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种田,农门长姐养家忙/古代天灾末世农女养家忙(云上之云)
 
 袁天冬听得毛骨悚然。
 大冷天,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穿上鞋子,弯腰鞠躬行礼:“多谢,多谢,多谢。”
 袁天冬虎目含泪,说不出华美的感谢词语,只是一个劲道谢。
 顾瑾急忙伸手扶住老人:“袁老板,无需多礼,我也是有万全之策才答应这桩事,快坐下,我外祖母做的鸡汤土豆粉可好吃了,一起吃一碗。”
 袁天冬心里有事,晚饭时只随便吃了几口,眼下见大局已定,顿觉饥肠辘辘。
 他抱拳行礼:“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母见状,另外用碗又盛了一碗。
 李桃花抱着顾安,开口问:“瑾儿,这一队异鬼死在亳县城内,应该会引起官府警觉,他们会不会查探杀人之人?”
 顾瑾喝了口热水:“没关系,他们查不到。”
 今晚鹅毛大雪,他们所有的行踪一定会全被掩盖。
 官府之人,无处可查。
 他们回来时,已是子时,袁天冬吃完一碗鸡汤粉后,带着三个护卫一起睡在了李家的大炕。
 直到第二日,车夫赶着马车过来,才接着他回到袁府。
 怕引起官府怀疑,他回去和家人串好口供,才前往烧毁的袁府大宅。
 虽然昨晚一直在下雪,但泼了猛火油的房屋,还是烧得断壁残垣。
 袁家祖辈的基业,毁于一旦。
 袁天冬悲从中来,再见到被烧成木炭似的尸体,更是痛心。
 早知道留下天葵,会导致如此惨重的损失,当日就该打晕带走了事。
 “老爷,小的已经去官府报官,那县太爷接了案子,已派人过来。”一护卫从马上下来,低声汇报。
 官差来得快,那护卫话音刚落,几个穿着官服的衙役已经站到袁天冬面前。
 几人顶着寒风,客套几句后,便各自回去了。
 那官差也不是不想多聊几句,实在是太太太冷了。
 他们真的顶不住。
 反正死的人都是袁府的仆人,正经主子只有一个,还是个庶子,登记一下即可。
 他们甚至都没有去查看死者的身形,草草瞄了一眼后,就下了定义。
 袁天冬见官差如此草率的办事能力后,气笑了。
 这帮酒囊饭袋,每天只想着捞钱,能指望他们个啥!
 他气呼呼坐在马车,只觉得心口发闷。
 “不行,等灾情过去,必须说动与李家一起同行,要不然,只怕到不了东城,袁家这块肥肉就被恶狼吃了。”
 不提袁天冬的打算,顾瑾一整日都在睡觉。
 李忠义和李仁勇还有罗五谷也都没有起床。
 累其实不累,就是殊死搏斗,神经高度紧张,一旦松懈后,浑身就乏力。
 其他人怕吵着他们,做事都是蹑手蹑脚,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到了下午,袁府来人了。
 一众护卫驾着两辆马车,给李家送了两千斤新谷并一百多斤腊肉。
 顾瑾从容收下。
 她从来不做无用功,如果不是看中袁天冬的财力,也不会冒险帮他除去隐患。
 不过,袁天冬此人,确实可交。
 如今这世道,银子可没有粮食有用。
 果然是“重金酬谢”。
 他的酬劳,确实很实在。
 两千斤粮食,一百斤一袋,二十袋粮食整整齐齐码在地窖中。
第157章 灾民动乱
 至于那一百多斤腊肉,则悬挂在厨房的房梁下,加上上次反杀获得的腊货,一眼望去,很是壮观。
 还有上次杀的骡子和鸡,它们都冻在雪地里,还余有好几十斤。
 “我的老天,这么多粮食,都可以让一路我们吃到京城。”
 李母喜不自禁感叹着。
 李大海瓮声瓮气说:“这可都是娃他们拿命换回来的。”
 李母登时收了笑脸,有些不知所措……
 李桃花见状,嗔怪道:“爹,瑾儿如今办事老当得很,没有把握的事,她不会做。”
 她说完,又笑吟吟地拉着李母说:“娘,袁老板送的腊肉看起来很好吃,我们中午多炒点。”
 被李桃花打插诨课,李大海难过的心思消退了一点点。
 李母也回过了神。
 袁府被一把火烧光,在亳县都没有翻起风浪。
 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管别家事。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大雪停后,又淅淅沥沥下起冻雨。
