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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县令,被迫登基(红叶似火)


关于拥护值的获取办法,陈云州昨晚问过小助手,但小助手不知是开小差了,还是不想回答,一直没回应。陈云州只能自己摸索,根据他的经验,对他的认可度越高,这个拥护值就越多,但一个人的拥护值再高估计也高不到哪儿去,刘春都打算卖身给他了,也只有五个点的拥护值。
所以想要短期内获得比较多的拥护值,走量比走质更容易。与其想方设法去提高周围人的拥护值上限,还不如大海捞针,捞一把是一把。
若是今天有上千人来看升堂,按照昨天的比例,怎么也能获得几百点拥护值。
为了尽可能地提高拥护值,陈云州还特意研究了一番昨晚的审讯内容,盘算着怎样才能调动百姓的情绪,让他们认可他,心甘情愿掏出拥护值。
看了半天,陈云州心里约莫有了一些想法,只待一会儿验证。
距巳时一刻钟左右,柯九回来,提醒陈云州要升堂了。
陈云州收起审讯结果道:“那走吧。”
来到大堂,皂班衙役手持水火棍,分列两旁,口中喊着“威——武”!
一身青色官袍的陈云州大步走到堂上,坐在公案桌后面,一拍惊堂木:“肃静!”
下面皂班班头喊道:“带嫌犯周通、周大壮、周二壮……”
很快便有衙役将周家二十二名男丁以及曲婆子一道带了上来,分为四例,跪于堂下。
这些人中,包括周通在内有两人须发皆白,年岁不小了,其余二十名男子都是青壮年,一个个人高马大的,看起来非常壮实。这么多成年壮劳动力,难怪周家人如此嚣张。
陈云州看着堂下数人,冷声问道:“周通,周家敲诈勒索过往行商达五年之久,第一起案子便是你犯下的,你如实交代犯案过程。”
周通,也就是周老汉衣服脏兮兮的,头发凌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比昨日憔悴了许多。可能是昨晚在牢中受了教训,他今日老实了许多,垂头声音沙哑地说:“小的遵命。五年前,小人在路边放羊割草时,一不留神,羊被人偷走了,小的想去追可脚程太慢,追不上。正逢一骑马的旅人路过,听说了这事后他骑马帮小的追回了羊。”
“当时天快黑了,小的便请那恩公到家里暂歇一晚,明日再上路。当晚,小人备了美酒款待恩公,恩公醉后,小人发现恩公的包袱里有一包银子,那时候小人的婆娘生了病,无钱医治,小人就动了歪心思。让……让儿媳爬了恩公的床,次日恩公醒来万分懊恼,留下了那包银子做补偿歉疚地走了。”
“小人自此尝到了甜头,发现这些外乡人身上大多都带着不少银钱,他们人丁单薄出门在外比较好欺负,便开始带着家里和同族亲近的在路上寻找那种人比较少,看起来比较好对付的外乡人下手。后来小人发现,很多人对老人、小孩没防备心,而且老人、小孩种地干活也不行,便让他们分散在路上转悠,若遇到合适的外乡人就带回来。”
恩将仇报,妥妥的农夫与蛇。
陈云州重重一拍惊堂木:“一派胡言。周通,你家既有羊,怎会无钱给你婆子治病?”
南方没有大片的草原,羊比较少,所以羊肉相对北方更贵一些。哪怕是庐阳这样偏僻的小县,羊肉也要几十文一斤,一头成年的羊能卖个好几贯钱。
所以周通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经陈云州这么一提醒,很多旁观的百姓也意识到了周通在撒谎,纷纷对他指指点点。
陈云州看着蹭蹭往上涨的拥护值,心下大喜,这招行得通。
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有最朴素的价值观,善恶观,所以会对周家这种恩将仇报的行为很反感,他们越是反感周家人,那对挖出周家人真面目的陈云州就会越有好感。
可能这些好感并不多,还停留在路人层次,但也同样能增加拥护值,这就够了。
陈云州很满意,眼神越发锐利地盯着周通。
周通被陈云州拆穿了谎言,脸涨得通红,头垂得更低了,支支吾吾地说:“是,当时小人舍不得钱,家里就那头羊值点钱,所以小人就想讹诈恩人,小人不是人!”
