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种田,农门长姐养家忙/古代天灾末世农女养家忙(云上之云)
 
 顾瑾伸手“嘘””了下。
 她满脸喜悦道:“小声点,不要吵到了旁人。”
 她将门槛去掉,架着骡车进来。
 “小舅,快去锁门。”
 “大舅,你来帮忙。”
 顾瑾将油布扯下,满满当当一骡车物资映入众人眼帘。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过了好一会,李大海颤抖着问:“瑾儿,这些粮食从哪里买来的?”
 顾瑾狡黠笑道:“一户好心人家。”
 逃荒路上,他们一起反杀过不少劫匪,得到的物资,一般也说是好心人送的。
 她这么一说,李氏父子立刻就明白了。
 ――所以,今天有人打劫瑾儿,但被反杀了!
 李桃急忙上前,左摸右摸:“瑾儿,你没有受伤吧?”
 顾瑾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你家闺女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会受伤?”
 她又安慰几句惊魂未定的家人,众人才将粮食都堆进房间。
 “有了这么多粮食和肉,这个冬天应该不会挨饿。”李母感叹。
 她作为掌勺的,虽然花样多,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粮,没有菜,她就算心思再多,也不能让众人吃饱。
 现在好了。
 有这么多粮,每天多煮一点,也好补补近日奔波劳碌的亏空。
 “瑾儿,这头骡子是养着还是卖了?”李大海摸着骡子头,语气带着一丝怀念。
 顾瑾一看,就知道外祖父想起之前卖掉的四头骡子。
 不过,眼下这头骡子,他们不能养,也不能卖。
 入冬后,万物凋零。
 很难找到草料喂骡子。
 如果不配草料,那骡子一天也得吃不少粮食。
 并且,现在物价飞涨。
 骡子吃的苜蓿、麦麸、豆饼、麸皮、豆粕等也价格不菲。
 他们现在养不起。
 而那人贩子拐卖到人口,肯定会卖给亳县的妓院。
 两方久不联系,妓院那边定会派人查看。
 妓院一般又与官府互相勾结,要是顺着骡子查过来,那就麻烦了。
 不等顾瑾解释,李大海此时也想通关节点。
 他遗憾道:“趁着夜色,杀了罢。”
 李忠义杀过牛,再次宰杀骡子,得心应手。
 李仁勇满眼期待:“也不知骡肉好不好吃?”
 顾秀冲他笑了笑:“小舅舅,你也忒心急啦,等明日不就知道啦,不过,秀秀觉得应该好吃。”
 她说着话,呲溜了一下口水。
 李仁勇见到后,哈哈大笑。
 他大手一揽,将自家外甥女抱在怀中:“秀秀,你现在怎么这么乖,小舅可喜欢你了。”
 李桃花瞪了他一眼:“安安也乖,你喜不喜欢?”
 李·端水大师·仁勇,笑嘻嘻道:“喜欢,都喜欢。”
 家里一下多出这么多物资,所有人都眉开眼笑,之前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
 等将所有事情忙完,李大海拉着顾瑾进了屋。
 “瑾儿,袁老板今天过来了。”
 “我见他慈眉目善,不像坏人,便将寒潮来临的事,提了一嘴。”
 “他倒是听劝,准备留在亳县。”
 “只是,他还是想聘请我们作为护卫,让我们一家住到袁府去。”
 “瑾儿,你怎么看?”