 自雪灾后,本来平静的亳县,多了很多骚乱。
 官府虽然已经想办法安置着灾民,但房屋倒塌得太多,那些没有关系又拿不出银钱贿赂衙役的人家,只能挤在各个祠堂中。
 人多了后,偷盗的事情层出不穷。
 那些衙役管都管不过来。
 为了一碗粥水,打架之事层出不穷。
 到后来,官差们干脆当甩手掌柜,什么事都不管了。
 那粥水也日益稀薄。
 最后舀粥的人,得到的不过只是一碗清水。
 如此这般,安置在祠堂的灾民终于按耐不住了。
 他们聚集起来,冲到县太爷的住所,要求多发放些赈灾粮食。
 但是,迎接他们的是无情的箭矢。
 战争来临之际,亳县县令候毅就将县衙粮仓据为己有。
 拿出几石粮食赈灾,已是恩赐。
 刁民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敢逼迫他,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硬要闯。
 既想死,那便成全他们。
 在周国,每个县设有一个七品知县,一个八品县丞,还有一个九品主簿。
 每一个县的知县都拥有绝对权力。
 全县的经济建设、刑狱治安、赋税征收,衙役之间的钱粮发放等,都归他掌管。
 至于县丞与主簿,也得看知县的脸色行事。
 另有小吏负责亳县文字记录事项,衙役负责亳县治安。
 在周国,只有人口特别多的城池才会驻扎大约三四百人的军队。
 其它县城,府衙最多配有八十个衙役。
 人口数量一般的,也就三十个衙役。
 亳县靠几十个衙役,自然镇不住灾民。
 但是,亳县的衙役和小吏都是正规编制,在朝廷吏部有详细备案。
 而本朝规定,任何地方官都没有权利增加编制。
 所以,小吏和衙役可以世袭。
 子承父业是常态。
 如此盘根错节,长年累月下来,亳县每一个衙役和小吏手下都笼络了不少人。
 所以,亳县虽然只有七十名衙役,但不代表只有他们在负责治安。
 因为每个衙役手下,都有帮闲。
 帮闲,说的是混迹在亳县的闲散人员,说得难听点,其中有不少也就是地痞流氓。
 他们依靠协助衙役小吏,维持亳县治安混口饭吃的同时大肆敛财。
 亳县县衙的衙役加上小吏,手下帮闲的数量达到八百多人。
 有这群人,足够镇压这些反叛的刁民。
 只可怜那些平民,手无寸铁前往知县府讨饭吃,却凭空扣了一顶谋反的帽子。
 那利箭穿透身体时,灾民们怒吼都吼不出。
 因为,他们实在太虚弱了。
 候毅稳坐钓鱼台。
 听得灾民痛苦嚎叫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他把玩着手中的乾坤珠,满脸得意。
 “幸好本县令未雨绸缪,早就要那帮衙役小吏召集人手,要不然,还真让那帮灾民冲进了府。”
 候毅收了笑脸,忽然起身。
 此事重大,得尽快上报朝廷,到时候,凭借此次镇压反民功劳,自己的官职,或许能更上一层楼!
 灾民暴动,引起亳县民众的恐慌。
 顾瑾他们听到消息后,加快制造防御工程的进度。
 同时,也在夜晚备好很多即食的饭团存放起来。
 万一遇见不可控因素,起码能保证不断炊。
 袁天冬听闻后,惊得是草木皆兵。
 命令府中的守卫,日夜轮岗,不得懈怠。
 并且,也学着顾瑾他们家,加高院墙。
 果然,那些幸存的灾民,在见到从官府那边讨不了好,开始攻击与他们同一阶层的平民。
 顾瑾靠着防线,打退了两拨人。
 但事情发展越来越严重。
 如果他们不增加人手,这套宅院,只怕守不住。
 李大海也没有料到灾情会这么严重,他坐在炕上眉头紧锁。
 李忠义顶这着冷风在周边警戒,以防灾民突袭。
 大雪纷飞后,平民与外界本就闭塞的信息直接断联。
 就连顾瑾也打探不到其它城池的情况。
 “也不知道这波寒潮,有多少地方遭灾,如果范围太广,我们前往京城一事,只怕更加艰险。”李大海沉声说。
 李仁勇揉着乱发,苦恼道:“爹,现在不是考虑去京城的时候,首要任务是想办法集结人手,守住这套宅子,一旦被灾民联合攻击,就算我们全身而退,也会冻死野外。”
 顾瑾点头附和:“对,我们人手确实太少,如果灾民再次暴动,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李仁勇忽然想起什么,急忙插话:“瑾儿,那袁老板一直想要拉拢我们,要不,干脆住到他们家去?”
