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顿时眼眸微睁,一抹讶色浮上眸底。
许是怕他误会自己不矜持,她又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是觉得等我沐浴完,你还要再重新准备热水,等你沐浴完估计已经深夜了,太耽误你歇息时间。”
话音刚落,对方蓦地轻笑出声,故作可惜:“好吧,有一点失望呢。”
“.”她旋即垂眸,眨了眨眼,一丝灼热悄然攀上耳尖。
虽说俩人夜夜同眠,也一同泡过药浴,但真要进行到那一步时,她还是需要一些心理准备的。
所以此次邀请他共浴,真的是出于不想让他再劳累一次的想法,并非.
卜幼莹抿了抿唇,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一定是入夏的原因,空气中升起些许热度,热得她从房间出来到走进净室,耳尖一直是发烫的。
尤其是浴净室中,因放了热水的缘故,不小的室内烟雾缭绕,恍若置身仙境一般,只是.
这里比仙境热得人发慌。
因此处没有女使,于是替她宽衣、伺候她沐浴的任务便自然而然落在萧祁墨肩上。
他倒也是熟练,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三两下便将她剥了个干净。
连上次没有剥下的遮物,此刻也被放进了凌乱的衣物里。
卜幼莹全程不敢直视他,自己梗着脖子跨进了浴桶,以抱膝的姿势蹲在浴桶一边。
这次的浴桶里没有棕色的药水,也没有大家小姐爱用的花瓣,更没有宫里每次都要放的香药料。
有的,只是清澈而温暖的热水。
朦胧热气中,颀长身影款款走来。
她侧过身,双手抓住浴桶边缘,视线紧盯着前方的地板。
下一瞬,周围水流晃动,萧祁墨跨了进来,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她吞咽一口,视线丝毫不敢转移,“你怎么没放香药料?”
虽然放了热水也不会太浑浊,但至少能遮一点。
萧祁墨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微愣了下,回她:“这里没有,你若是喜欢,下次我再让人准备。”
是了,这里常年无人居住,这种偏个人喜好的东西自然是没有的。卜幼莹也是紧张坏了,才问了这么一句。
不过许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她很快转念想了想。
自己紧张什么呀,萧祁墨与她是夫妻,她也说过要以夫妻身份和他相处,既然如此,那有什么不敢看的?
这番想法顿时给予了她勇气,虽然不多,但也足以让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只是,她仍抱着膝盖。
看着她紧张的模样,萧祁墨觉得她甚是可爱,遂唇角微勾,向她伸手:“阿莹,过来。”
他的手沾了水更好看了。
水痕从他手臂蔓延至手背,细长的指尖蓄着一颗小水珠,在她眼前滴落,激起一圈小小的涟漪,顷刻间便扩至她胸前。
这一幕,让她不知不觉想起了自己坐在桌上的那晚。
那时他的手上,与此刻别无二致。
不知为何,脑子忽然有些混沌,想是被热迷糊了,她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入他掌心,被他拉了过去。
热水顿时溢出些许,卜幼莹双手攀在他肩上,跪在他面前,脊背因为惯性而挺得笔直,几乎将整个上半身都暴露在外面。
胭脂微颤,双目灼灼。
烈火一般的滚烫刹那间烧红了她的脸,然而正当她想转身坐下时,萧祁墨忽然扶住了她的腰。
楚腰纤细,一只手掌便能盖住大半,再往前一推。
别说躬身坐下,就连转身她也做不到。
“你.你让我坐下去。”她无措地垂眸望着面前的人,胸口因紧张而剧烈起伏。
被热水浸泡过的身子上犹带水珠,顺着修长脖颈滑进锁骨,她微微一动,锁骨里的一小泊湖水便倾泻而下,继续顺着起伏的沟壑一路流淌。
突地,一条小舌拦住了它的去路,将它吞入腹中。
卜幼莹登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又羞又惊:“祁墨,你.这是洗澡水!”
