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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为夫人寸心如狂(藤鹿山)


温和耐心的教导着她。
“驭下,确实需恩威并行。可皇后手握印绶,对犯错的下臣赏赐,那对有功之臣,当如何?人的贪心,都是一点点被喂大的。甚至今日,你不该叫她踏入显阳宫。”
乐嫣不由得眉头皱紧,叹息道:“如此看来,我今日岂非错的离谱?”
“唔……也不全然。”
他还是很给她留颜面,冲着她氤氲着期盼的眼眸,想了半天,道:“至少,你……”
“至少什么?”
“至少,你清楚自己的不足。”
乐嫣:“……”

第84章
前朝时, 坤宁宫因失火烧毁宫檐,大徵建朝后宫妃嫔人数远不及前朝,连同坤宁宫之内诸多宫殿便一直被荒置下来。
如今圣上立后, 多处宫舍才开始重新修建。
坤宁宫在原本地基基础上重新修筑, 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座北面南, 面阔连廊九间, 进深三间。
木雕鎏金朱红槅扇门, 双棂花槅扇窗,室内东侧两间为暖阁, 如今做为皇后居住的寝室。
华堂处处墙壁以芳香的花椒子涂料, 彩绘装饰, 多遍干透之后,满殿生香。以黄金凿成莲花纹样, 贴饰香殿地面, 水晶玉璧为灯烛, 珍珠为帘幕,琉璃为帐。
帝后大婚后一月。
皇后才从帝王寝宫迁入坤宁宫, 随着皇后迁宫, 诸多内宫事务, 后署也渐渐完善充实。
日后这些内监, 女官,会履行各自职责, 与六司共同辅佐皇后统治宫闱。
宫中众人原先皆是一片观望之姿,都在观望这往后二十余载的宫廷女君究竟是何人。
是以长春宫太后婕妤为首的揽权十余载的皇帝之母, 还是才入皇宫没有母族支持, 地位不稳的皇帝之妻。
一月有余间,先是随着婕妤娘子入显阳宫拜见被收回尚宫局印章, 而此后一月不见太后出面,反倒是皇后得宠于君王,治下亦缓缓上手,掌权一月间滴水不漏,未出分毫差错。
一个个前朝后宫老狐狸们心中纷纷动摇,原本还在观望之中,如今倒是各个站不住脚,迫不及待往坤宁宫处献起殷勤来。
果然如皇帝先前所言,先前那些反对皇后的势力,刺耳之言,朝中压也压不住斥责乐嫣的折子也渐渐趋于平静。
只不过平稳还未两日,别宫居住的太后在一个午后,一群宫人的簇拥下回了宫。
七月初,浮云飘渺,日照鎏金。
眨眼间便又到了盛夏暑闷之时。
绿槐高柳中有新蝉藏动,树梢枝头时而栖鸟长鸣,哗啦啦振羽翅而去。
暮色斜照着坤宁殿,窗外霞光朗照。
内室之中,帐曼轻晃,暖香浮动。
女子繁杂薄透的裙裾堆积盘踞在塌下,羊脂般细腻光滑的肌肤渗透出晶莹汗珠。鬓发透,湿。
男子手背护着她的发顶,每一次低头亲吻,都吻的很用力。
本始于午后夫妻小憩时浅尝辄止的一个吻,吻的深了,浑身潮,湿不堪,也睡不好午觉了。
屋檐外太阳炽热,转眼又落了雨水。
恍惚间皇帝仿佛来到了极乐仙境。
粉色莲花一层层舒展,阳光炙热起来,炽烤着娇嫩的蕊。
鲜嫩的花瓣受不得暴雨摧残,霏霏雨露忽地又落下,淅淅沥沥反反复复。
渐渐的,空气中渐渐升起咸腥潮湿的气味。
小娘子衣衫半敞,裙摆偏飞,浑身软汗埋在他脖颈里,连说话声都断断续续。
“歇息好了就快些去吧,方才尚宝德还着急来寻您。您是一个好天子,不该成日沉溺女色……”她自以为的劝告,落在他耳里却是一塌糊涂的软着嗓子冲他撒娇,挽留自己。
乐嫣很快也察觉到他的眸光,直勾勾的仍不断打量自己衣衫之下。
哪怕方才事后被她遮遮掩掩,只能看到一小半,也足够男人频频落去眸光。
乐嫣不由娇笑了起来。
她确实不明白,这处有什么好玩的。
陛下往日多沉稳高广之人啊,这事儿上,总急的似个要抢着吃的孩子。
“还没摸够不成?”她那卷翘的睫羽随着眼波颤了颤。
