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州可没忘记自己的砍价计划,尤其是知道小助手现在只有自己这个宿主有指望后,他更是有恃无恐。
【换啊,打七折我就换。】
小助手无语了:【宿主,你太黑了,这我可做不了主,九折。你要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了。】
陈云州可不相信:【八折,我兑换《养猪指南》和《手工机械理论》。】
这两者对目前的陈云州而言最有用,也是最紧迫的。
相较之下,嫁接技术和吃瓜指南倒没那么迫切,因为水果这种东西不能当饭吃。肚子都还没填饱,哪有功夫想水果。
百姓们宁可在家门口种几株南瓜、红薯、玉米,也不会想去种水果的,在这个时代,口粮第一。
小助手不答应:【宿主,不行的,最多最多八五折,这个我都还要向上面申请,将他们四个的额度挪给你用才行。】
陈云州当然还是不信,不过他现在确实需要这两样物品,打了折好歹也能少花四万五千拥护值,陈云州便痛快答应了:【好吧,八五折就八五折,换这两本书。】
小助手欢喜地说:【好的,宿主,已经兑换成功。】
陈云州的面前立即出现了这两本书。
陈云州将《手工机械指南》收了起来,只留下了《养猪指南》。
现在红薯已经长得很茂盛了,今年收获之后,他打算给庆川余下六县都送一批过去,教当地百姓如何种植、存储红薯。
等全庆川都普及红薯玉米之后,就可大规模推广养猪了。
不过暂时还只需在庐阳和庆川推广即可。
陈云州叫来柯九,让他把《养猪指南》拿去印刷了一百本,然后派人送了一本给刘春,让他负责养猪。
刘春不识字,但他儿子聪明,念过三年私塾,认识一些字,再学学,就能搞懂这本书上的内容。
以后养猪的事就交给刘春父子了。
刘春父子相对要木讷一些,不如乔昆聪明。现在庄子上很多事都是乔昆父子在主导,他们父子最早跟着陈云州,却有些被边缘化了。
虽然每个月的钱都没少他们的,但刘春还是很不安,如今看陈云州交给了他这么一个重担,立即兴奋了起来,当即带着儿子还有十几个身体比较弱的老家伙开始养猪大计。
他们一面建猪舍,一面安排伶俐的出去寻找母猪、猪仔,没几天就买了十几头猪仔回来,迈出了养猪的第一步。
陈云州听说后很欣慰,让柯九派人带话给他们,让刘春培养一些养猪的师傅,明年派往其他县去指导各县百姓养猪。
没办法,大部分老百姓都不识字,看不懂,最好的办法还是口口相传,各县培养一批技术员,指导百姓养猪。
因为庐阳今年种了不少红薯、玉米,陈云州又让人送了十本《养猪指南》到庐阳,交给新来的县令,让他在全县推广养猪技术。
庆川府又是修路建水利工程,又是养猪,忙得脚不沾地。
陈云州每天也有数不尽的事情,直忙到七月中旬,他才发现今年异常的炎热,似乎有一阵子没下雨了,就连府衙后院的水井里的水都下降了很多,原来打水的杆子都短了,又换了一根更长的竹竿。
因为天气太热,修路也停了下来。
陈云州问黑了一圈的郑深:“郑叔,多久没下雨了?”
