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赵彦丞脖颈上咬了一口,小白牙尖将那处的皮肤叼了起来,不痛不痒地轻轻磨着。她属于典型的又菜又爱玩,总想做点刺激的,但真刺激起来,她立马哭得厉害。现在她就处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阶段,一个劲儿地乱撩着。
“我才不要,跨年夜就这么睡过去。”魏烟说。
“还没洗澡。”赵彦丞盯着她,呼吸又重又沉。大手在被褥下抚上她的腿,带着粗糙但暖洋洋的温度,这种温柔让魏烟每根神经都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哦……”魏烟以为赵彦丞这是要等会儿的意思,便松开手,难为情地想往被子里钻,说:“那我等你?”
“一起。”赵彦丞说完长臂一勾,就将她抱了起来,往卫生间走去。
浴室里,滚烫的热水浇了下来,玻璃门上立刻浮出一层厚厚的水雾,门后的两道交叠身影变得朦胧,直到一只手无力地抵上来,胡乱抹出几道透明的指印。
今晚魏烟的心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一路以来的胆小、犹豫和彷徨,全都在赵彦丞一遍又一遍坚定的大声述说的爱意下彻底消亡。她主动热情地凑过去亲赵彦丞的下颌,带着女孩儿的羞涩和矜持。她的嘴唇被赵彦丞下颌上浅青色胡茬刮红,然后被赵彦丞抱了起来。
她的后背紧靠着玻璃门,热水浇下,前面是炙热,后面是冰凉,手指脱力地抓着赵彦丞的头发。她顺从地接受温暖,一会儿是无力的松懈,一会儿是紧张的紧绷,化作了一汪泉水。
“呀。”门被撞得一声巨响,她惊叫了一声。赵彦丞的大掌从她背后探了过来,严严实实地捂着她的半张脸,堵住了后面那些没有音调的一串尖叫。
她的脸贴在透明玻璃上,赵彦丞俯身,紊乱的呼吸又重又急,他一面吻,一面沉声哄:“嘘,宝贝小声点。这里隔音不太好。”
“唔。”魏烟点点头。她闭了闭眼,在灭顶的白光里,一串眼泪就从眼眶滚了下来。那串泪珠还没滚到脸颊,就被赵彦丞一一舔掉。
“真是水做的。”赵彦丞的手托着她的两轮月亮,沉声喟叹。
浴室里发了洪水,水泼得到处都是,实在无处下脚,水温也有点变凉,赵彦丞才将她抱了出去。
魏烟懒猫似的缩在赵彦丞臂弯里,撑着眼皮看电视,电视机还在播春晚,响着欢快的歌舞声。
“现在好点了么?”赵彦丞低头温声问,嘴唇在她头顶碰了碰。
不到十二点就去洗澡,这会儿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跨年倒数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浴室里过去了。
“现在好一点了。的叫你别乱来。”魏烟生气地哼了一声,她瞥见赵彦丞脖颈上一串红印子,全是她咬出来的,顿时有些心虚,别扭地将头转了过去,“明天,你领带别解吧。”
“好。”赵彦丞说:“幸亏没咬脸。”
魏烟冲他呲牙,说:“下回就咬脸。”
赵彦丞失笑,将她往被子里一卷,一边吻一边说:“睡吧。”
魏烟被弄得痒,哼笑着说:“这怎么睡嘛?”
“又没打扰你,”赵彦丞说:“这样不是更好睡?”
第二天清早,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情绪大起大落的缘故,赵彦丞有点没尽兴。他在她睡梦中吻她,她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看见赵彦丞的面庞,“还早,继续睡会儿?”
“唔。”两人温柔地又做了一次,她全程介于睡梦和清醒之间,尤其是最后升天的那一刻,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全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等魏烟起床时,赵彦丞已经起了,他在卫生间冲了凉,换了灰色三件式西装,纯白衬衣上缀着黑曜石袖扣,整个人又是英俊非凡,神采奕奕。
魏烟本来想新年第一天早起跑个五公里,被赵彦丞闹得,没跑成,还浑身酸疼比训练更厉害,再反观赵彦丞的精气神,顿时心态失衡,咬着牙说:“哥,你弄得我今天都没跑步!”