皇帝连忙正色摇头,以沾满汗水的鼻梁刮了刮她的脸颊,惹来她一阵嫌笑。
乐嫣宛若妖精一般,诱缠着穿过他粗粝的掌心,重新将它覆上其上,唇瓣贴着他的耳畔:“喜欢就摸摸吧,摸完了就该去处理政事了。其余的事情,晚上再说……”
她觉得自己当真是全天下最好的皇后,会如此想尽方法规劝皇帝不要沉溺美色,不要成日走歪门邪道。
皇帝睁开眼睛,眼角微微发红,怀中人艳若桃花,一双眸子湿漉漉的。
几乎掌握不住令人心如擂鼓的细,嫩。
浑身紧绷,奈何政务要紧。
做了天下之主,当真也只是瞧着风光。
近来因北胡一事边关又生动荡,他每日早朝过后紧接着午朝,若是政事多了处理不完,便连用膳也顾不得。
今日亦是如此。
二人才是大婚,堂堂天子竟沦落到趁着用膳之际与娘子共赴巫山。
再匆匆回宣政殿中处理朝政。
皇帝走后,乐嫣整理好妆容,独自倚靠着软榻。
她瞧着窗外榴花耀眼,不免兴致寥寥。
正欲差人问问近来宫务,却听殿外有内监过来禀报。
“娘娘,今日午时奴婢见长春宫中几位小黄门出了宫,朝着各处府邸去了。还有人瞧见还有小黄门往淮阳侯府去了……”
语罢,他小心翼翼看了眼皇后的神色。
见皇后眼眸微敛,面上有些疲惫却不见惊惶,这才安心了有些。
他选择投靠皇后一派,日后一应荣辱都与皇后相关。自是不想见到那等心神不定的主子娘娘。
乐嫣听闻,面上也不见喜怒,只命宫人给这小黄门一份厚重的赏赐。
待人走出坤宁宫后,她才微微拧起眉头来。
太后回宫已有几日,初回宫那日乐嫣甚至没有得见太后的面,反倒是太后免了她日日请安。
这几日乐嫣除了听闻沈婕妤日日往太后宫中去伺候,便再听不见旁的消息。
如今听到这等事——难免心神起伏。
太后又想作甚?
上回是扣押了自己的父亲,想给自己扣上一个私生女的帽子叫自己无缘后位,如今呢?寻淮阳侯府的人作甚?
她若是记得不错,卢恒不是已经被升官去了南边儿?
坤宁宫掌事姑姑在宫中待了二十几载,想必同长春宫中也时常打交道,总能摸得透太后的一些心思。因此一听便上前与乐嫣耳语:“娘娘,太后喜好看戏好热闹,总说宫中处处荒凉没什么人影,每月总有几日惯请相熟女眷往后宫中走动,这回只怕也是如此……淮阳侯是您与陛下大婚之时离京赴任的,可淮阳侯府中还有他的母亲姊妹,太后许是存了宣召老夫人入宫的心思——娘娘,您该早些有应对之词才是。”
试想明日太后若要当着诸多夫人的面请皇后过去,皇后寻什么借口不入席?
本就是满朝都在看太后皇后这对天下至尊婆媳不和的关头。皇后但凡做的一点不对,只怕都要被扣上一顶大不孝的帽子!
可若是去了,席间又遇前夫母妹,那等场面该如何窘意才是?
乐嫣不是圣人,更不是皇帝那般御极多载,处事不惊之人。
乍一听闻太后如此打算,心中难免生出些惊惶难耐。
珍娘不敢骂太后,只敢嘀咕:“太后这般为了叫我家娘子颜面无光?岂非也是在打自己家儿子的颜面?”
太后当真是为了扯落自己面子,连天子、皇家颜面都不顾及了不成?
这谁也猜不准。
毕竟从上回太后关押乐驸马的事情看来,这位太后许是安生久了,做许多事全然不计后果。
换而言之,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走一个小的,如今又来了一个老的……太后娘娘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怕不是沈婕妤蛊惑的才是!就说她没安什么好心。姓郑的那老虔婆跟她养的,一个两个哪是个什么好东西?只怕给机会不知要如何诋毁娘娘名誉!”
乐嫣见自己婢女们着急起来,仓皇的心竟是缓缓安定下来。
她一时间思绪万千,回忆起在永川府的两年,与郑夫人及郑玉珠相处的点点滴滴。
乐嫣不动声色的想着,若是为了一个郑夫人便避之不见,只怕叫太后一群人以为踩到了她的痛处才是。
日后,这等烦心事只怕三五不时便要被长春宫的人提出来恶心自己一下。
自己要将把柄递给旁人?