“没关系。”他仰首,深邃的眸中眼波流转,唇角微扬:“是你的洗澡水。”
她吞咽一口,满脸通红的看着对方,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
旋即拨开抵着自己后腰的手,转身坐进了他怀里。
萧祁墨笑而不言,略微坐直身体,胸膛与她的后背相贴,而后拿过一旁的巾帕,打湿了为她擦拭手臂。
伺候她清洗身体这种事情,他倒是做得认真,毫无方才逗弄她时的玩味,将她一双藕臂擦洗得干干净净。
但剩下的,却在卜幼莹的强烈要求下,将巾帕转交给了她自己。
他佯装失落地叹了声气,弯曲手臂,置于浴桶边缘撑着脸庞,眸含笑意地看着她清洗自己。
被一双灼热的视线盯着,她难免感觉不自在,于是要求道:“你能不能别看着我?”
“那阿莹希望我看着哪儿?”他反问。
卜幼莹正在擦拭自己的大腿,想也不想便回道:“你看哪儿都行,就是别盯着我看。”
“好吧。”他再次坐直身体,往后靠着桶身,视线从她单薄的脊背上,缓缓下移,看着自己。
正专心擦洗的某人忽然感觉不对劲。
她倏地挺直脊背,侧首蹙眉:“萧祁墨!”
“嗯?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你.”她不知怎么说了。
思忖须臾,脑海里突然想起来上一次泡药浴时,自己曾对他说的话,于是又将那话重复了一遍:“你硌着我了!”
身后人极轻的笑了声,随即二话不说,双手穿过她的胳肢窝,以托举的姿势将她抱来自己身上坐着。
“如此,总不会硌着你了吧?”
硌是不硌了,可是.
访客静立于门外,让她还怎么擦洗?
感受到怀中的人突然安静下来,萧祁墨以为是自己唐突了,于是低低出声:“若你实在不自在,还是我出去吧,等你沐浴完我再来。”
说完,双手撑住浴桶边缘,正要起身离去,一只细嫩白净的柔荑,倏忽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我没有不自在。”她细声道。
与其说是不自在,倒不如说自己只是羞赧。
她对他们的坦诚相待、亲密接触,并未感到丝毫抵触,只是.
有些没准备好。
于是她又接着说:“我只是,想一步一步慢慢来。”
闻言,萧祁墨重新坐好,被她按住的手翻转一下,将她握入手心,轻轻摩挲。
二人离得极近,卜幼莹依旧靠在他怀里,听他低哑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如何慢慢来?阿莹可否示范一下?”
话落,她不自觉喉间滚动,灼热的气息再次攀上她的两靥。
静默须臾,她扭过头,抬手抚上他的脸庞,下颌微扬,一双柔软的唇瓣轻轻覆上他。
萧祁墨俯首,配合着她交颈亲吻。
他十分喜欢吻她的唇,又软又甜,含住吮.吸时像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尤其是当她吻到后面略微缺氧时,明明想要大口呼吸,却又不得不继续配合着他,只能在间隙中寻找一丝氧气。
他最喜欢她这样。
比起顺从,他更喜欢她迫不得已。
或许自己身体里本就存在恶劣的一面吧。
然而他并未料到,卜幼莹比他更要恶劣。
示范并不止于此,接着,她握住他左手手腕,缓缓提起。
然后向山而去。
夏季多雨, 山峰之上总有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吹着那独立于山头的枝干都在发抖。
也兴许是人为所致, 有人被邀请后便放肆妄为, 恍若面临佳节时, 埋头在砧板上和面一般。
洁白的面团在掌心按揉碾压, 每一次按下去都能从手指间挤出白面来,再拿开手, 不深不浅的印痕便这般落下了。
此时的屋内不知怎的, 气温陡然升高。
檀口被堵住不过片刻, 卜幼莹便轻轻推开了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缺氧的脑袋有点晕乎乎的。
也许是泡得太久了,也许是因为别的。
萧祁墨自始至终都将她圈在怀里, 自然能感觉到她身体越渐绵软, 几乎四肢均失去了力气, 只能将他当作支撑, 靠在他胸膛前。
“阿莹。”他唤了声。
见她迷糊着嗯了声, 便将右手虎口扣住她下颌, 擒着那张小脸抬起, 再次俯首吻了下去。
“嗯.”刚结束不久的吻此刻又卷土重来,让她略微蹙起了眉。
净室里本就炽热难耐,这会儿又被人堵住了呼吸,脑袋难免有些发晕。
可下一刻,晕成一团浆糊的脑子倏地清醒过来!
