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醉金迷。
浮夸荒诞。
男男女女尽情纵乐,DJ音乐声吵得他耳朵疼,烟味浓郁,引人作呕。
他皱皱眉,往里走去。
少年高挑迷人,精瘦有力,看上去就是常年运动的状态。
棕栗短发已被暖风吹干,浓密蓬松的头发下是张精致漂亮的脸蛋。
特别是一双清冽冷静的双眸。
凤眸狭长,右眼角有颗小小的痣,给整张脸增添了点忧郁。
再往下是高挺白皙的鼻子,自然红的嘴唇。
漂亮极了。
整个人像是从西方雕塑里走出来的艺术。
精美绝伦。
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失魂落魄。
起码他一进酒吧,喧嚣的酒吧瞬间安静了会儿。
接下来是更加激烈的惊叹。
“这是哪里来的模特?这么帅?”
“我靠,鼻子好挺好翘。”
“看了他,突然觉得我男朋友怎么长得这么随便?”
“卧槽,卧槽!!帅哥啊!啊啊啊啊!”
“你们谁赶紧去要个联系方式啊!然后顺便可怜可怜我,给我一下。”
纵然大家有贼心,却没什么人有这个胆子。
主要是少年是很帅,气质也很独特。
清冷优雅高贵。
但也孤傲冷淡。
瞧那双目空一切的漂亮眼睛。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于是,他从吧台走过,也没人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上了二楼包房。
包房内陈驰的嘶吼呐喊声隔着楼道,周聿白都能听见。
什么姑奶奶我错了,姑老爷原谅我。
周聿白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姑奶奶是谁?姑老爷又是谁。
然后他听见陈驰又说,“许愿姑奶奶啊,原谅我啊!”
周聿白满头黑线。
他加快脚步,猛地推开包房。
“闭嘴!”
拿着话筒正站在沙发上放肆呐喊地陈驰回头,看见目光冷戾,满脸烦躁的周聿白。
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得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悦耳动听的旋律萦绕在耳边,周聿白走进包厢,里面正在放着一首经典老歌。
薄薄的眼皮微掀,他看了眼屏幕,又将目光投向摔倒在地的陈驰。
在优美的旋律里,周聿白薄唇微勾,拽拽酷酷地走向陈驰。
“你怕什么?”周聿白手插裤兜,俯视着他,目光随性冷淡。
陈驰这大高个像一滩烂泥倒在地上,双手扶了几次茶几想站起来都已失败告终。
梁亦看不下去,走到他面前将他扶了起来,“陈驰,你看看你,一天天的尽给自己找罪受。”
“都和你说了好几次,聿白不喝酒,你还喊他来,人来了,你又怂,你真是!”
将人扶了坐起来,梁亦找来纸巾擦了擦他那张汗淋淋的脸,但很快,陈驰又瘫了下去。
“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梁亦轻叹。
“找我来干嘛?”周聿白找了个地方坐下,两条长腿随意伸展,慵懒又不失优雅。
梁亦掏出一根烟,递给他,“抽吗?”
周聿白摇头。
“就知道你不抽,礼貌下。”梁亦笑了声,“啪嗒”一声,将烟点燃。
烟雾缭绕间,他那张儒雅的脸,神秘又迷人。
“他就是个二傻子,你别和他计较。”
目光瞥向一旁呼呼大睡的陈驰,梁亦叹了口气,“你没来,他一直放心不下,眼皮几次要闭上,都睁开了,就在这拿着麦瞎喊。”
周聿白挑挑眉,随手拧了杯矿泉水,“我没在意。”
“你怎么身上搞这么湿?”梁亦问道。
“救了个人。”少年冷漠开口。
“哦。”梁亦挑挑眉,没再多问。
两人随意在沙发上坐着,梁亦抽完烟,又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口,“姜颂是不是快回来了?”
周聿白低头玩着手机,听到他的话,也只是点点头,随意“嗯”了声。
“好多年没见她了,这家伙终于舍得回来了。”梁亦轻叹。
周聿白烦躁地扔下手机,抬眸看他,“叫我来就为了打听姜颂?”