 顾瑾低头想了想,开口说道,“我们现在不缺钱,也不缺粮,不用接这种刀口舔血的活计,如果他明日再来,外祖父回绝就好。”
 异鬼如果真的流窜到亳州,生活在亳州的富户,那可真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袁天冬如果聪明,就应该舍弃袁府大宅,躲到穷人堆里,鱼目混珠躲避异鬼之后,再做打算。
 袁天冬也是这般想的。
 他坐着马车回府后,便立刻要家人打包行李,搬到月提巷。
 月提巷巷尾有一套房子,是袁家的祖宅。
 他爷爷没有发家时,住的就是那套房子。
 袁府众人听说要搬回祖宅,都觉得莫名其妙。
 袁天冬将自己的顾虑一一说出后,其他几房才不情不愿收拾行李。
 袁天葵却是直接拒绝了。
 只说祖宅太小,住不了这么多人。
 袁天葵是他庶弟,是个大情种,婚后与王氏感情如胶似漆。
 可惜,王氏福薄,生产时一尸两命,早早去世。
 这么些年,他没有续弦,也没有纳妾,独自一人生活。
 旁的兄弟想过继孩子给他,他也不要。
 此时留下,只怕是死意已决。
 这么多年了,袁天冬劝也劝了,骂也骂了,但他依旧固执己见,此刻紧要关头,也没得精力再多言。
 便只留下些物资和仆人伺候,带着家眷,驾车离开。
 他这人听劝。
 搬到祖宅后,便前往李家,花了十两银钱,买得盘炕的手法。
 袁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亳县,人脉关系编织的像一张大网。
 再加上他又有钱,不过一天工夫,就将几张炕全部盘好。
 另外又从旁人手中,买来两千斤柴火。
 他们这种大家庭,每天需要的柴火数量可观,两千斤柴火只怕还不够用。
 在两家人家人忙忙碌碌囤积物资时,时间很快来到小寒。
 凛冬已至!
 这半个月,每天都在持续降温。
 这两日,早上起来厨房的水缸都结了厚厚一层寒冰。
 想要用水,都用不了。
 因为冰层太厚,敲击太重,大缸也会被敲碎。
 特别是晚上,凛风呼啸而过,吹得院子里的几棵果树枝摇叶晃。
 如果没有盘炕,只怕都会冻感冒。
 听到外面“噼里啪啦”暴雪飞舞的声音,众人躺在新砌的炕上,心有余悸。
 木氏也暗自庆幸,自己的提议没有被采纳。
 早听说南方冬天气温要比北方高,怎么反而比北方更冷了呢?
 她缩进被子,将女儿搂在怀中。
 虽然盘炕时,考虑到女眷这边人太多,炕砌得大,但房间小,所以众人睡在上面,身体依旧不能伸展太开。
 木氏胆小,睡觉时,总喜欢搂着自家闺女,两人抱在一起,不但不冷,偶尔还会出点薄汗。
 晚上,大雪伴随着炸雷,闹得天惊地动。
 所有人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醒来,个个都是熊猫眼。
 顾瑾从小练武,一点都不怕冷。
 往年在上扬村,每年冬天只穿一件薄薄的袄子,但是,现在她将能穿的衣服全部穿上,裹得像一个圆球。
 推开房门,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
 躺在炕上的人,急忙都缩进被子里。
 “瑾儿,今天外面太冷了,你还要出去?”
 “不出去,我就去院子里看看什么情况。”顾瑾在门外喊道。
 昨晚又下了一场雪。
 那树上和屋檐上都垂着粗粗长长的冰凌。
 它们在太阳光的折射下流光溢彩,甚是漂亮。
 顾瑾将手放在太阳底下,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暖,有的只有刺骨的寒意。
 昨天晚上又大幅降温,估计有不少人会被冻死。
 特别是老人和孩子。
 他们体质弱,一旦感冒,后果不堪设想。
 这段时间,顾瑾命令家中的几个孩子不准出来,只准呆在房间里。
 怕他们太无聊,便要李桃花教他们识字和练功。
 白素素感动得不行。
 她早就想要自家黍儿学武,但李家已经帮了太多,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虽然不是顾瑾亲自教,但桃花妹妹打起拳来也有模有样,黍儿跟着她能学个一招半式,也好在这乱世里防身。
 罗芳华也跟着哥哥比划。
 瑾儿姐那么厉害,她也想变强。
 哥哥说了,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保护好自己。
 温度还在下降。
 天天鹅毛大雪。
 整个世界都变成白色。
 有了之前囤积的柴火和粮食,他们躲过了这一波寒潮。
 但,更多的人却死在了这个冰冷的冬天。
 顾瑾记得在唐·李晔(唐昭宗)主政的天复元年。
 也就是,公元901年。
 有史书记载那年,“自冬至春雨雪不止。”
 下雪天,物资运输是个大难题。
 就连当朝皇帝也只能在宫中支起个小磨,自磨豆麦充饥。
 史书记载,那次雪灾期间,唐后宫、皇室十六宅,冻馁而死者日三四。
 翻译过来,也就是在皇宫每天都有三四个人被冻死,被饿死。
 而亳县此次的雪灾,有过之而无不及。
 平民灾难之深重,可想而知。
 自大降温第三日起,亳县的大街小巷开始有出殡的队伍。
 最近一段时间,出殡的人反而少了。
 因为,死者的亲朋好友已经没有精力让他们入土为安。
 四周一片静悄悄。
 太安静了。
 静得整座亳县,像是一座死城。
 李桃花每日心慌意乱。
 这日,她一边缝补衣裳一边担忧道:“瑾儿,亳县灾情这么严重,那些灾民会不会抢我们家的柴火和粮食?”
