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慢慢抬头,从窗缝溜进的昏芒月色只映出他优越的轮廓线条,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在他话里听出了十足、绝对的郑重。
她垂下眼,轻点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气氛凝重前,陆放勾唇,他漫不经心,不知是夸奖还是调笑:
“不过你那一脚,确实很有威力。”
许枝耳根噌的一热。
她想到张显倒地的一幕,痛苦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话题完H文、清水完结付费文,豆瓣晋江起点文加入 Q群52④9令8以九2全跑偏:“我就是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视频……说男性的隐私部位会比较脆弱……”
“做得好。”
许枝听见他溢出轻笑,下一秒,熟悉的温度再次落向她的发顶。
她从来不知道摸头这个动作对她而言会如此受用。
他的手掌就像带着魔力,她的糟糕情绪被抚平,无声落地。
她深呼吸一口气:“我没事了,开灯吧。”
说完又飞快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转过身小声道:“你能不能先别看我?”
陆放了然地应了声。
其实哪里用得着看,她温热的泪珠早就洇湿一层薄薄衣料透进他的皮肤。
灯亮起的一瞬,许枝便忙不迭地冲向洗手间。
在洗脸镜前,她终于看清自己此刻狼狈的脸。
早晨到现在已经半脱的妆容此刻已经花到没眼看,发型凌乱、一双眼红肿不说,腮帮还挂着未消的泪痕,就连鼻子下方竟然还沾着不明液体。
她一滞,打开水龙头迅速洗干净。
等她着急出来,陆放正从地上捡起他们的结婚证,黑色的T恤前果不其然被印出三片湿渍。
天呐,她都干了些什么?
陆放拿着红本正往她面前走,忽然被她喝止:
“你先别动!”
她的语气迫切又严肃,陆放脚步一顿。
还不等他询问,就见她匆匆忙忙又跑进了卫生间。
再出现,她手里拿着拧干的手巾径直锁定他走过来。
“你别动,也别低头,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我先帮你处理一下。”
陆放温顺地照做,两只手臂随意抻开,一副任君宰割的姿态。
许枝顾不上欣赏他此刻的身形有多散漫慵懒,冒出的羞耻心快把她淹没。
她擦拭的力气很重,生怕遗漏了什么不明印记。
尽管她已经轻轻掀起他的衣角让布料和皮肤分离,陆放还是不可避免感受到摩擦带来的细微震幅。
他干脆阖上眼皮,压制那股逐渐放大的痒意。
许枝专注手上的动作,半晌才注意到面前的人身形僵了又僵。
她后知后觉,陆放是在护痒?
不知哪里来的恶劣心情作祟,她假装不经意地贴近他皮肤再用了下力,想要求证自己的猜想。
下一秒,他身体往后一缩,一只大掌毫不留情地扣住她的手腕。
许枝听见他欲盖弥彰的轻咳。
“可以了。”
她像发现了什么秘密,眼里不由自主划过雀跃和狡黠。
但她没有戳穿她,乖巧地往后退了一步。
黑色布料上的水渍从三小片合成一大片,她心虚地别开眼,假装无事发生。
“这个,收好。”
陆放松开捉住她的手掌,将结婚证递给她。
许枝接过,原先崭新的红本先下已经被撕扯到泛起褶皱,扉页上还残留浅浅的脚印。
她眼神一暗,放好手巾又找了纸巾将红本擦干净。
确定已经看不见污渍,才找到陆放的那本摊到平整递给他。
“这本是你的,抱歉,我没有保护好它。”
陆放没接,只看了她一眼:“一本纸质的册子而已,谈不上保护。”
只要他们的婚姻足够牢靠就好。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盒子,收回目光淡声道:“你先收起来,去完警局我再来取。”
他说得随意,殊不知,这一切在许枝眼里就是另外一种意思。
“谈不上保护”,是指她把这个证件的意义看得太重了吗?
