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道闪电,小雅看清了这个人的脸。是那个曾对她口出秽言的看门下人。
空无一人的幽巷,夜色中的磅礴大雨,差距悬殊的武力值……
求救无门!
“先生,您确定要对我做这种事?”面对绝境,小雅竭力保持着头脑冷静,“您应该知道,我出身江户井下家,已经答应了家人要回宗家,您是想要与井下家为敌吗?”
男人嘿嘿一笑:“老子管不了那么多,爽完杀了不就得了,谁知道是我干的!”
“你要杀我?!”小雅畏缩一下,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别、别杀我,我会听你的话,我可以配合你,只要你不杀我,以后也可以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带着哭腔的幼嫩嗓音让男人又硬了几分,他嘿嘿一笑:
“行啊,伺候好老子,老子就留你一命。”
“那,别在这儿做这种事行吗?”她小心翼翼道,“我怕别人看见,这里离巷子口太近,再、再往里走一走……”
男人眯了眯眼,“敢给老子玩花招的话,老子弄死你知道吗?”他似乎也觉得这里不太安全,提着小雅后衣领走进深巷,将她再次往墙上一按,继续之前的动作。
他低头忙着解裤带,完全没有注意到,小雅那双在夜色衬托下显得更加幽深叵测的眼睛里,划过一道比锋刃还要冷的光。
口臭呼在她脸颊,大手伸进她的衣领,在她皮肤上肆意凌虐,那张恶心的嘴划过她的咽喉,脖颈,锁骨,还要继续向下……
突然,小雅低头狠狠咬向男人的颈动脉。
“嗷——!!”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小雅死死的咬住对方,像狮子咬住好不容易到口的猎物。哪怕男人吃痛时的拳打脚踢落在她身上也不松口,直接从他脖子上咬下一块肉。
男人捂着鲜血直喷的脖颈倒下,腿脚抽搐,蜷缩在雨幕中奄奄一息,小雅吐掉嘴里的血肉,脸上还带着迸溅出的几滴血红。她捡起墙角的一块砖头,神情冷静而悍然,注视着呼吸还未停止的男人,将砖头狠狠朝他的脸砸下!
作者有话要说: 雅大王首杀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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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路
砖头离男人的脸还有一寸时,小雅生生止住自己的动作。
他已经必死无疑了,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如果颅骨被砸碎,会明白的显示出这是一场谋杀。她已经要离开萩城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
这具尸体上,她留下的痕迹越少越好。
广播里说过,这场大雨会持续一夜,第二天所有的血迹都会被洗净,任何犯罪痕迹都不会留下,可她想要的效果不仅仅是“没有任何犯罪痕迹”。
她站起身,走到巷口捡起遗落的伞,又回去拖着男人的尸体往前走。死人的体重很沉,每走一步,她都觉得无比艰难,但还是没有松手。穿过一个个无比熟悉的暗巷,她终于走到现任町奉行官邸外围一处墙角。
她带着人生中杀死的第一个人,来到她从前的家。
“埋骨于此,这是你的荣幸;而欺我侮我者,虽远必诛。”她轻声说道,跪在地上一块一块抽出墙角的砖,等到出现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洞口后,她钻了进去。
这场大雨不但能清洗血迹,也能暂时让狗的鼻子失灵,浓重的血腥味能够遮挡小雅自己的味道。她小心翼翼却无比熟练的穿梭在回廊和封闭式庭院之间,很快,她找到了新任町奉行家养的大狼狗。
从前的那棵樱花树被小雅砍掉,只留下一个还未掘出的树根。树根周围,六七只相貌凶狠的狼犬趴在木板搭的棚子里,脖子上拴着很长的链子。
小雅转身回到洞口,将尸体拖进院子,浓重的血腥味让狼狗们警惕的从地上爬起来,支起耳朵,蓄势待发的模样。小雅将尸体暴露在没有木棚遮挡的院落里,自己却躲进了背光的角落里。
狼狗有些焦躁,它们似乎不喜欢雨水,所以只是在棚子里吠了几声,窗户里传来男主人的骂骂咧咧,但始终无人出来瞧一眼。毕竟下这么大的雨,谁也不愿意挨浇。有只狼狗终于忍不住,朝着棚外迈步。
在黑暗的角落,小雅看到那只狼狗一口叼住尸体的脖颈,其他几只跟在它身后的狼狗也纷纷上前抢起食来。她转身离开,将砖墙还原后打开雨伞,走出几步后她回头看了一眼,扯了扯嘴角,夜色中,她的眸光看上去有几分讥诮。
就那围墙上她玩了好几年的破洞,竟然连续两次坑了萩城这位新上任的町奉行。
那个看门下人来自藩臣堀尾家,一具尸体换町奉行未来的官途,她等着看他们一家的下场。
小雅拢了拢松垮的领口。
啧,衣领破了,还溅上了血,回去后烧了吧。有点心疼呢,她现在可是个穷人。
小雅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
第二天,小雅戴着遮住半张脸的薄围巾,去城下町溜达了一圈,买了一些便宜的时蔬。菜摊老板的儿子在一旁逗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狗,小雅像是有些畏惧的后退了几步。
“放心吧,这狗不咬人的。”老板将称好的蔬菜交给小雅。
“不行,我还是害怕。”小雅使劲摇了摇头,“听说町奉行家的大狼狗吃人肉,我就再也不敢从她家门口经过了。连带着看到其他狗也会绕路走。”
“奉行大人家的狗吃人肉?真有这事?”