 李仁勇下意识插话:“应该不会吧。”
 亳县的房屋建造,都是砖木混装结构,且所有家具也都是木头。
 实在不行,没有柴火,也可以烧了它们。
 因为持续降温,乡下买柴火的根本不出门,有些囤柴囤得不多的,已经开始烧桌椅板凳。
 李仰春愁得五官挤成一团。
 他们家,人真的太多了。
 几房人加起来有三十几人。
 丫鬟婆子仆人护卫又是一堆。
 寒潮来得又急又快,他们购买的炭火太少了。
 最开始几天,他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各个房里烧的是银丝炭,为了体恤下人,也送了不少炭火出去。
 结果想不到,天越来越冷。
 到后来,冷得几乎不能出门。
 此时炭火已经烧完,他们只能烧柴。
 这时候,李仰春才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为了节省柴火,他让自家三十几口人全部挤在一间房子。
 所有下人还有护卫住另外一间大房。
 为了保持温暖,灶塘的火没有熄过,代价就是柴火烧的飞快。
 寒潮来临前备的柴火,昨日已消耗殆尽。
 眼下,只能烧桌椅板凳。
 眼瞅着灶塘里的柴火就要燃完,他才往里面丢几支细小的木柴。
 “我的老天爷,这要再冷下去,日子怎么该怎么过哦。”
 李仰春的大儿子望着劈拉烂的檀木桌子,心疼道。
 这天,家里人的雕花大床,黄花梨木的桌椅,檀木书桌,都被劈成了柴火。
 烧得他是心肝肉疼。
 都是钱啊!
 李仰春吹胡子瞪眼:“什么怎么过,我就不相信它能这么一直冷下去。”
 “你去将窗户的缝隙开大点,省得被烟火熏晕过去。”
 青年从火旁起身,双手拢在袖子里不情不愿朝前走去。
 刚刚走了两步,屋顶忽然垮了。
 在一阵“噼里啪啦”中,所有人都被埋在瓦砾里。
 ――屋顶被大雪压垮了。
 这样的情形,在亳县处处可见。
 其它州城灾情更严重。
 他们甚至都没有逃荒的机会,极度低温,有人想投奔远方亲友,都来不及。
 怕房屋倒塌,李忠义和李仁勇每天再冷,都会清理屋顶的积雪。
 出门前得先打一套拳,等浑身暖烘烘后,才顶住这极度严寒。
 做饭也是怎么简单怎么来,一般都是一锅煮。
 这次租住的院子小,房主为了增加储物空间,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很大的地窖。
 倒是便宜了顾瑾他们。
 这段时间囤积的物资,大部分都藏进地窖。
 只留小部分粮食堆在厨房。
 顾瑾察觉到天气会反常,却也没有料到这次灾情会这么严重。
 大雪连下这么多天,只怕是几百年一遇!
 这万一官府赈灾不力,亳县可能会陷入动乱!
 她心中有了一丝紧迫感。
 又过了一日,寒潮似乎已经过去,气温有了一丝丝回升。
 这波寒潮持续将近一个月,死在这场寒潮的人不计其数。
 亳县不说十室九空,那也是伤亡惨重。
 很多富商为了生存,只能将奴仆遣散出府。
 有的下人不愿意离开,就被肆意丈杀。
 也有奴仆不想死,奋起反抗,两方人死伤无数。
 下人日子过得艰难。
 富人的姬妾们,也是惶惶不可终日。
 毕竟柴火的数量有限,妾室的身份,比奴仆高不了多少,怕被主子们遗弃,她们只能使出浑身解数,讨好主人。
 这场寒潮过去,亳县平民死亡惨重,富商死了不少。
 而因为寒潮,守门的士兵在城门口根本待不住。
 亳县县令体恤手下,索性命人将城门关闭。
 不准任何人进出城门。
 顾瑾前几日得到消息后,心中便一紧。
 虽然现在是极度低温,但没有人守城门,那异鬼或许会趁此机会遁入亳县!