郑叔苦笑道:“大概半个月吧。”
半个月并不算特别久,但最近天气实在太热,大清早太阳就挂在天上,照在人身上火辣辣的,田里的水分也被晒干了,有些蓄水比较少的田里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缝。
陈云州在庆川城外转了一圈便大致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他俊眉冷蹙,派人去各县调查了一番,发现南边干旱比较严重,北边要好很多。
庆川府最南的两个县便是庐阳和河水县。
庐阳今年很多百姓种植了比较耐旱的红薯、玉米,而且建了一些小型的蓄水池,情况还好。
河水县就比较糟糕了。
因为蓄水池建得比较晚,大多没装多少水。
而清扬湖的水面因为干旱,下降了三尺多,文玉龙组织百姓将闸口又往下挖了一些,仍旧没多少水流出来。
陈云州得知此事后,先写信让文玉龙组织人手赶制了几个巨型水车,直径有五六丈那么长。
随后陈云州又让乔昆他们赶制了一批直径一尺长的球轴承,交犹柯九带去,安装在水车上,再将水车放置在通河与清扬湖的交界处,将水位降低的洪河水强制引入清扬湖。
然后又在清扬湖的各个闸口安置了一架巨型水车。
水位太低没法放水的时候就用水车将湖中的水抬高,再注入到沟渠中。
沟渠沿岸都派了人盯着,每一处放几个时辰,轮流来,以保证大部分村落都能得到水,以缓解旱情。
这些措施虽不能一劳永逸,但也缓解了河水县的旱情,不至于让百姓颗粒无收。
大涝之后必有大旱,今年受灾最严重的还是桥州,五月降水量就很小,六月初下了一场雨后便再也没有下过雨。
庆川这边的水稻都开始抽穗了,桥州的水稻却还没到人的膝盖处,而且叶子发黄,只有中间有一点点绿色。
而且随着干旱的加剧,大片大片的土地裂开一条条大大的口子,满目疮痍。
去年才受了水灾,还没缓过劲儿的桥州百姓又面临着旱灾,很多人已经意识到了,今年肯定没收成,再留在家乡等待他们的可能就是饿死的结局。
于是那些已经卖光了所有财产,甚至连儿女都卖了,穷得实在不能再穷的百姓只能背井离乡,去寻找生机。
面对这个情况,桥州知府头发都急白了,赶紧上书朝廷,禀明此事。
可桥州去京城,再快,估计也得一两个月,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朝廷去年就没拨多少赈灾粮,今年恐怕只会比去年少。
桥州知府思来想去,还是得自救。
就在这时,他听到下面人来报,不少百姓又涌入了河水县。
桥州知府纳闷了,询问通判翟鹏名:“翟大人,去年咱们桥州是不是有不少百姓去了河水县?”
翟鹏名点头:“大概走了七万多人。”
桥州总共也只有一百多万人,这一下子走七万多可不少。
“河水县没受灾吗?我记得跟河水县相邻的平议县旱情也很严重。”桥州知府问道。
翟鹏名说:“也没下雨,但据平议县县令报上来的情况看,河水县那边的稻田绿油油的,受影响应该没咱们这么严重。”
“下官有个亲戚在庆川,两个月前曾听那亲戚说过,新上任的庆川知府很年轻,搞了很多事,又是修路又是搞什么水利工程的。当时下官也没细问。”
他没明说,但桥州知府已经明白了,庆川的状况应是比他们好许多。
其实从去年走了七万多人灾后没回来也证明了这点。
故土难离,桥州与河水县又不远,百姓逃难至庆川境内,若是日子不好过,必定会重返故里。这些人没回来,说明他们在庆川过得比在桥州好。
河水县能收容安置这么多流民,还没出任何乱子,可不简单。
桥州知府当即道:“我修书一封去庆川讨教……不,让人备车,我要亲自去一趟庆川府,就从河水县走。”
作者有话要说
桥州知府吴炎站在洪河边,眼底尽是不可思议。
洪河以东,大片的土地上,禾苗枯萎,大地开裂,放眼望去一片疮痍。
而洪河以西,绿草萋萋,稻谷抽穗,沉甸甸的,压得稻杆都弯了腰。
两地只隔了一条通河,相聚不过数百丈罢了,差异却如此之大,如何能不让人震撼。
吴炎穿过洪河,来到河水县的田边观察。
稻田中并没有水,但泥土湿润,状况显然要比他们桥州好上许多。
他带着人再往前走,走了约莫四五里地,前面忽然传来了欢呼声。
“来了,来了。”
“总算是轮到咱们槐花村了。”
吴炎抬头望去,只见很多赤胳膊赤脚的村民围在一起,浑身都是汗和泥,却笑得异常灿烂。人群最前面,还有几个衙役打扮的年轻人在维持秩序。
吴炎走过去,立即明白这些人为何那么兴奋了。
只见清亮的水奔腾而来,顺着沟渠往下,流淌进下方的水田中。
衙役守在放水口。
头发花白的村长带着几个青壮年大声吆喝:“润润田就可以了啊,大家都不许截留水,把每块田的缺口都打开了,让水顺着流下去。若是发现有人私自留水,全家逐出村子!”