许枝垂眸胡乱点了点头,安静着压下心底的波动。
约莫又过了十几分钟,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出现。
张显被五花大绑固定在楼梯的铁栏杆上,低垂头颅发出阵阵哀鸣。
他倒宁愿被揍昏过去,至少不用继续捱受近乎麻木的痛楚。
警察在电话里已经完整了解了大概情况,到了现场情况更是一目了然。
视线从张显和许枝略过,最后停留在陆放身上:
“你是?……”
他沉声:“警是我报的,我是受害人的丈夫。”
许枝微微一怔。
“丈夫”这个称谓听起来太陌生,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分量和沉重感。
“既然如此,请二位跟我回警局配合一下调查,他受了伤,一会事件定性后他的家属大概率也会追责。”
陆放颔首,这些情况他自然知悉。
等到了警局,在许枝和警察交代前因后果、告诉他们为什么她会被一个几乎算得上不认识的男人几次三番纠缠时,他们不约而同表现出了惊叹。
她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
她不知道陈茂娟他们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等待看到什么样的结果将她的地址透露给张显。
他们就真的一点点都不曾为她担心吗?
等做完笔录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许枝往陆放等待她的位置走,只到半路,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
“你敢打伤我儿子——”
一个中年男人正朝着陆放怒吼,气势汹汹就要对他动手。
几个便衣警察迅速按住他:“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你敢动手信不信直接把你关进去!”
中年男人这才勉强止住怒气,暗暗丢下一句“你等着”,便气冲冲往里走:“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陆放始终驻立在原地,眉眼间透着凝重,周身气场不怒自威。
许枝走向他的脚步停了停。
还是陆放先发现她朝她走来,对她道:“走吧。”
警察接他们来,又负责地将他们送回去。
他们一路无话,陆放好像在想什么,思绪深沉,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紧绷。
连她自己都觉得麻烦、晦气,接二连三被他撞见这么多不堪,他心底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抗拒。
许枝自嘲地弯了弯唇。
她只觉自己的心脏往下坠了坠,呼吸都带着几分抽痛。
陆放一直送她到家门口。
他已经足够体贴绅士,许枝却没来由地鼻尖泛酸。
在他出声和自己告别前,许枝压下情绪,虚虚一笑提醒他:“你结婚证没拿,先进来吧。”
陆放怔然,随即在这个晚上第二次跨进她的家门。
他始终没说话,许枝的心在他的沉默里一点点下落。
她伸手要拿桌上的红本,心不在焉却打翻了旁边的杯子。
“啪——”一声,是玻璃碎裂的清脆声。
她蹲下身手忙脚乱,猝不及防被锋利的玻璃碎片划伤。
陆放应声看过去,就见到她手指部位有殷红争先恐后往外冒。
他松开握紧盒子的手掌,迅速攥住她:“医药箱在哪?”
许枝垂眼,示意不远处的橱柜。
陆放找到,将她拉至沙发坐好。
伤口在肌腱部位,不长但扎的很深,消毒三遍血液依旧冲破伤口表面的碘伏往外冒。
他翻出纱布帮她包扎止血,做完这些,又把药箱收拾好。
许枝自始至终没吭声。
这个时间点,他没有借口继续在这里逗留。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许枝没回应,陆放抿唇,抬腿要离开。
刚转过头,身后就有一道倔强力气拉住他。
陆放回头,便看见她跪坐在沙发上,晶莹的泪珠扑簌簌往下掉。
真奇怪,难道是因为不久前肆无忌惮刚哭过一场,她的泪腺才会被惯出臭习惯?
许枝完全陷入自厌情绪,哽咽道:“你是不是后悔了,和我结婚?”