萧祁墨另一只手臂伸展, 拨开了她并拢的膝盖。
卜幼莹猛地一惊,登时睁开双眸, 可嘴里什么话也说不来,只能发出一声音调上扬的“嗯”。
极好看的那只手,不带丝毫停留地没入了水中。
“哈.”唇瓣分离间隙,她吐出一口气。
卷翘的羽睫湿漉漉的,眼里仿佛笼了一层薄雾,无助且迷茫的看着眼前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
“阿莹。”他的气息喷洒在她唇边,与她的呼吸融为一体。
她听见他低哑的嗓音在耳边荡起:“喜欢吗?”
喜欢什么?
她无法思考。
但很快,萧祁墨给了她暗示。
修长的手指如那夜一般,给予她想要的抚慰。
“喜欢吗?”他再问。
卜幼莹咬着下唇,并未回答。脑中虽然无法思考,但并不妨碍一股薄弱的羞耻感充斥着心底。
她怎么能回答这种问题。
可萧祁墨显然是料到了她的闭嘴不言,唇角微勾,一丝玩味自眸底一闪而过。
随后,游鱼灵活地向深处游动。
“啊.”她眉间顿时拧得更紧了,手下意识放在他手臂上,意图阻止。
可惜于他而言,只是螳臂挡车罢了。
萧祁墨扣着她下颌,逼迫着她直视自己,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阿莹,回答我。”
卜幼莹算是知道了,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非要自己说出他想要的答案为止。
虽然自己并不是轻易便妥协的性子,但此时的她,已将自己最脆弱之处暴露在他面前,更是被他抓住了让她不得不妥协的把柄。
于是她只能咬咬唇,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细声吐出:“喜欢.”
闻言,对方露出满意的笑容,旋即又封住了她的唇。
水面开始晃动得厉害,一圈接一圈的涟漪往外扩去,她的胸前也不断有水花溅起,恍如即将烧开的水面,水蒸气争先恐后地往外逃脱。
卜幼莹本就微弱的忍耐力瞬间消失,偏过脸去,啊的一声哭了出来。
抽泣声里夹杂着粗.重的喘.息,两滴眼泪落进热水中,她抽搐了两下,哭声渐弱。
见她又软下来,无力地靠着自己,萧祁墨喉结滚动,吻了下她的额角以示安抚。
而后轻声问道:“要回房吗?”
她闭眸,点了点头。
随即身子被人抱了起来,一丝.不挂的躺在他怀中。
他跨出浴桶,并未在意放置一旁的衣物,径直往门外走去。
晚风轻拂,卜幼莹顿感一丝凉意,本在闭眸小憩的她慌忙睁眼。
漆黑夜色撞入眼中,她吓了一跳,急忙道:“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赶紧回去!”
原本卧房就在隔壁,走路不过四五步便到了,但看着她脸红耳赤,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的样子,萧祁墨眼底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恶劣。
他忽地顿住脚步,平静回她:“卧房就在隔壁,我以为不用穿,你要穿吗?”
“你别停在这儿啊!”她整张脸埋入他胸膛前,耳尖红得要滴血。
可抱着她的人依旧未动,只再次问道:“那是去卧房还是回去穿衣?”
“都行!你快一点,别在外面待着!”她急得锤了他两下。
“那回去吧。”说完,他抱着她转身,走了一步。
倏忽又停了下来:“不过里面都是热气,衣服应当已经湿了,还是明日给你买新的穿吧,好吗?”