“那我现在背你跑?”赵彦丞哑然,他走到床边,又要抱她。魏烟连忙从床上跳了下去,说:“别闹别闹,哥你洗澡了,我还没洗澡呢。”
一大清早又是打打闹闹,突然魏烟睡过的枕头下掉出了两只红包。
“这是?”她好奇地捡了起来。
两只红包都很厚,拿在手里跟板砖似的,一只里面至少装了一万。
“红包。”赵彦丞转身在镜子面前系领带,修长的手指缠绕着葡萄紫的斜纹领带。
“红包!”魏烟眼睛亮了亮。不管多大了,过年能拿到红包,都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
但她还是有点疑惑,好奇地问:“可为什么是两个?另一个是给谁的?给赵孟斐的?”
“都给你的。”赵彦丞说。
“给我两个?”魏烟问。
说话间,赵彦丞已经系好领带,他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说:“嗯,一个是给妹妹的,一个是给女朋友的。”
“谢谢丞丞!”魏烟乐死了,她飞快喊一声,钻进卫生间洗漱,飞快换好衣服。
赵彦丞在门外问他,“刚刚叫我什么呢?我奶奶都没这么叫我。”
魏烟笑得差点将泡沫咽了下去。
初一给老太太拜了年,赵彦丞就带着她回去。
到了分别的时刻,最舍不得魏烟的不是别人,是小侄子。
小侄子抱着魏烟不撒手,“呜呜……陪我玩嘛陪我玩。”
“你乖点,”赵彦丞说:“下次带你去迪士尼。”
“真的?”小孩儿很好哄,一下就破涕为笑了。
姑妈对老太太说:“妈,您进去吧,我去送送他们。”
姑妈陪着赵彦丞跟魏烟往停车场走,上车的时候,姑妈说:“你们要好好的。”
“我们会好好的。”赵彦丞说。
四个小时车程后,老宅那扇红木大门出现在眼前。
赵彦丞将车开进停车场,停好车,一起往正门走。
再次回到这儿,两人脚步都变得有些沉重。
他们说好春节跟赵国忠摊牌,现在只要推开这扇门,就是他们坦白的时刻。
经过常青树,再穿过栀子花丛,魏烟在门前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紧闭的门扉,她在心中自己给自己打气,说不定赵叔叔会接受他们呢?
“我们进去吧。”魏烟说。
这时赵彦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赵彦丞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说:“我接个电话。”
电话接通,他听了几秒话筒,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阴沉。
“好。”
“嗯,知道了。”
“嗯。”
魏烟有些不安,静静地等待着。
“是发生什么事了么?”赵彦丞挂断电话后,魏烟问。
“嗯。”赵彦丞说:“是城东的一个仓库起火了。”
“啊,那有人出事吗?”魏烟忙问。
“目前还不知道。”赵彦丞回答,“我得去一线看一下情况,我们……”赵彦丞欲言又止。在这种时刻发生岔子,不仅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还给两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霾。
“好,”魏烟立刻点头,催促道:“哥,你就快去那边吧,我在家等你回来。”
赵彦丞说:“我们的事情。”
魏烟握住了赵彦丞的手。
每次赵彦丞安慰她,都会悄悄捏一捏她的手掌心。
这回她也牵着赵彦丞的手,指尖在他掌心揉了揉。
“我在家等你。”她露出笑意,语气轻松地说。
“好。”赵彦丞说。
赵彦丞坐上轿车,小张给他开车。他将车后座窗户降了下来,看向她。
魏烟立刻冲他摆摆手。
那辆黑色轿车驶出后,魏烟才独自走进老宅。
“周叔,我回来啦。”魏烟进门说。
周峰却没应她,魏烟无意地一瞥,就见赵国忠正扶着拐杖,站在楼梯上。
屋内一股微妙的气场让魏烟涌起强烈的不安。
她乖巧地开口:“赵叔叔新年好。”
“你也好,回了呀。奶奶都好吧。”