牵扯在他身上的巴掌明明无力,陆放只觉心脏发紧。
他半蹲在沙发前搂住她,嗓音沉哑:“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这么麻烦,还什么事都做不好,照顾不好自己,还总是给你添乱……”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语气不成调。
陆放捧起她的脸,强迫她对上自己。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许枝,我从来没有这么想。不要擅自帮我给你下定义。”
他的嗓音笃定,安慰人的话被他说出不近人情的强势。
他知道自己词不达意,未经允许擅自在她额角留下细密的吻。
“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嗯?”他叹谓一声,尾音带着诱哄:“什么都不要想,先好好睡一觉,好吗?”
他放开她要起身,泪眼朦胧间,许枝失去方寸,不管不顾抱住他。
“你要走了吗?……”
带着哭腔的尾音像在不舍,像要挽留。
陆放呼吸跟着停下半秒。
她大概不知道,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对她这句话无动于衷。
他眸色一暗,喉结本能地滚了滚。
良久,他像在挣扎后放弃理性,嗓音粗粝喑哑。
“许枝,你是在考验我吗?”
夜色未浓,他眼底如墨的漆黑却稠到难以化开。
“如果是,很抱歉,我恐怕做不到让你满意——”
不等许枝反应, 也不需要她给予反应,陆放的掌心猛地紧贴上她的后脑勺。
她还停留他上句话里,被迫微微昂首对上他, 嘴唇覆上她的一瞬, 她脸上的懵懂猝然被圆瞪的惊慌替代。
他只单手掌她,她就被他高大的身形逼在沙发上难以动弹。
他几近是在压碾、撕扯, 就连她眼尾残留着的泪珠也在他的激烈失控里潸然而落。
对比上次的试探缱绻, 他这次完全像行走沙漠终见绿洲,顺从本能近乎发狠地解渴。
他居高临下,许枝半跪在沙发上抵着他的胸膛, 以承受的姿态迎接他。
“陆放……”
她颤抖着阖眼, 含糊着抗拒。
却不知完全是让他有机可乘。
来访过一回,陆放便轻车熟路,舌尖不假思索闯了进来。
打过一次交道,他们的舌头就像已经深刻将彼此的气息牢记, 相贴的瞬间,两人的身体深处皆是不可自遏地一颤。
是契合, 是满足。
是无法用语言欺瞒的眷念。
他凶狠地叼住她,含弄、吮吻,毫不留情地卷走她唇齿间甜腻的津液, 分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势必要她大脑缺氧。
又来了, 又是那种陌生到让她心惊的酥麻感。
许枝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眶就再度氲出滚烫。
足以让她战栗的电流从耳根穿透而过席卷全身,最终堪堪往下汇聚, 她粉嫩的双膝被粗糙的布面沙发磨到发红也难觉,一双纤细不失浑圆的大腿无意识地并拢, 像在抵抗什么来势汹汹的热潮。
交缠的水声清晰可闻,她发软着身体后知后觉到羞耻。
这个夜晚的一切对她而言都算得上离经叛道,再多一件又何妨。
她终于开始不肯服输,抵他的手改成下勾他的脖子。
只是对比他,她回应地毫无章法,脆弱的身板在凌乱的布料下打着颤。
陆放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一直维持冷静没有作乱的另一只大掌此刻捧向她半边脸颊,拇指指腹拂到她悬而未落的一滴热泪。
他下颌紧了紧,隐忍着停下动作撤离。
额抵额,光靠鼻息已经不够,浓重的喘息声难以分清彼此。
因为开着灯,陆放实在对眼前的画面难以视而不见。
不知是羞恼还是别的情绪,她瓷白脸蛋透出潮粉,完全就是一颗熟透果子,饱满充沛,随便掐一掐都能出水。
他闭了闭眼,按捺胀痛的蠢蠢欲动。
许枝闭眼平复呼吸,想到自己魔怔般的回应,窘迫刚要冒头,突然听见他哑声:
“我说了,我做不到让你满意。”
长臂一伸,陆放拿起手边的沙发抱枕横放在她腿上,阻隔他们即将紧贴的身体。
许枝以为现在是激情褪却,乖顺地放下勾他的手抱住枕头。
可那道低沉声线再次响起:
“在清楚要承受什么样的后果前,你不应该选择来招惹我。”