陈云州厌恶地看着他:“周通,你还不说实话,那旅人是自愿将银子给你们的吗?来人,去将周家的几个儿媳带来。”
此话一出,周大壮先撑不住了。
这事很隐秘,只有他们家的人知道,可若是现在去将他媳妇带过来,那全县的人都知道了,他媳妇要是在公堂上招认了这事,以后怕是没法活了。
他连忙磕头道:“大人,小的说。他醒来后猜到是被我们家算计了,非常愤怒指着我们家骂,小人一时冲动就打了他一顿,还威胁要到官府告他妇女。那人被小人兄弟打怕了,最后被逼着写了一张承认他酒后失德我周家女人的纸,还按了手印。”
陈云州接话:“他被打得按下了这种手印,到官府也没法说清楚,只能认栽。你们周家可真是好算计,恩将仇报,不但贪图人家的银子,往人家身上泼了一大盆脏水,还将人打成这样,你们可真是好样的!”
随着他的痛骂,拥护值又好好的涨了一波。
陈云州心满意足,又继续审问。
这场审问持续了一上午,周家犯的案子中那些比较简单的陈云州就一笔带过,像这种恩将仇报,比较有戏剧性又能挑起百姓激烈情绪的,他就详细地问。
半天下来,周家人干的坏事已是人尽皆知,若不是碍于大堂威严,只怕有人要冲他们丢烂菜叶子了。
而陈云州的拥护值也涨到了897,距一千不远了。
陈云州觉得还是县衙大堂地方太小了,限制了他的发挥,围观群众有限,不然一上午凑够一千不成问题。
眼看拥护值涨得越来越慢,许久才跳一下,陈云州加快了审问过程:“周通、周大壮……尔等敲诈勒索过往行商长达五年,犯案五十八起,涉案财物共计一千一百三十二贯钱。念在尔等未曾伤及人命,饶尔等性命,现罚没所有涉案人员家产,周通作为主谋,杖责五十大板,周大壮、周二壮……杖责四十大板,周……”
随着案子的宣判,拥护值又小幅度上涨了一波,眼看一千大关在即,陈云州灵机一动,额外增加了一项处罚:“此外,周家五房依次搬去白水庄、于家村……居住,并服杂役三十日,负责修补好城中破损的路面。”
昨天陈云州就发现了,县城的路面有不少地方破损,还有很多边边角角长了青苔,春夏来临,青苔疯长,踩在上面很容易摔跤。
以后周家人天天来城里修补路面,那些家门口路坏了的百姓看了,心里还不得送他一个小心心啊?这拥护值不就来了?还有城外赶集的百姓见了也可能送他一点拥护值。
细水流长,快乐肥宅水还远吗?
果然,这种能施惠于民的措施拥护值就是长得快。
陈云州话音刚落,拥护值立马疯涨,而且好多一次性涨两点,瞬间拥护值就破了一千大关。
烤红薯有了!

郑深抬头看了一眼沙漏,快中午了,便问:“今日周家的审讯还没结束吗?”
孔泗在添茶水的功夫出去打听过了,回道:“快了。大人,这周家人好生可恶,专挑好心人下手。”
郑深不意外:“不是好心人也不可能上他们的当。留周家这么个大毒瘤为祸一方,是我们的失职。”
孔泗连忙道:“大人别这么说,您又不是天上的神仙什么都知道,这事怨不得您。对了,新县令下令杖责那周老汉五十大板,这么多板子挨下去,周老汉多半熬不过,不过周家之所以干上这敲诈勒索的勾当也是他带的头,纯属活该。此外,新县令还下令周家涉案的五房分开搬迁至其他村落,大人,您说这没事让人搬家做什么?”