 顾瑾想了下后,摇摇头说:“不,不行。”
 “他们家人虽然多,但各房与各房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与他们纠缠在一起,弊大于利。”
 李仁勇急得鼻孔冒烟:“那瑾儿想到办法了没?”
 “眼看这大雪还在下,灾情肯定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难民集结在一起,我们就算能打,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群殴,这座宅子肯定会被抢走。”
 见李仁勇焦虑不安,顾瑾急忙开口:“小舅,别急,我这两日已经有一个想法,且……”
 正说着话,这时,院内忽然传来悠长的口哨声。
 顾瑾也赶过来了。
 李忠义小声说道:“瑾儿,前两天过来的那个乞丐,又在我们院子外鬼鬼祟祟查探,不知道是不是想抢粮,还是探路后想抢房子?”
 顾瑾嗯了声:“知道,两日前,我也见着了。”
 “这帮乞丐估计有这个想法,但是迟迟没有行动,应该还在犹豫不决。”
 实际上,顾瑾有些疑惑。
 寒潮来袭,有房有屋的平民百姓都冻死不少,那居无定所的小乞丐居然还活着,就有点匪夷所思!
 更惊异的是,他在打探情况的时候,顾瑾也躲在暗处观察。
 那乞丐虽然衣衫破旧,但很厚实。
 脚上穿的鞋子还是双皮靴。
 这些装备如果不是他抢来的,那说明他在沦为乞丐前,家境应该不错。
 可能为了遮掩容貌,亦或者是为了御寒,那人将满头黑发披散开来,半张脸都藏在其中。
 “人走了没?”顾瑾小声问。
 李忠义:“走了,他很小心,就在门口晃了一会,听到我发出哨声,可能吓着了,马上就跑了。”
 顾瑾:“还是前两日那一个乞丐吗?”
 李忠义:“看着像,应该就是他。”
 顾瑾:“行,大舅,你再看会,等时辰到了,让小舅来接班。”
 她说着话,从怀里拿出一小瓶酒。
 这酒用开水温热,藏到怀中,不定时喝两口,可以御寒。
 现在天气估计有零下十几度,在外警戒的人,最多只能坚持半个时辰,但时不时喝点高度酒,可以坚持两个时辰。
 李忠义接过小瓷瓶,迫不及待喝了一小口。
 顾瑾反杀得来的几坛酒,都是烈酒。
 应该是亳县商人从西北进来的烧刀子。
 此酒度数极高,味道非常浓烈,一口下去,心中似火烧。
 李忠义顿时觉得体内寒意层层消退,暖和不少。
 他小心翼翼将小瓷瓶放入怀中,笑道:“那贼人倒是会享受,备下那么多酒肉,倒是便宜了我们!”
 “对了,瑾儿,如果那乞丐再来,我要不要抓了他,还是继续放他走?”
 顾瑾:“继续放他走,静观其变。”
 李忠义:“行,那就继续钓鱼。”
 这两年,他跟在自家外甥女身旁,学到不少知识。
 在顾瑾第一次放走那个打探的乞丐后,李忠义就隐约感觉她或许想钓大鱼。
 听得说继续静观其变,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李仁勇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等被顾瑾推回房屋后,才瞬间反应过来。
 他窃喜道:“瑾儿,你想收那乞丐为手下?”
 “靠谱吗?”
 “万一他是个大恶之徒,控制不住怎么办?”
 “对了,你可以用七日断魂丸或者墨玉丸控制他们。”
 “行,行,我看行,就这么办。”
 李仁勇喋喋不休,激动得直拍大腿。
 顾瑾好奇问:“小舅,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那七日断魂丸和墨玉丸可都是你用泥巴加草木灰捏成的,哄得了谁?”