梁亦摇头,笑了笑,“主要是今天下午闹得不愉快,想喊你过来乐乐。”
“乐乐?”周聿白目光落在烂醉如泥的陈驰身上,有些不悦,“这叫乐乐?”
“你整天待在屋里看书,偶尔出来消遣消遣也放松下自己,高三了,压力大,对了,想考哪个大学?”梁亦问道。
他叫周聿白过来本来就是消遣消遣,学习压力大,还不能出来找点乐子?
可惜这学霸的爱好过于文艺,看画展,听音乐剧,读书都算只是基础了。
“想好去哪个大学了吗?”
“嗯?”周聿白英俊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慵懒地抬了下眼皮,“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随便问问,金融吗?”梁亦问。
少年目光闪烁,望向还在播放音乐的电视,他点点头,“嗯,金融吧。”
“霸道总裁挺适合你的。”梁亦翘着优雅的二郎腿,随性儒雅。
周聿白没说话,只是眼神有些放空。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考什么,回家继承家业,也不是他想要的。
高三的少年,第一次有些迷茫。
电视里还在播放那首老歌,他举起手上的水,猛地灌了一口。
“再来一杯,愿妹妹,以后谁欺负你,我陈驰第一个不放过他!”
烂醉如泥的某人,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大喊一声。
周聿白:……
突然有些后悔来了。
“扣扣”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梁亦应了声“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穿着豹纹吊带,迷你短裙,黑色长筒袜的女服务生。
女人很美,微卷的长发,画着精致的妆容,风情万种。
迷你短裙下,是一双笔直细长的腿,被长筒袜包裹得匀称纤长。
是个让人看一眼,便惊艳的女人。
“先生,您点的酒,还有一瓶……哇哈哈。”
涂着红色指甲的纤纤玉手,将玻璃杯放在了桌上。
余光忍不住瞥向坐在一旁英俊清冷的少年。
“聿白,你的。”梁亦将那瓶哇哈哈还有吸管推到周聿白面前笑了笑,“还挺适合你。”
周聿白:……
“我来给您戳吧。”女人蹲在地上,包臀短裙将她的身线勾勒得十分性感,她拿起吸管插在哇哈哈上,双手递给周聿白,“您的哇哈哈。”
说完,眼神还死死盯在少年那张漂亮英俊的脸上。
离得近,她这才发现,这帅哥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帅得能将人魂魄勾走。
周聿白见自己的哇哈哈被人碰了,眉头皱了皱,但也没支声。
梁亦了解周聿白,见他愈发烦躁,当即从皮夹里随便掏出几张票子放在桌上,不耐地挥挥手,“走吧。”
那女人见这么多小费,目光亮了亮。
这两个帅哥从头到脚都穿得超奢品牌,特别是少年脖子上挂的那个蓝牙耳机,她只在杂志上看见过。
这副耳机当时标价80万,还是绝版。
她神色平静,将钱推到这位儒雅绅士面前,笑着说,“怎么好意思呢?”
梁亦来了兴致,挑眉看她,“要什么?”
那女人看了眼周聿白。
“要他?”梁亦挑眉。
女人有些羞涩地点点头。
梁亦没说话,看了眼低头玩着手机的周聿白,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打火机啪嗒声响起,他又点燃一支烟。
那女人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扭着屁股走至周聿白身边坐下。
长发披肩,肤色雪白,妖艳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帅哥,喝一杯吗?”
说完有意无意朝少年身边靠去。
女人太过性感,这一弯,胸前沟壑被挤压,傲然的身材凸显得淋漓尽致。
梁亦“啧”了一声,挑挑眉,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好戏。
周聿白正在低头看手机,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当即敏锐地抬头,便撞见那吊着块布的女人迷恋地看着他。
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坐了下,随后冷漠白她一眼,“滚!”
嗓音低沉,似一把利剑飞出。
女人惊了下,有些尴尬地硬着头皮,还想上前,周聿白忙起身,冷漠厌恶地看向她,“再不滚,我报警了。”
说着拿起手机按了三个数字。
那女人一见这架势,脸色“唰”一下白了。
同时还有些不甘心,她长得好看,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她的魅力,可这个清隽优雅的少年无动于衷就算了,他甚至还无比厌恶。
想了想,女人忙拿起那几张票子,弯着腰灰溜溜地跑了,生怕周聿白再做些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女人走后,梁亦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说聿白,那女人生得不错,送上门的你咋还不要了?”
