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
五十岚太一爽快的挥手,“我明白我明白,天色太晚我要回去啦,多保重哦,阿生。”
说着,他就背上放置在桌上的吉他朝着玄关走去,束在脑后那一小蹶金毛摆动的相当跳脱。在沢田纲吉转过身朝着书房去的时候,女友就已经走了上去,深深地抱住了自己的竹马。
她双手自然而然的环了上去,不着痕迹地触碰上对方手上那素银的戒指。
与此同时,大小姐轻柔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低低的响起,几乎像是一句沙哑的嗡鸣。就连在不远处的沢田纲吉都没有听清。
他插/在裤兜里的手指动了动。
林生:“太一。”
林生:“这一次会很危险哦。”
林生:“你真的,做好了陪我下地狱的准备吗?”
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身后的大小姐更深地抱住了他,将早就失去表情的面孔也一同埋进脊背。
“真是……太好了。”
“我没法理解为什么从小被灌输进那种念头的太一还会帮我,本来以为会头也不回的跑掉的。也曾经想过要是拿太一喜欢的人威胁你就好了啊……但是果然下不去手。”
“我能对全世界的人下手,哪怕是喜欢的人,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法站在太一的对立面。”
“我想啊,这就是所谓的友谊吧。”
##
被世界的恶意糊了一脸的沢田纲吉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女友当着他的面抱住了青梅竹马,还一抱就是五六分钟这也就算了;直接表白‘我果然没法站在太一的对立面’这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说哪怕是对喜欢的人都可以下手啊!!
沢田纲吉表示他被所谓的友谊糊了一脸,现在即使女友亲亲抱抱了才站不起来。
“纲君一直在偷听哦。”
女友笑了一下,弯起的眼角像是一弯月牙儿,“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她的态度那么理所当然,好像之前那些话通通都不是出自自己的口一样——可分明在半小时之前,沢田纲吉还听见女友“可以对全世界下手”的危险宣言。
他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没有啊。”
沢田纲吉下意识地否定:“我没有偷听,是正大光明的听见的。”
林生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她走过去,踮起脚尖来在他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她漆黑的眸子好像是闪烁星子一样,注视过来时,根本挪不开视线。
“不要生气了。”她这么说道。
真是糟糕啊。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为自己这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感到了由衷的悲哀。
……唔,就算是他偷听吧。
作者有话要说:
撩汉好手√
五十岚太一声优和二雀是一个,嗯,他被扑倒那节我看了很久
第9章 一周目
第一次见林弶的人很难相信这是在道上流传了很久的“赤狐”。
正如同赤狐的习性;捕食中喜欢戏弄已经无法逃脱的猎物,还常常把能捕到的猎物统统杀死,从不放生,叫做“杀过行为”,其成因可能是出于本能,也可能是受到某种刺激而引起的,或者是两种原因兼而有之。[1]
林弶的确是丝毫不懂得给人留下退路的类型,凡事都要做到极致,半点不留余地。
正是他这种性格,才会有了“赤狐”的绰号。
——但他本人却与这种传说半点都不像。
个子很高、看上去也很单薄的样子,
尤其是总喜欢卷起来一小节袖口,露出来的手腕细骨有秩。
林弶很白,不是那种过了份的苍白,是那种纯粹的,玉一样的白。
小时候总有人喜欢笑他像个女孩子一样,看着就柔柔弱弱,很好欺负的样子。直到被这个清秀的像个女孩一样的男孩子揍趴下,才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他那时候揍起人时,用林生的话来说,就是眼睛里都快渗出血来——完全红了眼,要不是旁人拦着,真怕闹出人命来。
不过好在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是越来越不喜欢动手了。这当然不是长大了懂事了,而是嫌对手级别太低,动手太脏,就不划算。换句说法就是,他反而更加傲慢了。
而他觉得划算的嘛……