魏烟说:“都很好。”
“嗯。”赵国忠微顿,说:“魏烟,你来我房间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第59章
卧室很安静, 几乎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门窗紧闭着,即便窗帘大开, 光线也比室外要阴暗几分。
赵国忠进了屋,在一张茶桌后坐下,手摩挲拐杖,开口道:“小烟,这几年, 赵叔叔待你不薄。”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 魏烟的心直坠谷底。此时此刻赵国忠脸上沉重的神情,屋里僵硬的气氛, 无不说明他已经知道这件事,并且知道有一段时间了。
魏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始终记得赵国忠在贺智欣葬礼上掉的那一滴眼泪, 记得他在她困境时伸出来的手, 这也让她难以面对赵国忠的责难。
“赵叔叔待我很好。”魏烟回答。
“小烟,”赵国忠说:“你跟彦丞的事, 我都知道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我现在不想管, 你们是谁先招惹的谁, 谁先勾.引的谁, 我也不想把这事弄得太难看。我现在就问你一件事, 你怎么样才愿意离开他。”
这句话令魏烟的心脏差点跳漏了一拍, 她的半边身体血液滞留般的麻木了, 手指无意识地紧抠这边着掌心。只是这一次,没有人来温和地帮她将手指一根根掰开, 安抚她。
“赵叔叔,”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颤抖, 艰难地吐字:“我,不想离开他。他应该也不想离开我。”
“我们是真心的。”那句老掉牙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在这一刻,她找不到另一种更贴切的说法来表达自己。他们就是真心的。
赵国忠平静地看着她。
这几年,赵国忠的年龄上来了。对待他们这些小辈,时常是一副春风拂面的笑容,叫人几乎忘了,他曾经也是一跺脚地震山摇的人物。赵彦丞身上那份凌冽强硬的上位者气场,很大一部分是传承自他的血脉。
“好,你说你们是真心的,”赵国忠扶着拐杖站了起来,“那你就跟我走一趟吧。”
赵国忠的专属豪车从夕阳驶进了暮色沉沉。大年初一,年味儿正浓,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到处都弥漫着烟花的硫磺味道。
魏烟望着车窗外的景色由熟悉变得陌生,心中忐忑,不知赵国忠要带她去哪儿。她突然非常想跟赵彦丞说说话,但又知道赵彦丞此时非常忙,不应该打扰他。
她漫无目的地翻着两人的聊天记录,一遍又一遍看赵彦丞发给她的延时照片,最后她在搜索引擎里打字,搜寻城东起火的新闻。这消息封锁得很好,还没上网,她什么信息都没搜索到。
三个小时后,轿车在一处高档会馆前停下。赵国忠领着她上了楼,走进一间低调但高级奢侈的包间。那里有一面玻璃窗,能看见隔壁大厅里的景象,除此之外看不出其他名堂。两张黑色真皮沙发立在玻璃镜前,水晶茶几上放着俄罗斯进口烈酒和雪茄香烟,每个细节都彰显着奢靡之风。
“你在这里坐着。”赵国忠扶着拐杖,在她对面坐下。
魏烟仍然一头雾水,但也顺从地在沙发上坐好。
不一会儿,有脚步声从隔壁房间传了过来。
她回头一看,透过那扇玻璃窗,看到正在打电话的赵彦丞。
那是她从未有机会见过的赵彦丞的另一面。那身浅灰色高档商务西装,像铠甲一般包裹着他高大挺拔的身躯,英俊精致的面容严肃,透出一股因过于冷静而产生的冷冽和不近人情。
“这项工作失误,说明公司存在严重的管理漏洞。看守仓库的员工轮班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出现疲累松懈?既然工作强度过大,为什么不增派人手?
