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该说的话该做的事不去干,偏要自己的王妃同人周旋。
还在一边美什么呢!
梼杌看着太子,瞧那太子看着恭王妃的眼神,虽有恼恨和森冷,却也有嗔怨,旁观者清,太子的眼神未必清白。
他不禁有些佩服恭王妃。
她生的是中上之姿,未生媚骨,也没有能激起人呵护的清纯柔弱,年纪也不算小了。
竟然能惹得两个天之骄子为她折腰,被她来回揉搓在掌心,还倾心相付,实在不简单。
白榆该说的说了,该威胁的威胁了,一挥手,谢玉弓的死士竟也听她指挥,抬起了太子就开始爬坡。
梼杌的眼皮又是一跳。
他觉得段洪亮派他从此跟着谢玉弓出入不无道理。
只是这女子……这样智多近妖的人,无论是男女,跟在身边都是一把双刃剑。
恭王如今鬼迷心窍,连贴身的死士恐怕都被交代过,要听从恭王妃。
如此一来,若这女子野心难填,来日……恐怕要做出牝鸡司晨操控傀儡之事。
自古痴情种子大多出自大富大贵之家,恭王肖其母,尤甚。
他确实要替段洪亮看着恭王,免得他糊涂起来要拱手送江山。
毕竟尝过手握生杀的滋味,谁人还能保持住本性?
被怀疑要搞事情,并且被紧盯的白榆,倒不是没有感觉到段洪亮的贴身副将一直有意无意地审视她。
白榆和谢玉弓共乘一马,靠在谢玉弓怀中闭目养神,脑袋歪在谢玉弓一侧端起来的手臂上,正忙着呢!
“谢玉弓都是男主角了,没有男主角的容貌调整吗?”
白榆的脑中和系统争辩。
系统一语道破白榆:【你嫌他丑?】
白榆:“……我倒没发现你这么牙尖嘴利。”
【宿主说笑了,系统都是人工智能,没有牙齿。】
【不过宿主放心,男主角自有他的机缘。】
白榆继续系统争取各种福利。
不过她也试图装载一些金手指,好让所有人都一眼对她有好感,这种好感不是男女之间,而是男女老少通杀的亲和度。
这玩意看似鸡肋,在关键的时候用处可大着呢。
怎奈何装载了七次,都因为自我认知过硬,装不上去。
白榆倒是不太在意容貌,但是系统白送了个女主角的柔光滤镜,白榆也装不上去。
“你是不是耍我啊?”
白榆也是无语极了。
问系统:“那你还有什么用吗?”
系统:【恐怕没有呢。宿主太厉害了,全程不需辅助自行完成了求生,甚至还从炮灰晋升成了女主角。庆祝jpg】系统在白榆的脑子里噼里啪啦放起了烟花。
一直到进了猎场,白榆被安置在谢玉弓的营帐里“睡觉”,谢玉弓带着谢玉山去复命。
白榆还和系统在掰扯。
最后争取出来了两个切实的福利。
一是白榆把那些柔光滤镜和装载不上的金手指,变成了保命福袋,要命的时候打开,就能平安度过。
白榆询问了她的好几个小姐妹的去向。
系统回复的是在排队等待投放世界。
“为什么要排队?”白榆说,“你们那不会就你一个系统吧?”
系统;【带患有精神疾病的宿主的系统,就我一个呢,我是001号sos心理咨询旗舰系统。】
白榆曾经做心理咨询的诊室名字,就叫sos心理咨询所。
心理咨询师分明是个长相极具亲和力的温柔姐姐,难不成那姐姐是什么三千世界的退休大佬啊?
【不过宿主不用担心,她们不会等很久,三千世界流速不同,你所在的世界一生,在其他的世界可能就只有一秒钟。】
白榆:“……”她总觉得这系统还会阴阳人!
最后白榆争取到了建一个时间同步的系统群。
她用她那能穿越其他世界彻底为系统工作的积分,兑换了一个建群权限。
白榆反正哪里也不想去。
她这辈子再也遇不到一个谢玉弓,况且她现在眼看着什么都有了,有人爱她,她也爱着别人,她有病吗?跑去给系统打黑工。
不断地穿梭世界,所谓的长生,难道真的不是一种不断在经历生死的折磨吗?