这惩罚可不为不严厉。
吴炎很是震惊,又有些疑惑,他背着手上前询问守着闸口的几个衙役:“你们这水是从哪儿来的?为何不能在田中蓄水啊?”
水稻在生长期对水的需求量很大,缺水会严重影响水稻的收成。
拿着棍子的衙役回头打量了吴炎一眼,笑道:“你是外乡来的吧?”
吴炎笑着点头:“小哥好眼力,我从桥州而来,前去庆川,路过此处,听闻喧哗,特来一看。”
衙役单手拄在棍子上,边扇风边说:“这水是从清扬湖中放过来的,现在干旱,大半个月都没下雨了,水不够,所以县衙下了命令,轮流放水,每个村子只放一个时辰的水。若是有谁家的田截流了,再远一些的田就没水了。”
“若是哪个村子发生这种事,官府下次将停止对他们村子的供水。”
吴炎恍然,原来是因为水不够,为了公平,保证每块田都能接到一些水,所以官府下了这个命令。
他笑着说:“你们河水县还真是有办法。我从桥州过来,见桥州那边的土地都干裂了,你们这边的水稻看起来还很不错。对了,这些沟渠都是你们自己挖的吗?”
有村民自豪地挺起胸膛:“那可不,这是春天的时候,官府组织各村,家家户户都出了劳动力挖的沟渠。没想到还真有用,大老爷说了,等冬天,咱们再把沟渠拓宽一些,这样明年放水就更快了。”
看着村民脸上洋溢起来的笑容,吴炎有点恍惚。
一路过来,他也见过不少桥州百姓,无不是愁眉苦脸的,可观相邻的河水县百姓,精神面貌大为不同。
他还有一个疑问:“清扬湖没受干旱影响吗?”
照理来说,没下雨,太阳又天天晒着,湖面水位也会下降才对。
衙役耸肩:“怎么没受影响,不过陈大人和文大人早前就想了对策,将洪河水引入了清扬湖中。”
引河入湖,这么容易的吗?
看来河水县之所以受旱灾影响比较小,跟这个清扬湖脱不开关系。
辞别了这些兴奋的村民和衙役后,吴炎吩咐随从:“打听一下,清扬湖的位置怎么走,咱们去清扬湖。”
用了一天的时间,吴炎一行顺利抵达清扬湖。
首先入目的便是高耸入云的水车。
那水车极大,足有十来丈之高,叶片都有三四丈长,又宽又大,转动间,带起大片的清水,再注入到沟渠中顺流而下。
他算是知道那些村子的水是从何而来的了。
这样的水车足有八架,安置在不同的出水口。
再走近一些,湖边还有许多劳作的百姓。
他们光着上身,顶着烈日,在挖掘湖边的淤泥。
绕着清扬湖转了小半圈,吴炎来到了清扬湖和洪河的交界处,这里更是架起了六座同样大小的水车,水车翻动,源源不断地将洪河的水运到清扬湖中。
旁边还有一些青壮年在继续挖掘洪河中的淤泥,然后将淤泥堆到堤坝上,以加固堆高堤坝。
吴炎明白了,河水县不光是引水灌溉,同时还趁着洪河水位严重下降的时机,清理河中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淤泥,拓深拓宽洪河,以防洪灾。
这是走一步看三步啊,他们桥州输得不冤。
吴炎既惭愧又佩服:“不知这河水县县令是何人?有此等才华和远见,难怪河水县也同样受灾,却不但能自给自足,还能接收我们桥州流民。”
随从指着河堤上一灰衣年轻人说:“大人,那位好像就是河水县县令,小的懂些唇语,刚才看到有人喊他‘文大人’。”
吴炎看了过去,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长相有些文弱,一张脸被晒得通红。
这么年轻竟有如此才干,他日必能有所成就。
吴炎佩服的同时也生出了结交的心思,当即道:“我们过去跟文县令打声招呼。”
随即带着人爬上了堤坝。
文玉龙正在视察堤坝的修建进度。
小厮见他热得满头大汗便提议:“大人,天气太热了,您去树荫下喝点绿豆汤解解暑吧。”
文玉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点头道:“也好。”