至少林生在他继任家主之后就再也没看见过他动手揍人了。
沢田纲吉跟随女友回家见“家长”的时候,实际上还是有点紧张的。
但是等到穿着松松垮垮地浴袍,露出了大半胸膛,赤/裸着脚踝就上来接待客人的青年时,还是忍不住讶异的睁大了眼睛。
青年似乎不以为意,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进去坐。
特意调/教好的侍女恭敬的端上了茶水,身段纤袅、步伐轻盈,踩在木质地板上甚至不发出任何声音,足以见这大家族的底蕴了。
她们目不斜视,对家主的荒唐行径完全视而不见。
林弶这才看向了自己的小妹妹。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这位懒散而任性至极的家主甚至露出了一个孩子气的笑容。
“阿生回家啦。”他的调子听上去是跳脱的,“好久都没来看哥哥了。”
而这时,他听见自己的女友这么回答道。
“短时间内不想见到弶哥这张脸,会做噩梦的。”
[不要老用一副怨妇的口气讲话,很丢人。]
[是阿生先不要哥哥的呀。]
[……]
林生很想抽他:[乱说什么,我和你除了血缘关系,别的可什么都没有。]
尽管她很想说她一点都没把林弶当哥哥看,但这厮一定会接着由头蹬鼻子上脸,与其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承认下来这份关系。
林弶的语气有点郁闷:[阿生长大了,一点都不可爱。]
[可爱是用来形容小孩子的。]
林生面无表情:[你可以自己生一个去玩。]
到时候她绝对双手双脚的赞同,就连孩子的教育抚养费用她都不介意包了。
半点不留情的言论,使得这位年轻的家主几乎是一下就苦着脸,嘟嘟囔囔地抱怨了起来。
“都是他们的错,一个劲的想要对外扩充开地盘,完全没有考虑到阿生的意愿——最可恶的是他们居然还打扰了阿生的摄影吧?真是太恶劣了。”
“……”
这对兄妹长得一样好看,超乎常人的好看。
站在一块的时候,相似的眉眼轮廓,看上去非常养眼的。
但是说出来的话,却那么任性而残酷,完全不在意因为利益的瓜分会死掉多少无辜的人。
林弶不姓林。林是他母亲的姓氏,继承了家业之后,他就选择用了父亲那边的姓氏,也改掉了名字。只是大家不怎么愿意用那个名字来称呼他——
因为冠着那个名字的林弶,是彻彻底底的野兽。
所以也就都弶哥弶哥的叫着,真名反倒很少有人提起。
甚至于就连之后使用着这个姓氏的林生,也很少有人会叫出她的全名来。
沢田纲吉百无聊赖地想道。
等到女友要告别这位妹控倾向严重的兄长,任由对方衣衫不整地靠在门沿上,似乎是嘟嘟囔囔地叫着林生的名字。过了一会,又孩子气地开始拽住她的袖子不肯放手。
“再陪我一会嘛。”
道上人人问之而色变的“赤狐”,现在看上去就像个没长大的大男孩。
林生却不肯再给这位兄长耍赖的机会了。
她扳住脸,在林弶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下,将他的手拽到一边,半点不留情。
林生发誓自己真是讨厌妹控这个物种。
不对,应该说妹控怎么样都可以,骨科还是去死吧。
她半点都没有要和自己亲哥哥来点什么的意愿,即使对方只是这具身体是她的哥哥。但只要想想和林弶谈恋爱,她就恨不得自己从来都没出生过。
[你不该把他弄来的。]
林生对猫先生这么说道,这一次她难得没有揪对方的尾巴玩。
[是阿弶自己要跟来的。]
猫先生半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我只是告诉了他地址。]
林生:[……]
这件事情绝对没完。
结果等到沢田纲吉陪着女友都快出了大门时,从车窗出遥遥望去,这位兄长依旧半靠在门上,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挥了挥手。
白的纯粹的肤色,红的像是血一样的唇色。
他站在夜色里,就像是什么吸人精气的魑魅魍魉一样。
好半天,他才拉了拉滑落下去的外袍,穿过回廊进了主屋。
##
由于上一次见面时林弶造成的深刻印象,导致了这一次见面时,即使情况不那么乐观,沢田纲吉也依旧不觉得有什么剑拔弩张。
只可惜这一次,想要主动挑起冲突的却是林生。
——林弶眼里可爱的像是绵羊一样温顺又乖巧的小妹妹。
她难得的将头发梳到脑后,成了一个很高的马尾,像是剑道少女那样英气勃勃的样子。面容也是沉静的,并没有往日里和沢田纲吉说话时的羞赧。
“哎呀,真是难得。”林弶侧躺在榻上,笑眯眯地看她,“阿生这个样子很漂亮哦。”
明明就是一副超级妹控的样子。
偏偏说着这样话的人,却在前一段时间毫不犹豫地给自己的宝贝妹妹下了要杀掉沢田纲吉的死命令。在深知沢田纲吉对于妹妹来说意味着什么的情况下,这位兄长却依旧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