纵有千种过往,如今她已是皇后。是她们所有人的女君。
该怕的也该是她郑夫人才是。

殿中本该人声鼎沸, 今日却尤显寂寥。
直到太后入殿, 左右一瞧, 竟见偌大殿中来人只有往昔不足一半。
还多是一些太后娘家女眷。
陈太后皱紧了眉头, 偏首看了眼小黄门。
小黄门见太后面染薄怒, 连忙跪下:“奴婢三日前依着太后的吩咐挨家挨户都上门传旨了……”
另有一女官匆匆从殿外进来,附耳太后身侧, 道:“秦、宋两家国公府的夫人娘子们说染了风寒, 担忧入宫染给了宫中, 适才没入宫,恭亲王妃说义宁县主不舒服, 她过去照看, 两人皆是未来……”
太后闻言神情很是不悦, 一双幽绿的眸光依次划过殿中珠围翠绕的女眷,只叫众人一个个垂下头去, 心惊胆战。
众人心中暗道, 早知她们也该学那两处国公府的女眷们了。何苦掺和在这对天下至尊婆媳间, 受苦受难?
帮着哪边只怕都不好……
太后面容泛冷, 朝宝塌之上坐定,侧首问身侧的容寿:“淮阳侯府女眷, 可来了?”
容寿上回因为太后胡作非为的缘由很是吃了一番苦头。今日他有意劝说,嘴皮都劝破了, 可劝说不动, 只得躬身去殿下传淮阳侯府女眷上前。
“禀太后,淮阳侯太夫人到了。”
不一会儿, 只见长春宫大总管引着两位埋首垂胸,面容萧瑟的女眷去了太后手边。
听不见上首太后与淮阳侯府女眷的话,众人只能瞧见两人竟十分得太后颜面。
众人心如明镜,只装作万事不知,与周围人窃窃私语。
“瞧瞧,这两位怎么也来了?”
“是啊,怎么还有脸面来?要是我呀,别说是太后,便是天王老子过来请,我也不来……”
“可不是?瞧着那两位,夫人倒是举止得礼,身后的那位娘子,瞧瞧吓得小脸煞白……”
“可不能这般说,淮阳侯前不久还升了官,年纪轻轻正三品,放眼前朝能寻出几个来?也是后生可畏了。”
“什么后生可畏?当真以为我们不晓得?不过是遮丑才外放到了京外去了,南蛮之地,再大的官儿算得了什么?且我丈夫才同我说过,只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调回京的。”
倏的,殿外有小黄门朗声唤:“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烛火高照,亮如白昼。
诸人神色一凝,纷纷停下手中杯盏,自案边出列,乌泱泱一大群人朝着殿外入内的身影,俯首叩拜。
年轻的皇后一身天丝锦织作的绛紫逐花华服,累珠叠纱裙,髻云高拥,鬟凤低垂。眸光流转间,滟滟有流霞映波之姿。
卢锦薇偷偷抬眸,见到这般前呼后拥华贵雍容的乐嫣,许是皇后妆容太过艳丽,竟叫卢锦薇怔忪许久。
在皇后似有所感眸光移过来时,狼狈地将自己面容掩盖了下去,随着人群一头跪拜下去。
乐嫣眼神浅浅划过她们,朝着上首太后福身行礼。
皇后一入殿,便有长春宫的宫人端来高案,凤椅,琉璃盏金樽,恭请她入座。
乐嫣眸光从郑夫人那张刻板僵硬的脸上移开,缓缓落去了卢锦薇身上。
她描绘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摩挲着袖口,甚至在太后未曾开口为三人‘引见’之时,主动开口笑问:“这是郑夫人?卢娘子?”
郑夫人本来一听皇后来了,面容僵硬,清瘦的身子都忍不住颤了颤,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她强压起震惊,知晓这是皇后与太后博弈的风口浪尖,自己只要不做出格之事,皇后只怕也不敢为难自己。
谁知才这般安慰自己,皇后转头竟然开口提到自己。
“许久未见,你二人如今可好?”