周聿白白他一眼,“你要?”
梁亦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我也不要。”
被这一出搞得,周聿白完全厌烦这种场所,他瞄了眼烂醉如泥的陈驰,开口道,“等会儿把他送回去,我走了。”
说完,只留下一个如雪松般挺拔修长的背影。
“哎!”梁亦想喊住他,少年却已经戴上了完全隔绝噪音的蓝牙耳机。
梁亦只能作罢,“那个许妹妹的事情还没问呢!”
他嘀咕,看来这事情只能等到下次了。
手机倏然震动了下。
梁亦点击屏幕,姜颂发来的短信赫然出现在了置顶页面。
姜姜:梁,他和你在一起吗?
这个他即使她不说,梁亦都知道是周聿白。
除了他,还能有谁让姜颂主动找他的。
梁亦摩挲着手机,薄唇微抿,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良久,他回了句,他回去了。
姜颂几乎是秒回了谢谢。
他又忍不住发了条短信过去。
L.Y:你回来了?
许久,那边都没回信。
梁亦忍不住踢了踢沙发,皱眉草了句。
沙发猛地遭到袭击,陈驰一惊,“腾”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茫然问了句,“地震了?”
梁亦看都没看他一眼,走出门外,“啪”地把门关上了。
去他妹的,陈驰明天别去上课了,就睡在这吧。
陈驰有些被大佬的暴躁弄得不知所措,他迷茫地抓抓头发,醉醺醺的脸上一片红晕。
胃里有些不舒服。
他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打了声酒嗝。
只觉一阵舒畅。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陈慧琳的《阁楼》。
「由得他,如隐居,从此窝藏心里
长居我那幻想的世界,填满我空虚」
忧伤的旋律响起,陈驰忍不住有些失神,抱着抱枕大声哭了起来,“宁宁,我的宁宁啊,从此你就长居我的幻想里,竟然兄弟们不喜欢你,我以后也只能偷偷喜欢你了,毕竟我陈驰不是重色轻友的人啊,宁宁,宁宁啊!”
空荡荡的包房,只剩下陈驰悲痛的哭声以及惆怅的歌声。
响起许久许久。
直到月亮落幕,清早的太阳缓缓升起。
翌日,许愿在清脆的闹钟里缓缓醒来。
明媚的阳光洒在被子上,温热舒适。
她松开怀里的木质小狗玩偶,起床。
芬姨已经将烫好的校服放在橱柜里,她打开橱柜,在校服旁边还看见了一个精致的木质盒子。
女孩好奇地打开,里面放着一条水晶手链。
旁边有个纸条,她拿起看了下,字迹和那天晚上温容给她的留言一模一样。
上面赫然写着——鸳鸳,生日快乐。
今天是她的生日?