主仆转身便看到了吴炎一行。
见是生面孔,又不想是干活的村民,小厮连忙上前道:“河边在修筑堤坝,无关人等,赶紧下去,不要在这上面逗留。”
吴炎的随从立即拿出官印道:“我家老爷乃是桥州知府吴大人,听说文县令在此,特来拜访。”
小厮闻言,嘴角的笑容凝住了,连忙退后跟文玉龙说明了情况。
文玉龙几步上前,拱手道:“原来是吴大人,下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请见谅。”
“文县令言重了,是我们冒昧上堤坝。文县令可是要下去了?正好,咱们去树荫下一叙可好?”吴炎邀请。
文玉龙点头答应,将人带去了树荫下临时搭建的窝棚旁边,请吴炎坐下,又命小厮去打了一碗绿豆汤过来:“吴大人,这荒郊野外的,没有茶水招待。衙门煮了些绿豆汤解暑,吴大人尝尝。”
绿豆汤里放了糖,而且已经放凉了,一口下去,沙沙的,味道还不错。
吴炎走了这么久,带的水也喝完了,早就渴了,他一口气喝了一大碗,赞道:“很不错。文县令想得可真周到。”
文玉龙有些不好意思,摆手笑道:“吴大人过誉了。这不是下官的主意,这是府衙送过来的。我们陈大人担心这么热的天干活,大家会中暑,故而送了不少绿豆,薄荷等物过来,昨天煮的是酸梅汤。”
吴炎愣了一下,感慨地说:“陈大人想得可真周到。文县令,我观你们县已经修成由清扬湖为中心的水利灌溉系统,效果也很不错,今年河水县受旱灾影响非常小,文县令这主意可真不错。”
文玉龙摇头哈哈大笑:“吴大人,这些都是陈大人的功劳。连通洪河与清扬湖,修建覆盖全县的沟渠,这些都是陈大人的主意。春天的时候,陈大人在河水县一呆就是一个多月,天天上山下田考察,几乎把整个县都走了一遍。”
别人都只看到了陈云州的风光,但他却看到了这风光背后的付出。
那段时间,他们俩带着衙役,白天各地考察,晚上回去改图纸,解决修建沟渠中遇到的种种难题。
除了睡觉,几乎就没任何空闲的时间,脚步都磨出茧子了。
好在这些辛苦的付出如今都有了回报。
今年河水县的粮食收成受旱灾的影响很小,比之去年,可能还会增产一些,因为去年河水县东部不少农田被淹没了。
吴炎错愕不已,又是陈云州。
这位陈知府这么闲的吗?到下面的县一呆就一两个月。
他心里有点不得劲儿。若是文玉龙的功劳,他还能用上级看待下级官员的欣赏态度,可若是平起平坐的同仁,对方干得太好,可是会将他衬托得很无能的。
到时候考核,被个晚辈比下去,他这脸上实在是挂不住。
“陈大人还真是爱民如子。”
文玉龙看出他的笑容已不如先前那么灿烂了,却还是笑道:“是啊,如今提起陈大人,我们河水县就没有人说不好的。对了,吴大人怎会来河水县?”
吴炎如是说:“我想去庆川拜访陈大人,就借道从河水县过了。”
“原来如此,不若下官安排两个衙役给吴大人带路,也省得吴大人绕了弯路,在路上耽搁了。”文玉龙笑着说。
吴炎已经搞清楚了河水县这套水利工程的全部流程,短期内是无法借鉴的,留在河水县也无益,他起身道:“那就多谢文县令了。”
文玉龙当即点了两个衙役,让他们给吴炎一行人带路。
第二天,吴炎重新踏上了前往庆川的路。
出了河水县,走了大半天,地面的道路依旧平坦宽阔。
吴炎掀起帘子诧异地往外望了望,叫来衙役问道:“你们河水县的路都是这么平的吗?”
衙役憨憨一笑:“回吴大人,这段去庆川路的是今年庆川府出钱帮忙修的,不过还没修完,中间有一段还没来得及修,得等到秋收后闲下来再继续。明天的路就难走了,很破很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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