孔泗不了解这其中的深意,但郑深却立马明了。
他放下毛笔赞道:“最后这不起眼的惩罚才是真正的杀手锏,以后面对这种不能杀又不好处理的村民事务,都可参照这个法子啊。”
周家人之所以如此猖獗,很大原因在于周家团结,青壮年男丁又多,若是敲诈勒索时遇到硬茬子,拉出几十号壮汉将人暴打一顿,受害者打不过手头又没证据,又担心周家打击报复,只能舍财免灾。
如今将他们打散安置,迁往陌生的村落,周家便是外姓人,名声又不好,而且分散之后家族势力也弱,在村子里肯定会受到排挤,他们忙着在村子中立足,哪还有时间搞事。
这招看似很轻,不起眼,但却是从根子上瓦解了周家的势力,防止周家人再仗着人多势众乱来。高,实在是高!
孔泗看着自家老爷赞不绝口的样子,有点酸:“老爷,如今新县令这把火烧得这么旺,您再夸,大家都只记得新县令,不记得您了。”
郑深看着这位跟随了自己多年的老仆,啥都好,就是心眼小了一些。
他说道:“孔泗,你太狭隘了。陈大人青年才俊,前途无量,如今龙困浅滩也是暂时的,他不会一直留在咱们庐阳的,更别提争什么名头了。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孔泗被训了一顿,垂下头,惭愧地说:“老爷,是小人的不是,小人谨记,以后不会了。”
郑深点头,正想继续干活便听外面传来了柯九兴奋的声音。
“大人威武,今日这审讯是小的见过最热闹的。”
都退堂了,很多百姓还议论纷纷,意犹未尽。
陈云州斜睨了柯九一眼,心说你小子确定不是在变相说我太会搞活了?
他取下官帽塞到柯九怀里,抬手敲了敲门:“郑大人,现在方便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郑深示意孔泗去开门,自己也站了起来迎客:“方便的,陈大人请进。”
又让孔泗奉上热茶。
双方落座,郑深先开口,问陈云州:“陈大人第一天升堂断案,感觉怎么样?”
陈云州笑了笑:“还好,有衙门诸位同僚鼎力相助,一切还算顺利。”
郑深点头:“那就好,陈大人初来庐阳,若是有什么不大清楚想了解的,尽管开口,下官一定配合大人。”
陈云州下意识地瞅了眼拥护值,没长。
这个郑大人可真有意思,明明每次都在向他释放善意,也帮了他不少忙,可拥护值就是不动如山。
说实话,陈云州对郑深的印象并不坏。这人可能爱摸鱼了点,但职场中人,有几个不爱摸鱼的?陈云州自己是个奋斗逼,但他不会强迫别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只要不妨碍到他人就好。
“多谢郑大人。昨晚多亏郑大人想得周到,不然我可要睡床板了。”陈云州认真地向郑深道了谢,然后说起自己过来找他的目的,“郑大人,今日衙门从周家罚没各种财物共计六百多贯钱,我准备在城门口贴个公示,若一月之后苦主不曾来寻,就将这笔钱暂时发给县衙差役们,补齐前几个月的工食银,余下的留做县衙的开支,大人意下如何?”
周家敲诈勒索的不止这么多,但这五年,他们家那么多人娶妻生子、修房建屋、丧葬治病等日常开支花了不少,如今就只剩这点了。
这笔钱都是敲诈的外乡人的,很多苦主连全名都没有留下,更别提籍贯和具体来历,大部分都是找不到的,所谓公示一个月也不过是走个过程,最后钱还是要回到县衙的库房。
郑深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他并不反对,毕竟衙役们长期吃不上饭是个大问题。
“陈大人这法子挺好,我没意见。”
说完,他都在心里感叹陈云州运气好,因祸得福,一道庐阳就搞到了这么大一笔钱,解决了县衙的燃眉之急,同时还收买了人心。
就是看在补齐月俸的份上,衙门的差役们恐怕都会对这位陈大人多敬重几分。以后他要办什么事,手底下的人都会跑得快很多。
陈云州倒没想这么多,吩咐了柯九两句,又对郑深道:“郑大人,我来找你还有一事。咱们县衙有四十公顷的廨田,往年都是租给百姓耕种,再收一些租子,对吧?”