人都是这般,若是乐嫣是以往那副温吞模样,佯装瞧不见她那般不声不响,郑夫人只怕还能镇定许多。
可皇后竟是丝毫无惧,主动开口。
郑夫人此生从未如今日这般惊恐难安……只怕这世上也绝不会有旁人同她这番遭遇了。
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前儿媳转头做了皇后,听闻还备受圣宠……
自乐嫣入殿后,郑夫人甚至不敢看一眼她的面容。
这段时日,她从最初的惶惶不可终日,到如今这般自欺欺人。觉得只要瞧不见乐嫣的如意,就能证明她一定只是人前活得风光,人后只怕还不知如何苦楚无处可说。
郑夫人不止一次,一遍遍咒骂着,一遍遍朝着佛前许愿,许愿皇后生不出太子。
告诉自己皇后不过是以色侍主,等她色衰爱驰,迟早被废罢了!
可一切的镇定,几乎随着皇后这一句问话,烟消云散。
“皇后问夫人话。”
迟迟未见回话,乐嫣身后女官上前再问。
郑夫人藏在广袖下的手忍不住颤抖,倚靠着同她一般狼狈不堪女儿才勉强站稳脚跟。
她听闻此话,惊骇的腿脚一软,便拉着卢锦薇一同跪下。
还是乐嫣轻轻扬手,阻止她再度叩拜。
便再是尊贵的身份,动不动就叫官家女眷前来叩拜,难免落人口舌。
乐嫣温声细语,一如以往那般的腔调,含着笑:“夫人娘子方才已叩过了,这回……便免礼吧。”
卢锦薇与郑夫人二人一听,却一个比一个低着头,卢锦薇只言片语也不敢回话。
只郑夫人瞧着自己鞋面,恭恭敬敬答曰:“回皇后的话,妾一切安好。”
皇后听此,似是欣慰,抚着酒盏,浅浅一笑。
席间诸女心有余悸瞧着这一幕,刹那间满殿悄无声息。
太后见这对母女竟如此上不得台面,充不了半点用,不由得厌烦一般挥了挥袖,命二人下去候着。
二女顿时犹如得了大赦,连仪态宫规都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脚步匆匆,往殿下席面而去。
等皇后款款入席,宫宴才正式开始。
太后笑意僵持着,饮了一杯酒水,稍顷了顷身,命歌舞开始。
宴上歌舞奏起,女郎身姿曼妙,腰肢柔软,一曲终了只叫众人忘了先前烦恼,纷纷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歌舞之后,稍顷便见一面容粉白着彩衣戏服的女子步如履祥云之上,款款登台。
水袖挥舞间,箜篌之声缓缓萦绕。
半遮面儿弄绛纱,暗飞桃红泛赤霞。落絮飞花辱了君清雅。
随着女子歌喉一丝一缕婉转悠扬,唱的叫人如痴如醉。
诸女都在叫好。
只乐嫣却双眸渐渐幽深起来。
这出太后命人随便唱的戏,如此恰巧是后人赞扬前朝忠贞烈女,国破家亡,丈夫落水失踪,宁可殉国殉夫也不愿再嫁的气节。
诸女多是悲春伤秋之人,席间又有许多年岁稍大的女眷经历过前朝末年之浩劫,自然更能感同身受那细中女子气节。
反观皇后……多有感同身受之辈,不由黯然落泪。
有心思活泛的,皆是想起这出戏微妙之处的。
一个个就着戏腔空隙偷偷去打量上首皇后面色。
却见年轻的皇后虚握酒杯,神色安然淡漠,眼梢自生风情,却丝毫瞧不见羞愧神色。
后位该是女辈至尊,本应由品德优胜之娘子担当方能服众。
这位皇后,何德何能?
众人只敢腹诽,上首太后却已借戏垂训起来。
“哀家见此,倒是不由想起患难时曾经见过一妇人,她本是富贵人家的娘子,亦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奈何一朝国破家亡与丈夫分离,竟是沦落到当街卖草鞋划破面容,也要守着丈夫——”
乐嫣却是辩也不辩,只是静静听着太后的话。
太后又问她:“皇后觉得此戏如何?”
乐嫣答曰:“妾听此戏亦是心绪难平,想必那娘子的丈夫若非一代英豪,也必当与那娘子一般情比金坚。”
太后静默片刻,忽而笑着,并不与皇后扯什么情不情的:“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许那女子的丈夫也未必是什么世人以为的良人,更非什么英豪,只奈何那女子品性极佳罢了。”
这话只差人前将皇后为人庸俗不堪,不能同甘共苦之语扣去她头上。
乐嫣听着,却道:“品性极佳却不等同于痴傻愚钝,妾却以为,那女子既是忠君忠情之人必是性情之辈。为国守节方是大义,为夫守节,必她的丈夫担的起她这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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