“说知道呢?”小雅嘀咕着,“反正是那家的大小姐亲口说的,当时听到的人好像还不少,说不定她家养的不是狗而是狼呢。”语毕,她瞥了一眼地上的小狗,忽然打了个寒颤,像落荒而逃一样离开了。
等到走远后,小雅唇角挑起一个轻浅的弧度,眼神越发显得迷离,像弥漫着朦胧的凉雾。
“雅军”收集过那个菜摊老板的情报,他和他儿子有重度脸盲,还都是大嘴巴。
又过了两天,小雅与母亲告别后,去萩城艺能委员会找负责人。路上,她听到大街小巷都在小声谈论“町奉行家里养了狼”这个小道消息。奉行大人出来澄清过,可谣言屡禁不止。
“既然您说家里养的是狗而不是狼,那就牵出来让我们大家看一看呗!”有好事者堵在町奉行家门外,大咧咧喊道。
“这个嘛……我家的狗前几天得了病,死了。”
围观的人群齐齐发出嘘声。町奉行擦着额角冷汗。那些狗确实死了,自从在院子里发现那具白骨森森的尸体后,他就杀了那几只狼犬。
小雅目不斜视的经过菊屋横町。
她心情惬意的去艺能委员会找负责人,负责人先是用锅底灰混合着泥汤把她的脸涂黑,又在她头发上抹了什么东西,看上去乱糟糟的纠结在一起,最后扔给小雅一件皱皱巴巴满是尘土的和服。
“你的新名字是‘鹈野’,城守已经打点好了,到时候你和其他几个买来的女孩子一起离开萩城,过城门时可能会搜车,记着机灵点。”
小雅颔首,“多谢。”
“不用谢,惹麻烦了别报我的名号就成。你像是个干大事的人,也不知道花柳街容不容得下你。”负责人叹了一口气,“我以后要是有个女儿,可不能把她养成你这样。”
“我这样怎么了?”小雅饶有兴趣的问道。
“从前倒是任性一些,现在的你嘛……”负责人摇摇头,“做什么事都要在心里计较一番,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活得太累。”
“想让你的女儿轻松一点,你得先保重自己。”小雅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小雅先是被带到城下町,和几个同样脏兮兮的女孩子一起上了一辆牛车,驾车的人是名中年男子,声音听上去耳熟,正是之前去委员会偷偷找负责人的那个男人。
牛车驶到城门时,小雅贴着狭窄的小窗,在几个女孩隐隐的啜泣声中仔细听着城守和男人的对话。城守打开上锁的门,目光落在每一个女孩脸上,小雅之前就在酝酿眼泪,此时此刻她和其他女孩子一样,低垂着头,畏畏缩缩,眼神恐惧,身子抱成一团,恨不得把自己镶在车壁上。
城卫一挥手,“走吧。”
伴着吱吱嘎嘎的车轴响,牛车行驶到一处名为“淚松”的山崖,这里地势极高,可以俯瞰萩城全貌。小雅掀开布帘,从窗外眺望着萩城蜿蜒的海岸线和玉带般的松本川,直到牛车拐过一个弯,这座城市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你在看什么呢?”旁边的女孩鼓起勇气,怯生生的跟她搭腔。
小雅的目光沉凝而深邃,额前的发丝被风吹起,有几缕覆在苍白的颊侧。她一直维持回望的姿势,就像一座沧桑的丰碑。
亲密的家人,肆无忌惮的童年,雅大王和雅军,院子里的樱花树和江户风铃,松本川上的烟花……一切的一切,全都被她埋葬在身后的那座城里。
“没什么。”她平静开口,“我只是看到那座城里有个贵族女孩死了,她看上去年纪不大,和我差不多。对了,我叫鹈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