你所爱的,所认识的,所在意的所有人都会不断死去,这简直是恐怖故事。
人类就是要顺其自然地老去死去。
白榆要系统建的群,每解锁一个世界,等宿主求生成功,就能点亮这个群的头像。
现在群里五个人,只有白榆一个人的头像亮着。
系统也不知道是图省事儿还是怎么样,直接用的是她们五个原本的微信群。
系统说她即便是脱离世界,这系统群也能随时在白榆的脑内打开运行。
白榆还想直接要个脑内手机玩其他的东西,但是系统不干。
群里的聊天记录都还在,就像是她们都还活着一样。
老三带着狗头表情包的捞火锅邀请还鲜红醒目,一看就不详!
上面老二的消息是:谁有精神病?你们几个谁有精神病,帮我杀个人。操他妈的给我杀了我那个傻逼哥哥,凭什么我爸爸把股份都给他了!他除了包小明星还会干个几把!上个项目都是我做的,我做的!他挂个名就是他了吗!凭什么!凭什么!我才是公司的king!精神病杀人不犯法,谁帮我杀,我会把她捞出来的!
老大:那点钱别争了,来我公司,我给你股份。
老二:不!不一样的!那些就该是我的!
老三:姐姐好残忍哦。
老四(白榆):我帮你把他骗破产?
老二:……那我家不也破产了吗?
老五:我应该行,双重人格杀人了可以推给另一个人格。
老五:你不要这样可怕,我们是一体啊……
白榆看着群,看着看着就鼻子一酸。
不过很快她想到了其他的姐妹都很快被投放世界,又笑了笑。
她在脑中打字。
老四:同志们,我养了一条狼狗诶嘿嘿嘿,没错就是那种“小狼狗”。
老四:已经结婚了,等你们上线,份子钱别忘了都!
老四:大家都要活下来啊。
老四:一定能的。强壮jpg
而系统不愧是旗舰高效率系统,和白榆说好之后就径直卸载了。
白榆没有脑子一空的感觉,只是再喊系统时就没有回音了。
脑中只剩下一个能随时点开的群,和散发着金光的福袋。
白榆自言自语说了一堆话,但是只有她一个人的头像亮着,寂寞无聊。
好在很快谢玉弓回来了,抱着白榆说道:“今天最后进行猎场的扫尾事宜,明天我们就回恭王府。”
白榆搂住谢玉弓的腰身,贴到了他潮湿的长发,洗澡了?
但是很快白榆又嗅到了一点血腥味,扳着谢玉弓的头让他转过来,谢玉弓却和她较劲儿。
结果好容易转过来一看,谢玉弓的额头出血了,虽然包扎了,但能看出是被什么砸破的。
“安和帝跟你发火了?怀疑你?还是太子说了什么?”
谢玉弓抬手轻轻摸了一下伤口,对着白榆笑了下,说道:“他本来就不喜欢我,估计是无法面对他曾经做的恶事。”
“太子伤成那样,他就发疯了,用茶杯砸的。”
谢玉弓看着白榆心疼的眼神,只觉得自己不疼,甚至想笑。
“我不疼。”他实话实说,“我很开心。”
“你开心个屁,你挨揍了还开心?”
“安和帝又没有证据,他凭什么这么对你?”
白榆眯起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我们把他毒死吧!”