话落的下一秒,一道湿热蓦然含住她的耳垂。
并不温柔的力道,甚至带着警告意味用牙齿轻咬。
她浑身一震,唇角呵出“嗯”得细微呻/吟,无力地单手向后撑住软了又软的上半身,完全没有回话的余地。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骨,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瑟缩。
陆放垂下目光,好整以暇地帮她束了束鬓边碎发。
他嗓音散漫,如若不是眸底黑沉到惊心,没人能察觉他此刻已然在克制与放纵的边缘:
“我是正常男人,面对自己合法妻子的回应,我不会觉得你在勇敢。”
顿了顿,他喑哑着嗓音,语气弥漫难得的顽劣:“而会想,你是不是在对我发出邀请。”
“噌”一股热,从脚心窜上头皮。
许枝再忍不住,小手“啪”一声扇在他脸上。
刚才的意乱情迷里确实有她一份,她现在算得上恼羞成怒,无法吱声,只能用这个动作表现对他谴责。
但她的力道属实太不经用,与其说陆放是挨了一巴掌,不如称她挥向他一阵带着她气息的香风。
他好心情地微微直起身,思忖片刻,径直捧起她的右手。
许枝以为他又要开始新的作恶,慌乱着要往回收,不料分明的几根指节轻而易举将她攥住。
“陆放!你还要干嘛?!”
她红着脸咬牙,小幅度地开始挣脱,带着一点泄愤的情绪。
倏然,略带坚硬冰冷的质感在她的无名指上滑动,再接着是些许禁锢的触感。
她低头,看清了在室内灯光的折射下显得流光溢彩的钻戒。
许枝完全愣住。
她听见近在咫尺的声音和她自己的激烈心跳:
“虽然晚了点,但该有的,我们都会有。”
陆放亲了亲她的发顶,终于完全直起身体。
“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
没等许枝反应过来,他已经抬腿走至玄关。
“晚安。”
她甚至来不及同他也道一句晚安,关门声已经响起。
她始终呆愣愣地看向自己指节处的戒指,情绪由他挑起,又被他轻易捋顺抚平。
陆放踱步至阳台,夜已深,他刚冲过凉水澡,微风吹动体表竟泛起冷。
他脑子不受控制地想起许枝的所有表现,嘤咛、嗔语。
她也情动,他看得清楚。
只想到这点,他一颗心就难自遏地狂跳。
平复许久的欲念又有复苏的苗头,他习惯性摸了摸口袋。
没了昔日熟悉的纸盒轮廓,他动作一滞,想到什么。
看见隔壁的灯光已经安静的熄灭,他喉结滚了滚,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自嘲扯唇,暗骂自己何必又自讨苦吃。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陆放几乎第一时间挂断然后开了静音。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回到卧室,顺带轻轻带上了阳台的推拉门。
“说。”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时,陆放接起,毫不客气。
虽然和往日一样只有一个单音节,电话对面的迟闻却异常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同。
他挑眉,调笑道:“呦,心情不错?”
陆放淡声:“没事我挂了。”
陆放说挂断就挂断,从来不是威胁,从来不讲客气。
池闻连忙阻止:“等一下等一下——有正事,真有正事。”
陆放无声等他下文。
池闻轻咳一声,遮掩心虚:“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我过几天回去看看她。”
陆放从床头摸到眼镜架好,随即迈步朝外走。
镜片下,他眸光一沉:“我妈身体很好,你几个月前回来不是看过?”
随即毫不留情揭穿他:“如果你还是有劝我回去的打算,那我先劝你,赶紧死心。”
池闻见他油盐不进,抓狂道:“兄弟!当初说好公司是大家一起的,你现在倒好,拿着股份不做事,自己甩手在镇上逍遥快活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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