“公关部人呢?媒体那边联系小郑,尽量将舆论控制住。不要只想着撇清责任,要实事求是。该道歉尽快向公众道歉。公关方案,立刻提交过来……”
他给数不清的人打电话,训斥下属严重失职,要求公关部立刻压住消息,向其他高级股东解释情况,同供应商问责,向买方表示歉意,并提出合理补偿的相关方案……
对话有时候用的是中文,有时候用的是英文。他说了好久好久,久到魏烟都听累了,他的声音还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一丝不耐,他极好地消化着巨大的压力,宛若一座精密运转的机器。即便是最疲惫的时刻,他也只捏了捏眉心。
魏烟起初还是茫然,不明白赵国忠叫自己来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
她不太明白赵彦丞的工作,待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直到听完赵彦丞连打了数小时电话,她才突然明白过来赵国忠想做什么。
隔壁房间终于安静下来,赵彦丞走了出去。
赵国忠开口道:“别指责我这个老父亲。当年彦丞从我这儿脱离出去的时候,就跟你一般大,我怎么放心得下?所以才弄了这个房间,时不时看看他有没有需要我帮助。但这小子,骨头也是真的硬,遇到再大的麻烦,愣是没冲我开过口。后来他翅膀硬了,自个儿飞了,我就再没来过了。”
魏烟静静等着赵国忠后文。
“小烟,”赵国忠继续说:“当初我接你来我家的时候,我是真心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你母亲是个好女人,美丽善良又懂分寸。我来帮她照顾你,我甘愿。你如今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我也是由衷的为你骄傲。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再喜爱你,我也做不到把赵彦丞送给你呀。”
赵国忠眼眶发红,说:“他是我的大儿子,我的第一个小孩儿。我到现在都记得,凤丽刚怀上他的时候,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们有多高兴,多幸福。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哪个不想把最好的东西给自己的孩子?
“作为父亲,我可能是有失职的地方,这一点我绝不否认,毕竟人无完人,但我的心是向着他的。你们在一起,这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他可以不管不顾,我却不能坐视不管。
“你以前看他,只看得到他光鲜亮丽的一面,他也只会给你看这一面,我今天让你看到才是真相。真相是,位置坐得越高,身上的担子就越重。做到彦丞这个位置上的人,人人背上背着的都是一座五指山。
“彦丞觉得我反对你们在一起,是因为你母亲。但那真不是最主要原因。你说你喜欢他,你爱他,可你的爱能给他带来什么呢?被人在背后诋毁?被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找麻烦?帮你写暑假作业?你什么都做不了,难道这就是你口中的真爱吗?”
魏烟嘴唇嚅嗫,喉咙剧痛,赵国忠的发问她一句话答不上来,仿佛被人掐紧了脖颈。
“仓库着火的事,难道是赵叔叔您做的吗?”魏烟发问。
赵国忠没有否认,说:“我现在虽然老了,但有些事,打几个电话,还是能办到的。”
“那你也不能这么害他。”魏烟说。
“不下一剂猛药,你们醒不了。”赵国忠说。
赵国忠扶着拐杖站起身,说:“我不要求你现在立刻就做决定,但你好好想想。”
新年第一天,魏烟在会馆二楼楼上的观赏树下,远远看着赵彦丞伟岸颀长的背影。
看他乌黑似墨的发鬓,看他雪白无瑕的衬衫衣领,看他在巨形水晶吊灯下熠熠生辉的黑曜石袖扣。他的每一次抬手,每一次启唇,都像魔法一样牵引着她的心跳,风度翩翩,陌上公子。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开始猛地振铃,她才恍然回神。
“哥。”她站在观赏树下,轻轻吸了口气,接通电话。
“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赵彦丞低沉悦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他温声问她:“家里怎么样?”
魏烟回过头,从吊坠着水晶小灯的枝丫之间悄悄看他。赵彦丞同她讲电话的时,垂眸浅笑,淡唇微扬,眉宇之间仿佛冰山融化春日降临,俊逸非凡而又温润清雅。
“都挺好的,”魏烟轻咬着嘴唇,再次选择了撒谎。她做不到让赵彦丞在这节骨眼上,还要为自己担心。她努力让自己的音色如常,说:“你快忙你的事情吧,你那边的事儿比较要紧。”
赵彦丞眉心一蹙,听出她声音不对劲,便走动起来,似乎要往门外去。
赵彦丞只要一走开,就会从站在二楼的魏烟的视野里消失。她一着急,脱口而出:“哥你能别走么?”
“嗯?”赵彦丞立刻停下脚步。
他突然敏锐地回过头,鹰隼似的双眸准确无误地朝她站立的地方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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