郑深有些意外陈云州消息的灵通,含笑点头:“没错。这是县衙收入的主要来源,孔泗,去将廨田的账目拿过来。”
孔泗很快抱了一叠厚厚的账目过来,放在陈云州和郑深中间的木桌上。
看着堆成一座萧山的账本,陈云州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账册的封面,并没有翻开,而是看着郑深道:“郑大人,仅凭收租,廨田的收入无法承担县衙的日常开支吧。”
郑深苦笑:“陈大人一针见血,确实如此。县衙的开支,还有一部分靠田赋留存,只是近几年,朝廷的税负加重,我们庐阳县时常完不成任务,留存也不多,只能另想他法。”
郑深的法子就是精简人员,县衙虽小,但三班六房,还有仓房、库子、驿丞、医官、轿夫、灯夫等等,加起来以前有两百多人,现在已经精简到了一百多。
陈云州说:“郑大人,这些都不是长久之计。我一个朋友从南海淘回来一农作物,名红薯。这种农作物适应性强,耐旱,山地、沙地都可种植,而且产量高,是果腹的好东西。我想将廨田收回来,种植红薯,增加产量,郑大人意下如何?”
郑深没第一时间答应陈云州。
廨田可是关系着衙门底层差役们的生计,往年租出去,虽然租子不算很多,但胜在稳定。这红薯万一没陈云州说的那么好,最后颗粒无收,少了这么大笔收入,县衙的开支从何而来?
沉默半晌,郑深问道:“陈大人,这红薯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
陈云州对红薯非常有信心,现代社会红薯亩产几千斤是很轻松的事。不过古代嘛没有那么多化肥,农家肥的量远远不够,因此红薯的产量会受一定的影响,但其产量肯定也不是水稻、小麦可以比拟的,而且种植管理也比这两种农作物更轻松。
陈云州报了个非常保守的数字:“郑大人,亩产千斤没问题的。”
郑深蹭地站了起来,两眼大睁,激动地抓住陈云州的胳膊:“陈大人,您说的都是真的?”
要知道他们当地的水稻亩产量只有两三百斤,若红薯能亩产上千斤,那产量可是水稻的好几倍。
陈云州无比肯定地说:“郑大人,这等要事我绝不会开玩笑。红薯个头大的一个都能有一两斤,一株红薯藤能结好几个红薯。不过红薯不像大米,煮的时候不会膨胀变大,但红薯的饱腹感非常强,远远超过大米小麦。”
郑深根本不在意这些:“没关系,没关系,能填饱肚子就行,这怎么都比吃米糠团子强吧。陈大人能否让你朋友差人送一些红薯过来?我们县衙派人去花钱买也成。”
陈云州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笑了:“郑大人莫急,我这次就带了点样品过来。郑大人稍候,我这就去拿。”
他回到房间看了一眼拥护值,现在已经一千二百多了,偶尔还会来个+1,但长得非常慢,看这势头,今天怕是到不了一千五了。
陈云州花了一千拥护值兑换了一斤红薯。
很好,刚破四位数的拥护值转眼间又只剩可怜的三位数出头了。
确认之后两个红薯出现在了陈云州掌心。
其中一只比较大,估计有大半斤,另一只就很小了,只有拳头大小,大概是来凑重量的。
陈云州低头嗅了嗅,仿佛闻到了冬天烤红薯的味道,薄薄的红薯皮被烤得发皱,蜜糖迫不及待地挤出来,又软又甜,咬上一口,甜滋滋的,能温暖整个冬天。
可惜好不容易才换了这么两个宝贝疙瘩,不能吃。
陈云州拿了几张草纸将红薯包了起来,回到县丞廨,当着他的面打开草纸,露出两个红皮疙瘩。
“这就是红薯啊。”郑深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目光落到大个的上面,感叹道,“要都是这么大个的,两个煮汤都够一家子吃一顿了。这是红薯的种子吗?这样的两颗种子能种出多少红薯?”
不怪郑深会这么问,因为庐阳当地,一亩地要下十几斤种子,才能种出两百斤左右的粮食。红薯若还是这个比例,那一亩地得留上百斤种。
陈云州解释道:“郑大人,红薯可插秧种植。这一只红薯可插出几十上百株红薯藤。”
因为红薯藤割了过阵子又会长出新的的叶子,这叶子可继续插秧种植,也可食用或者给猪、牛羊之类的动物吃。
郑深再次被震惊了:“那岂不是只需要几个红薯就能种上一亩地?”
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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