 李仁勇大笑:“我知道啊,但他们不知道啊,那些小乞丐,又没有见过世面,也没有钱可以请医者,喂他们吃草木丸,他们肯定会当真。”
 “到时,一定唯命是从。”
 顾瑾循循诱导:“然后呢?”
 李仁勇不明所以:“然后,什么然后……”
 顾瑾:“时间久了,肯定会穿帮,到时怎么办?”
 李仁勇顿时卡住了。
 ――对啊!!
 ――穿帮了怎么办?
 李仁勇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简单粗暴,不耻下问道:“那瑾儿以为呢?”
 顾瑾:“收他们为徒,以师父的身份压制。制定宗门规矩,让他们遵守。相互制衡,让他们只能依靠李家才能获得一个好的前程。”
 她说的几点,其实就是古往今来的帝王术简易版。
 记得上辈子有人研究,说帝王之术可能源自道家或者法家。
 而顾瑾学过的历史,似乎从汉朝到清朝,上位者确实沿用的几乎都是道家夹杂着法家的治国方略。
 既内尊黄老,外示儒术。
 其中,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制衡术。
 制衡也就是驭人术。
 人心难测,想要得到一个人绝对的忠心,非一日之功。
 顾瑾等不起。
 所以,以收徒的方式快速增强势力,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她不是野心家,但乱世天灾作为推手,让她不得不一步一步朝前走。
 李仁勇听得顾瑾的话,浑身血液沸腾:“瑾儿,你脑瓜子咋那么聪明呢?也太聪明了,难怪那乞丐两次打探,你都不出手,原来另有所图。”
 灾民和乞丐虽然都是这场寒潮的受害者,但两者有本质的区别。
 倒塌房屋的灾民,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亳县,关系槃根错节,人际关系也非常复杂。
 所以,他们就算现在无家可归,也不会听命一个外来户,而是以宗亲关系,抱团求生。
 乞丐则简单多了。
 他们一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失去父母庇佑,他们的去留,全凭宗族族长做主。
 现在天灾人祸,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很多人自己都活不下去,哪里还有能力照顾宗亲。
 所以,这几年,孤儿才越来越多。
 顾瑾不知这次探路的乞丐帮有几人,但她希望人越多越好。
 因为,亳县县令那一波箭雨,已经明昭他不会再发放赈灾粮食。
 如此,灾民们想要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
 眼下这两日来抢房屋的,还只是小股灾民。
 等他们反应过来,推出一个领头人,那越集越多的灾民,在亳县一定会翻起巨浪。
 而,能从寒潮中活下来的乞丐,定有过人之处。
 毕竟,体力不行与脑子不活泛的,肯定早就冻死饿死。
 而实力,基础就是人。
 顾瑾有意以收徒增强实力,待灾民的雪球越滚越大,才能应对接下来更加严峻的挑战。
 且事态如果继续升级,到那时不止同阶层的平民,只怕富户也难逃此劫。
 富户们要想从群情激愤的灾民手中逃生,除非与官府合作。
 但亳县的县令候毅,可不是个好官。
 此人一心想往上爬,定会趁此机会大肆敛财。
 等灾情过后,他或许还会利用镇压灾民这等事升迁。
 顾瑾没有猜错。
 随着形势越来越严峻,事态也瞬息万变。
 在官府的镇压下,侥幸逃生的人三五成群结集,在亳县到处杀人放火。
 他们将满腔怒火与委屈还有对死亡的恐惧,发泄在亳县别的平民身上。
 ――既然我们不能活,那大家都别活!
 灾民们四处抢劫杀人。
 候毅却根本没有出手。
 他在等。
 等那些富户登门。
 果不其然。
 只过了两日,亳县留下的富户便联合上书,恳请他出兵剿匪。
 随行附带的,是几箱数不清的金银珠宝。
 候毅这才命衙役带人将闹得最凶的两伙人抓捕归案,顺手用这两伙人的人头警告灾民。
 你们抢可以,但不准惊扰富人区,否则,五马分尸。
 官府发布的告示,很快就传遍整个亳县。
 听到消息,住月提巷巷尾的袁天冬快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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