谢玉弓笑得格外甜,一双狭长的眼笑成了两弯弧月。
他是真的很开心。
因为从前类似这种事情,谢玉弓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
但是哪怕是母妃活着的时候,他也无人能够倾诉,更无人心疼。
可现如今……他也是受了委屈,有人疼爱的那一个了。
他的王妃,甚至要帮他弑君。
谢玉弓一时间悸动难言,看着白榆眼神发黏。
白榆躺在床上,也咽了口口水,主要是谢玉弓的眼神太过如狼似虎,让她浑身的血液也顷刻间沸腾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说,我的生辰礼物我很喜欢,但是定情信物是太子的腿这个我不认。”
谢玉弓凑近白榆,倾身将她压在床上,咬着她的颈项说:“人家女子的定情信物,都是亲手缝制的衣衫,或是荷包,再不济也是手帕和络子一类的啊。”
谢玉弓成年以后,参加过很多的百花宴,其实就是皇族的变相相亲宴会。
其中有很多次,那时候白榆还不在,他亲眼看着其他的皇子收了很多贵女闺秀的东西。
大多没有被珍惜,被扔得到处都是。
可是谢玉弓一次也没有收到过。
他从不觉得遗憾,他不屑一顾。
但是现在他有了白榆,就巴不得从白榆的身上把他毕生的缺失都补回来。
他知道白榆一定会满足他。
“好不好?”谢玉弓发痴一般撒娇问她。
白榆脑子一空,主要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
反正不知道是爱情的滤镜加持,还是男主角的光环加持,反正就是听了让人骨酥肉麻。
她基本丧失了所有抵抗力,任由谢玉弓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拉着脚腕扯到了床边。
谢玉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低头在她耳边说:“都快憋死我了,我们都几个月没来了……”
白榆圈着他的脖子,勾着他的腰身,推进时抬头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谢玉弓一点也不觉得疼,只觉得愉悦。
那种难以描述的从头发丝到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透出的愉悦。
全身心地投入一场两心相许的欢爱,是这世上最难以言喻的美妙。
谢玉弓竟然到这时候,还没忘了磨人。
“给我绣个荷包吧,丑也没关系,要鸳鸯戏水。”
白榆的脑袋被撞得浑浑噩噩,最后嘴没听脑子的话,竟然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可是她哪会绣花啊?
她会用针扎人还差不多。
要不然给他后背扎个鸳鸯戏水出来吧?
暴雨过后,夜幕如洗,羞怯多时的莹亮弯月高悬天顶。
几点繁星闪烁不休,明灭之间,像极了爱侣相对紊乱的不均气息。
今夜营地之中依旧很乱,谢玉山残疾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狩猎场未曾离开的青年才俊氏族公子们无不哗然。
女眷那边也是惊悸难言,皇城之中还在治疗的皇后连夜得到了消息,直接骇得昏死了过去。
而安和帝召见太子亲眼见证了太子的腿伤后,当场惊痛哭泣,却也无计可施。
巡查的人进入山中,只可惜昨日一日一夜的暴雨,洗净了深秋的枯叶,也彻底扫清了所有“罪证”。
太子如今彻底失去了做储君的资格,这一次他栽得太狠,一旦消息传开,短时间内必定如大厦倾覆,势若山崩。
他要稳住局势,无力再对抗谢玉弓。
为了自己的母后和母族,他三缄其口,只能暂且认了,他不敢在没有佐证的情况下妄言。
只声称自己遭遇了匪徒,拼力挣扎也只能勉强保住一命。
而如同滚油中泼了冷水一般沸腾不休的营地之中,谢玉弓营帐之中这一隅角落,纠缠的两个灵魂忘我动情,不死不休。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
尤其是在他们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心意相通的此时此刻。
谢玉弓撞得恨不得将自己的子孙袋都楔进去,而白榆紧扣着简便搭建,将要散架的床沿,只觉得今夜海浪推覆,狂澜迭起。
蓝鲸在海底翻身,飞跃,极速冲游。
而她在蓝鲸的腹腔之中,体会到了癫梦无边的极乐。
只是天色将明,在外面奔波了整夜的属下们吹响了集结的信号。
谢玉弓伏在白榆的脊背上,轻吻她潮湿的鬓发,像毕生也吃不饱穿不暖的乞丐,骤然得到了食物,恨不得将自己溺死其中,活活撑死。
“够,够了,你快点!”白榆说。
她的声音含羞带恼,真是顶不住习武之人非人般的体力。
谢玉弓的肩膀手臂上被她咬得全都是齿印,却不以为耻,晃悠着伸到白榆眼前,炫耀勋章一般。
再横过她的颈前,圈着她的肩膀阻止她逃走。
宛如被蜜液浸泡了一夜的人,发出的嗓音好听到极致,大抵他自己也发现了白榆喜欢他这样。
因此贴着白榆的耳边说:“好榆儿,我真的……”
他咬住白榆的肩不敢用力,生怕她疼,又舍不得放口。
他动情地说:“想把你吃了了事。”
一时心中急渴迫切,不知餍足罢了。
纵使他知道,他们往后还有数不尽道不清的岁月,可以如此这般的极尽缠绵。
他们跨越了时空,也穿透了谎言构建的虚幻,此刻十指紧扣的双手,就是这世间无坚不摧的矛,牢不可破的盾。
山高水长,冬月逢春,有了真心真意爱护之人,自此艰难险阻只是路上蔓草;登天再难,不过相挟相顾,抵足前行罢了。
有何难?