 毕竟,他们的体能那么强壮。
 现在只能期望韩沐将军能给点力,将那些残兵败将截杀在周国的十万大山中。
 她如是想,却不知从利州逃出来的异鬼已经逃窜到亳县。
 且他们逃跑时,获得不少动物皮毛。
 粗粗销制后,穿戴在身,比普通棉袄要暖和得多。
 不过,纵使如此,也有不少士兵被冻死。
 活下来的,都是体魄极其强壮之人。
 而西邑族的大将军拉德霍亚内。
 他的体魄更加壮硕。
 此刻,他穿着虎皮大衣,借用绳索翻进亳县。
 他身后,跟随的是从韩沐手下逃出来的精兵。
 那日攻破利州城后,众将士正喝着庆功酒,哪知却被那狡诈的周国人突袭。
 他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仓皇出逃时根本来不及携带粮草。
 从利州城逃出后,拉德霍亚内一路掩饰行踪,进入周国十万大山。
 好不容易逃到香河县。
 又遭到香河县县令带兵狙击,死了不少部下。
 想他们西邑族,出兵时,精兵足有十八万。
 一路损兵折将,现在竟然只剩下不到三十人。
 这些,都是拜周国的皇帝所赐。
 擒贼先擒王。
 拉德霍亚内痛定思痛。
 决定潜往京城,拿下狗皇帝的狗头,以此祭奠那些死去的族人。
 为掩人耳目,他们趁天黑才翻入亳县。
 一行人顶着风雪,疾走在大街上。
 “大将军,我瞧那户人家屋檐高大,应该是一个富户,要不要进去看看。”石塔荣低声问询。
 拉德霍亚内点点头,示意他先去侦查。
 不过片刻,石塔荣就回转了。
 “大将军,那户人家全部搬走了,里面一点物资都没有,不适合做营地。”
 拉德霍亚内沉声:“那就另外再寻。”
 为了提高效率,他们分开行动。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查探消息的士兵才顶着风雪回来。
 好巧不巧,他们看中的院子,正是袁府。
 袁天冬当日离开时,为了照顾留下的庶弟,留下不少丫鬟婆子和物资。
 寒潮来临时,因为府中余有不少木材,他们都活了下来。
 此刻,所有人都已经睡下,浑然不觉有人潜入府中。
 可怜众仆役在睡梦中被异鬼掐死,一起奔赴黄泉。
 袁天葵也死了。
 普通民众,在异鬼眼中羸弱不堪,都不用动刀,就能收割一条生命。
 不到半盏茶,袁府的下人就被屠杀殆尽,只留了一个活口准备问话。
 拉德霍亚内端坐高位。
 他的前面放着一个巨大的火盆。
 有房屋遮风,有篝火取暖,他总算找回一丝体面。
 “将军,卑职刚刚查看过这所宅院,主子和丫鬟奴仆并不多,刚刚严刑逼供,得知正头主子早已离开,不知去向。”
 拉德霍亚内意兴阑珊:“走了就走了,我们要杀的人是周国的皇帝。”
 罗克斯闻言,继续禀告:“将军,卑职进库房查看,发现存粮不多,我们一行二十八人,只够吃七天。”
 拉德霍亚内听到粮食不多,心头一震。
 在周国的山林里逃亡时,他可是饿怕了。
 主要是逃入山林时时机不对,那时已是寒冬。
 所有动物都躲在洞中,山林中鲜有它们出现的痕迹。
 最初几天,为了活着,将士们只能斩杀战马充饥。
 八匹马,也只够他们吃一顿。
 一来是战马的出肉率不高。
 一头五百五十斤的马,只能出不到一半的肉,也就两百斤多斤左右。(蒙古马一般550斤一匹)
 二来,从利州逃出来后,他们一行有一千七百余人。
 一匹马两百多斤肉,分到每个人嘴中,都不够塞牙缝。
 且他们西邑族的食量又大,平日里最低可以吃两斤多肉。
 一顿杀八匹马,也只能吃个半饱。
 短短几日,他们西邑族六十几匹战马,尽数折在周国大山中。
 度过最艰难的开端,士兵们总算学会找动物的洞穴,抓捕猛兽。
 一切即将好转,谁知韩沐那厮阴魂不散,几番交手后,西邑族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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