许愿心里酸酸涩涩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日,许俊生也不知道。
她是许俊生在孤儿院领养的,当时因为他是单身的缘故,没有资格领养,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许俊生获得了领养许愿的资格。
7月15日。
是许愿被许俊生领回家的日子。
也是她的生日。
原来,今天9月8日,才是她的生日啊。
女孩眼里一阵酸胀,她好想告诉许俊生,原来她也有生日的,她是在9月8日出生的。
原来,她也有妈妈的。
虽然,她有那么一丢丢不喜欢她。
虽然哥哥姐姐排斥她,亲生父亲更是像个透明人,甚至她都没有好好看他一眼。
虽然,她很想很想许俊生。
很想很想。
滚烫的泪水萦绕眼眶。
然后“啪哒啪哒”,像一颗颗珍珠落在地上。
许愿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直到敲门声响起,芬姨亲切的声音响起,她才擦了擦眼泪。
“小小姐,今天是你生日哦,太太给你准备了长寿面,快点下来吃哦。”
许愿忙应了声“好的”。
然后飞快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看见镜子里红彤彤的眼睛,许愿忙又用湿毛巾敷了下。
下了楼,便瞧见许家一家人已经坐在饭桌前了。
许振海正拿着刀叉切面前的面包。
看见许愿下来,他朝她点点头,便低头用餐了。
陌生又疏离。
“鸳鸳,快来吃面,妈妈亲自做的哦。”温容今天格外热情,似乎是响起多年前的今天她生下许愿,心里头终于有了一丝作为母亲的心情。
许愿经常坐的位置,桌上摆放着一碗面条,是虾仁鸡蛋面。
许愿看了眼,目光倏然缩紧。
她不动声色地坐下,拿起筷子嚼了一口面条。
“好吃吗?”温容笑着问她。
目光温柔,阳光洒在她身上,柔美的脸上满是笑意。
那是许愿向往已久的母爱。
她有些失神。
眼眶红红的。
“虾仁也好吃的哦,妈妈炸过,鸳鸳吃吃看。”女人今天穿着白色西装,卷发披散在胸前,干练又精神,脸上的笑意,让她看上去比以往还要美丽。
许愿拿着筷子的手僵了僵。
几道目光投向她。
审视,探究。
不满,不屑。
许愿的脑袋一片空白。
吃一口应该没事吧?
许愿夹起虾仁嚼了一口。
“好吃吗?”温容问。
“好吃。”许愿听见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
她眨眨眼,趁机搁下筷子,“我去拿。”
“没事,妈妈帮你去拿,你先吃。”温容拿起面前的纸巾擦拭嘴角,随后转身朝二楼走去。
许愿目光挪向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
才发现,温容穿着和许宁同款的拖鞋。
二楼的这间房本来是许宁的琴房,后来温容突发奇想改成了卧房。
也就是那时她又开始寻找失踪的孩子。
那个孩子原名许望。
望,期望,盼望。
寓意美好。
怀她的时候,许宁身体不好,温容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大女儿身上。
对于小女儿,温容对她的记忆太少太少了。
只记得在肚子里的时候她就安静乖巧,生下来以后那么小一点就会对人笑。
可惜这孩子现在长大了,倒也不太爱笑了。
和小女儿之间,本就生疏,时隔这么多年,温容完全不知道怎么对她好了。
她走进许愿的房间,才发现这孩子的东西很少很少,除了校服,几件衣服,压根没有其他什么个人物品。
干净得好像只是住了一个酒店。
就好像随时都可以收拾行李走人。
冷清空荡。
不像许宁的房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偶,还有一些周边盲盒。
温容叹了口气。
不止她,许愿自己也没有归属感。
毕竟相隔的是十多年。
拿过手链,温容下了楼,许愿已经将碗里的面吃完了。
许灏吃完早饭,起身时看见许愿碗里空下的食物,皱了皱眉,“许愿,你也太浪费粮食了,怎么就光剩下虾仁了?你是不是不喜欢妈给你下的面啊?”
话落,一桌子的人都齐刷刷看向她。
许愿有些不知所措。
她支支吾吾刚想说自己海鲜过敏,就被许灏打断了。
许灏生得浓眉大眼,气宇轩昂,个子也是挺拔高大,他低头凝视许愿那张委屈地快哭的脸,心里一阵烦躁,“爱吃不吃,搞得像我欺负你似的。”
许灏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温容扫了眼许愿碗里的虾仁,眼帘微掀,“不喜欢吃虾?”
许愿不忍扫她兴,如果她说自己海鲜过敏,温容一定会自责,觉得自己不关心她。
虽然她确实不关心她,但许愿还是不忍心看到她在受难日这天还不开心。
想了想,许愿点点头,“不太喜欢吃虾,不过我吃了一点点了,很好吃。”
这是最好的回答了吧?
不至于让对方尴尬,也不至于拂了对方的好意。
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了。
温容没多想,拿着手链走至她旁边许灏的位置坐下,“来,妈妈给你戴上手链。”
温热的手覆上许愿的手,温温柔柔的替她戴好手链,朝她笑了笑,“喜欢吗?”
细细的金色手链,上面有五朵金色小花,每朵花上都镶嵌了一颗璀璨钻石,漂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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