有何难。
——正文完。
狩猎结束之后,太子遭遇刺客痛失一腿的消息终于如同滚油一般,在皇城内外和坊间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皇后几番惊痛昏迷,甚至不敢去东宫看自己的儿子一眼。
紧接着便是朝臣上奏天子,储君身有残疾,不得承袭大统,请求安和帝另立太子。
安和帝一生骄矜自傲,自从手掌权势之后,从未被朝臣逼迫至此。
他坐在广隆大殿之上,环视过殿内诸位朝臣,开口声音苍凉,声声泣血一般:“诸位爱卿,太子乃是朕的皇儿,皇儿素来恭谨有加德才兼备,在百姓之中亦是众望所归。”
“如今皇儿伤势未愈,诸位爱卿何须如此紧迫相逼!”
安和帝说得那般动情,只可惜朝堂群臣与氏族联合,文臣武将侍奉君王,却侍奉的不只是“一个人”。
安和帝在位,他们侍奉的便是安和帝。
安和帝的那个龙椅之上,来日换上旁人,他们侍奉的也还是君王。
太子同理。
太子确实一直恭谨仁孝,是民心所向,但那又如何?
他如今已经没了做太子的资格,这世上除了真的至亲骨肉,没人会怜悯他的境遇。
因此哪怕安和帝发怒的那天广隆大殿暂且群臣安静,也没阻挡第二日如雪花般的折子纷纷飞到他的案台之上。
那些朝臣引经据典罗列祖制,恨不得现在就集结在一起闯入太子东宫,将他的太子蟒袍扒下来,套在其他的皇子身上。
而这些奏折之上提议的诸位皇子,自然也是这些朝臣和氏族推到明面上的“利益集合”。
安和帝一生为君,自然深谙其中的道理。
可是他年岁至此,又是真心疼爱谢玉山,见到此等“墙倒众人推”的局面,不免感到齿冷心寒。
且以人推己,若是……若是来日这些攻击落到他的头顶上……
安和帝根本无法想象,也不能容忍被他自己掌控多年的朝臣们反噬的局面。
他赤红着双眼,自虐一般翻阅着这些奏折。
那其中字字句句,俱是诛心之言。
到如今这些疯狗们,为了推举自己的利益所向,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把太子从前的举动过分解析揣测,鸡蛋里面挑骨头,甚至连太子名下的产业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污蔑和攻击。
如此落井下石急不可待,这其中一定有人为推动的手笔!
安和帝熬着夜点着灯,把这些奏折,这些朝臣背后的势力网全都逐个分析,誓要狠狠地打压!
他到如今已经不是为了保太子,太子的腿反复感染化脓,到如今人仍然浑浑噩噩,清醒的时候甚少,短短一月便已经骨瘦嶙峋,不成人样。
安和帝也知道他保不住谢玉山了,皇后就算天天来他的寝殿哭嚎乞怜,他也只会觉得心烦不已。
安和帝到如今始终和朝臣对抗着的原因,是因为他通过太子一事感受到朝臣和氏族们的步步紧逼,察觉到了幕后之人庞大的势力和野心。
唇亡齿寒,他敏锐地感觉到了矛头所指未必是失去了继承皇位资格的太子,而是要穿透太子的胸腔,刺向他这个皇帝的利刃。
他必须纠察到源头。
只可惜,他分析多日,险些熬垮身体,最后始终未能分析出哪一派,哪一宫的皇子才是真的幕后推手。
毕竟……他剩下的几个皇子,不是年幼无知,愚笨难教养,便是纨绔好色,万琢不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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