“.”卜幼莹突然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萧祁墨你故意的。”
话音刚落,那张被薄薄一层烛光笼罩住的面容,骤然展颜,唇边漫起一抹清朗的笑意。
他开口,语调轻浮:“啊,被你发现了。”
“你!”她气得涨红了脸。
竟从来不知,萧祁墨还有如此恶劣的一面,自己差点要被他这几日的温柔骗过去了。
不过仔细回想,他确实一直都爱逗弄自己,比如那夜,硬是磨到她缴械投降,不顾脸面地开始催促他,才肯认认真真给予自己想要的安抚。
因此对于他的逗弄,生气是无用的,只会助长他顽劣的心思,除非.
自己掌握主动权。
思绪落定,她一改方才的脸色,抿了抿唇,勾着他脖颈的一只手缓缓向下,指尖在他的锁骨上左右摩挲。
“你这样一直抱着我,不累吗?”她抬眸,语气轻柔:“我们回房吧。不是说好了,要慢慢来,在这里如何慢慢来?”
闻言,萧祁墨眼眸微暗,喉结滚动:“回房慢慢来?”
“嗯。”
他勾唇:“好,你别后悔。”
说罢,再次转身。这次脚步未停,往前走了几步后便迈进了卧房。
卜幼莹还未来得及回味他最后那句话是何意,便被他轻放至床榻,接着他取下帷帐上挂着的烛灯,握着它俯身下来。
烛火就在两人脸庞跳跃。
她莫名有些紧张,吞咽一口,轻轻出声:“你,你拿这个做什么?”
“看你。”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她微微偏头,眸底有几分羞赧:“我有什么好看的,不是日日都能见到?”
对方未言。
只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暗自浮上一抹笑意。
随后,她感觉到烛火在逐渐往下,而自己对面那道视线也在逐渐往下。
她瞬间意识到,原来方才二字指的是整个她,而不是她的脸。
脸颊霎时涌上一股燥热。
昏黄的烛光下,一切都无处可藏。
像是被放在香案上的展览品,任由旁人驻足欣赏,近距离注视着自己所有的变化。
只不过,她的观众只有萧祁墨一个人。
他一只手臂撑在她身旁,另一只手缓慢移动着烛台,跟随着自己的视线越过她凸出的锁骨、跳动的心脏,然后停了下来。
卜幼莹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只能始终侧着脸庞,不去与他对视方能缓解少许。
烛光笼在青山上,萧祁墨松开烛台,抬手,食指伸进红烛燃烧形成的凹陷里,沾了一点滚烫的蜡油。
这点程度的烫不至于让他蹙眉,待蜡油在指尖风干成膜后,他倏忽按在了上面。
突如其来的热度让她猛地一激灵,身体不由自主瑟缩了下:“……
“烫吗?”他问。
她摇头,依旧不敢与他对视。
烫自然是不烫的,最高的热度已经被他指尖尝试过了,轮到自己时,只剩一许温热。
但对于此时高度紧张的她来说,那片温热像突然落进平静湖中的石头,激得湖面水花四溅,一片涟漪。
红烛与其颜色相近,贴在一起,像极了她许久之前戴过的樱桃簪子。
那只簪子她也许不记得了,但是萧祁墨记得。
因为那是他年少时自己做的,送给她时,她以为是祁颂脸皮薄才让兄长帮忙送来,于是高高兴兴的收下了。
未免扫她的兴,他便一直不曾对她说过,那只簪子是自己送给她的。
从回忆中醒来,萧祁墨微眯起眸,眼底弥漫着一丝危险气息。
仿佛为了报复似的,他张口咬了下去。
“……忍不住的惊呼从喉间迸出。
卜幼莹微微蹙眉,身体一片颤栗。
恶劣只有一瞬,他很快便以其他方式安抚,缓慢的、轻柔的……
打着圈的。
片刻之后,水光粼粼。
他起身靠向另一边,绝不让任何一方受到冷落。
卜幼莹一直都知道,萧祁墨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他的耐心超乎寻常,这一点她早就体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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