他似是想到什么,不由开口:“既县老爷说你有本事,不由露一手给我们瞧瞧。”
跟在邢捕头身后的两名捕头也跟着应声:“看是真有本事,还是江湖骗子。”
乔五味没理会三人,因为左手的缘故,所以她做事极其不方便,只能靠右手慢慢从挎包中拿出装有朱砂小瓷罐,随即递给宋滇之。
“拧开。”
邢捕头站在旁侧,他想看看这两人到底想搞什么鬼。
宋滇之很听话,将那小瓷罐拧开,并贴心的递到乔五味面前。
乔五味右手食指沾有朱砂,抵在额头的瞬间,缓缓闭上眼后,手指由上而下,随即一条由朱砂所画的红痕出现在眉心中间。
天眼开后,在瞥见某一处时,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她走上去,弯腰从床脚下捡起一片发黄发干的枯叶,在开有天眼的乔五味视野中,这片枯叶被层水银般的水渍给包裹其中,只是在她起身的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水银般的水渍忽突然消散,连带包裹其中的枯叶皆都化为粉碎。
而在邢镖头等人看来,乔五味不知从哪个角落捡起一片枯叶,没等他们看清楚样子,便化为碎末,连个渣子都不剩。
乔五味清楚那水银般的水渍代表什么,但却没见过它会像是琥珀般将那枯叶包裹其中,她下意识扭头看向宋滇之,希望可以从他那得到想要答案。
宋滇之眼眸清冷,神情淡漠,那样子显然并不打算解答乔五味心中的疑惑。
反倒是邢捕头等人被方才那一幕给震住,好半响才回过神来,邢捕头只以为那是乔五味装神弄鬼使出来的障眼法,便忍不住讥讽道。
“这障眼法使得可真是出神入化,看来乔姑娘本事是挺大的。”
乔五味没有理会邢捕头,她紧抿着唇,神情有些沉重,那水银般的水渍存在,就代表所有消失的新娘跟殇魂有着莫大关系,但那片发黄发枯的树叶,它会是殇魂掳走人时,不小心带进来的吗?
而除了那片树叶外,乔五味并没有发现其他线索,她抬眸看向邢捕头,语气认真道。
“你们要是不信我,那些消失的新娘怕是一辈子都找不到。”
乔五味虽是没发现任何线索,但对有件事极其疑惑,这殇魂为什么要在新房中掳走新娘,而不是在半路上,亦或者掳走其他人。
邢捕头只觉得乔五味的话过于狂妄,脸阴沉的厉害:“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什么一辈子都找不到,指不定是与情郎私奔,故意伪装在新房中消失。”
乔五味右手捏手诀,语气带着几分冷意。
“八方符灵听我令,御土凝力。”
只见一张黄符从挎包中钻出来,凌空漂浮在乔五味的身后,就在邢捕头等人以为又是障眼法时,三张黄符无风自燃,紧接着从地上钻出泥土所捏造的巨大手掌,手掌紧握成拳,朝着邢镖头的脸上狠狠揍去。
原本在外候着众人听到屋内传来巨大动静后,以为是发现了什么,纷纷都挤入屋内,便瞧见以泥土捏造的巨大拳头正慢慢消失在半空中,而邢捕头则摔在地上,鼻子与嘴皆出了血。
钱员外满脸错愕道:“刚刚那是什么?”
乔五味轻声解释:“别担心,只是不入流的障眼法。”
钱员外不由陷入沉默,那怎么会是不入流的障眼法,这都把邢捕头打得都快站不起来,不愧是县老爷请来的高人,就是厉害。
邢捕头眼中则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脸颊处传来巨大的疼痛都在证明,刚才那巨大的拳头并不是障眼法,是真真实实存在的,甚至将他打飞出去。
眼前这位乔姑娘不是什么江湖骗子,是真的有本事。
邢捕头连忙爬站起来,伸手擦拭脸上的血渍,随后抱拳赔罪:“乔姑娘,方才是我出口不逊,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乔五味是气恼邢捕头所说得那番话,这才动手,眼下既然认错,那她也不好继续追着不放。
这时钱员外忍不住问:“乔大师,此事是人为还是邪祟作怪,我那儿媳妇还能找回来吗?”
乔五味侧目看了眼钱员外,反问道:“此事你觉得是哪种?”
她清楚是殇魂在作乱,可如果说出真相,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至于人能不能找回来……
“人我会努力带回来的。”
乔五味不敢保证被掳走的新娘们到底是死还是活着,也只能这样回答。
这话让钱员外等人瞬间红了眼眶。
屋内已没什么可找的线索,乔五味拽着的宋滇之的衣角走出院外,站在一片百花争艳的花圃旁,花圃内种有不少株喊不上名的花卉,细看的话,会发现已有好几株枯死在里头,亦如那片叶子,枯黄发干。
这让她心里有些烦躁,不由小声嘀咕着:“按理说我就是个小炮灰,怎么哪哪都能碰到殇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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